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第九次!”
樱花树下, 邱从云的身形像一座高山,挺拔陡峭难以逾越。
剑尖直指地上早已伤痕累累的少女。
“我已将修为压制到练气,也收敛了剑气, 但你还是赢不了我。”
邱从云手腕一转将息影剑收入剑鞘, 心中尽是失望。
“不用比了,浪费时间,你的剑应该是你的武器, 而不是你的累赘, 你根本不懂剑道!”
“没错!我不懂剑道!”
郝娴撑着地面扬起头,左肩因她的动作又涌出一股鲜血,却不及她眼中愤怒的火焰明艳。
“可为什么我不懂剑道就是错的?谁又规定我一定要懂剑道?”
半跪在地的郝娴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先是下山买东西碰到神经病, 好不容易回到自己家, 明明以前对自己很好的鹤叔也变成了神经病,话还没听她说完,就非得拉着她比剑。
自己两辈子连木棍都没拿过几次, 接过剑都不知道该劈还是该砍, 偏鹤叔二话不说直接就攻了过来, 要不是她躲得快, 当时就能跟系统说拜拜。
起初她还试图同鹤叔讲讲道理, 可每次自己还没说两句, 鹤叔就拿剑戳她, 还骂她比武不专心。
几次下来, 郝娴再也忍无可忍, 合着虐自己还虐上瘾了怎么的?
郝娴将连当盾牌都不好使的无用宝剑往旁边一扔。
“这里是悠然峰,又不是藏剑峰,如果你是我们的师父, 你可以指责我们剑道欠佳,但你不过是一杂役,又凭什么要求我们按照你的喜好选择修习方向?”
“对啊!凭什么!”
郝娴与邱从云比斗,成乐等同门自然都围在一旁观战。
本先前还希望大师姐能帮他们一口三年来的恶气,可见如今郝娴竟输的毫无还手之力,不少胆子小的都哭出了声,胆子大的则恨不得冲上去帮郝娴一起才好。
“你凭什么管我们!我们想学什么是我们的自由!”
邱从云被郝娴说的一噎,本来消散些许的火气又冒了上来。
“修习方向?自由?你们倒是有方向给我看看?难不成要靠琴棋书画那些没用的玩意应敌?出了合欢镇,别人一个指头就能把你们杀的片甲不留!”
他先是范围攻击所有围观的小崽子,又重点阻击郝娴。
“你还要去仙门大会?哈,去干什么,给人家做笑柄吗?!”
郝娴被他损的又气又急,脱口便驳道。
“应敌的方式又不仅有剑道一种,天下兵器万千也不止有剑!”
“好。”
邱从云冷哼:“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无论使用何种兵器,赢了我,就不用再练!”
“好!”
见郝娴应的痛快,成乐等人不住跺脚!
“大师姐,你中了他的奸计,他是要你必须选择一项武器啊!”
大家自进入合欢之后一直吃住在一起,郝娴有没有武器他们能不知道?
江白山咬咬牙,从储物袋掏出毛笔就要扔给郝娴。
“大师姐,用我的笔吧,好歹学过画,手感熟!”
“不必。”
郝娴手指翻花,眨眼间,指缝全是闪着寒光的纤细宝针。
当初从万宝阁取出的宝针乃为一套,毛毡娃娃的制作过程也需要用到不同种类的针型。
虽然许久没碰,但对于曾经做过那么多娃娃的郝娴来说,几乎只要捏住针柄,它的长短粗细就会全然浮现在脑中。
谁说她没有武器?
今天她就要给这些土包子们见识见识,什么叫葵花宝典,什么叫暴雨梨花针!
田叔的训练没有白费,郝娴使剑不行,没了剑,反倒如打通了任督二脉,招式又狠又刁钻,像只滑不溜秋的鱼游在邱从云左右,很难捕捉到她的身形。
同时长久以往的基础法术训练,也让她每一个法术都抛射的格外精准,甚至根本不需要汇集灵力的时间,风刃到水雾的转换如同呼吸一样流畅自然,每每都能有效干扰邱从云的攻势和视线。
而即便没练过剑,也没入过唐门,也并不妨碍郝娴凭感觉将宝针当做暗器用。
这也得感谢修真界的东西就是方便,抛出去之后还能自己回来,给她省了不少功夫。
第十次比试,战斗时长是前九次的总和。
奈何姜还是老的辣,郝娴最终还是遗憾败北,不过与前几次不同,她成功在邱从云脸上划出了一道小口子。
虽败犹荣,悠然峰全部弟子为这阶段性的胜利欢呼雀跃。
在大家心中,一米五的郝娴,已经拥有了两米五的高大伟岸。
“大师姐!等你像鹤叔这么老的时候,绝对比鹤叔厉害一千八百倍!”
“哼。”
邱从云一眼瞪过去,没眼力的小兔崽子立刻都息了声。
“输了就是输了,没有那么多借口。”
他面上冷漠,内心却恨不得也给郝娴叫一声好。
这场比赛本就没有什么公平性可言,虽然自己压制了修为,但年龄和经验相差甚大,战力强弱岂是仅用修为高低就可以衡量的?
“我输了。”
与刚才不同,已然发挥出自己全部实力的郝娴,认输认的很坦然。
她非真正的天之骄子,失败对她来说并不是无法接受的结果,郝娴没有太过不甘失望,可她心里仍旧憋着一团火,就像田叔所说,能力不足只能任人摆布。
少女脸上的汗水与泥土早已混作一团,看上去格外狼狈,却一点都不让人觉得可怜,反让她的眼眸更亮了三分。
“但是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
……个神经病!
“没有那么多但是。”
邱从云简直不要太喜欢郝娴眼中的斗志,他努力克制着笑容。
“你可以不用练剑,但如果确定要修习宝针,以后便要用心在这一行之上。”
邱从云又将视线转向一众围观的孩子。
“既然你们说这是强迫,那我便给你们一个自由选择的机会,明日清晨,带着你们想要修习的兵器小校场集合!”
………………
第二天卯时,当郝娴急急忙忙从芥子空间抽身赶到小校场时,发现除了自己,其他人还是举着宝剑。
“不是说可以换兵器?”
成乐苦着脸。
“可是大师姐,除了剑,我们什么都不会啊。”
善晴愤怒跺脚。
“反正都练了三年了,总不能白练了吧!”
至此,悠然峰在杂役大叔的强迫下,彻底变成了藏剑峰分会场。
除了郝娴,清一色全是剑修。
郝娴不是没找机会试图同邱从云协调训练时间,却被邱从云一句话就顶了回来。
“午后浊气太盛,而午前错过卯时,你们就该去清风明月阁,难不成你要让整个宗门都为你推后一个时辰开课?”
郝娴当然不能,但系统五个时辰的训练时长也不能改变。
她只能将晚上打坐的时间提前,如此一来她至少要在戌时,也就是下午七点就进入芥子空间。
可在合欢这种夜生活丰富的宗门里,七点有时候食堂还没开始吃饭。
再加上偶尔赶上什么意外事件,郝娴很容易就凑不够五个时辰。
即便郝娴暂停了一切不重要的社交,她还是免不了在第二天训练的时候被电上一电。
好在许是因为系统升级,预存电量有限,电流强度不足以将郝娴击倒,只会让她在训练的时候一路火花带闪电。
郝娴痛苦,其他人也不轻松。
唯有邱从云找到了全新训练方式。
“看看你们的大师姐,训练身法招式也不忘加强法术练习,快,运转你们的灵气,用法术辅助防御和攻击!”
江白山正路过邱从云身边,被他盯着慌慌忙忙卷起一道旋风,没想直接吹走了身后柱子上的田浩初和郝娴。
田浩初来不及骂江白山,被迫贴在郝娴身边一边抽搐一边惨叫。
“啊!大师姐、快快、赶紧收了神通!”
大师姐也很想收,然而大师姐做不到。
她甚至都站不起来。
虽然修习方向不同,大家的基础训练器材却都是升级版梅花桩。
邱从云刻意以人工的手段给郝娴加强难度,比如说轮流绑住她的左右手。
“暗器一道讲求快狠准,对身体的灵敏度和周围环境的判断要求更高,你如果以为换成针就能降低难度,那真是大错特错!”
所以独臂郝娴只能一边咬牙挣扎,一边劝可怜的师弟:“忍忍,电电就习惯了。”
毕竟你大师姐我就是这么过来的。
在离开了田叔的日子里,郝娴又拥有了鹤叔。
感谢二位,让她在穿越之后的日子里一直没有停止过追寻前进的脚步。
早晨训练,上午上课,下午画画,画完画再去继续打擂台。
这次邱从云总算能明目张胆坐在甲等擂台的观众席上,看自家亲亲徒儿如何虐人,如何被虐,然后再总结一份全新的训练计划书。
只是自从二人那天打完架之后,亲亲徒儿似乎跟自己生疏了不少,也不再像以前那样‘鹤叔长鹤叔短’的送自己零食点心,每日一回房间就锁住门开始打坐修炼。
邱从云心中难免有几分失落,但想到那日她在合欢镇时的样子,又重新狠下了心肠。
“罢了,为人冷漠也总比嚣张跋扈强,总归有我护着她,走上无情道,也未必尽是件坏事。”
邱从云能狠下心不同郝娴和解,却狠不下心见她总是饿着肚子。
某日从演武场归来,他在门口拦住了郝娴。
“你闭关一闭三年,许是只吃辟谷丹跟不上营养才长不高个子。”
他将手中食盒递给郝娴,硬邦邦道:“吃完再打坐。”
郝娴谢了声接过,转身便急匆匆回屋锁上了门。
她不是有意给鹤叔甩脸子,是根本顾不上,眼见戌时已过了一半,哪还有什么时间吃东西。
邱从云在食盒上附了一缕神识,没过多久便知亲亲徒儿压根一口没吃。
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劝劝,便神识一动,发现那食盒自己从窗户里跑了出来。
“被扔了?!”
邱从云大惊,没想郝娴竟会如此心胸狭窄,当下半是怒半是急,抬脚便从悠然峰主院大门外冲了进去。
然而人还没到郝娴屋旁,眼睛便已经瞧见了食盒移动的原因。
亲亲徒儿养的那只异兽,正叼着自己排了一上午队才从山下买回的桂花酥!
“孽畜!”
一片真心喂了狗,邱从云火冒三丈,执剑便向咩咩刺去。
饕餮刚闻着味儿,还没来得及尝一口,就被打翻了食盒。
一看是邱从云,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小仆人的就是自己的,这人嚷嚷什么,给出去的东西还有要回来的,真是小气。
它低头叼起食盒就跑,总之吃食进了他手里,就没再被人拿出去的可能!
邱从云与饕餮的关系,完全是利益捆绑的合作伙伴,互拿对方当工具人。
如今因为一个食盒,合作纽带彻底破碎。
一个跑,一个追,转瞬间便跑出了悠然峰,直向饕餮最熟悉的灵兽园而去。
好巧不巧,今晚御兽峰峰主也没睡,正在灵兽园里侍候新得的灵兽噬月兽,此兽与吞金兽正好一对,一个只在白天出,一个只在晚上跑。
他收敛了全部气息,好不容易装作毫无攻击性的样子哄得对方放松警惕,没想刚骗着吃进去一口兽肉,增进了些许饲主情,第二口还没来得及喂,就被不知哪窜出来的鬼东西撞了个跟头。
“哎呦——”
等御兽峰峰主从地上爬起来,面前哪还有噬月兽的影子?反是一张讨厌的大脸正从他身边经过。
“邱从云!”
御兽峰主一把拉住来人,破口大骂。
“你是不是有病!悠然峰那么大地方不够你跑的?!你知不知道老子带回来它这么多天,还是第一次能成功引它出来……”
“铮——”
邱从云将剑一横,直接让御兽峰峰主松了手,然后一溜烟又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御兽峰峰主气的不住跺脚。
“邱从云!我明天就去找掌门说理!”
邱从云有神识牵引,并不怕追丢小偷。
只他却没想到,那小偷非但没跑,反还大摇大摆的坐在悠然峰樱花树下,一边啃糕一边等他。
邱从云正提剑要砍,便见蠢狗胳膊一扬,在半空用灵力写出了三个字。
“邱从云!”
饕餮指了指对方,又指了指郝娴的屋子,三个字顿时变成了两个。
“骗子!”
邱从云面色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灵兽?”
他走到塞了满嘴糕点的小兽面前,抱臂居高临下垂目。
“还是凶兽,饕餮?”
“咳咳……”
………………
第二天一大早,郝娴就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
练了半圈才反应过来,以往关系还算不错的咩咩和鹤叔(大雾),今天竟然各站一边摆起了pose。
尤其是鹤叔,连他们训练都顾不上管,只顾盯着蠢狗一对爪子。
迎上郝娴疑惑的目光,邱从云和咩咩的眼神都有几分躲闪,然后同时对对方怒目而视。
郝娴也完全忘记了昨天那盒没见过几秒的食盒,只在心中暗赞一身咩咩好样的,不亏是麻麻的好修勾,麻麻的敌人就是你的敌人!
没有邱从云故意找茬,清晨训练变得格外省力轻松。
就连之后上课时,百舸夫子都夸郝娴今日的作品不错。
郝娴却不能仅仅满足于‘不错’,她许真不是什么天赋型画手,在空间里练了十八年,到现在只不过能让画中之物略生幻影,却仍不能使画作生灵。
可画若无法生灵,自己就没办法从清风明月阁毕业,也无法拿到筑基丹筑基。
她愁眉苦脸的追着百舸夫子请教。
百舸夫子笑的很高深莫测:“因为你画中无情,也无心。”
郝娴想骂人。
很好,又是玄学。
郝娴看花了眼睛也没看明白夫子说的‘有情’的画,跟自己‘无情’的画有什么区别,只能带着对艺术的致敬黑着脸走出画舫。
“你可算出来了。”
还没踏上叶子舟,一陌生男修就迎了过来。
“郝师妹,殷师兄叫你过去呢!”
郝娴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些天竟把殷语风给忘了。
“哎呀,都是我不好,殷师兄等急了吧!”
“应该吧。”
男修耸耸肩:“谁能找到你就给一百灵石,你说急不急?”
为了对得起一百灵石的身价,郝娴半刻都没敢耽误就跑上了御兽峰。
殷语风的洞穴还是老样子,只人似乎又瘦了不少。
“师妹,来,你看!”
他精神头很好,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亢奋,都没问郝娴失约的原因,直接拉着郝娴往密室里走。
密室里的娃娃与三年前相比,数量不增反少了大半,留下的基本全是出自郝娴之手。
有些是郝娴特给他做的,有些明显是殷语风通过其他渠道购得的二手货。
“我成功了!”
殷语风眸色略浅,却被洞穴内烛火照出了两团妖冶亮光。
“灵兽!我将灵兽的魂魄放进去了!”
他说着吹了声口哨,几只娃娃就不知从什么角落钻了出来,蹦蹦跳跳向着二人而来。
殷语风指着一只不停围着郝娴乱撞的玩偶道。
“看出来了吗?这是月影兔。”
郝娴看出来了。
看出来这只兔子有多记仇,到现在都还恨着自己这个曾经的兔兔杀手。
“很快,很快我就能驾驭更高品阶的灵兽妖兽!”
郝娴是殷语风唯一能分享喜悦的人。
“小师妹,用不了多久了,我会成功的……”
殷语风语无伦次的说了很久,临走前给郝娴装了一大乾坤袋兽毛,以及在她婉拒了兔兔玩偶之后,改送了一只灵鸟玩偶给她。
“可以飞,很有意思。”
郝娴没觉得将动物灵魂困在玩偶里有什么意思,犹豫了许久,还是在跨出洞门前道。
“殷师兄,答应我,永远不碰正常的魂魄,可以吗?”
她没有等对方的回答就离开了山洞。
至少现在,郝娴是同情殷语风的,她不想听到那个会让自己厌恶害怕的答案。
从殷语风的山洞出来,郝娴心情莫名变的非常糟糕。
她没有急着做绘画作业,而是先去演武场打了三场擂台,觉得发泄的差不多了,才空着肚子返回悠然峰。
咩咩不知跑去了哪里,屋里格外安静。
郝娴将殷语风送的灵鸟玩偶拿出来,放在窗户边上看它里外飞。
为了外形能讨喜可爱,玩偶的翅膀做的很小,这让灵鸟总是飞不了多远就会落在地上,看上去非常可怜,也让郝娴莫名想到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强制学习修炼的自己。
“哎——”
她叹口气,虽然饿,却没什么胃口,索性收起宣纸,拿出了宝针和绒毛。
“我自己解脱不了,倒是能给你换个方便的身体,总归都是要被电,还不如做做善事!”
再次制作毛毡玩偶的郝娴,惊讶的发现自己下针非但没有退步,反倒更游刃有余了许多。
原是在这段时间的训练中,宝针变得与郝娴越发契合,好似多出来的手指一般,融为身体新的一部分。
她心中一喜,带着几分雀跃先随便扎了几团毛球,找到手感才开始做毛毡小鸟。
也许是物伤其类,触景生情,又或许是指尖太过顺畅,让她不愿打断一气呵成的玄妙意境。
做着做着,郝娴就忘记了周遭一切,从斜阳戳到日落,又从深夜戳到清晨。
毛毡小鸟逐渐有了像鸽子一样流畅的身形,有了紧贴身侧,展开却足能与身长并齐的翅膀,有了漂亮且能够保持平衡控制方向的尾翼,有了小巧可爱的脑袋和一丛俏皮冠毛。
觉得绒毛颜色不够好看,郝娴还专用画笔为鸟儿点上了眉目腮红,让它看上去俏皮又不失威风。
就在她最后刚为小鸟戳好眼珠的同时,一股熟悉而剧烈的疼痛忽从头皮贯穿脚心。
“啊——”
泪眼朦胧间郝娴瞥见窗外一抹鱼肚白。
完了!
她不仅没有做绘画作业,还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修炼!
………………
今日的郝娴电量十足,谁敢靠近她半米,就会立马变成一位霹雳娇娃。
就连邱从云都不敢离郝娴太近,反是咩咩没受多大影响,像同对方示威似的专门往郝娴身边挤。
邱从云和饕餮现在互相握着对方的把柄,即便前者再眼气,也不敢真的揭穿对方,后者即便再嘚瑟,也不敢真向郝娴告状。
二者之间诡异的气氛比昨日还浓,其他人乐的清闲,郝娴却是被绊了好几跤。
“咩咩,你去一边玩!”
又一次梅花桩机关掀翻在地的郝娴没好气道:“别碍事,麻的耐心是有限的!”
饕餮脸一黑。
女人!你不要不知好歹!
“鹤叔,您渡过雷劫吗?”
正在看饕餮笑话的邱从云听到成乐问他,下意识就点了点头。
却见熊孩子满脸疑惑:“那您这修为也不怎么样啊,经历过雷劫的人还能怕我师姐身上的雷灵气?”
邱从云脸也黑了。
小子!你不要不知好歹!
因咩咩与鹤叔的异常,今天的训练又是超速结束。
昨儿几乎饿了一天一夜,郝娴一结束训练便直奔食堂,吃了个十二分饱才去清风明月阁上课。
没做作业这事在田叔那里很严重,在百舸夫子面前却算不得什么大事。
因为郝娴聪明的小脑瓜,用了一百个孩子里至少有八十个都用过的招。
——拿以前在蹲监狱时做好的作业顶了上去。
百舸夫子看着郝娴的作业直皱眉。
“不如昨日。”
不过什么是好学生的特权?
就是明明作业糊弄,夫子却会自发帮她找借口。
“莫不是跟我聊完,你反更找不到方向了?哎,艺术一事只能靠自己的感悟,你还是太要强了,以后不必太过在意我的看法……”
他说着忽然住了口,屋里清晰可闻一串由远至近的鸟鸣。
“啾啾、啾啾……”
棋书画三道不同于琴,学堂向来都安静的很,忽然响起的鸟叫便格外引人注意。
众人齐齐转头,只见窗外竟飞入了一只毛毡小鸟,登时一片哗然。
“郝师妹做的鸟儿!会飞了?!”
郝娴心里先是一慌,以为殷语风做的东西要被发现了。
可再定睛一看,却惊得直接蹿了起来。
天呐!
怎么会是昨天新作的那只?!
她应该还没来得及帮它换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