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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新书大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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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为卧底?

    潜入敌方内部埋伏下来为我方传递消息的内应便叫做卧底, 也称作间谍、细作。

    隆平十二年,自波斯而起的天魔教在西域崛起一路传至中原, 声势十分浩大,而他们手中掌握着一名为阿芙蓉的水烟,传其有“飘飘欲仙无痛无灾”之能,凡是吸食此水烟之人都盛赞不已,并言之“与阿芙蓉比,其他烟草皆不过是地上草芥”,自此阿芙蓉在中原盛行。

    也传至宫中,宠妃因自幼患有痛疾而时常食用, 染上此瘾数年之后, 面黄肌瘦脱了相, 不但不吸便浑身无力, 手脚发寒发抖, 人也会变得暴躁,有癫狂之状,涎水不止,为了吸食其物而不择手段。

    隆平帝命人将她收押冷宫戴上镣铐监视其戒烟, 却不想其竟在犯瘾之时自残而亡。

    原来这阿芙蓉根本不是什么烟草, 而是由一种名叫罂粟的东西炼制出来的,能够叫人上瘾, 一旦停下, 身体之中便似有万蚁啃噬, 宛如附骨之疽。

    很有晋朝之时五石散之祸端。

    隆平帝震怒,命六扇门不遗余力彻查,揪出这天魔教幕后之人严惩,自此六扇门和天魔教开始了长达数十年的牵扯。

    以上便是《卧底》的背景故事, 乍然一瞧完全看不出来同鸿蒙教有什么关系。

    事实也是如此,周承弋可以说是煞费苦心,专门设计了这么一个主题深重的背景,而能瞧出是鸿蒙教的东西,都被他揉碎了写在剧情之中,也只有细心之人方才会发现其中隐喻。

    他将事情做的这么复杂其实就是不想被人发现自己就是其作者,这同样也是一种试探和冒险。

    这篇文,因为来源和内容都涉及真实新闻改编,他是打算用平平无奇小天才这个专门写新闻稿的马甲来发表的。

    说起来这还是小天才第一次写小说,想想竟然还有些小激动呢。

    说到这里便不得不提,从先前用止戈的笔名发布一篇《圣贤当如狗屁》的文章引战,在《每日新闻》上同另一笔名平平无奇小天才对骂之后,周承弋

    就有目的的将名下已有的五个笔名都划拉了相对应的稿子范围。

    诸如《女尊之国》《误国》此等言辞激烈讽刺,涉及鲜明政见观点的文章往后都在已经与他本人画上等号的止戈名下发表,这也正是代表这他本人的意思。

    四公子则是那些乍然看起来很不靠谱的幻想题材,往往都如同《穷书生种田》一样,是周承弋专用于传播现代知识的笔名;长安地产专攻其他小说题材,算是周承弋的练笔放松专用号;猪刚烈则以《天师录》为标准,走精而不多路线,轻易不打算动用。

    至于小天才,周承弋从一开始用它便是为了写新闻稿,他看着不起眼,也不是赵家楼最厉害的新闻记者,甚至因为走的方向多且杂没有特定的专栏,但其实名下的稿子是最多的。

    周承弋不统计不知道,一统计吓了一跳,小天才出道至今,在供稿量上竟然已经远远超过了他手下资历最高的笔名止戈了。

    且因为他的稿件名字总是非常的特别,也因此不管喜欢不喜欢,知道他这个名字羞于启齿的记者的人,确实有不少就是了。

    不过也仅限于此,由于都是新闻稿,每一篇最长也不过千字,跟小说的字数是没得比的。

    周承弋顺手还将他所有笔名按照知名度排了个序,毫无疑问头两名必然是止戈和四公子,这两的作品都是远销全国的,目前来说也难以分出谁更出名。

    止戈领衔了标点符号的改革,连科举考试也都广泛使用了,其后的辩论赛、话剧已经成为长安爆火的娱乐谈资,更是推动女官入朝教育改制,这两样足以叫他为世人铭记,当然因为马甲的透明度,上层的世家权贵朝臣,更多的应该是在心里咀嚼他的本名吧。

    而四公子仅凭借《穷书生种田》这一本书封神,民间“寻找四公子”的活动愈演愈烈,早已从长安扩展到全国各地,形成了一个社会性社团,里面的成员隔三岔五就聚在一起,规模不亚于任何一场诗会。

    除这两“天下谁人不识君”的笔名之外,因为《江湖都是我

    的传说》这篇文仅在小范围有些热度,所以长安地产并没有到为人熟知的地步;而《天师录》直接就得罪了大片的教派道士们,被人蓄意抹黑的很严重。

    鸿蒙教是知道猪刚烈背后似乎是他,而不敢过多造次,为了保命直接断臂保平安了,只敢在内部传一些稀奇古怪的“恶鬼投生”传闻。

    但更多的是不知道他身份之人,于是以不敬神灵等嘴,都将猪刚烈打成妖魔鬼怪之类的。

    总之坊间盛传猪刚烈不是人。

    周承弋总觉得按照这样离谱的传闻下去,总有一天他会从不是人变成主要成精后报复人类。

    话题扯远,说回《卧底》。

    这篇文既然起了这个名字,那么必然是有关联的。

    文章的开篇是一场葬礼,整个六扇门都前去吊唁,李长治等新入六扇门的人跟着捕头前去跪拜上香,发现披麻戴孝的人里有一位脸色惨白挺着大肚子的孕妇,她神情麻木,手里还牵着一个年纪尚小的女孩。

    女孩大睁着眼睛躲在大人身后偷眼打量着灵堂和来来往往的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她们正是死去的捕快的妻女。

    李长治听见捕头说道,“他的尸体是在河里捞起来的,只剩下一个头了,眼眶都是空的,舌头也被绞掉了……他是被活生生疼死的,不知受了多少折磨。”

    师父说着抹了抹眼睛。

    “凶手可绳之以法了?”李长治同一批入六扇门的程庚很是忿忿,感同身受般的红了眼眶。

    而原来这位不过二十多岁便死去的捕快正是潜入天魔教的卧底,只是后来被发现了,于是下场尤为凄惨。

    “该死的天魔教!”程庚第一个怒骂,其他人亦然是附和。

    只有李长治沉默着。

    没过几天,李长治离开了六扇门,姿态还颇为狼狈,无人知晓其原因,每当问起捕头们都三缄其口,程庚等人若有所思。

    而被“驱逐”的李长治成为了一个混子,后又落草为寇,以占道打劫收保护费为生,成为一方黑恶势力,后来被天魔教吸入成为

    教众,贩卖阿芙蓉。

    李长治本以为天魔教这般丧心病狂,想来他们教中之人也必然都是些穷凶极恶之辈,然而却没想到并非如此,摒去阿芙蓉,竟然不过是些普通人,会哭会笑,有妻子儿女,会为兄弟两肋插刀。

    听闻将他引荐进来的“菩萨”,更是一个难得的大好人,身上的银钱多半都给了慈幼庄。

    李长治从未见过菩萨,他深陷在天魔教无法正确看待事情,直到有一个捕快不幸被抓到,随后便被折磨致死的倒在他面前,然后如同最开始的那位捕头一样,被挖了眼睛开了天灵盖,四肢分散抛入河中。

    李长治是记得这个人的,同他一道入的六扇门,比他还小两岁,家里只有一个眼睛瞎了的姐姐,说要攒钱娶媳妇儿的也不知娶上了没有。

    后来他偷偷去了葬礼,发现媳妇儿是娶了,刚过门几天,是个方十八岁的姑娘。

    李长治回了家,叫人打了一盆沁凉的井水来,然后惩罚一般的将头埋进去许久许久,直到快窒息了才起来。

    李长治不再迷茫,他坚持着自己最初的任务回到了天魔教。

    是的,李长治就是那个卧底。

    经过李长治的几次运作,六扇门根据得到的消息抓了天魔教好几批人,一次竟然将天魔教左护法“白眉女”抓了进去并且判了斩刑,将她的头颅高高挂在战旗上震慑警告。

    天魔教的人却并没有就此收敛,反而愈演愈烈。

    官匪双方你来我往的争斗,而曾经带李长治的那个捕头,竟然因为失误而即将沦为阶下囚。

    他们都很清楚若是落在天魔教的手里,其下场只怕会比死更可怖凄惨,在捕头恳切的目光中,李长治对准他的心口利索的射出了一箭。

    “嗤——”箭头直接穿透了心口,捕头瞪大了眼睛,带着定格的诡异笑容倒进了河水里。

    天魔教的人犹不甘心,将他的尸体捞起来又是一顿发泄,同时教中众人都对李长治发箭而不满。

    “他水性极好,且肯定有六扇门的接应,不能让他将消息带走。”李长治

    的回答得到了教主及教中上层的肯定,认为他立功,于是空出的左护法位置便成了他的。

    李长治本以为这是教主对自己的看重,打算借着这个位置再传递些消息出去,却有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的老人提醒他,“千万要小心,教主已经开始怀疑你了。”

    “为甚?是我哪里做的不对?”李长治压下心中的慌乱震惊,面上只看到被冤枉的愤怒和委屈。

    老人道,“做人哪有事事完美的,且教规从来都是抓活的,菩萨早前便说过你与这捕头关系甚好,朝他心中射箭一击必杀,难免不叫人多想。”

    遂李长治为了隐藏身份而低调起来,同样他也发现,传闻这般久又对他这般了解的菩萨,兴许并不在教中,也便是说,他很可能也是卧底。

    最终他从得到的六扇门行动安排中,将目光落在了程庚等几人身上……

    周承弋背着人偷偷摸摸的写完了《卧底》的大纲,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心满意足的将其拿起放眼一望……太丑了。

    这通篇张牙舞爪喊冤的字,令创作者本人都狠狠闭了闭受伤的眼,赶紧将其收好藏到了衣服里。

    生怕多看一秒,灵魂就要得到冲击。

    其实像这样的警匪题材的作品,在周承弋上辈子还小的时候一度非常的火,他也看过不少,其中最著名的应该就是有天台对峙的某部电影了。

    《卧底》虽然背景不同用的也是六扇门天魔教这种名字,但除开这些,是个不折不扣的经典警匪片。

    而那个阿芙蓉,今朝又被称作乌香,它也是这个时代存在的东西,便是鸦片。有关阿芙蓉的最早记载能追溯到汉朝张骞出使西域时期,后便传入中原,而后来华佗所使用的麻沸散,便有使用到大麻和鸦片。

    虽然此物不像当年晋朝时期的五石散那般,几乎全部文士无一幸免,甚至以服用此物为潮流,但在民间亦有流传,尤其是临近西域的沧州、兖州两地,以及南边海域的岭南一代。

    周承弋没想过一篇文章就能叫吸食者幡然醒悟痛改前非,自此再

    也不碰。这是不可能的,戒毒哪里有这么简单。周承弋想的不过是叫未吸者警惕重视,不要被带到沟里去。

    周承弋刚把大纲收好,就听见外面礼貌的敲门声,一听就知道是房观彦。

    这人无论在何时何地何种处境,都始终恪守着礼仪,看起来完全不像唐鹤年带出来的徒弟。

    他二话没说的上前把门打开,将人拉了进来,有些不满的道,“你如今也住在这个房间,也是这里的主人,想进便进来,哪里有敲门的。”

    房观彦注意到桌上使用过的毛笔和墨砚,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道,“冒昧打搅总归不好。”

    “我不觉得冒昧,反倒是你这样,我都不知道该如何亲近了。”周承弋说着伸手自然的将房观彦贴在脸颊上的一缕发拂开,又伸手握了握他的手。

    “你这体温也太高了,下回别再在外头晒太阳了。”他说着将一旁打好的井水搬过来,放了一段时间,已经没先前那么凉了,手放下去不至于刺骨,用来去去热正好。

    “……”房观彦本来要出口的话被这动作直接堵在喉咙口,好一会儿都没有说出来。

    他近来总是被周承弋弄得心脏狂跳不止,亲近的动作和叫人浮想联翩的话语随手就来,以前还好,自从得知周承弋有断袖之癖后,房观彦就有些忍不住多想,同时怀疑这人是不是故意为之?

    然而抬头看他的表情,又总是十分自然,没有半点奇怪。

    房观彦总觉得再放任先生这样下去,他迟早有一天是要出手做出些不理智的事情的,他已经感觉到心中积攒的情绪越来越满,马上就要越过临界值了。

    房观彦一边压抑着,一边又带着几分可耻的期待。

    如果真到了那一日,先生会怎么做呢?推拒还是接受?亦或是欣然允之并不当回事?

    房观彦控制不住的想法叫临界值肉眼可见的又近了一步。

    周承弋其实说不上是故意,他只是觉着自己在追房观彦而已,还觉得自己做的挺明显的。

    他即享受现在这种暗戳戳的关系,同时也想要从

    房观彦身上得到一些反馈,偏偏这人恪守礼仪到了极致,那些片刻的恍惚和泄露的情绪,仿佛都是一种错觉。

    周承弋甚至都不确定这些是不是自己的魔怔,其实对方从来便没有过想法。

    过于自信往往意味着出局,周承弋不想出局,同样也不想就维系这样一个不清不楚的关系,所以每一天都在试探着再将距离拉近一点。

    房观彦感觉到手腕上力道,已经开始再思考要不要弄点酒了。

    不过这些心思目前都还在两人心里徘徊,面上还都是很正常的说起正事。

    “他们与我说云浮子近期要回来了。”房观彦道。

    云浮子人虽然离开了小院也不知去了何处,但其实同他的徒弟们一直是有联系的,周承弋曾见过好几只肥的都飞不动的鸽子“咕咕咕”的扑腾进院子里,他差点没将其打着吃了,还好猛然想起来鸽子素来用于传信,也许这鸽子有来头呢?

    这么一瞧果真是有来头的,是云浮子亲自喂的。

    而那些被贫穷饥饿支配了许久,眼里只有肉和钱的小道士们看到这些鸽子竟然半点都不搀,而是像是见了云浮子本人一般的,掐着手诀念一声道号抹了抹嘴巴,随后再投喂一些。

    在这小院里怜悯生灵,当真有那么些何不食肉糜的味道。

    但偏偏就是这么反常,周承弋要是看不出来这是谁的鸽子,在朝堂上同朝臣周旋的那些日子算是白混的了。

    如今听了房观彦的话,周承弋并不意外,他眼中划过暗芒,意味深长的笑道,“来得正好,是时候让他看一看这个全新的鸿蒙教了。”

    时间倒退回周承弋点拨羽林军叫他们得学会演戏之后,村庄周围就多了一群人,小道士们再迟钝那也能发现不对劲啊,周承弋就哄骗他们,这是和他们一样要种新种子的人,来这里是因为朝廷想把人聚集一些教授种植知识。

    还好来的是羽林卫,他们动脑子或许不行,但行动力那绝对是杠杠的。

    翌日便派了一个农学大家过来。

    周承弋借着这千载难逢的时机,又加了一门思想教育课

    程,专门给小道士们科普萧国历史,板正他们错误扭曲的种种想法,一同上课的也不止他们,连羽林军那群便衣也加入了进来。

    这对于周承弋和农学大师来说很艰难,但谁叫房观彦恰巧便是搞外交的,能说服西洋国出售大炮的一张嘴,可以想见其功力的深厚,非常擅长如何叫人倾听的谈话。

    房观彦并不在一开始就长篇大论的说萧国如何如何,而是从前朝开始的,尤其着重讲了一下末代那段时间前朝统治者的荒淫无道,在其统治之下的民不聊生。

    待到将前朝的印象分击弱之后,再说起萧国,着重介绍由盛转衰沉重悲哀,再由衰败至中兴的艰难困苦,彻底将这群小道士们的情绪调动了起来。

    有人忍不住问,“萧国会一直存在下去吗?”

    房观彦是臣子不能答这个问题,他看向周承弋,周承弋顿时笑了笑,开口道,“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长盛不衰,这便好比是一个戏台,你方唱罢我登场,落伍了的便会被淘汰,无论是角儿还是统治者。”

    “世界的进程是一往无前的单向线,倒行逆施者基本都没有好下场。”周承弋如此道。

    小道士们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虽然没说好与不好,那一粒种子却已经悄无声息的种在了心间。

    果然教育便是开民智的首选方法。

    后续的思想教育依旧是由房观彦上的,因为他的讲话技巧高超,让人不自觉地放松跟着他的话而动脑子,因此每次农学大师一下课,众人一想到接下来的是思想教育课程,脸上便不由的欢喜。

    如此数天很有效用,虽然还是自认是鸿蒙教的人,但明显对于萧国的排斥低了许多,反而他们现在最亲近的,成了顶着“萧太子”身份的房观彦。

    偶尔也会叫上一声老师,还会将自己的绣品,或是种的东西分给两位老师。

    “到底是这般年纪的孩子。”周承弋看他们的目光就像目送带了三年的重点班要去参加高考了一般的慈祥欣慰。

    房观彦找师父借用酿酒的各种物什,顺便告诉了他这件事。

    “什么?云浮子要回来?”原本百无聊赖打算明天就走的唐鹤年顿时回心转意,打算留在这里等看完云浮子的热闹再走。

    唐鹤年苦云浮子久矣,如此千载难逢的时机,自然不可能放过的。

    又是两日过后,云浮子当初骑走的老驴终于得吧得吧的回来,它瞧着似乎又干瘦了些,显然跟着主人并没有过什么好日子。

    所以它走到离院子门口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突然就歇菜不动了,要不是还吐着气,都以为是死了。

    云浮子怎么催它拉它劝它扬言要打它都没有用,最后还是周承弋掏出了一根胡萝卜。

    这刚才还不动的驴顿时甩着马脸高兴的跑过来,若非云浮子眼疾手快抱住驴脖子,差点就从上面摔下去。

    不过等到了小院,云浮子就没心情计较这个了。

    他看了看满院的人,本能的懵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周承弋:我撩!

    房观彦:我忍!

    房观彦:忍不了了,我酒呢?上酒!

    周承弋:还有这种好事?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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