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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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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承弋说完又猛然反应过来, 动作很大的直起身,仔仔细细的将房观彦上下左右翻来覆去的都检查了一番, 还撩开衣袍连脚都不放过,确认没有受伤终于松了口气。

    周承弋打量房观彦的同时,房观彦也正在打量周承弋。

    他发现周承弋的衣服有些脏,模样看起来颇为狼狈,脸上更是出了汗水密布,呼吸因为跑过来的而热的不正常。

    “先生……”

    房观彦眉头一皱,刚想问他发生什么事情了,就被再次抱住。

    周承弋这回的怀抱更是用力, 直想将人揉进自己身体骨血里一般, 仿佛只有这样才有实感, 那压抑了一路的后怕情绪翻涌着上脸, 逼得他眼眶都沁出红来。

    “你吓死我了!”

    周承弋将头埋在房观彦颈间, 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带着几分委屈,“我知晓云浮子要对你不利立刻就追了过来,结果发现你们弃了马车, 虽然周边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 却很担心你们遭受什么……我刚才一路都在想若是你有什么意外我该怎么办……”

    “没有你我该怎么办,阿彦, 只要一想到这里, 我就无法原谅我自己, 我居然将你弄丢了,让你置身在危险之中——房观彦,房子固,不会再有下次了, 绝对不会再有了。”

    他说到这里的声音沙哑哽咽,用力的收紧怀抱,闭上眼缓了好一会,停顿须臾又转换成失而复得的庆幸,“还好你没事,还好。”

    “……”房观彦实在被勒的喘不过气来,窒息感让他头脑一片空白,出于求生欲的下意识的拍着他的背断断续续的往外吐字:“先、先生,太紧了,我呼吸,不过来了……”

    周承弋听着他的声音反应过来,赶紧松开手,有些懊恼的看着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而弯腰咳嗽的房观彦,“抱歉,我太激动了,你没事吧?”

    房观彦摆了摆手,缺氧的大脑得到充分的养分之后终于能够思考,顺理成章的将周承弋说的那番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顿了顿,又过了一遍。

    他后知后觉地发觉周承弋那番话中所蕴含的信息,那些许诺,怎么听着都不像是对友人。

    房观彦的心跳在胸腔里发出剧烈的跳动声响,撞的肋骨都发疼,张口咳嗽声却更厉害。

    “没事吧?”周承弋赶紧给他拍背顺气。

    “——先生。”房观彦艰难找回自己的声音,终于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他将咳嗽尽力压下,抬起咳的通红的脸,一度沉郁的情绪却在此刻兴奋起来,他主动抓住周承弋的手抬起头,潋滟水色的眸子里倒映着他的脸。

    他咳的发哑的声音带着几分旖旎味道,试探的说道,“先生担心我,我很高兴。”

    周承弋看他的眼神像看一个傻子,手指卷住他的发轻轻扯了下,无奈的道,“你还清醒着吧?我把你弄丢了,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房观彦摇了摇头,却只用晶亮的眸子看着周承弋的脸,不发一言。

    他高兴于周承弋会在发现他疑似深陷危险之时,不遗余力的前来找他,将自己都折腾成一副狼狈模样

    周承弋还要说什么,看他这样又什么都说不出口,最后只伸手又在他头上轻柔的摸过一把,紧紧握住他的手道,“我带你回去。”

    房观彦二话不说的点头,“好。”

    “好什么!”唐鹤年终于插话进来,他觉得自己再不出声,膝下的徒儿数量就要归零了,他看向周承弋,“太子殿下想要将贫道徒儿带去哪里?”

    周承弋没丝毫犹豫的开口,“自然是回长安。”

    “那还是不必了。”唐鹤年淡淡的道,“徒儿入世时间已到,贫道又带他回故里了。”

    “师父!”房观彦惊讶的转眸,不知道怎么会说到这个,而且明明之前谈话师父不是这么说的。

    唐鹤年瞪过去让他闭嘴的眼神,只觉得这个徒弟平时看着挺聪明,怎么一到跟周承弋相关的事情就不灵泛起来。

    房观彦不知道唐鹤年要干什么,但总归师父不会害他,只好闭嘴不言。

    唐鹤年捋了把胡子,接着道,“方才已经和徒儿达成了

    共识,便是如此。”

    “什么?”周承弋本还以为自己听错,结果现在这两人竟然达成了共识,他露出微妙的神情看了看唐鹤年,最后目光又落在房观彦身上,“你也是这么想的?”

    “我……”房观彦犹豫的开口,被唐鹤年先声夺人,“不必问他。”

    “自古师者如父母,父母之命,孩儿焉敢不从,这事贫道说了便算。”唐鹤年如此蛮不讲理道。

    周承弋都气笑了,“他好不容易得到能够入朝为官的机会,结果便因为你一句话就葬送于此,你算什么父母?哪有这样的父母?这是对自己的孩子还是对仇人?”

    唐鹤年直接打断道,“殿下,贫道尊称您一声殿下,还请您不要得寸进尺。我与我徒儿再如何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是他什么人,安敢在此做他的主?”

    周承弋被这句不讲理的话给气到,偏偏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了句,“好!既如此便摆事实说话。”

    他说着看向房观彦,“你有功劳傍身,官位触手可得,先前苛刻的要求你都愿意,现在放宽至如此,说不要就不要了?你们竟然也舍得?”

    仿佛是听到什么天大笑话一般,他笑了一声。

    唐鹤年不为所动,“若是先前,贫道自然无二话,他想做什么做什么便是,何须看他人脸色。然则鸿蒙教一事发生,他本就身份特殊,乃是前朝之人,鸿蒙教打着反萧的旗帜欲行复国之事,竟然绑架当朝太子!”

    “殿下,你觉得此事发生过后,皇帝能不迁怒于他?便是皇帝仁厚不追究罪责,然朝堂之上百官又岂敢容他?”

    唐鹤年闭了闭眼,真心实意的叹气道,“徒儿啊,你莫非还想受那抄家流放之苦?你便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该想想你父亲。”

    “房丞相已老,非是十三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相爷,他还能再经历一番起落吗?”唐鹤年看向房观彦,“与其待到之后受难伤怀,不若此刻随我回去,从此再不问凡尘俗世,再不必为雷霆雨露的君恩烦扰。”

    房观彦已经听唐鹤

    年说过一次,如今听他再强调,依旧只是沉默的垂下眸,这即是无声的反抗,也是不甘心的挣扎。

    “观彦啊!”唐鹤年忍不住喊了一声。

    “唐公,”周承弋出声道,“父皇也好,百官也好,若是谁想要追究自然有我去求情。”

    “你只是太子罢了,便是颇有才情,然则如何能撼动御令?”唐鹤年问,“若是不允,你又待如何?”

    周承弋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若真到那个地步,我自当随阿彦一起告还辞官便是。”

    “……先生。”房观彦心中五味纷杂,明明知道该劝阻,却又因为共进退而心生窃喜。

    唐鹤年忍了忍,终于没忍住还是说出了另一个话题,“太子殿下是个爽快人,贫道也懒的拐弯抹角,便只问殿下一句话,您如此维护我这徒儿,敢为他做出此等牺牲,心中究竟将他放在什么位置?”

    “臣子?挚友知己?抑或是其他什么?”

    周承弋张口便要答,唐鹤年做了个打止的手势,意味深长的道,“殿下可想好了再答。”

    他本来是想逼周承弋回答,临到头来又终究不忍徒儿受到伤害,这才特意强调了一句。

    周承弋听这话果真斟酌起来,总觉得他话中隐有所指。

    天边突然划过一道银白的亮光小小的炸开一朵祥云,刺的人眼睛生疼。

    “是羽林卫那边结束了。”周承弋认出这是信号传递的消息,道,“有什么事在这里一时也说不明白,不若暂且随我回东宫去,便是真有什么事情,也不至于到我那儿抓人。”

    唐鹤年却拒绝了,“贫道就不去了,我言尽于此,你们好好想想,不要做出后悔的决定便是。”

    “你们走吧。”说着竟然将之前说的种种担心轻拿轻放,就这么放房观彦走了。

    周承弋何止是有些不解,简直都迷惑了,不过这件事好歹放下了,他也没道理再纠结提醒一句,赶紧牵着房观彦往外走,脚步略急生怕唐鹤年反悔似的。

    唐鹤年没有反悔,只目送着他们远去,长长

    的叹了口气,随后从袖子里摸出打火石和一巴掌大的双响炮,炮身的红色硬纸张上绘着羽林军的旗帜图腾。

    这双响与之前在空中炸响的同出一源,都属于羽林军。

    不过这一枚是十三年前他载着房观彦离京之时,房丞相交给他的,“若是他日观彦深陷危险需要接应之时,你便点燃这个……只希望永远不会有这一天吧。”

    唐鹤年原本也以为不会有点燃的这一天的,可惜终究计划赶不上变化,本以为会一直默默无名做书生的徒弟还是展露锋芒,而本以为彻底沉寂的鸿蒙教又卷土重来。

    不过这一次,迟了十三年的帷幕也该落下来了。

    他翻身跨上马,在引线的“呲呲”声中,扬鞭抽在马屁股上。

    “砰!”身后骤然炸响的亮光让周承弋下意识的回头去看,高空炸开的银白光点组成一个潦草的马头,他记得这是接应的意思。

    炸响的声音犹在耳畔回荡,很明显就是留在原地的唐鹤年帮他们开的,周承弋有些意外的挑起眉梢忍不住道,“原来你师父还真是朝廷派去鸿蒙教的卧底?”

    房观彦满脸疑惑表示不知,他也是直到在小院中见到唐鹤年,才知道他竟然还曾经是鸿蒙教的人。

    托这双响炮的福,周承弋带着房观彦走了没多久,就见火光冲天,羽林军正带着那辆被遗弃的马车套了一匹眼熟的驴往这边而来。

    周承弋一眼就认出那是云浮子的驴,不过他什么都没说,而是询问起情况。

    周承弋也是这时才直到自己的铜锣是敲的有多及时,原来这群人自知己方人少势弱,不仅要趁其不备动手,还准备了药刚下好。这迷烟虽然不知效用如何,但同喂给小道士们吃的蒙汗药同出一源,而那些吃了药的小道士,外边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愣是没有一个醒的。

    再晚那么一些时间等药发作了,便是周承弋锣鼓敲得再响,估计也无力回天。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人都是原来鸿蒙教的,便是十三年前宸阳公主被捕之后自行散去

    的那些,一直了无音讯无处查起,也不知道云浮子是从哪里找来的。

    但这显然不是临时起意的事情,如此想来,云浮子当时被唐鹤年气走其实只是一个障眼法而已。

    那么,唐鹤年知道吗?

    周承弋留了个心眼,叫人立刻去林中寻唐鹤年,果然是无功而返。

    他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这个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设下的,这个局的背后又是否只有云浮子一人在操纵,还是云浮子和唐鹤年联手,若是联手,唐鹤年所求又是什么?

    周承弋总觉得有如云雾罩顶,眼前看不真切,也自然猜不出什么来。

    不过猜不出来便猜不出来吧,此时此刻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鼓噪的心一直到现在都不得平息,脑子里不停的各种场景交织在一起,最后又定格在唐鹤年的那句话,“你是他什么人,安敢在此做他的主?”

    天知道他当时有多生气,却偏偏连个能反驳的话都没有。

    周承弋一路沉默的将房观彦带回了东宫,握紧他的手腕大步流星的走进寝殿,将他抱上床榻,然后再一次俯身抱住了他。

    这一次的拥抱不是那种强势的将人整个环抱住的压迫,反而是改为抱住了房观彦的腰,将额头抵在他肩膀上,力道也完全不像之前那般的用力,比起先前那个仿佛要窒息的抱法,这个拥抱充满了试探和小心翼翼,更像是在示弱。

    房观彦没忍住伸手落在周承弋发顶,顺着他的头发抚摸下去。

    “怎么了?”房观彦低声询问。

    周承弋头动了动没有抬起来,闷闷道,“只是有些不开心。”

    房观彦垂眸看着自己悄然插入周承弋发间,正一下一下的梳理着的手指,这般亲密自然的动作他总是后知后觉发觉,心中的激荡压下,面上还称得上淡然的问道,“是因为师父吗?”

    “不是,”周承弋给出的答案出乎意料,是连他自己也没想到的脱口而出,“是因为你。”

    房观彦手指一顿,脸色立刻就褪了色,嘴唇抿紧,声音有些干涩

    发苦,“是我……是草民做了什么令殿下厌恶的事情吗?”

    “不是,是我自己的问题,我竟然会因为和你没关系这件事而生气到现在。”周承弋吐槽了自己一句,又闷声闷气的丢下一个惊雷,“阿彦,我好像比我想象的更喜欢你。”

    房观彦头脑发懵,下意识问了句,“你说什么?”

    周承弋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些话,或许是情之所至,难以自己,便顺势而为。

    又或者只是心中的不安定感在作祟,迫切的需要得到回应和承认,来驱逐负面的情绪。

    不过话已经说了,再退缩就没有意义了,倒不如一鼓作气!说不准还有个好结果。

    他强迫自己直起身抬头,认真的盯着房观彦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心悦于你,比我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喜欢,想到我们之间没有关系,我竟然一直生气到如今。”

    “所以阿彦,你听到这话心中可有欢喜?”

    周承弋一鼓作气的说完,面上看起来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实际上眼神忐忑的飘忽了一阵,其后便一直悄然注意着房观彦脸上的表情变化,十分在意他的想法。

    房观彦张了张嘴,有短暂的失语。

    等待是煎熬的,周承弋现在明白了,明明不过弹指间却仿若过去了好几个时辰,虽然没有得到回答,但周承弋能从房观彦的表情看出些什么来。

    周承弋对房观彦的了解仅次于他本人。

    房观彦此人不动心的时候,是十分冷静的,面上维系的平静几乎无懈可击,叫人看不出任何东西;他若是犹豫、沉默,反而代表着他心中并不那么平静。

    换而言之也就是说,房观彦要是对他没感觉,第一时间就会利落的推开并拒绝他,而不是流露出这种外露的情绪。

    又说房观彦能允许他这么搂搂抱抱不置一词,本身就是对他的一种回应。

    不过知道归知道,周承弋可不会就让他这么沉默下去。

    他装作有些失望的偏过头去道,“你不必困扰,我不会为难你非

    要你给出答案什么的,喜欢你是我的事,你若觉得不适,便当作今日之事是我发癫吧。”

    说着就要抽手后退。

    房观彦心中一慌,赶紧伸手抓住他的衣袖,不让他走。

    “我还什么都未曾说过,你怎么能擅自理解!”房观彦的话音难得带上了急切和埋怨。

    周承弋顿住,苦笑了一声,“那你想好怎么拒绝了吗?你且说,我在这里听着便是。”

    “不是拒绝!”房观彦赶紧道。

    周承弋没绷住脸上的表情,唇角抿出个浅浅的窝来,尽管转瞬即逝,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也还是被房观彦捕捉到了。

    都这么明显了,房观彦哪里还有不知道的。

    不过尽管已经发现,他也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给出了回应,“房观彦自不量力心悦殿下已久。”

    这可把周承弋的好奇心一下子勾起来了,连忙追问道,“有多久?”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或许一开始便折服于先生的笔墨,其后的每次相见,都不过是累加。”房观彦说的很是意境悠远,就是听起来像个渣男语录。

    周承弋拖出一声长音,颇有些无奈的笑道,“别人一见钟情钟的好歹是相貌,怎得你见我那字便心生欢喜了?那你口味挺独特啊。”

    当真不是他吹,就《狐梦》第一卷的原稿,说不堪入目也是可以的。

    房观彦却道,“我觉得也没有那么糟,字只是载体,文章好坏还是得看内容。”

    周承弋点点头又摇头,“字终究是一篇文章的门面,便像是人的衣冠,不要求多富贵,整洁也会叫人印象更好一些。”

    房观彦本来还想反驳,顿了顿,从周承弋再次没忍住的笑意中看到了他的本质,“那是你亲笔所写的文,你自揭其短做甚?”

    周承弋很厚着脸皮的直接承认道,“自然是想听你多夸夸我。”

    房观彦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了,此事便也就到此为止吧,聊了这般久,不觉得累吗?”周承弋说着催促他去

    洗澡,这热腾腾的天气折腾这么久,就算再是注意也出了一身的汗。

    周承弋明明是叫长夏分别烧了两桶水放在两旁偏殿里,偏偏拿了一身衣服给他,还调笑着故意问了一句,“不若我们一起洗?”

    房观彦:“……”一时之间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有些羞涩又有些期待,还带着几分跃跃欲试。

    偏生他还晓得周承弋是在逗他。

    房观彦顿时有样学样,拿捏出周承弋的先前的招式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边转身脱下外袍随意的搭在屏风上,嘴上淡定的说道,“先生想要一起洗,我自然是可以的。”

    说着又伸手拨弄了一下桶里的水,弄出一些细微的声音。

    本来没什么的场景因为换了个人而变得微妙了起来,连那水声听起来都像是挑衅的勾引。

    周承弋:“……”

    这下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房观彦似乎生怕他想的不够多,借着屏风的遮挡就开始更衣,他动作不快不慢,整个人气质加成带上些慢条斯理来,隔着薄薄的一层透光屏风,瞧起来别有一番韵味。

    周承弋艰难的挪开视线,最后又觉得不甘心,想他一个现代社会大好青年,还能叫古人撩的还不了手?

    他这么想着,看着屏风上明显还穿着衣服的人一眼,一咬牙一跺脚,大步流星的冲进了屏风里。

    房观彦被吓了一跳,转头就对上周承弋怒冲冲的脸,他扣住房观彦的脑袋,低头在他脸上恶狠狠的亲了一下还带着响的。

    “你别惹我,我现在可是正牌的,干什么都是合乎情理的!”

    作者有话要说:  困了。

    明天加更,睡醒了就开始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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