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长最高的坟头草
几人同时抬眼一看。
便看到,穿着一袭红衣的君无忧,挥着手中的折扇,慢悠悠从天而降。
看到他的那刻,容修的眼神微微一暗。
“我的夫人呢?”
君无忧的眼神在人群中一扫。
没有看到傅宁的身影,便出声问道。
容修的游龙剑立刻从剑鞘中跳出来,落入掌心后,他便挥着剑招冲君无忧袭去!
君无忧立刻举起手中的折扇与其对峙。
两人你来我往,容修的剑招凌冽,几乎是招招致命。
君无忧的反击则是看似轻柔,实则招招狠毒。
时觉看着眼前的一幕,急的跳脚,“你俩现在打什么啊?我大哥人都消失了,你们再打出个好歹,谁还救她啊!”
这话落下,容修和君无忧同时停手。
容修那阴沉冷戾的声音裹着寒意,“别再让我听到你唤她夫人。”
君无忧慢条斯理扇了扇手中的折扇,“嘴长在我的身上,我想怎么喊就怎么喊,况且,我就是她的夫君,喊她夫人怎么了?”
容修牙关微收,下颌线绷紧,手中的游龙剑再次躁动不安起来。
时觉见状,连忙冲上去摁住容修的手臂。
向来最是沉稳的容大嫂,竟然在大哥的事情,屡次失控。
“大嫂,你放心,不管他怎么喊,我只认你这一个大嫂,咱们现在要先找到大哥,这个人指不定是那些人派出来拖延时间的,方便他们对大哥动手……!”
一听到这话,容修的情绪便快速冷静下来。
没有什么事情比傅宁更重要。
他没再继续跟君无忧纠缠,而是转身,跟时觉他们一起寻找傅宁。
时觉掏出罗盘,他侧眸,看容修问道,“大嫂,你身上有大哥的东西吗?”
容修不知道时觉是要什么,便垂眼在自己的包袱内一顿翻找。
须臾。
时觉的手中就出现了一堆的东西——
胭脂盒。
口脂。
绣着鹅黄色小花花的可爱小手帕。
以及,各种款式,各种类型的发簪。
时觉沉默。
“大嫂,我想问问你,年纪轻轻喜当娘是种什么感觉?”
容修淡淡睨他一眼,那一眼压迫感极强,让时觉立刻不敢再多说一句,恭恭敬敬道,“哪个是大哥用过的?”
容修看了几眼,把绣着小花花的小手帕递过去。
“这个用过。”
“你确定没记错?”
时觉需要用罗盘追寻傅宁的气息,不能有半点差错。
容修的眼神平淡,语气却坚定,“我帮她擦的嘴角。”
时觉:“……”
他舌尖抵了抵牙根。
特娘的,怎么感觉大哥大嫂每句话都在秀?
从容修的手中接过傅宁用的小手帕,时觉将上面的气味,引入罗盘上。
罗盘内的血红色指针开始疯狂的颤抖。
颤了几下后,指针缓缓停下来,指向西南方向。
“走。”
时觉刚一开口,王二麻就有些混乱地拽住他,“等……等会!这不是索命罗盘吗?你把你大哥的气味放上去,你大哥岂不就是……”
没等王二麻说完,苏桐桐就率先道,“骗你玩的你也信,你咋这么笨?”
王二麻一愣。
片刻后,表情狰狞愤怒,“骗子!!你们这群骗子!!!把我骗到这恐怖的汀罗洲上!!!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们了!!!!”
君无忧望着几人离开的背影,从他们的话语中,隐约猜测出傅宁可能已经遇害。
他眉眼一沉。
便也紧跟着一起前去。
……
……
与此同时。
傅宁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给控制着原地消失后,她的眼前一片漆黑。
想看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时,脑袋里变得混沌,紧接着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到傅宁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听到耳侧响起两人的交谈声。
“相公,我头疼……”
一道微沉的声音,“娘子别闹,你哪有脑子?”
傅宁:“?”
这什么玩意?
她强忍着脑袋的胀痛睁开眼睛。
入眼,便是头顶简陋透风的屋顶。
旋即,她撑着身子起来。
首先印入眼帘的,便是破败不堪,歪七扭八的,类似牢房的……地方。
只是,两个木桩子之间的距离,足以让傅宁穿过去。
她狐疑地起身。
一侧眸,就看到不远处一个脑袋顶寸草不生的小和尚,正一脸认真且虔诚地说,“佛说,所谓感情之事不能强求,指的是,你们天生无缘无分,既然如此,那便创造缘分,天道酬勤,在感情里也是如此。”
傅宁的眼睛一点点瞪圆。
她微微向前走了两步,靠近了一些,这和尚在干什么?
在讲感情???
是在安慰自己吧。
傅宁猜测道。
可是当她看到小和尚周围围坐的一圈人,以及他们手中拿着鹅毛笔和宣纸的画面时,傅宁风中凌乱了。
傅宁: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但是没想到输得一塌糊涂。
这些人竟然在听一个和尚传授感情之事???
一个万年单身狗,教一群单身狗,真是一个敢讲,一群人敢听啊。
傅宁扭头,发现刚才还在对话是否有脑袋的一队神仙眷侣,正凝眉看着她。
傅宁走到他们面前,“打扰问一下,这是哪里?”
那男子摇了摇头,“不知。”
那女子跟着摇头。
傅宁:“?”
那你们为什么全都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
被囚禁在这里难道不应该想办法逃跑吗?
傅宁暗自腹诽。
“那你们……”
“姑娘是想知道我们为何在此处吧?我们都是一样的来历,这些道长们也都是前来查看汀罗洲情况的,然后就被控制住,封锁在了此处。”
傅宁听完,看来大家都是一样的目的。
“这汀罗洲背后的人究竟是何人,竟然如此神通广大,连你们这些修为颇深的道长都给控制了起来。”
面前一对双修过的修仙者,一同摇头,“不知。”
“那你们不着急吗?”
“不急。”
傅宁:“为什么不急?”
那男修高深莫测的一笑,“这汀罗城的城主虽然把我们关了起来,但不曾伤害我们分毫,而且看起来很富有,出手阔绰,既然如此,为何要离开?哪怕以后出不去,意外死了,也能睡黄金做的棺材,埋进最肥沃的土里,烧最厚的纸,吹最悠扬动听的唢呐,长最高的坟头草,岂不乐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