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如约而至和不约而至
杨陆氏找到主簿亲戚。
抓两个坊工问话，对于堂堂一城主簿，不是难事。
答应了杨陆氏请求，他也想看看杨陆氏怎么审人。
因为仙人手段神奇异常，比方说可以问心，可以用搜魂符，快速查清案情。
但是搜魂符不便宜，只在大案要案中使用。
这反而使得王朝司法系统有个弊端，就是一切依赖符箓，没有好的刑讯手段对付那些不重要的嫌犯。
这也使得大乾王朝的民风有种偷奸耍滑。
杨牧的方法很简单，先以失窃的原因拘捕两个坊工，然后就是稍微诱导一下，检举揭发就能抵罪。
这里有个细节，就是把两人分开，并且告诉他们，想要抵罪，先到先得。
相信对方会守口如瓶，还是给自己主动把握脱罪的机会？
这个问题对处于禁闭环境中的囚徒，并不难选择。
用博弈论里的囚徒困境，杨牧很快就让两个坊工检举彼此。
很简单的方法，主簿觉得这方法可以拿来就用。
……
杨牧和司棋回城。
街上突然变得喧闹。
司棋侧耳听了会儿，说道:“二爷，他们说杨家的废物死了，二爷，哪个废物？”
废物，废物就在你眼前。
自己这个贴身丫鬟是有时候有点傻。
婶婶办事的效率挺高，还是回家等消息。
“回去吧！”
“哦。”司棋看不懂二爷怪怪的眼神。
杨家废物，一是因为有天才大哥的衬托，第二就是原主杨牧实在有些废柴。
回到家，婶婶已经等在客厅。
杨牧看着门外，说道:“也不知道踏进门的是主持？还是观主？”
婶婶杨陆氏对杨牧说道:“二宝，主持可能不会来。”
小雷音寺主持是五品禅师，一个杨家想要请动，可能不够够。
“请不来主持，六品的法师也可以。如果都不来，那损失的就是他们。”杨牧原本还想借着这事，再与霞格城佛道两家的最高的掌权者，交流交流，自己这具身体到底为什么不能修行，是否还能抢救一下。
“夫人，二爷，主持来了。”
杨牧站直身，杨陆氏也从房间出来。
来到前院，惠明主持还是记忆中几年前的样子。看上去半百的年纪，白胖的大脸，笑容可掬，一身红色的袈裟，只有领口有条金线。
“阿弥陀佛。”
“佛爷好。”杨陆氏赶忙还礼，让司棋上茶。
“佛爷好。”杨牧行礼。
“都好都好，老夫人可好？”惠明问道。杨牧奶奶是佛信徒，每年都会给寺庙供养。
“老太太就是腿脚不便，精神头很好。”
“善哉善哉。小少爷找贫僧何事？”
“麻烦佛爷赶这一趟，就是我有些遭遇，不知道佛爷能否为我解惑。”
“哦，小少爷有何遭遇？”
“佛爷请坐，请喝茶。”
观主还没来，杨牧不急着说。惠明既然来了，等一会的耐心应该也有。看着惠明喝了一口茶，杨牧问道:“佛爷，你看我可有变化？”
惠明放下茶杯，佯装端详杨牧。杨牧头上有气运，不过在霞格城出生的孩子，谁没有几分气运？不过以杨牧的资质，这气运马上就会散开。
惠明知道杨家的事，杨陆氏身家全部压在作坊造纸，结果出了意外，生产的白马纸全部变成废纸。祸不单行，听说这个杨牧在支相宗昏过去，差点死掉，他来的匆忙，还没听人说起杨牧‘死’了的事。
这次找自己看来是要便物贷，杨家在小雷音寺旁有三亩土地，造纸作坊不值钱，不过作坊那块地值不少钱，还有这宅子也不错，这些都可用来抵押。
“小少爷大难不死，是有福的。”惠明说了句客套话。
“佛爷，我还是没慧根吗？”
“佛说人人皆能成佛，亦即是人人皆有慧根，有些人慧根深藏，有人慧根外显。小少爷不是没有慧根，只是和尚我眼拙，这慧根找寻不到。”
惠明看到杨牧头顶有些微玄黄气运，不过，在霞格城，总会有些年轻孩子有气运加身。不过以杨牧的资质，这些气运很快就会散去。
还是和尚会说话，原主记忆中，神霄观观主直接说自己没有仙骨。
“既然佛爷说人人有慧根，不知道佛爷能不能传我佛法。”
杨牧说这话，以为惠明会为难，没想到他从袖口里拿出一本《金刚经》，说道:“佛法皆在经文里，小少爷天天诵读，总有一日会明悟真经。”
杨牧接过经书，这种经书，杨牧奶奶房里就有一大堆。
“金刚经，第一品，法会因由分，如是我闻。……”
杨牧念起经文。
你们不急，和尚我也不急，惠明和尚装作认真倾听的样子。
……
几人等了很久，不过等来的的不是神霄观观主紫霞真人，而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道人。
“夫人，二爷，这位道爷……”
还没等司棋说完，惠明抢先站起。
道人丰神俊朗，腰上配着长剑。宽大的青色道袍，袖口左右各绣着龙虎。
“贫道龙虎山张南华，刚到神霄观拜访老友，就听了一件怪事，所以赶过来凑个热闹。”
龙虎山天师道，一品黄，二品紫，三品赤，四品蓝，五品青。
张南华五品金丹境，加上龙虎山天师道在同品高半品，在俗世中比同样五品的惠明要高半品。
“贫僧惠明，见过张真人。”
“大和尚可是出了名的富贵和尚，怎么会贫，坐坐坐。这位就是杨牧？”张南华不理尴尬中的惠明和尚，直接站到杨牧面前。
张南华:“我刚在市井听了你的死讯，到神霄观，又听说你请观主有事商量，便过来看个究竟。”
“张真人好，我确实死了，只是我又活过来了。”杨牧觉得张南华有些奇怪，说话的时候没有一丝表情，只是嘴唇微启，眼睛一眨不眨。
张南华:“哦，真的死了？”
“被真人一问，我也不确定我有没有死，只是我魂魄去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所以找了霞格城两位大能，问一问。”
张南华:“说说看。”
“今天早上，我突然发现自己飘起来，但我又看到另一个自己就躺在床上。我想回去自己身体，可是怎么也靠近不了。接着就出现两个人，一个穿黑衣服，一个穿白衣服，黑衣服那个自称黑无常，前来拘命。他头上高帽子上写着‘一见生财’，白衣服是白无常，高帽上写着‘天下太平’，两人都伸出长长的红舌头，一直拖到肚脐眼，手上还拿着发光的锁链，还有两个人走路是并腿跳……
黑白无常问我名字，是否叫杨牧，我说是，他们就用锁链套住我，把我往地下跩，说起来也奇怪，明明是快实地，他们在前面走，后面就有了台阶，我跟着进入地下。
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突然开阔，竟然重新有了天，天色暗沉，有了地，地滚黄沙。我继续跟着他们走啊走，一直听到水声，我们竟然来到一条河边。上面有界碑，写着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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