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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被雨所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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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师傅有些焦急,看了看后面的女孩,又看看天。

    这天有些不妙,雨可能会下大啊。

    还好女孩提前提醒了他们,他们才没有在山谷过夜。

    女孩是天赋异禀还是奇才,事先没有一点征兆,她怎么就能看出晚上会下雨。

    谢师傅收回视线, 摇了摇头,不想这些了,赶路才是最要紧的事。

    雨势越下越大,即便他们身披蓑衣头戴斗笠,也不管用,一个个淋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

    这个时候的城门还没有开,苏玥提议先去附近找一家客栈先住下。

    谢师傅没有说什么, 这样最好, 只要不去驿站, 他们这些镖师平时走镖都避着驿站,跟官府的人打交道很麻烦的。

    恰好这个女孩要找的是一位当官的,好像姓林。

    林大人嘛,不知道是不是他知道的那位林大人,广州知府。

    暗夜中,谢师傅觉得自己的思绪都变得缓慢,广州知府是什么人物,很多人都认识他,女孩也不例外吧,但林知府认不认识知不知道她就不好说了。

    一个女孩上杆子往上扑。

    太匪夷所思了。

    谢师傅看着前方层层雨雾,似笑非笑。

    春雨贵如油,但这场雨突如其来下得太大了,反而冲淡了人们对它的喜悦。

    很多人被雨困住。

    一个驿站的房屋还亮着灯火,在春日的夜色中显得很是孤单。

    那是守站的驿卒,他们这是官驿,有军备有马匹,随时会有人过来投宿或者换马。

    此时门房只有两个老男人守着, 皆垂着头守着炉火。

    “雨下了几天了,也没有人来。”其中一个人说道。

    另一个人打着瞌睡,没听清楚人在说什么,迷糊着应了声。

    “你个死鬼,快别睡了。”他很不满,用力踹了人一脚,“每次当值你就睡觉……”

    他的话还未说完,一阵疾风夹杂着水汽袭来,同时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头。

    “老鬼,你干嘛?”他的语气很是不悦,扭过头看旁边的人,等他看清楚,他整个人都呆了,如同见了鬼一样。

    打瞌睡的人被人猛然踹了一脚,差点从椅子上滚下来。

    “你,你是谁?”那个被称做老鬼的人,结结巴巴道。

    “少废话,当你的差。”来人言简意赅地说道。

    守站的驿卒皆回过神来, 又惊又怕又不敢乱动。

    我的个乖乖, 是什么把这些祖宗给招来了。

    屋檐下的风灯在风中雨中摇曳, 一切如旧, 如不是屋内的人脸色煞白,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这声响并没有惊动太多人,几个黑影像猫一样无声无息潜入夜色之中,向后院而去。

    后院是投宿的客人住的地方。

    两个驿卒都没有说话,相视一眼,身子颤抖着挤在一起。

    今晚不知道是谁要遭殃。

    ……

    一个锦衣卫在一间客房门口停住脚,朝同伴做了一个手势。

    作为合作默契的伙伴,不用人说话,只给一个眼神就够了。

    “砰”的一声,房门如同朽木轰然崩塌,发出一声巨响,倒在地上。

    原以为床上的人会如惊弓之鸟,跳起来。

    让人大感意外的是此时屋内除了他们之外,没有其他任何声响。

    人不可能睡熟到这种地步,除非?

    “是不是死了?”一个锦衣卫小声问道。

    另一个人听闻哈哈笑,“死了不是更好,这样就不用我们动手了。”

    两人手执绣春刀,一步一步逼近。

    床帐无声无息地垂着,被褥鼓鼓囊囊,就像床上的主人蒙着头仍在沉睡。

    尖刀对准被褥人形的位置一阵刺杀,一刀一刀如雨而下,近乎疯狂。

    这是他们做惯了的事,从来没有出过差错,可以用完美来形容。

    但今天感觉不太对劲,手感不对。

    一人伸手掀起被子,露出其下虚卷起的一个人形,床上空无一人。

    “草!”一个人气愤地说道。

    另一个人的神情亦是如此,“让他给跑了。”

    ……

    狂风暴雨中,林成带着仆从向前奔去,将驿站渐渐地抛在身后。

    因为这场雨,他困在这里两天了,没想到等来了杀身之祸。

    “少爷,雨太大。”云杉喊道,“根本走不了。”

    林成头也不回,“走不了也得走。”

    再不走那些人追上来了。

    老伯虽然年老力衰,也不再说什么,紧跟在林成身后。

    雨确实太大了,隔着蓑衣都能感受到雨穿透进来,脸被雨水打得生疼,林成咬紧牙关。

    锦衣卫到处都有,躲过了刚才一劫,等待他前方的会是什么?前方就好像布下了一张网,好像只要他还活着,就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

    林成深吸一口气。

    但霍三爷也不敢拿他怎么样,因为他是榆林总兵李总兵的儿子。

    看来这一次他得仰仗父亲的荣光了。

    林成对着夜空笑了笑。

    现在最要紧的是见到父亲。

    他今天在驿站收到一封快信,说李总兵已经从榆林出发,准备进京。

    朝廷有令,将官在外,不受召不得入京。

    李总兵这次进京的理由是为死去的女婿请封。

    突闻梁副将去世的消息,皇上也很悲痛,体恤李总兵白发人送黑发人。

    林成手执缰绳,看着前方,他的眼神幽远。

    梁副将死了,不能白白地就这么死了,更不能为他人做嫁衣。

    老伯知道林成回家心切,是想家了。

    “说起来少爷一直在外做官,很久没回去了。”老伯在身后说道。

    林成转过头来,“上一次回去,还是我上一次任职期满,两年前的事了。”

    这些都是不得已的事,谁叫林成求了外放。

    谁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在外做官,其实真正享福的是在京城,在家族的余荫之下,谋个一官半职。

    他的年纪不过二十多岁,却不像这个年纪的年轻人那么轻松自在,他的身上背负了太多。

    有私仇,有家仇,甚至更多。

    老伯和蔼地看着他,“少爷这次是回西北还是回京城?”

    “回京城。”林成说道。

    林家在京城也有自己的宅子,是先帝在时所赐的,李总兵一直在西北任职,房子虽然空着但留有仆从打扫看守。自从知道父亲要进京,林成也改变了自己的主意,不回西北了。

    “这样也算父子团聚了。”老伯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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