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生病住院了
苏诏看向许糯身后的两人:“许叔叔,薛阿姨。”
薛萍心里一跳。
这糯糯之前很还在问她们喜欢什么样的女婿,面前这不就有一个顶顶合适的吗?
不会就说的是他吧?
薛萍笑说:“小苏啊,糯糯这刚来人生地不熟的,麻烦到你了。”
苏诏摆手:“阿姨您客气了,我和糯糯是好友,理应互相帮助的。”
招待点聚集了不少人。
“是合唱团的那个指挥。”
“那是她爸妈吧?好年轻啊,我就说这位同志家世肯定很好。”
“可是听说只是小县城来的,什么什么鹿县,听都没听过啊。”
“谁说小地方就没有有钱人了,人家说不定是那的头呢,不然哪能开那样的车。”
“也是。”
在这个年代物资贫瘠,大多都是面黄肌瘦,少能在街上见到几个胖子。
饭都吃不饱,能把心思花在保养上的就更是不多。
像许糯这样的,自己长的漂亮,衣着时髦,连父母都年轻靓丽,家世肯定不得了。
于是原先站在招待点没过来的人,都热情的涌上来。
“许糯同志,你好,我看过你排练,真是太厉害了。”
“是啊是啊。”
“许糯同志,这是你的父母吗?”
许糯不认识这些人,但人家热情友好,她自然也回以甜甜的微笑:“这是我爸妈,陪我来报道的。”
有个叫刘梅的和许糯一个专业,大她一级,笑着说;“叔叔阿姨好年轻啊,要不是刚刚听见苏诏同志喊人,我还以为是许糯同志你的哥哥姐姐呢。”
自从喝了许糯的花草茶,许金安和薛萍年轻了不下十岁,谁见着都要夸两句,然后再问两声。
她们早都习惯了,乐呵呵的说:“你们这群小同志嘴真是甜,我家糯糯啊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家,我这心里真是不放心,往后麻烦大家多费点心了。”
薛萍笑眯眯的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一把糖:“阿姨请你们吃糖。”
是一些水果硬糖。
不便宜呢。
众人有些不好意思,又觉得自己真是来对了,讲几句话就能换几颗糖,因此看许糯的眼神更加友善了。
薛萍特地往刘梅手里多塞了几颗,喜的刘梅一个劲的道谢。
薛萍见她那么客气,笑道:“没事没事,别客气,一点水果糖而已。”
因着厉显时常投食,许金安和薛萍沾了光,如今什么糖啊饼啊真是见怪不怪。
都能笑眯眯的从许糯的零食柜里摸一大把糖说:“我带着,等下分给你同学。”
因为来排练了一个月,许糯对沪大的路线已经摸清楚了,在报到处签完名就去交学费,交完直接就可以去宿舍了。
丹凤是最先到宿舍的,其他人还在整理的时候,她已经整理好床铺,站在阳台上乘凉了。
她的目光定在楼下的轿车上,很是好奇的看了一会。
“诶,你们来看,有人开轿车来。”
徐伟博离阳台近,抱着东西就出来。
丹凤说:“那个女孩子好漂亮。”
几分钟后,许糯出现在了宿舍门口。
她今天穿了一身仙气飘飘的白色裙子,脚上是同白的的中跟单鞋,头发扎了一半。
漂亮中带着温婉,一笑起来又十分可爱。
声音甜甜的冲大家道:“你们好。”
徐伟博最先开口:“你好,我叫徐伟博。”
“你好,我叫许糯。”
女生宿舍是八人床位,房间有些陈旧,装修简陋,黄边的玻璃窗泛着陈旧的垢纹。
除了八张小桌子和床板,房间里没有其他家具了。
连电风扇也没有。
幸好厉显有先见之明,给她买了台粉色的小电扇。
因为厉显准备的东西太多,来来回回搬了两趟才搬完。
徐伟博收拾好了就帮许糯的忙,她好奇的问:“这一箱是什么啊?”
许糯看了一眼:“是我的衣服。”
她只搬了一小部分,挑的都是比较休闲的,毕竟在学校里还是要舒服轻便为主。
那些漂亮时髦的小裙子都放在家里,这样她回家住的时候就不用带衣服。
等许糯打开箱子,徐伟博惊呼:“你有这么多衣服啊?”
这一声把宿舍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引过来了,有个叫春兰的,看了一眼就转回去做自己的事,只不过在铺自己这床又皱又旧的床单时,指尖忍不住的抠了一下。
却不敢用力,坏了可没钱买新的。
丹凤说:“许糯同志,你的衣服都好漂亮,我见都没见过。”
许糯对这个叫丹凤的印象不错,说:“我朋友说沪上有很多卖漂亮衣服的地方。”
丹凤说:“茉莉和小静就是沪上的。”
因为是本地人,所以家长都跟来了,薛萍帮许糯铺好床就过去一起聊天。
“我们家那个第一次自己住,我真是担心呦。”
“苏厂长你可别担心了,我家小静啊有缘跟你们茉莉一个宿舍,往后两个孩子可以互相帮衬,真是太好了。”
说话的是小静的妈妈,头发花白,眉眼间都是讨好的笑,看到薛萍走过来,眼睛一亮,很热情的说:“同志你好你好。”
薛萍跟她握手:“你好。”
茉莉妈妈刚刚看到薛萍从车上下来了,因此在小静妈妈面前的高傲都成了客气:“你好同志,我是隆东片区纺织厂的厂长,你们是沪上的吗?”
薛萍摇头,温柔一笑:“不是的,我们是从外地过来的。”
外地的啊?
茉莉妈妈的热情淡了一点,山高皇帝远,这要不是沪上的,于她也没什么好处啊。
不过她想的远,客客气气的跟薛萍聊熟了,待许糯过来就把自家的女儿也喊过来。
“茉莉,这是你薛阿姨的女儿,叫许糯,小糯啊,这是阿姨的女儿茉莉,往后你们一个宿舍,相互帮衬着点。”
许糯大大方方的朝茉莉笑了一下,皮肤在阳光下如无暇美玉一般。
茉莉有些不情不愿:“你好。”
等下一定要多找妈要点钱,多买点好看的衣服。
大家整理好自己的铺位就开始聊天,小小的宿舍挤了一屋子人,
气氛倒也融洽。
许糯这边还没整理好,因为东西实在太多。
别人都是自己整理的铺位,但许金安和薛萍疼女儿,一下也不让她碰。
许糯就干脆摇着自己的小扇子,跟大伙聊天。
春兰就在她对面,一直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什么事也不用自己做,有些愤恨的转开眼。
正好这时徐伟博说:“许糯,你身上是什么香啊,怎么这么好闻?”
春兰抬起眸子,隐晦的看了许糯一眼。
丹凤嗅了嗅:“难怪屋子里这么香。”
于是众人又七嘴八舌的聊起来,待许糯说到今晚不住学校,徐伟博叫她:“你在沪上有房子住啊?”
许糯很自然的点头。
“在哪啊?下次可以找你玩吗?”
薛萍巴不得许糯多交些朋友,许糯都还没说话,她就直接就说了地址:“在素芳路,金晶三单元。”
茉莉妈妈惊讶的看过去。
金晶那可是高级公寓啊,她都分不到那么好的房子。
她悄悄的把茉莉拉到外面,说了一阵子话,茉莉又是一脸不情不愿:“好吧,我知道了。”
…
薛萍和许金安第二日的火车,他们一走许糯又住回了自己租的那个房子。
厉显寄的信到了,简洁明了,叮嘱她要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还写了返程的时间。
本来约定厉显回来那日去接他,许糯甚至都还挑好了那天要穿的裙子,还有要梳的发型。
结果在前一天,她病了。
一直靠着花草水苟到现在没生过病的许糯,病来如山倒,直接把自己送医院了。
事情要从前两日说起。
因着她不会做饭,所以吃饭向来是去人民食堂吃的。
夏日里没什么胃口,偏就那些酸酸辣辣的能刺激食欲,于是许糯连着三天都吃麻辣香锅。
那天下午吃完了,她嘴馋就买冰棍,在绿豆糕和雪糕之间不知如何选择的许糯,喜滋滋的两个味道都买了。
买了还都吃了。
吃完了还去农副食品店买了半个冰镇西瓜。
本来想买一个的,但实在太重了就买了半个。
厉显明日就回来了,她决定趁着今晚好好的放纵一下。
当天晚上她就不吃饭,零食点心冰西瓜一通乱吃。
吃的她心满意足,觉得厉显不在也是有好处的。
要不然他肯定要跟个老父亲一样,不让她吃太多冰西瓜,还要她按时吃饭。
快乐。
洗了澡之后,她懒得擦头发,开了窗户趴在床上看书。
看着看着,脑袋一歪就睡过去了。
睡到半夜,腹部跟烧灼了一样,痛的她嘤嘤嘤直哭。
偏生外头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她摸着黑把窗户关了,迷迷糊糊的把手盖在嘴上。
许糯已经疼得小脸煞白,但期待中的花草水并没有落入口中。
“怎么回事?”
她委屈的嘀咕一声,连爬起来开灯的力气都没有,头昏脑胀,身子枯竭般乏力,最重要的是肚子疼的她想死。
她边疼边哭。
“嘤嘤嘤,厉显…”
一哭就连带着要抽泣,一抽肚子就更痛,一痛许糯就哭的更厉害…
死循环。
后来直接痛晕过去了。
好在第二日秦奶奶来拿花草茶,敲了半天门也没见人来开,还以为许糯不在家。
刚想走,门开了。
许糯一脸苍白的站在门后。
秦奶奶叫了隔壁的邻居来帮忙,这才把许糯送到了医院。
急性肠胃炎加发高烧。
当天就办了住院。
…
陈师傅的车比想象中来的晚。
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娇气包了,厉显的眉目带上温润的笑意。
柳钊笑道:“哎呦你小子真是,瞧你笑得这个模样。”
厉显不好意思的转开脸,走过去却发现车上只有陈师傅一个。
陈师傅解释:“我下午去了,没接到许小姐,上楼敲了门也没人开。”
厉显皱眉:“你去的哪个家?”
陈师傅才想起来,之前许糯还住过素芳路那房子,他一拍脑袋,很是抱歉:“我忘记去素芳路那房子瞧瞧了,怪我怪我。”
但许糯之前明明跟他说的是离学校近的那个房子呀。
算了,想来她自己也记不得了。
一路上厉显都如坐针毡,想着娇气包定是在素芳路的家里,等着老陈去接人。
她向来耐心不好,等着等着说不定着急了。
柳钊看他坐立难安,又好笑又是好奇:“等下直接开到素芳路吧,我刚好也上去见见你那对象。”
也好,这样能快一点见到人。
厉显满心想着见人,结果素芳路的房子根本没人。
厉显的脸色当下就有些不好,就跟丢了孩子的家长一样,脑子里一瞬间各种胡七八想。
想着她会不会是等急了,自己往火车站跑了。
又想会不会是回另一个家去了。
结果两个地方都跑遍了,都没找到人。
这会儿都六点多了,也不可能在学校。
厉显刚想说再开车往火车站看一下,就见隔壁的邻居指着他说:“同志,你对象早上送医院去了。”
厉显面色一冷,急道:“怎么回事?”
对方也不大清楚,就是早上秦奶奶来叫人,她听到的。
说是病得不轻,都晕过去了。
许糯此时已醒了。
正愁怎么联系厉显,人就这么直愣愣的冲到她面前来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厉显?”
厉显面色难看的很。
她面色雪白,大眼睛带着红肿,一张小脸似乎又瘦了一圈。
走的时候人活蹦乱跳的,回来时成这样了,厉显心疼的声音都打颤:“糯糯,怎么生病了?”
许糯打点滴扎针都没哭,这会儿见到厉显,听到他的声音,心里防线就跟崩溃的堤坝一样,眼泪花啦的就开始哭。
声音委屈的不行:“厉显,我想去接你的,可是我生病了,嘤嘤嘤我好害怕我刚刚扎针了。”
厉显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在怀里,轻拍她的背,柔声轻哄:“不怕不怕,我回来了,我陪着你。”
将她扎针的手捧住,看见那白嫩的手背上的细长针管,也不知怎么的,眼睛就跟着红了。
恨不得针都扎在自己身上,病痛也自己受着,他轻声问:“还疼不疼?”
许糯嘴巴一扁:“疼。”
眼看又要哭起来了,站在一旁的柳钊尴尬的发出了一声轻咳。
“咳。”
咦?
许糯的哭声戛然而止,探出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