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美人
不出半个月,苏玥收到了林成的信,信是林成身边的小厮南松送过来的。
“给你,你的信。”远远的,南松把信丢了过来,转身就走。
“喂,是不是阿莲有下落了?”苏玥朝着人远去的背影大声喊道。
这个南松对她是不是有什么成见?一直板着个脸,跟谁欠了他三百两银子似的,管他呢,林大人有信来,说不定是找到孙映莲了。
苏玥高高兴兴的拆开信看。
林大人得知孙映莲失踪的消息后,写了封信快马加鞭地送到了京城,林大人的急信比孙映莲还提早到,等孙映莲到京城的时候,跟在嘈杂的人群中要进成,守城的将士见一位小姐带着一位丫鬟,和林大人信上所描述的一样,便拦着人问话,姓什么,从哪里来,家中是干什么的。
孙映莲以为是守城将士例行检查,便如实相告,这样一来,守城将士很快就查明了人的身份,姓孙,从广州来,家中是做美食开酒楼的……
“这个阿莲。”苏玥捏着信,喜极而泣。
苏玥丢下正在茶棚忙碌着的红蕉和阿旦,回了趟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温氏。
“阿莲找到了,林大人把她安置好了,安置在一位好友家里。”苏玥高高地扬着手中的信。
温氏接过来,看信,高兴得落泪,“多亏了林大人,大掌柜那边还没有消息来,我还在担心呢。”
得知消息的王氏也很高兴,“这么高兴的事,你快别哭了,赶紧谢谢林大人,给林大人府上送做席面过去。”
温氏抬手拭泪,笑道,“席面肯定是要送的,还要送些好酒。”唤了得月楼的伙计过来,准备一桌上好的席面给林知府府上送过去。
一个孩童笑脸嘻嘻地跑过来,摇着温氏的胳膊,“母亲,陪我玩,二姐姐不在,就没有人陪我玩了。”
说话的是孙家的庶子,温氏蹲下来掏了素白的帕子给孩子擦汗,“你看你跑得满头的汗,等母亲忙完了,就陪你玩。”
孩童认真地点点头,又跑开了。
温氏叫住后面跟着的乳娘,“去给少爷换身衣裳,后背全湿了,这么冷的天,可别着凉了。”
乳娘应了声是,领了命令下去。
雕花槅扇后衣衫单薄的姨娘,神情怔怔地看着这一幕。
四周服侍的丫鬟裹紧了身上穿的夹袄,这倒春寒来得太猛烈了,丝毫不逊于寒冬,再看看只穿了一层薄纱的姨娘,不由地打了个寒颤,替人冻得慌。
姨娘想着心事,温氏对庶子真心不错,照顾得也很好,姨娘不担心孩子在温氏手里,有个病啊灾啊什么的。可十月怀胎的孩子养在她人名下,日子久了,孩子只会记着主母的养恩,不会记得生恩,想想这些,姨娘心有不甘。
姨娘摸着她的小腹,要是她再怀上一个孩子,这孙家以后谁说了算,还不一定。
得知小女找到了,孙大厨高兴的喝了两杯酒,有些轻飘飘。
楚楚动人的美人看起来还是那么善心悦目,不像人老珠黄的发妻,眼角爬上了皱纹,尽显老态。
“老爷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啊。”姨娘婷婷迎上去,笑意甚浓
“今日我高兴,喝了两杯。”孙大厨身形摇晃,揽着姨娘肩头走向美人塌,“你还不知道吧,二小姐找到了。”
“二小姐这么快就找到了,妾身刚才还担心来着。”姨娘睨了孙大厨一眼,“她一个姑娘独身在外漂泊这么多日,要是遇上了拐子或者是坏人,那可怎么办啊。即便没什么事,这样跑出去总归不好,外面的人还不知道传什么话呢,二小姐不要好名声,孙家的名声也不要了?”
娇小俏丽的姨娘微垂着头,薄纱下面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十分诱人。
“你是真的担心还是假的担心?”孙大厨笑着捏了捏姨娘白嫩的脸蛋。
姨娘不高兴地撅着嘴。“妾身可是一片真心,老爷你别不信。”
孙大厨哄着美人,把美人拥入怀,“我信我信。”
……
孙映莲的离家出走算是虚惊一场,找到了孙映莲,孙家和苏家都松了一口气。
苏玥也很想去金陵看看,前世今生她都没有走出这里,金陵的风光民俗她只能在书上才能看到,苏玥捧了一本地理游记坐在茶棚的廊下看,丝毫没有注意到来人的脚步声。
“有客人来了。”红蕉摇了摇苏玥的胳膊,小声喊。
“哪里?”苏玥猛地丢开盖在脸上的书,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脸上零星地冒了几颗痘的公子。
“黄公子,怎么是你啊。”苏玥一本正经地坐直了身子,刚才她在看书,看着看着都要睡着了,还好没有流口水。
黄公子神神秘秘地,瞪了身后跟着的手下一眼,立马有人屁颠屁颠地提了礼盒过来。
“得姑娘的吉言,真的迁都了。”现在想想,黄公子还有些激动,“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姑娘笑纳。”
“燕京马上就要发达了,黄公子这次赚了不少吧。”苏玥眯着眼笑。
“不多,赚了一点点。”作为晋商,黄公子深得晋商的精髓,财不外露。
苏玥看着黄公子手下提着的礼物,还真的是薄礼啊,是些燕京的土仪烧饼糕点之类的。
“多谢黄公子,这么千里迢迢地带些土仪过来。”苏玥笑着让红蕉收下。
黄公子从对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丝意外,当然这里面没有惊喜,黄公子不自在地摸了摸脸上的痘,“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嘛,这么老远带过来的,就更显情谊了。”
是谁说的送些燕京独一无二的土仪最好,别处买不到更显珍贵,等他回去非打断人的腿不可。
手下看自家公子脸上阴晴变化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些懵。
“黄公子这次又是来贩南货吗?准备待多久……”苏玥好奇地问。
没等人把话说完,黄公子打断了苏玥的话,“迁都了,全国各地的商人都会涌过去,燕京的生意好做了,我得多贩些南货过去买。”
“说起来,我家的白瓷也是南货。”苏玥不急不慢地说道。
又来了又来了,上回运回去的一船白瓷,家里人把他骂得狗血淋头,说他脑袋被驴踢了,连常年卧床不起的黄老太爷都被气得,由下人扶着下了床。
被黄老太爷骂,黄公子只能低头咬牙忍着还不能顶嘴,要是黄老太爷一口气上不来,他就是黄家的罪人了。
“白瓷啊,你家的白瓷啊。”黄公子眉头紧皱,陷入两难的境地。
换了是景德镇的白瓷就好了,从景德镇拉一船白瓷回去,黄家人还会夸他聪慧,哎,谁让苏二姑娘生的不是地方。
苏玥也不为难他,把人逼得太紧了,反而不可得,“算了算了,我也只是说说,你别当真啊,想买什么南货买什么南货,这迁都要迁好几年,黄公子的好日子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