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这么些天，凌舟几乎自虐式的把自己封闭起来，拒绝接收姜梦冉的任何消息。
本以为自己真的可以放下，怎知在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瞬间破防。
压抑许久的情绪一遭反弹，变得更加激烈。
姜梦冉的作息一向很好，现在接近一点却还没入睡。很明显她的目的，是一直在避开她的自己。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就好像一束光，照耀他回家的路，让他从此路上不再是一个人。
当认识姜梦冉的第一天起，凌舟就有这种感觉，所以他才情不自禁被她吸引，从而越陷越深。
说实话，姜梦冉不算是个特别温柔的女孩，反而时不时有点小任性，偶尔还有些强势霸道。
譬如现在，明明是个小姑娘，说话却奶凶奶凶的：“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半夜三更不睡觉，去抢火焰的boss？你知道人家都向我投诉成什么样子了吗？”
这件事确实是他想得不够周到。他只想着一人做事一人担，却从未想过这样会给派系带来什么麻烦。
所以凌舟诚恳认错：“对不起。我的本意不是如此，我只是想……”
可某人气势汹汹，哪里是个会听他解释的：“想什么？你要魂石你不会跟我说吗？”
她连续几条索命语音，在他耳边叭叭——
“那几颗破魂石，值得你每天不睡觉，蹲点守着？”
“不是每天都说很忙？就这？”
凌舟抿了抿唇，决定坦白：“魂石不是我要用的……”
他呼了口气继续道：“我是想送给你。多两天我就70了，跟你接的单也已经完成。我只是想在我离开之前，为你做最后一点事。”
这个计划，在发现自己的心意那天起就已经生成了。
他甚至想，如果没有今天她的质问，他能隐瞒到最后，把魂石送给她后直接离开游戏，私下也不会再有交际。
可没想到，因为火灬焰的投诉，阴差阳错的要当面面对她。
姜梦冉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你觉得我需要吗？五级魂石？”
凌舟当然知道她身上的魂石全都满五级了，就算要再升级，对她来说不过是再动动手指充充钱的事。
但是，这是他能力范围内，能给到她最好的回报了。
于是他硬着头皮说：“是六级的，我算过，两天后我就能合到六级了。”
“那我还真要谢谢你了，竟然算的刚刚好，多待一天都委屈你了似的。”这句话有些阴阳怪气，可见说这话的人情绪已经在崩溃边缘。
凌舟还未发现有什么不妥，只一溜烟把台词说完：“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天下没有不散之宴席。你对我的好，除却这样做，我不知该怎么报答。”
凌舟本以为，把这些早在心里打好的草稿说完后，把这些不清不楚的关系交代清楚后，会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然而却没有。
反而因为迟迟得不到她的回复，犹如百爪挠心。
很久以后，姜梦冉才回话：“我为你做的一切本来就不需要你回报，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姜梦冉的人生一直都是顺心顺意的，从来没有人会像凌舟一样处处跟她对着干。更没有人，再这样几次伤她之后，还让她抱有幻想。
又过了很久，她抽了抽鼻子：“凌舟，你没有心吗？这些日子，我真把你当一个代玩了吗？”
不知是因为他那句即将要离开，还是他决绝的态度，姜梦冉的眼眸瞬间被雾气侵漫。
说话也渐渐的带了些颤音：“到底是哪里出错？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关系僵到这个地步了。需要通过别人的话，才能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几时上线……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反复的问着，语气变得卑微，像是可怜的乞求着，想要一个答案。
“不是的……”凌舟试图安抚。
本来就不是姜梦冉的错，是他自己，动了不可告人的心思，是他自己，懦弱的想要逃离。
他终于听到她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呼吸一窒：“你哭了？”
姜梦冉没有理他。
在凌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翻开她的vx，拨了个语音电话过去。
都说眼泪是女人对付男人最好的武器，尤其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这眼泪更为致命。
凌舟手足无措地等待着，没想到那里很快接通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语音通话，平时的凌舟是不敢这样做的，但刚刚听到她的抽噎声，他脑子一热就拨过去了。
现在接通后，他又不知要说什么，她清浅的呼吸声近在耳畔，令他手心冒汗。
“打给我又不开口……”姜梦冉轻叹，“你永远都是这样。”
永远这个词把时间线拖得很长，就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好久，但其实也不过一个多月。
可这不长不短的时间内，他们却已经把悲欢离合都经历透了。
姜梦冉说得很对，他一直都处于被动状态。他们相处时，她虽然偶尔强势，特别主动，却又不会触到他的底线。
这也是为什么，跟她一起的时光，他觉得格外舒服。
可他不知道，一方主动久了，一方一直后退，是很累的。
“凌舟。”她突然唤他名字。
开玩笑或分享喜悦时，她喜欢唤他叶扁舟，唯独在很严肃的情况，她才会连名带姓叫她。再配上没有起伏的语调，令人有一种她正在做最后告别的错觉。
果然——
“你急着跟我撇清关系，你不介意熬夜熬到爆肝，都要跟我一刀两断。那你走吧……不用到70了，你现在走。我给你把尾数结算了，你现在就可以走。”
说完，姜梦冉也不等他回复，直接把电话挂掉了。
终于等到这一刻了，他期待已久的离别，可凌舟却高兴不起来。
从来都是这样，她勾勾手指让他来，他就被勾得神魂颠倒。她挥一挥手，让人离开，好像也变得如此理所应当。
但是，此时的凌舟不想顺她的意了。
他不知道留下来是否正确。但他知道，如果现在走了，他会后悔一辈子。
凌舟敲着字发过去，删了又删，改了又改。最后变成了——
凌舟：我是不是你很重要的……朋友。如果玩这号的人不是我，你是不是不会做那么多？
他把那个字用‘朋友’代替，连同那本来就不该有的想法，一同删去。
或许做朋友，就足够了。他们的关系，到这里，不进不退，刚刚好。
南柯一梦：是。
姜梦冉毫不犹豫。本来这号就是为了凌舟开的。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她愿意给他答案。
至于是不是很重要的‘朋友’，她相信这要慢慢探索。
没有人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就好像她在这一个小时之前也不知道，刚刚为何会突然跟凌舟闹得那么僵。
凌舟释然：“那我不走了。”
想了想，他补上一句：“直到你想我走得那天。只要你说你一声，我绝不纠缠。”
姜梦冉和凌舟莫名其妙的吵架，又莫名其妙的和好了。
最重要的是关系胜过从前。
以至于，她突然跟凌舟站一阵线，调转枪头，对付火灬焰。也推翻了之前的说法。
说什么凌晨本来就没人，大家各凭本事抢魂石的屁话。
火灬焰的人恨得牙痒痒，奈何打又打不过人家，骂又不好骂女人，所以只好搬救兵。
而能够制裁他们的。除却火焰绝，全区找不到第二人。
火焰绝虽说离开了火灬焰。私下却还有联系，结拜的关系还绑着一直没解除。偶尔有些资源，火焰燚也是商量着，分配给火焰绝开的那个小派系。
所以兄弟开口，火焰绝是不会推脱的。
说到底，罪魁祸首都是一叶扁舟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宵小之徒。
令南柯一梦被猪油蒙了心，不分青红皂白对付他们。
于是，火焰绝决定在这个平静的下午，去会一会一叶扁舟。
一叶扁舟如往常一样刷怪升级。
跟姜梦冉摊开后，他也不用再有压力，为了压级而故意放缓脚步了。
怎知正想着事。屏幕周边突然闪着红色。
系统提示：危险，玩家【火焰绝】正在对你发动攻击！
凌舟连忙看过去，发现自己的血仅剩一格。
那下意识当然是磕一瓶药，跑啊！
火焰绝穷追不舍，步步紧逼。他磕一瓶补血药，他就让他扣回这样的分量。
久了，凌舟就知道，他并没有要杀他，否则以火焰绝的攻击，一叶扁舟这个无名小辈，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于是他停了下来，打开附近频道，缓缓敲出字。
[附近]一叶扁舟：大佬，有何贵干？
他当然认出火焰绝是谁了。高高在上的榜一，富豪榜长期的第一！
氪金指数一点也不输姜梦冉和戚枫。
所以饶是凌舟那么不八卦的人，都忍不住好奇火焰绝这个人。竟然连姜梦冉这样霸道的姑娘都不敢爬过他的头。
但此人神出鬼没，鲜少露面，久了，就给人一种高冷的形象。
说实话嘛，在这之前，凌舟是挺崇拜他的，至少在今天，火焰绝说出那一句话之前。
因为他说——
“脱衣服！”
凌舟几乎被劈得外焦里嫩，怔愣在原地。
？？？
大佬原来是个变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