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爆炸
灵柩准备在庄园里停放七日。
庄园里每天白天都有各类人员进进出出，但一到晚上，却显得格外安静。
羽玄从始至终，在庄园里守到了最后。
左凡也跟着一直待在庄园里。
傅雅婧是在第五天上午跟她父母一起过来吊唁的，在司仪的主持下祭拜逝者后，傅雅婧的父母走过去跟羽天峰寒暄，傅雅婧则走向了羽玄。
“阿玄，好久不见！”
“你还好吧？”羽玄说着，起身指引傅雅婧走到一旁的椅子里坐下。
“我没事了。看你的样子，恢复得还不错，本以为……”傅雅婧面露窘迫，慌忙用笑容来掩饰。
羽玄似乎并没有把他跟傅雅婧的事放在心上，笑了笑说：“我挺好的，只是没想到我爷爷……”
傅雅婧这才想起此行来的目的，可她跟羽得福只有几面之缘，虽然挺喜欢这个面色慈祥的老人，可并没有多深的感情。
“爷爷年纪大了，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也不想看到。不过，你还是要保重自己，节哀！”
“嗯，谢谢你能过来！”
“我们的事……我父母的意思，想要跟你父亲商量，解除婚约。”
早料到了这个结果，羽玄并没有显得诧异，自从跟左凡在一起，他早已看淡了感情，只想振兴公司。
“哦，这样也好，我现在的身体本就大不如前，不能耽误你的幸福。”
“可是，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有感情的，我……”见羽玄身体看不出异样，傅雅婧又动摇了。
“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些，我本来就是个比较无趣的人，不懂得浪漫，也不会哄女孩子开心，你能跟我在一起这么久，也是难为你了！”
听羽玄这么说，傅雅婧眼眶湿润了，不知道是被感动到，还是为彼此遗憾，她哽咽着说：“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朋友。”
羽玄踌躇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第六天晚上，因为按照礼节，要做七顿饭，羽家亲朋很多人都留了下来。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前几天晚上，整个别墅里只剩七八个人的时候，都平安度过了，最后这天晚上，有超过三十个人留守，居然出事了。
羽天齐作为天字辈在场的年龄最大的人，负责做第一顿饭。
他走进厨房没多久，羽明栓想去帮忙。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从厨房里传来，房门被震裂，朝着一旁倒去。
地面都在颤动，别墅的窗玻璃瞬间碎落一地。
羽明栓被门内飞出的什么东西砸中了，飞出了两三米远，直接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厨房里燃起了大火。
左凡正陪着羽玄坐在灵柩旁，听到了爆炸声，不由吓了一跳。
别墅里顿时一片惊呼，从厨房飞出的碎片砸中了许多人，但根据大家的反应来看，大都只是轻微擦伤，只有倒在厨房门口的羽明栓一动不动。
厨房里一片狼藉，借着厨房里燃烧起的熊熊烈火，能看到到处散落着食物残渣，以及一些血肉，一时分不清是做饭用的猪肉还是人肉。
众人顿时忙做一团。
有人慌忙朝远处躲闪，有人去找灭火器，还有人朝着厨房的方向走过去，查看羽明栓和厨房里三个人的伤亡情况。
他们所处的位置离厨房有段距离，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波及。
左凡在确认羽玄没事后，急忙拨打了报警电话和急救电话。
羽玄想要过去帮忙，却被左凡拦住了，见左凡盯着棺木的方向，顿时明白了，急忙查看冰棺的情况。
冰棺上的玻璃罩被振裂出了一条长长的裂缝。
羽玄拨打了殡仪馆的电话，让他们再送一口冰棺过来。
火被扑灭后，别墅里弥漫着一股天然气的味道，窗户都已经碎了，味道并不浓重，但还是很容易能被辨识出来。
有个中年人很快反应过来，拨打了天然气公司的维修电话。
十分钟后，别墅里响起了警笛声，很快120也赶到了。
羽氏庄园被围上了隔离带，几十名警察先后赶来，控制住了现场，不让任何人离开。
经过医生的确认，厨房里的厨师和保姆已经死亡，尸体残缺不全，羽明栓因为被炸碎的铁锅残片意外击中了头部，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
羽天齐因为离爆炸源较远，又被厨师挡在身后，还有呼吸，只是烧伤严重，被抬上了救护车。
羽明栓的母亲已经哭晕了过去，被救护车拉走了。
闻讯赶来的羽明栓的妻子早已泣不成声。
厨师和保姆的家人因为住得较远，还在赶来的路上。
警察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初步现场勘察，带走了三个人的尸体。
剩下的人里，有受轻伤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包扎。
根据警察的要求，所有人暂时不得离开别墅，等待警察的进一步调查和询问。
已经是后半夜，羽玄明显体力不支，在征得警察的同意后，左凡带他到楼上休息。
第二天，警察又进一步勘验了现场，并准备对整个别墅进行了彻底搜查。
在征得羽天峰同意后，羽得福的葬礼被安排在两天后，在殡仪馆举行。羽得福的遗体，也被送进了殡仪馆。
殡仪馆里，安置好羽得福的灵柩，羽家只留下羽天峰和羽明阳轮换守着，羽明登负责和警方沟通，处理善后事宜，羽明夏和羽明翼去帮忙准备羽明栓的后事了，羽氏庄园已经暂时被警方查封了，管家留在了殡仪馆，李嫂因为受到了惊吓，被家人接回去了。
左凡本想带着羽玄回家休息一下，被羽玄拒绝后，强拉着他住进了附近的一家宾馆。
羽玄的状态很不好，在羽得福灵柩前守了一周，本就乏累，昨晚又发生了那样的事，几乎没怎么休息，现在想来也还有些后怕。
左凡波澜不惊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已经到了中午，羽玄在宾馆的房间里洗了个早，简单吃了点左凡点的外卖，躺到了宾馆的大床上。
房间里的窗帘已经完全被拉上了，房间里光线昏暗，很适合休息，可他却感觉头痛欲裂，怎么也睡不着。
左凡收拾完，凑近了发现羽玄的眉头拧在了一起，低声问：“哪里不舒服吗？”
“头疼。”羽玄喃喃道。
左凡从床上爬起来坐到床边，让羽玄挪过来一些，帮他按揉起头上的穴位。
“我觉得这件事情像是人为的。”被揉着太阳穴，羽玄面色好了一些，开口说。
“应该是吧，具体要看警方的调查结果，羽明登不是去跟警方联系了吗？应该很快会有结果。”
左凡说着，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
“可凶手到底是为了什么？爷爷已经过世了，死者为大，难道还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恨？我想不明白。”
“这件事情未必是冲着你爷爷来的。”
得不到更多的信息，他们两个人在这里是商量不出所以然来的。
“我就是觉得伤心！一下子死了三个人，三伯父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如果当时我们离得近，说不定也……”
“世事难料。”
凶手既然做出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会伤及无辜，这种手法确实很疯狂。
“我有点后怕。”
“没事的，别想那么多了，睡一会儿吧！”
左凡给羽玄按摩完，听到了他匀称的呼吸声。
傍晚，殡仪馆里，灯光亮起，撕开了黑暗，却遮不住阴寒。
羽得福的灵堂里显得有些冷清，两三个面生的人正跟赵伯打听着什么。
羽明栓的灵堂就在隔壁，已经布置妥当了，但因为尸体还在警局进行尸检，空荡荡的灵堂显得有些诡异。
逡巡了一圈，见没什么事，左凡便强拉着羽玄离开了。
开车来到“风生水起”附近的一家饭店里，左凡刚点好菜，林平便推门进来了。
打开一瓶红酒，林平问：“你们两个谁陪我喝一杯？”
左凡说：“我开车。”
羽玄说：“我不想喝。”
林平打趣羽玄说：“我记得你是能喝一点的，怎么？”
“没心情。”
“我知道你家里出了许多事，不过人活着还是要看开一点。”林平笑着说，“本来是想让你们去酒吧找我的，左凡说你家里有白事，担心你有所顾忌，我才建议他改在了这里。”
左凡说：“我顾忌的可不止这些，也担心你沾染了这些晦气。呸、呸，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知道你消息灵通，警察那里，你打听到什么没有？”
林平说：“警察那里，目前也没有发现太多有价值的线索，但初步判定，不排除人为作案的可能。”
“好端端地突然爆炸，不是人为的，难道是自燃？”
“据警方调查，最近这段时间，别墅里并没有大量使用天然气，昨天夜里人很多，用气量陡然增加，管道不通的话可能承受过大压力，很容易引起爆炸。”
左凡：“只是，也太巧合了些！”
羽玄：“那警方有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地方？”
林平摇摇头：“羽氏庄园因为最近有丧事，前来吊唁的人很多，不管发现什么，都不足为奇。”
左凡：“你消息灵通，有没有听到什么？”
“我消息再灵通，没有的消息我也造不出来呀！”
“好吧！”听到服务员色敲门声，左凡没说下去。
服务员推开门，把菜端了进来。
左凡说：“不说了，吃饭吧！”
吃完饭，左凡带着羽玄回到了家。
已经一周没有回来了，虽然房子并不大，装修也简单，可莫名地让人有一种安全感和轻松感，也许，这就是家吧！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
洗漱后躺到床上，羽玄并没有睡意。
“难道真的像警察调查的那样，是偶然吗？”
左凡也躺了下来，转头看着羽玄：“不是还没有最终下结论吗？”
“可我听林平话里的意思，八九不离十了。”
“警察的调查需要一个过程。等等看吧，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保姆和厨师，是临时过来帮忙的，他们而言，太不幸了！”
“是啊！两个家庭无辜受牵连。”
“我三伯父虽然保住了一条命，可烧伤严重，以后怕是……”
“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才睡去。
两天后，羽得福出殡。
羽得福出殡的第二天，羽明栓出殡。
在家属的强烈要求下，羽明栓的遗体被从警局拉了出来，火化后安葬在墓园里。
连续两天进出墓园，羽家人大都显得很疲惫。
好在这件事情暂时算是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