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比斗开始
汤劲话刚说完赵竖只觉身旁微风拂动，凌正风已然不见身影，此时一道沙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谁说我没有来。”
赵竖抬头看去，却见凌正风御风而上，双手负后，身姿挺拔，已不现丝毫老叟之相，衣袍飞舞间，若遗世独立。
轻飘飘地落在了高台上，凌正风向汤劲微微拱手示意，“汤峰主，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汤劲冷哼一声，极不情愿地回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几十年未见，凌真人仙风道骨，风采依旧，不知是修得延年的仙法还是服下了益寿的仙丹，还未驾鹤西去，当真让汤某羡慕的紧啊。”
凌正风常年守在次山峰上，极少露面，故平时在御仙宗名声不显，各峰弟子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在，很少有人见过，汤劲也只是在几十年前碰巧见过一次，那时他还不是习坎峰的主人，但他向来眼高于顶，根本看不上这个次山峰的峰主。
听出他话中有刺凌正风也不以为意，面色如常。稍微寒暄了几句，汤劲向台下两人高声道:“比斗开始！”
已经等了许久，听得汤劲发话，秦尤也不管林显圣正在行礼致意，左手一翻，腰间的玉葫芦听话地落在了手掌之上，他深吸一口气，右手手指一引，有水从葫芦口中涌出，却没有洒落地面，而是悬浮于半空中逐渐形成了圆月状。
秦尤单手掐诀，往圆盘上用力一拍，无数指尖大小的水珠迸射出来，向着林显圣激射而去。
“他一出手就是奔着伤人而去的！还是偷袭！真不要脸！”梅振羽怒道。
“你这话也太不过脑子了，两人比斗当然是力求在最短的时间里用最小的代价来分出胜负。况且这‘豪羽钉’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法术。伤不了你大师兄的。”
“连未离？”
“连师兄！”
来人正是连未离，但他今日并没有带着他那柄古朴长剑，所以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梅振羽道“你怎么会来？”他与连未离是老相识了，但他知道连未离醉心于修炼，很少对修炼以外的事产生兴趣。连未离并未回答，而是目不转睛地看向场内。赵、梅二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大师兄动了。
林显圣看着激射过来的水珠并不惊慌，一手掐诀一手向下虚按，地面砂石滚动，腾空而起化作一面砂石之墙，竖在了他身前，“噗噗”响声不断，然而来势凶猛的水珠并未打穿石墙，被尽数挡下。
秦尤也动了起来，他环绕着林显圣不断变换方位，水珠也毫不停歇地攻向林显圣。攻势渐猛，被打散的水珠在空中不断凝结，越积越多，水珠在凝结的过程中也越来越大，不过一时竟已如拳头般大小，但仍旧无法突破林显圣周身的石墙。
“梅振羽你好好看，秦尤要变招了。”连未离话刚说完，秦尤右手突然一握，本来攻向林显圣的水弹去势一停，眨眼间停在空中的水弹似乎被外力挤压，全都变化成了一根根利刺，秦尤脸上露出冷笑，右手变拳为指向林显圣方向隔空一点，凌空水箭以围城之势环绕在林显圣周围，阳光照射下反射出点点银光。
梅振羽看得脸色发白，秦尤果然厉害，法诀变化如行云流水。这招是“碧波诀”里的“千面银棘”！这哪是比斗，这分明是想取大师兄的性命！他修炼的也是碧波诀，深知水系功法并不以攻杀见长，但这秦尤一出手却丝毫不留余力，全是杀招，且攻势一波强于一波。
他开口道“不行，大师兄比斗之前已然受伤，秦尤法术环环相扣，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情形对大师兄不利，这水箭大师兄的石墙怕是抵挡不住啊！”
“挡不住，便不能躲么。”连未离悠悠道。
便在二人说话的间隙，水箭已经从四面八方刺向石墙，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竟还带有破空之声。林显圣面无惧色，双手掐诀向上一托，地面瞬间又竖起三面石墙，与之前的一面石墙严丝合缝地拼接在了一起，把林显圣保护在内。
水箭一波又一波击打在墙面上，剧烈的震动荡起漫天的沙尘，观战的人一时皆看不清林显圣那里的情况，赵竖亦然。忽然他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凌正风，赵竖明白身边这些人也未必能看清现在的战况，但是师父一定能。
但见凌正风仍旧气定神闲地坐在看台上，丝毫没有下台终止比斗的动作，嘴角甚至还浮现出一丝赞许的笑容，而他身旁的汤劲却眉头紧锁，双眼紧盯着战场中央，面露不豫之色。
见两个峰主面色各异，赵竖心中微微放心了些，向场中心看去。此时烟尘已经散去大半，待到看清石墙看台上的人都发出了惊呼“人呢？”只见场中央的墙壁已被打得千疮百孔，有一面墙甚至塌陷了半截，但却看不到墙内林显圣的身影。
“遁地之术么。”秦尤轻笑一声道“林师兄，别躲了，你今日若一直躲在地下龟缩不出我们如何能分胜负呢。”等了一会没有动静传来，秦尤以为林显圣无法抵挡他的攻势，故藏于地下，现在估计是在思考对敌之策。
“临敌退缩似乎不是你的作风啊，之前在习坎峰无所畏惧的气势哪儿去了？林师兄如果不愿出来，那师弟就帮你一把好了。”
说完，秦尤把玉葫芦别回腰间，他今日本想单手施法败了林显圣，好在众人面前显显威风，但几招下来发现这林显圣确实不好对付，更奇怪的是他刚才只守不攻，这让秦尤难以抓到破绽。
“既然如此，那就逼你漏出破绽！”如是想着，秦尤双手掐诀，腰间玉葫芦依然不断向外涌出，仿佛无穷无尽一般，水流在秦尤身边汇集，转眼间就填满了周身十丈的空间，只见他单膝跪与地上，双手向地面一按，汇集的水流迅速渗入地面消失不见。
秦尤姿势不变，全身紧绷，灵力不停灌注入地，他大喝一声“给我出来！”站在场边的赵竖只觉地面微微一震，突然看见场中有水柱从地面射出，一根紧接着一根，不过一会就已经射穿了秦尤身前的大部分地面，且这水柱上冲频率又快又密，远远看去好似瞬间生长出了一片竹林。
“碧波竹海？”
赵竖从身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向后看去，是三师兄吴将离！不仅仅是三师兄，次山峰的人都到了，就连赵竖也只见过一次的几位师姐也来了。吴将离向赵竖和梅振羽点了点头“先别废话，看完这场比斗再说，小师弟你放心，师兄不会输的。”
见师兄师姐们目光坚定，赵竖心中叹道“师兄师姐们都如此地信任大师兄我却如此焦躁不安，委实有些看低大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