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034
黄昏悄无声息地降临，绚丽的晚霞在天际线勾勒出诗情画意的浪漫，晚风肆虐的深冬，浪漫转瞬即逝，黑漆漆的夜很快取代那抹橘红与粉紫。
难得可以休息，被高强度训练折磨到身心俱疲的他们格外珍惜此时此刻谈天论地推心置腹的闲聊时段。
李哲辉前辈说起他的感情故事来就跟打通任督二脉似的。
他的话匣子彻底打开了，就跟面前的两个年轻辈传授起他宝贵的爱情经验。
八面玲珑的周清浔很会接话，在沈卓老师不服输的哼声里见缝插针地搭腔李哲辉老师。
“您主动追的嫂子吗？”他上半身前倾，模仿起了娱乐八卦档的主持人。
李哲辉挑眉，爽快承认，“当然得是我。”
“我和我太太很早就认识了，她嘞，满心满眼里就只有她的学术研究，我对她先友情变质的，只能我主动。”
“我那时候啊。”回想起那些疯狂过的岁月，李哲辉抬起头眯着眼仰望起了星空，“我那时候通讯没有说像现在这样有个网就成，微信都没有，但手机可以发短信打电话哈，我就没事的时候经常给她发短信，就很多在剧组遇到的琐碎的事情，我都跟她讲。”
姜莱托腮认真聆听着李哲辉老师的旧事分享，越听，她就越觉得有种异曲同工的熟悉感。
她眨眨眼，战术性地拿起旁边的水壶，拧开盖，仰头喝水。
在场的只有沈卓会无所畏惧地打趣李哲辉，他笑道：“我要是嫂子，我得烦死你。”
李哲辉听罢，剜他几眼，却也没有生气，他嘚瑟地强调，“她有回我短信。”
他也不是一开始就能做主角的，他最初在剧组跑龙套到后面慢慢成为特约演员再到后来成了当时很多热播剧里的男配男主，他从无到有的所有阶段他太太都见证过。
他觉得他差点就把他的爱情搞砸了还得是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在面包都很困难的那会儿，他省吃俭用也要挤出话费和她保持联系。
短信不像现在的微信，每条发出去的短信都是需要花钱的。
欠费通知来时，还在横店摸爬滚打的李哲辉忽然意识到，两人都可能欠费的问题，于是他为了让对方对他的印象再好点，就把他当时家当的大部分给对方充了话费。
“然后她知道后有两周没再回我。”再提起此事，李哲辉还是下意识地觉得委屈。
姜莱陷在她和靳晏北此段时间来往的回忆里，有点恍惚。
越听越起劲的周清浔迅速抓住了重点，“李老师，你当时自己都拮据困难吧？”
李哲辉颔首。
见状，周清浔赶紧扯上同盟姜莱，胳膊肘撞了下她，姜莱回神，就听见他斩钉截铁地下结论：“双向奔赴，绝对的双向奔赴。”
姜莱像上课时魂飞到课外的学生，这堂课她汲取的知识就只有收尾两段。
总结起来就是有来有往且没有厌烦，就有双向奔赴的嫌疑。
“……”
“别老说你那些事儿了。”这些陈年往事沈卓听得耳朵都快生茧了。
到了他们现在这个年龄，最爱说教，他因为那段失败的婚姻，偶尔也会被别人议论几句，有了老李家庭美满夫妻和睦的对比，他就更容易被当成反面教材了，赶在李哲辉祸水东引前，沈卓赶紧转移话题，“你再说这些，他俩也想谈恋爱了。”
闻言，李哲辉横眉冷竖起来，“你这话说的，事业爱情双丰收有什么不好的。”
“哪能好呢，现在不比以前，你问问小周，他能谈恋爱吗？”
沈卓扬眉，直接把问题抛给了刚刚积极配合李哲辉的周清浔。
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周清浔身上，周清浔哑然。
半晌，他承认，“我确实是不太能。”
姜莱侧眸。
随即又听到他认同现状地说：“吃流量的饭嘛，我就得守粉丝经济带来的规矩。”
他的正经只能维持几分钟，忧郁的形象刚立起来，他就能立刻将其破坏掉，“爱情只会影响我赚钱的速度。”
夜渐浓，不过眨眼间的时间，话题就从前辈的感情故事转移到了娱乐圈现状里。
姜莱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周清浔说的那些她都看到过。
某某爱豆恋情瓜，某某爱豆夜会嫂子的热搜下都是粉丝们的质疑声骂声和不愿相信的声音。
短暂的沉默，李哲辉前辈吁出声，“别危言耸听，你这是默认自己是流量，要是靠作品吃饭，那这些就都不是事。”
事儿不事儿的姜莱懒得再去探究，她想，她进这座围城，为的从来都是自己，既然为的是自己，她要的就只是作品，能拿的出手的作品。
她是演员，她从始至终走的都是演员的路。
没有手机和网络世界隔绝，此时的姜莱并不知道她前段时间参加的综艺已经播出了。
节目组上次着急撇清关系翻了车，这回因为秦颂老晃晃悠悠地在编导面前提起他哥和姜莱认识的事，他们一朝被蛇咬，有点不敢再拿姜莱祭天了，再加上她录制前选择的透明协议，她录制时的低调不搞事，就是节目组想搞点花头来，少的要命的素材也让后期抓耳挠腮。
索性，抱着别得罪背后有资本的求生心态，该综艺还是选择按之前的方案，谁签了撕逼的剧本就重点放大他的所有部分。
有人想要热度，这样的结果自然是让他得偿所愿。
先导片和第一期的节目出来，该综艺就凭借抓马登上了热搜。
即便当初有特别特别多的网友指责《旁听生》的不辨是非过河拆桥，但过段时间，那时的风波逐渐平静下来，节目照常播出，内容出彩的话，就会有更多的观众为它买单。
节目的抓马都是靠郑思雅和她的小跟班撑起来的。
热度有了，郑思雅沾沾自喜。
然而综艺剪辑的套路基本都是把小问题做夸张化处理的。
这句话放到那里那句话放到这里，意思就全变了。
网友最初的看热闹的兴趣过去以后，更多的是沉淀下来看细节内容。
他们都是旁听生，在规则面前，他们既是同学关系也是竞争关系。
争角色时的互不相让，个别人的抢不过就哭尬到脚趾扣地。
互相不服气又或者已经冒出感情纠葛时阴阳怪气的刺激。
节目播出第三期后，透明的姜莱在武打戏的大放异彩以及帮助身旁小伙伴去适应吊威亚，让她的热度有了后来居上的趋势。
结果她才刚有点存在感，就被劝离了，姜莱离开的那段没有删除。
秦颂钟晴他们为她奔波的画面更是让这个综艺温情了起来。
有此对比，站在上帝视角的网友再看郑思雅时就有了偏见。
失踪案那回掀起的网暴值得所有不明真相就举起键盘的网友的反思。
然而反思过后，网暴它还在，它带来的代价很大，但因为它的成本很低，所以故态复萌的几率格外高。
哪怕所有人都清楚，综艺都有剧本。
但那又如何，似乎只要看谁不顺眼，骂声就会接踵而来。
前期的姜莱不适合综艺和后期的郑思雅做作事儿多不就如此。
此时的姜莱哪里知道，她借着《旁听生》又收获了波知名度。
她在人们刚发现她的优点的时间突然消失，俨然就成为了观众们的意难平。
[二刷前面几期了，我感觉真正来学习的只有姜莱。]
[姜莱前面真的太吃亏了，压根就没有多少镜头。]
[话说郑思雅为什么老是针对姜莱啊，她真的一直在针对别人，前面姜莱，姜莱走后就针对钟晴。]
[剧本吧。]
[不不不，你们仔细看，郑思雅看秦颂的眼神有点不对劲。]
明明是档学习类的综艺，在网友们的细扒下，像是硬生生地被搞成了恋爱观察类节目。
靳晏北记得姜莱有档综艺要上，但他最近港城禹城各地飞。
忙碌的工作让他焦头烂额，等他稍微空闲下来时，还是秦颂，委婉地提醒他可以为姜莱为他这位小表弟提供下节目的收视率点击率了。
靳晏北如今联系不到姜莱，也就只能在秦颂揶揄的眼神下不动声色地采纳他的建议。
他把玩着打火机。
他知道，姜莱的集训快结束了。
秦颂殷勤地替靳晏北打开平板。
靳晏北家倒是有投影室，但秦颂受到钟晴的影响，觉得追剧就是要用手机平板追，然后打开弹幕才有感觉。
“她在四五期呢，够你看到她出来了。”
秦颂小嘴叭叭的，靳晏北眯起眼扫他，眼神微微的冷意让秦颂瞬间反应过来，他后半句话说的有歧义。
因为想求靳晏北收留自己，此刻的秦颂收敛了他的利爪。
他勇闯娱乐圈，家里人断了他所有的后路，现在他也只能将卑微进行到底。
他知道，这儿的一梯一户，楼下的房产证上写着的也是他表哥靳晏北的名字。
为此，他特意给他哥靳晏北买了跳广告的视频会员。
他打开先导片。
“哥，你不用担心，姜姐现在挺多人喜欢的。”秦颂下意识地点开弹幕，想以此作证自己的话并非拍马屁。
靳晏北安静地挑起眉，半晌，回应秦颂的卑微，懒懒地“嗯”了声。
回完工作消息，他抬眸，目光所及，是前几秒的本期看点。
蜂拥而来的弹幕，各式各样的言论都有。
其中，最扎眼的不外乎是——
[高举秦颂和姜莱的大旗！]
[不不不一见钟秦cp才是真的。]
[但你们真的没发现姜莱还在时，秦颂他对姜莱超好的吗！！？？]
[所以这是部她爱他他爱她的恋综吧哈哈哈哈。]
靳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