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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第 1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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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茂怀是午间得到报信的。

    好端端说山上出了怪事,他的山庄修葺动工这才几天怎么又出问题了?!细问什么怪事,来人偏又说不清楚。

    崔茂怀略无语。

    只是涉及怪事什么的,联想到当初山上惨死了那么多人……崔茂怀心里不禁有点发憷,本能的就想喊人去寻周辞渊问他什么时候有空陪他一起上山去看看。转而才想到,周辞渊昨天又有差事外出了。

    这还是须金勒傍晚从县子府回来替周辞渊给他带的话……

    上元节后,似是觉得该知晓他们关系的人反正都默契的知道了,周辞渊便没了从前的顾忌小心,得空就往他这儿跑。

    连带郡王府那边,祖父说他刚得了县子府,人手必定不足,让归伯选了王府得力的仆从日日早出晚归去县子府帮他拾掇安置。

    “同一个里坊相隔两条街,不怕闭坊宵禁。早些收拾好,乔迁宴我要正大光明的去。”老王爷这话说的声音洪亮,掷地有声。明摆着既然大家都知道了,咱也再懒得遮掩的意思。

    典型的金襄郡王老王爷的作风!

    崔茂怀含笑应着,然后一转眼,就见刚霸气发话的老王爷趁周辞渊不注意悄没声儿偷了块豆乳酥塞进嘴里。而一旁石桌上,又长大一圈的重阳也趁老王爷头偏向另一侧的空档,踩着小爪子灵巧的凑到跟它长的一模一样的根雕重阳杯旁,探着小脑袋吸里面的奶茶喝……

    正被周辞渊指点手脚动作的须金勒不经意瞄到这一幕,眼睛立刻睁大望过来,崔茂怀忙冲他眨眨眼,须金勒明了,爷儿俩便一本正经只当什么都没看到。

    余下归伯、平安站在不远处强自低头忍笑……

    须金勒在王府呆了数日,到现在已经不拘谨了。

    每日回家跟崔茂怀提练武辛苦的时候少,倒是会说起王府其他趣事。诸如老王爷至今坚持教重阳念《淮南子》,重阳学不会老王爷就骂重阳笨死了,然后‘笨死了’三个字反倒成了重阳的口头禅……

    再比如崔茂怀去王府重阳都会亲热的跟从前一样飞到他头上肩上同他讨好吃的,亲昵的拿羽毛脑袋蹭他。偏老王爷抬着胳膊拿着美食引重阳到他身上去,重阳却闪着黑豆眼不肯去。惹的老王爷又骂重阳‘坏没良心的’……

    几次下来,崔茂怀也越发想念起重阳来。再瞧瞧自家里不管是乌骓、毛毛、傻狍子,还是虎王、三花白,狮子雷,连带须金勒的戈呼台,转过年好像都实打实长高长壮了一圈。

    于是一时兴起,用炭笔画了有它们形象的杯瓶碗盏,也就是后世超市、工艺品店都有的集实用、纪念于一体的小玩意。按精细复杂程度,或让人找竹篾编了,或找陶坊烧出来,或让成木匠抽空帮他木雕几个……

    等成品出来,一排或立或躺或趴或抱的小可爱们光看着就令人心情愉悦。崔茂怀让须金勒先选,这小子一眼就瞧见了他的骏马戈呼台。

    崔茂怀第一次见戈呼台,还是须金勒被一帮纨绔小子坑到他铺子门口吃一百块月饼那回,当时他就觉得须金勒的马怎地比他的乌骓还高大!后来方知这马也是草原神骏之后。

    须金勒亲娘和外公的身份地位原本在草原就不俗,他们选的战马坐骑更不会差。后来他外公驯服了一群野马的头马,据说那时须金勒还小,可草原孩子能走就能安稳爬在马背上了。须金勒虽小也是有眼光的,揪着头马的毛死活不放。他外公哈哈大笑说等他长的跟马一样高就把这匹马给他。

    可惜不等须金勒长到马头的高度,后来发生了什么大家都知道……

    战乱里这匹马伤了蹄子自然不能再当坐骑,可到底是顶好的马,又不曾骟过,虽不能当战马也能当种马用,这么着一样被拽了回来。

    再之后,是已经带着儿子回了盛安的崔茂睿写信派人到边地给部下友人,找了一圈才找到那匹头马,又特特将那马配种得的最好一匹小马驹不远万里带回来给须金勒。

    须金勒当时就给小马驹起名戈呼台,正是他幼年记忆里每年都要迁徙去的丰茂草场,也是他娘、他外公、他母族合族葬身埋骨之地……

    对此,崔茂怀其实没大的感觉。

    小孩子嘛,不管当时给小马驹起这名字时出于什么想法,便是记仇、怨恨,可一个几岁的孩子,你还不能给他个发泄倾诉的途径?

    就是多年后到了现在,崔茂怀过继来须金勒,私下也曾担心须金勒会一味沉溺于有仇却不能报纠结中。周辞渊就跟他说,不肯忘记过去也不是坏事,端看大人怎么引导,得教会他纵身负仇恨、心布密棘,也要抬头挺胸的往前走!

    崔茂怀:“……”忽然觉得周辞渊好强大。

    崔茂怀得承认,他是把须金勒从侯府带出来了,但于教子一道,他真没啥发言权。

    前世多活了十几年,可后世一十大几的青年与现在完全不同,既没经历过结婚生子承担家庭责任,他还因为有爷爷替他撑着一片天,连起码的生活负担都没有。细想想,甚至不如现在的自个能担事,更别提给人当爹了。

    还是个童年历经不幸、现在的年纪放后世正逢中一期少年的、后爹!

    可他又幸运的有周辞渊,有老郡王祖父,填补了他的不足和长辈身份上的空缺,这些日子过来,他已经能细微的感觉到须金勒心态上的某种变化……

    只是对比周辞渊,崔茂怀就不由又想对崔茂睿叹气了。

    他大哥爱须金勒吗?毫无疑问。

    只做起事来……据说自须金勒给小马驹叫了戈呼台,他大哥就再不愿在府里看到那匹马,最后干脆将之单独隔于东院的马厩里。

    这里面或有不忍再听到戈呼台地名的缘故,有亲爹一番心血儿子非但不领情还借此刺父亲心窝的缘故,更有为父者脸面尊严的缘故……

    崔茂怀现在也算了解崔茂睿,关于这对父子,他最后也只能叹一句:封建大家长思想果然要不得!

    须金勒在戈呼台之外另选了毛毛和三花白、狮子雷的匣子小盏,贴心的把唯一一件乌骓留给崔茂怀。

    崔茂怀自把乌骓留了,又取了傻狍子插瓶去院子折了枝残梅插在里面摆放到寝室高几上。才把虎王抱过来瞧它的新水碗饭碗,独独将重阳根雕彩绘杯装了,让须金勒第一天去王府送给老王爷。

    然后,就听须金勒说,重阳见了那杯子,先是狠啄扇拍那只木雕重阳,后来不知是打不过,还是见那只‘重阳’总被老王爷捧在手心里。倒是主动亲近起老王爷来,具体表现为老王爷一用那杯子,它总要啄‘重阳’两口再凑过去抢里面的茶水饮料喝……

    崔茂怀如今亲眼看过了重阳吃醋的小模样,又带着须金勒在王爷身边逗趣陪乐了半日,下半晌留须金勒在王府继续上课,自又去忙了。

    老王爷对此很不满,又无奈。

    他挺想让崔茂怀陪着他的。不管之前他对周辞渊和崔茂怀在一起是何态度,如今木已成舟,加之崔茂怀贴心讨喜的性子,试问哪个老人不喜欢?

    说句僭越的,连皇上都格外恩宠喜爱的孩子,更何况王府里空荡荡,惯日里多孤身一人的老王爷……

    只是,崔茂怀现在真不是闲人。

    铺子山上不提,光是搬家就够他焦头烂额了。原本,崔茂怀得了御赐的新宅子挺高兴的,提及搬家也想着府邸收拾好了“搬”就是了。

    哪想立刻被科普,他这该作‘乔迁之喜’。

    “乔迁和搬家不一个意思吗?”崔茂怀问。

    是一个意思,但要多一大堆事啊。

    首先,你这搬家不是随便哪天都能搬的,得请人择了宜安床乔迁的吉日吉时才能搬家。其次,搬家不是你一家一户的事,总得定好日子提前发帖以便办乔迁宴迎客待客。最后,搬家前您还得回侯府开祠堂禀明列祖列宗您因为什么原因从哪儿搬到哪儿去了,以便祖宗回来看望儿孙时找的着你的家门不是……

    崔茂怀:“。。。==|||”可我并不想鬼魂临门!

    心里腹诽碎碎念的其实挺多,崔茂怀面上还得笑着说那就照规矩办吧。因着他的宅子是御赐的,搬家也能算奉旨搬家,钦天监特意给选了临近的乔迁吉日:一月一。说是搬过去了也好在新宅紧接着办生辰宴。

    崔茂怀才恍然,一月初十还是崔茂怀的生日,那要是把搬家时间再推几天,是不是就能把乔迁宴生日宴一块办了?

    崔茂怀想的挺好,可回来不等他把想法说出来,老王爷就先否决了一月一龙抬头的日子。

    原因嘛,老王爷点着下巴只提了句“那位……”,大家一怔,旋即明了。

    是了,太医院会诊后可说过成王活不过正月的!虽说这种事未必作数,但万一成王真熬不过去,甭管陛下多厌恶成王,那也是正儿八经的皇室亲王。

    即便没有明令禁婚丧嫁娶、喜乐筵席,可官场勋爵之家,哪个会没脑子的触这霉头。而崔茂怀的身份,从长公主嫡母那边算起来,他和成王还是正儿八经的表兄弟!

    属于五服内要为成王戴孝的。

    噢,表兄弟刚死且停灵奔丧呢,你这边喜乐齐奏热热闹闹的大宴宾客办乔迁宴?!

    虽然……他要真这么干了陛下面上不显私下里指不准多高兴解气,但崔茂怀没必要拉这仇恨不是。于是,崔茂怀就听了祖父帮他另卜的本月一十八日作乔迁日,一十九办乔迁宴。

    至于生辰宴什么的,且看成王到时什么情况再定吧!

    只日子一下子提前许多,还得预备宴客,崔茂怀可不得加倍忙。连带发给亲朋好友的帖子,都是周辞渊走前帮他拟定好,他每晚睡前只需确定当日送出去没有、对方如何答复就行。

    偏偏,山上又不知闹什么妖,周辞渊还不在,崔茂怀只能先带人去瞧瞧怎么回事。

    一路赶来,沿途车马行人倒是热闹的很。

    行宫和毓清斋要修葺装饰,各类所需还在源源不断往山上运。到了崔茂怀庄子所在的一屏山,远远就见大冷天一水儿光着膀子撒着汗水的汉子们挑的挑、搬的搬,夹杂着各种吆喝、齐呼的号子,倒是半点冬日冷意都没了……

    若不是衬着大火后满目焦黑的断壁残垣,崔茂怀怕真能得个明媚好心情。

    而简伯光之所以派人下山着急把他找来,也正是大火后塌陷的地方露出点不妥。

    崔茂怀跟着简伯光到了出“怪事”的地方,已靠近疗养山庄外围。这里再往下,就是梯田区了。规划里围起一圈建了院墙房屋,却不是让人住的,而是作为整个疗养山庄的废水垃圾处理站。

    院中偌大的深坑铺了水泥,整齐池壁上伸出几列粗大管道,正是简伯光设计的地下排水总出口。

    可现在,最边上并排两根管道延伸出的部分被砸的粉碎,连带坑底地基开裂倾斜。裸-露的山石土层中一道十余米裂口显眼狰狞,冬日寒风吹过,呜呜声不绝于耳。附加整个大坑扩音回音作用,别说,听着是挺渗人……

    “水泥屋子连带周围几棵树被烧了,垮下来把外露的管道基石砸塌,地底就裂了这么一道宽缝。”简伯光说着,领崔茂怀走到近前看。

    崔茂怀忍着环绕立体呜呜声探头看去,就见缝隙倒不是很大,最宽处不过一掌宽窄。只是这么长一道,下头瞧着黑洞洞的,听风声气流涌过,好像不浅。

    跟着就听简伯光说,他们先后用土填,往里灌水,可不管多少水土进去,始终填不满。想着挖开瞧瞧,偏下面是坚硬的山石,挖又不好挖。

    “不知道这裂缝延伸下去是笔直一道还是下头有空层,后面池子灌满污水,承重可不一般,万一这池底塌了或污水渗漏从下面冲出去……”

    简伯光后面的话没继续,但事情的严重性两人都明白。崔茂怀纵使外行后世也陪爷爷跟过现场、处理过工程问题,眼下所遇,无疑是件麻烦事。

    倒幸亏山庄至今未完工使用了!

    只可惜他既不懂土木结构,手里也没有后世先进的测量仪器,完全帮不上忙……

    崔茂怀皱眉又瞅了瞅那道黑洞洞的裂缝,然后一抬眼,就见简伯光正直愣愣盯着他,跟每次问他要钱,不管他有钱没钱、兜里有多少现银,坚决不减预算一样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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