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可食用小赵
严渊第一反应是盯着它双臂幻化成的枪。
虽然这两把枪都是用筋肉和白骨铸成，但是它们都有原型枪。
打眼一扫，严渊就从轮廓上认出，它左臂的那把左轮是柯尔特1873枪手型，右臂那把步/枪是温彻斯特1866。
巧了。
这两把枪都是知名度很高的枪型，具有时代代表性，严渊在自己的世界里都玩过，很熟悉。
步/枪是杠杆步/枪，近距离杀伤力大，连发，子弹10枚以上，但射程短。
左轮则是只有6发子弹，换弹费时，连发有间隙，枪速也较慢。
这两把枪放到西部时代，肯定是所向披靡。
可惜，西部情怀要不得。
为了情怀弄这么两把落伍的老古董，难怪它变异后难度只有2星！
这要是换成两把冲锋步/枪，最少3星起步。
鉴于自己对枪有足够的了解，严渊决定正面迎击，和变异后的小赵会一会。
手指按在刺青上，严渊抽出一根白骨尖刺。
就是“奶茶爱好者”身上掉落的那种尖刺。
用尖刺挑破怀里的枕头，枕头里填充的荞麦皮源源不断涌出。
荞麦皮枕头是有些重量的，严渊掂了掂，先发制人，用力将这枕头抛向“半人马牛仔”。
感受到有一团东西朝着自己的脸招呼过来，“半人马牛仔”抬起左轮就是3枪。
枕头顿时爆开，荞麦皮漫天飞舞。
荞麦皮阻碍了“半人马牛仔”的视线，它只感觉到有一个人影忽然从阴影里走出，乘着月光冲向它！
“半人马牛仔”刚刚变异，似乎还不太习惯这个身体，它本能地用左手挡住了自己的头部。
右手的杠杆步/枪胡乱对着前方扫射！
楼道只有15米的宽度，严渊无法向左右躲避，所以他一个滑铲，贴地滑行躲开子弹。
这连发的子弹打出来之后，“半人马牛仔”就收不住了，一口气胡乱打出了13发。
1发都没有击中严渊。
枪声倒是将整栋楼的人都惊动了。
尤其是他们所在的4楼，有好几个房间里的npc都把门打开小缝，探头出来查看发生了什么。
人们的议论声干扰了“半人马牛仔”，它前蹄刨地，四只蹄子无措地在原地踢踏着。
严渊没有被干扰半分。
他的世界里没有任何人，只能看得到“半人马牛仔”那两杆枪。
它右臂的温彻斯特1866发出了退弹壳的声音，它一共就只有13发的容量，正在换弹。
它的左轮也只剩3发子弹。
好机会！
严渊低喝一声，从地上弹起，双臂握紧白骨尖刺，爆出全身的力量向前一记突刺！
白骨尖刺在他手中化作长/枪，势如破竹，啸风烈烈。
严渊下手稳准狠。
这一刺，精准击中“半人马牛仔”人类躯干的心脏位置，将“半人马牛仔”扎了个透心凉。
“半人马牛仔”的左臂动了，显然是要将枪口对准他。
可是不知为何，在看清了严渊的脸之后，“半人马牛仔”表情竟然显得很震惊，抬起的手臂也始终没有发射子弹。
它心软了。
严渊可不会心软！
严渊从随身背包里又召出一根白骨尖刺，朝着“半人马牛仔”的眉心又补了一下！
两根尖刺都对它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半人马牛仔”哀嚎一声，蹄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它抬起左臂，没有进攻，而是一脸哀怨地看着严渊，开口了——
“严哥……我是小赵啊……”
没想到，这个变异者会说话。
或许是因为它变异后还保留了人类的半个身体吧。
严渊一愣。
他感受到对方根本就没有战意了，连忙蹲下，扶住了它：
“你是小赵？天啊……”
随着生命的流逝，“半人马牛仔”一头浅金色的发丝开始褪色，变回了纯黑。
它那张因为变异而变帅的脸也迅速恢复原本模样，平庸，甚至有些丑陋。
它声音弱如蚊蝇，严渊把它的头抱在怀里，才能听到他那气若游丝的话——
“我不想杀你啊，严哥……我只是想……让你打开1楼的门……我想出去，我想杀怪物，像一个英雄那样保护别人……或者像一个真正的牛仔，自由地……自由地奔跑……我没想害你，你错怪我了……”
“半人马牛仔”紧紧攥住严渊的手，眼底满是埋怨。
它恨严渊没有问清就开打。
它明明有意识，明明是善良的，明明没想攻击任何人！
好冤枉啊……不甘心……
泪水从“半人马牛仔”的眼角滚滚而落。
它死死盯着严渊的脸，似乎想在临死前等待严渊一句道歉。
严渊听了它的话，内心毫无波动。
他摆出一张遗憾的脸，叹息：
“这样啊……”
然后，严渊俯身，在“半人马牛仔”耳畔，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音量说——
“关我屁事。怪物本来就该死。就算你一开始这么跟我说，我也一样会杀了你。”
说完，严渊缓缓挺直了腰，脸上挂着天使般的笑容。
严渊抚摸着“半人马牛仔”身上那两根尖刺，两道白光，尖刺被他收回到随身背包里。
严渊迅速抽出一把水果刀，手指一量，精准找到它心脏的位置，一刀捅进去，用力转了个圈儿。
这下，“半人马牛仔”彻底没了动静，躺在严渊怀里一动不动。
想到刚才这怪物说的话，严渊眼底滑过寒芒。
想对他道德绑架？
没门儿。
道德是在法治社会需要的东西，在这样的搏命游戏里，他不需要道德。
严渊微笑着，挤出了两滴鳄鱼的眼泪，招呼4楼里正在围观的那些npc和玩家刘媛媛——
“小赵真是个好人……它说它变异了，控制不了自己，所以它想在还有理智的时候被我杀死，这样的话，它就可以把心里话告诉我了。它说，它死后愿意奉献出马肉给大家吃，帮助大家渡过难关！”
要不是这里有那个玩家刘媛媛在看着自己，严渊都没必要陪着这匹马在这里演苦情戏。
楼道里围观的npc们都感觉不可思议。
有几个胆子大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围在“半人马牛仔”的身边抹眼泪——
“你……没想到……你太无私了，你好伟大……”
“谢谢你，谢谢……”
“你是414的赵天麟对吧？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呜呜……赵天麟，在我眼里，你就是英雄！”
临死前，“半人马牛仔”还有些意识，它听到了这些声音，也感受到了自己一直追求的英雄待遇。
可是，这根本就不是它设想的那种英雄！
死后捐躯给别人吃，算什么英雄？！
它只是食物！
它不想当食物！
“半人马牛仔”圆睁着双眼瞪着严渊，叹出最后一口气，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