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礼物
“好巧。”宁希笑着说。
“是挺巧的。”事实上他是专门来超市找宁希的，没想到还没到店里就遇见了，他刚刚是在跟那人起争执？
向尚仔细看了看，是他在门口遇到那个人没错，奇怪的是那人一见自己来就低着头快步离开了。
看着他离开得有些窘迫的背影，向尚：“你亲戚？”
“不认识。”宁希摇头。
向尚知道他在撒谎，不认识从你家出来，看他不想说也没揭穿：“我被我妹发现了，就我找她大灰狼那件事儿。”
“二龙说出去的？”宁希问。
“啊，”向尚扯了扯嘴角：“也没别人了。”
宁希听着以为他要找二龙麻烦：“你冷静点，这事也是他的错，他可能是说漏嘴了。”
“我也不是帮着他说话，主要是他妈这人比较麻烦，你把他打了，估计他妈得在你家门口骂好几个月。”
看着他这么急于解释，向尚知道他误会了：“我现在去把他打十顿也没用，再说我看上去是有暴力倾向的人吗？”
看着他随时顶着一副别人欠他二百万的脸时，宁希不由一笑：“不像。”
向尚：“……如果你能把那带着满满不信任的笑容收起来的话，说不定我就信了。”
宁希努力收笑：“抱歉。”
“我想给我妹买个礼物，”向尚：“你知道这附近哪有卖礼品的店吗？”自从他搬走后也就寒暑假回来几次，虽然是从小长大的地方，但回来的少，这地方变化也大，他熟悉的那些店铺要么关门要么就换地儿了。
宁希想了想，指了个方向：“那边有一个礼品店还挺大的，你转个弯就能看见。”
向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哦，谢谢。”
宁希笑了笑：“客气了。”
“你……”向尚看着他，吞吞吐吐地说道：“你要不跟我一起去？我最不会选女孩子的东西了，帮我选选？”正巧可以买个礼物送他，也算道了个歉。
“我也不太懂这个。”宁希犯了难。
向尚疑惑：“你没送过你女朋友礼物？”
宁听着笑了：“我都没女朋友，送不了。”
“哦，这样啊，”向尚点头：“你没有女朋友。”向尚心头突然多了只小麻雀在跳舞。
他以为像宁希这样长得好性格又好的人早被人抢到手了，他单身这一点向尚是真没想到。
宁希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离补课还有段时间：“要不我陪你去看看，两个人总比一个人选好。”
“你真是个大善人，好人会有好报的。”向尚称赞道。
宁希被他逗乐了：“借你吉言。”
给女生选礼物向尚是真摸不着头脑，他在礼品店兜兜转转了半天，手中依然是空无一物。
宁希也好不到哪去，半天没提点意见，就跟在他身后。
向来没什么耐心的向尚逛烦了，跳过向阳阳这步，直接问宁希：“选好了吗？有没有喜欢的？”
宁希以为他这话的意思是帮他妹妹选礼物选好了吗，他拿起旁边粉得不能再粉的八音盒：“这个怎么样？”小女孩子应该都喜欢这种。
向尚看着粉得发光的八音盒，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喜欢这个？”这人喜好挺独特啊。
宁希疑惑：“不好看吗？”不应该吧，小女孩子都喜欢这个颜色的。
向尚摇头：“你喜欢就好。”不能嘲笑别人的特殊爱好，也没人规定男孩子不可以喜欢粉红色，陈纪年那变态还穿过粉红色的裙子呢，宁希喜欢粉红色的八音盒也没什么奇怪的。
“尚尚？”陈纪年突然从满是粉红色装饰物的货架旁钻出来：“真是你啊。”
他转身冲身后那人喊：“我就说这声音是向尚的吧。”
左柯被他吵得有些无奈：“你厉害，你厉害。”
向尚：“你们怎么在这儿？”陈纪年是传说中的曹操吗？不光说不得，连想都想不得了？
“我还问你呢，你怎么在这儿？”陈纪年举起手，用胳膊肘抵了抵他：“这卖的全是女孩子的东西，你有情况啊。”
看着陈纪年靠近，宁希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向尚并不想告诉他真相：“你管我在这干嘛，我喜欢。”
“说嘛，”陈纪年不依不饶：“说说说说说说说。”
“没有这事。”向尚觉得烦了。
“怎么会没有呢！”陈纪年不信：“一定有，不然你来这干嘛？你说不说，你不说我就告诉小耳朵，然后让她传遍全世界。”
向尚放弃抵抗，任由他怎么说：“你说有就有吧。”
“谁？是我们学校的还是补习班的？”陈纪年思考片刻，突然恍然大悟：“是不是张缘。”
“张缘？”向尚下意识看了看宁希的方向，宁希没想参与进这场纷争，与他对视后，微微一笑。
向尚心头的小麻雀突然又跳了几下，他眼睛一瞪：“你瞎说什么！”
“不是张缘是谁，你倒是说呀。”
“关你什么事儿？你盐吃多了吧？”
“你居然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陈纪年露出一副心寒的表情，他连连向后退了几步靠在货物架上，左手快速挥了挥，左柯见状配合着将他扶起。
“老柯啊，孩子长大了，都学会有事瞒着我们了。”
“孩子嘛，都有叛逆期，过段日子就懂事儿了，咱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左柯附和着他。
向尚：“……你们够了。”
倍受打击的陈纪年双手开始颤抖：“他都学会顶嘴了，还说我盐吃多了闲得慌，你说这孩子咋就这么不懂事儿呢？”
左柯拍着他的肩膀安慰：“没事没事，不能给孩子太大压力，孩子大了都是要有自己的独立空间的”。
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宁希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看着他们这么肆无忌惮的飙戏，向尚受不了了：“行了，我跟你们说实话行了吧。”
“老柯，你听听，你听听他这不耐烦的语气”，陈纪年连忙捂住胸口：“你看看他这什么态度！”
左柯恨铁不成钢道：“不孝子！”
陈纪年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泪：“我这命苦啊，从小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喂养长大，本来想他长大后可以享享清福，可你看他那样……”
向尚：“……”得，自己这回成屎壳郎了。
他走上前抓住躲旁边看戏的宁希：“你光在这看戏是怎么回事？你倒是帮忙给我“爸妈”解释解释啊。”
宁希：“啊？”
两人的飙戏心情被突然牵扯进来的宁希给打断。
陈纪年看了看宁希又看了看向尚：“不介绍一下？”
“这是宁希。”向尚说。
陈纪年：“宁希？”听着耳熟。
“就上次打游戏报错名字那个。”左柯在一旁提醒。
“哦！”陈纪年反应过来了：“你就是宁希啊。”
宁希被他整迷糊了，他记得自己不认识这人。
陈纪年：“你们俩一起来跟向阳阳选礼物？”
“你怎么知道？”向尚问。
“小耳朵告诉我的”。陈纪年说。
“小耳朵又是怎么知道的？”
“柚子姐跟她说的。”
“你们都知道啊”向尚恍然大悟：“所以你刚刚都是故意的！”
陈纪年拍着他的胸脯给他顺气：“别气啊。”他看着宁希：“不过宁希你的样子跟传闻中不符啊。”
宁希：“传闻？”他什么时候成传闻中的人物了。
向尚有些气：“你又在瞎说什么？”
“又不是我说的”陈纪年不乐意了：“是小耳朵说向阳阳的网恋对象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曾经一根手指头把你挑翻。”
“不信你问老柯。”
左柯点头：“是的，柚子姐也这么说。”
宁希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向尚。
向尚眼神回避：“这两人凑在一起都没别的事儿干吗？光议论我去了，这都瞎传的什么东西！”
“我也觉得他们是瞎传的，”陈纪年打量着宁希：“这哪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看他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估计是会被向尚掀翻那种。
听小耳朵说两个人水火不容，水火不容还一起来选礼物？果然，谣言不可信。
宁希被他盯得直发怵，他选择战术性地逃跑，抬手看了看时间：“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抬脚就走，向尚见了去追，陈纪年拉住他：“你难道不跟我们说清楚吗？”
“有什么好说的，”向尚甩开他的手：“你别听小耳朵她们瞎传就行。”
“你跟我说了我就不听她们说了。”
“我认错人了，”向尚：“他不是向阳阳的网恋对象。”
“我去！”陈纪年惊讶：“这都能认错？”
“我这不是在用礼物道歉么。”向尚抱起宁希刚刚选的八音盒：“以后你少吃点盐。”
说着又看向左柯：“还有你左柯，能不能少助纣为虐。”说完，抱着八音盒去了前台。
“看到没老柯，”陈纪年双手包胸一脸得意：“我是比小耳朵知道的情报多的，到最后还是我更胜一筹的。”
左柯：“……你高兴就好。”
“我当然高兴，”陈纪年拿起货物架上的粉红色爱心墨镜：“哎，你看，这个是不是很适合小耳朵？”
看着塑料感满满的墨镜，左柯沉默片刻，似乎是在认真思考：“我觉得不是很适合”。
“宁希！”向尚抱着八音盒，使出积攒了十八年的腿力，总算在转角处叫停宁希。
宁希不解向尚怎么追了上来：“还有事没说完吗？”
“送你，”向喘着气：“为上次连累你被人打，还有误会你的事道歉。”
看着他举着的粉红色盒子，上面还画了两个粉嫩嫩的芭比娃娃，宁希：“你送我八音盒？”
“不是你选的吗？”向尚说。
宁希：“我以为你是让我帮你妹妹选的，刚开始你带我去礼品店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知道闹了乌龙的向尚：“……”
他默默把八音盒收了回来：“要不再去选一下？”
“不了有些来不及了。”宁希说。
向尚：“你有事啊。”
宁希“嗯，要给一个小朋友补课。”
“你帮人家补课？”向尚惊讶问。
宁希点头。
向尚：“你这又是在便利店打工，又是帮人家补课的，你累不累呀？”他光听着都累。
“没什么，”宁希笑着摇头：一周上一次，就两个小时。”
“你是在挣零花钱？”向尚忍不住问，他这是有多缺零花钱，以至于暑假的时候这么拼。
“不是零花钱，是学费。”宁希说。
这话把向尚惊着了：“你的学费都是自己挣的？！”他现在连自己的饭钱都挣不出来，人家都已经自己挣学费了。
宁希点头，指了指他手里的八音盒：“我不用去重新选礼物，这个挺好的。”
向尚恍惚地把八音盒递给他，宁希接过：“现在你真不要觉得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了。”他看出向尚因为前几次的误会感到不安，其实这对他来说都没什么的，是向尚想得有点太多了。
向尚没答，准确来说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我走了，”宁希招手：“谢谢你的礼物，再见。”
向尚也学着他的样子软塌塌地挥了挥手低声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