第 11 章
第11章
近距离看着那张“一塌糊涂”的脸,纪默终究看不下去,转身就往外走。
谁知身后忽然有人扑过来,脸贴着她的背,两只手搂上她的腰,像无尾熊一样缠着她。
那次暂时标记使病症得以纾解,短时间内不会再发作,也不会再那么容易被外界因素刺激到。
但纪默此刻还是乱了心跳。
那与病症无关。
而是,有了标记之后,alpha和omega之间不自觉的化学反应。
到底有了这层联系,不自觉就会相互吸引,想要靠近,更别说眼下她们还如此亲密地待在一起。
纪默轻轻抓住腰间的双臂,停了几秒,忽地想起赵依依去找谢语的事,立时便要脱开那束缚,但也不想粗鲁地扒开那双手,于是只道:“放开。”
赵依依喃喃道:“不放,我不放,呜呜呜,你别搬走,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我没有讨厌你,你别搬走。”
对方软软的腔调和隐约的哭腔让纪默也没法再那么冷硬,“你不是很介意我是alpha,很介意被我标记了的事吗?”
赵依依手臂箍得更紧,话语委委屈屈的,又带着点认错、求和的意思,“你,你很好,不管什么属性都很好。标记的事,我也有份,反正只是暂时的标记,没关系,我不介意,早就不介意了,真的。”
醉酒吐真言,纪默并不怀疑这话语的真实性,但赵依依这番话却让她不自觉有些琦思。
一口一个“暂时”,一口一个“不介意”。
那想必彻底标记也没关系吧?
反正赵依依这么大方。
脑子里陡然浮现一些绮丽的画面,再回过神,纪默发现自己捧着赵依依的脸,两人之间堪堪只有一指之距。
而站也站不稳的赵依依正扒着她勉强站着,仰头迷迷瞪瞪地跟她对视,目光懵懂、茫然。
陡然回神的纪默一时对自己产生质疑。
对着这张调色盘一样“一塌糊涂”的脸,她方才在想什么?
目光不自觉从赵依依的唇上掠过,纪默又要拉开距离,醉了的赵依依非常顺应自己的心意,上去把人搂住,脸贴在对方的锁骨处,耍赖道:“不要走,不许走,不准搬走。”
醉后的赵依依这么缠人,还使出了“不要”三连,纪默终究也失了办法,“我没要走,我拿东西帮你擦脸。”
“嗯?我的脸,怎么啦?”赵依依迷迷糊糊就往卫生间走,要照镜子。她走得跌跌撞撞的,还非去不可,纪默只好拉住她,半扶半抱地带着她往那走。
赵依依总算来到镜子前,往那镜子里看了一眼,顿时大叫一声,胡乱就要洗脸,可醉酒的她根本没个分寸,当下也只是东倒西歪地把脸上抹得更糟糕了些。
纪默看不下去,很快上去代劳,不出两分钟,赵依依那张脸又变得白白净净,带着一些酒意蒸腾的微红。
赵依依照了下镜子,满意地“嘿嘿”笑,亲昵地搂住纪默的脖子,甜甜地笑道:“谢谢你,纪默。”
说罢,踮脚在纪默脸颊处“叭”地亲了一下。
纪默心头顿时猛地一跳,望着赵依依,一时很想做些顺从自己心意的事。
可面对赵依依那坦然、不含任何杂质的目光,她又无法出手。
在喝醉的赵依依那里,这种行为多半只是表达友好和感谢,并没有别的意思,她不想趁人之危。
纪默耳根微热地定定看了赵依依两秒,便要移开视线,赵依依却忽然又凑上来,鼻翼阖动地轻轻嗅着,“好好闻噢,竹子的清香。”
信息素味道被夸奖的纪默并不高兴,反而微微咬牙。
她自制力很好,但一个刚刚被她标记的omega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tiao逗她,就算是出于无意,她也难以再忍受。
感受到身体中蠢蠢欲动、已经有些无法压抑的alpha的某些本能,纪默眼中忽明忽暗地盯着面前那张软软糯糯的脸,好不容易找回一些理智,眼看就要逼迫自己拉开距离,忽然赵依依凑到她颈间,终于找到香味来源很满意似的,埋首那处,专注地体会那香味,让那竹香充斥鼻腔。
热热的呼吸打在腺体处,并没有发生实际的碰触,但那呼吸厮磨的感觉却也微妙至极。
纪默脑中“轰”地一声,一个用力,把赵依依推在门上,扶着那张脸,准确无误地吻了下去。
一吻结束,纪默垂眼看着呼吸还在起伏的赵依依,眼中氤氲,不自觉又要吻上去,却见赵依依样子有点委屈,“你咬我。”
说罢,她又用手去揉后脑勺,好似撞疼了。
赵依依的动作看得纪默微微脸热。
虽然不想跟这种词联系上,但自己刚刚那种行为,除了猴急,没有更好的形容。
“恩。”纪默应了声,下意识地伸手帮赵依依揉撞疼了的地方。
潜意识地把纪默的行为当作惩罚,醉酒的赵依依吸了下鼻子,她做错事,惩罚就惩罚吧。
看着难得看上去很好说话的纪默,赵依依忽然很有倾诉欲。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那样说的,你都惩罚过我了,你不会再生气了吧……”
惩罚?
纪默看着赵依依,目光略微发深,而赵依依那厢静静地仰脸看她,还拉她的衣角,陡然间又换了神色,“你不理我,凶我,我真的好难过。”
话间,那双眼已经红了,眼泪顷刻间已经在那双眼中积聚,显然委屈至极。
显然,赵依依说的是之前的事。醉酒的赵依依还这般委屈,看来这件事在她心中着实有些分量。
一时间,纪默心头有种难言的被取悦的感觉,破天荒放软语气,“对不起。”
得到道歉的赵依依却更委屈了,本来含在眼中的泪珠陡然滚落下来,抽抽噎噎、一副停不下来的样子。
纪默帮她擦眼泪,“不哭了。”
赵依依却没有理的意思,吸着鼻子,一副可怜模样。
平日里没有神经、嚣张得无法无天的人骤然这副样子,倒确实让人很有些不落忍。
纪默把她带回房间,见她还是哭,又缠着她不让走,索性真就留下来认真哄她。
醉酒的人大约是察觉她难得的纵容,把她当成了许愿盒。
“我要书店最新的漫画。”
“恩,明天买。”
“我要中奖,你给我开光。”
“恩,开。”
“我要听吉他,你给我弹。”
“恩,弹。”
喝醉了的赵依依很好糊弄,只不过得到一个回应,便觉得许的愿望都被满足,当下也不委屈了,脸上总算又挂出一点笑。
纪默跟她对视,只觉空气莫名升温。
这样下去,恐怕不是很妙。
目光触及角落被赵依依闲置的那把吉他,纪默身体力行地认真兑现自己的话,拿了吉他,轻声弹奏。
拨弄着吉他弦,纪默看着赵依依那完全不在拍子上的应和,微勾唇角,轻微出神。
不知明天醒来,赵依依对今天的事会记得多少。
赵依依她,还喜欢那个谢语吗?
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