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沧州好消息(捉虫)
皇帝真是很会把握时机, 才趁着周承弋的东风把庞太保彻底斩下马,现在又趁着周承弋的北风推广拼音。
虽然暂时也是在太学院里试行,但凡是打上太子标签的东西, 如今在长安城每每都能引起一番热议。
接到必须尽力推广死命令的太学院院长同众师长商议过后,决定每四日晚开放课讲拼音, 一时之间儒生文士对太学院可谓是趋之若鹜。
至于简体字, 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非是一日两日便能完成的,而且如何简化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 究竟采用谁的还要讨论之后决定, 意在形意都要留下。
因此定下的字其实与周承弋习惯的现代简体字很多都并不同的——比如关于爱字要不要去掉中间的心, 最终达成的意见是保留。
周承弋的作用是每过一段时间,他们会拿着确定不下来的字来找他做选择, 赵光复似乎是杠他杠习惯了,他每次选择, 赵光复总能说出听起来像是那么回事的反对理由选另一边。
有一回周承弋反选, 没想到赵光复沉吟片刻竟然点了头, “思来想去确实是这个更好一些。”
周承弋:“……你是不是故意的?”
赵光复茫然的看着他, 看起来确实不是故意的。
周承弋突然觉得玄学或许也有那么点可信。
周承弋这段时间写《误国》写的上瘾, 甚至为了更好的呈现权谋效果而天不亮起床去上朝,结果发现……电视剧里那些很绕很高大上的东西其实非常少见。
周承弋监国正逢疫情爆发, 这是朝野上下的大事, 除去一开始因为封锁沧州而有些争论外, 在疫情处理方面, 他们乖觉的全程跟着周承弋走,有什么必须要讨论的事,也从来不多说废话。
而如今疫情防治步入正轨, 开始处理其他押后的事情,而在这种话题上,朝臣们商议朝事带着一股敷衍的感觉,只有被点到才会勉强说两句,说的还都是些车轱辘的废话。
甚至还有直接被捉到走神的!有
的时不时用余光羡慕又怜悯的瞟一眼外边。羡慕是羡慕他们不用站在皇帝眼皮底下,这直接从卯时到午时左右的长时间会议,就算悄悄干点什么也突兀。
怜悯则是这日渐热起来的天气,金銮殿里都设有冰桶,而外面站着的那些人只能顶着炽热的太阳。
总之这种敷衍的态度,像极了上辈子他们公司开每日例会的感觉了,上面巴啦啦说什么不重要,反正同样的琐事能说三年,点头摇头偶尔发出疑问语调基本可以混完一整个早会。
只要不强制写会议报告就一切都好。
周承弋感受到了亲切感,同时也了悟,这跟开公司其实一样一样的:
皇帝是董事长,三公是拿分红的名誉董事,丞相是首席执行官,六部分别对应人力资源、财务、安保等部门,这政策其实也跟搞策划很有相似点。
结党营私党同伐异之事也是屡见不鲜,所谓商战某种程度也确实可以说是国与国之间的对决。
虽然不曾当过皇帝,但周承弋当社畜的经验很丰富啊。
只要将《误国》当做朝堂商战文写,虽然不尽写实,但会比现实更让人觉得厉害非常,从中汲取到爽感。
周承弋这么想之后,终于写出了《误国》的前一万字,修修改改了数次,寄给了符谦。
符谦这个也曾上过朝的本人看完之后有种发懵的感觉,形容一下大抵就是某个专业生去看了篇主角同专业的小说和电视。
医学生直呼白大褂请系紧,程序猿大喊代码真的不是用word文档敲出来的。
他指着文里一个角色问道,“此人是以陆尚书为原型的吧?都这样了为何不直接发难反而要这么麻烦的又是声东击西又是调虎离山?”
周承弋回答,“越是复杂越显得高级。”也便就是传说中的不明觉厉。
“高级?我只觉得很浪费时间。”符谦如此道。
周承弋当即挑眉,“不然我们打个赌,我输了这篇文首期刊登稿费不收。”
直钩钓鱼,符谦自然应战,“好!若是我输了,
首期所赚钱财除去成本价都拱手相让。”
他说的这般大气,结果自然是输了。
长安书坊的编纂们看过文后不仅不觉得文中很多东西其实是在绕圈过于繁琐,反而惊为天人,觉得写这本书的人很厉害。
“不愧是太子殿下,写的真实,果然只有在朝中呆过的人才能写出这般作品。”
符谦:“……”
周承弋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戒赌吧。”
由于长安书坊名下两个杂志长篇栏目都占满了,周承弋也不想抢他人好不容易有的曝光,因此叫符谦也不必别急。
周承弋再次被半夜叫到听政殿,是连去三批医疗团队的沧州终于来了好消息!
他踏进殿内之时,就见皇帝披着外袍,显然也是刚收到消息就起来了。
他苍白的脸色犹带上几分血气,眉眼间的高兴明晃晃,“张御医传来的好消息,你书里提过的那两副药终于配出来了!清热效果十分不错,已经有持续服用半月症状减轻后愈合的案例了!”
“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周承弋接过信纸一目十行看下去,高高上扬的嘴角几乎落不下来。
周承弋写在书里的中药正是他经历过的疫情所用的,当时国家大力科普希望没有感染的人也常备用以防治,几乎是每个公民都知道名字。
周承弋特意查过配方和来源,发现基本上都是用古方融合改良的,不过他那时只是出于好奇的因素才去查的,又不是本专业学生,这件事离他病逝也是好多年前了,到如今还能记住几项基本药材就不错了,又怎么可能记住到底来自哪个古方,又是如何配比的。
沈崇御医认定四公子应当是个有医学基础的人,他率先提出要将此药物配出来,其他人都不看好,段知章更是道,“一本小说里的东西,全当真未免有些傻,便是它是真的,如此含糊的药方如何推敲出来?你不会不知多一两少一两效果会有多大的不同吧?”
沈崇却坚持,“我想试试。”
段知章
对他无可奈何,只能叹气道,“你私底下试试可以,但不能耽误救治病人的事情。”
“这你且放心,我晓得轻重。”沈崇做了保证。
也却如段知章所说,没有完善一个药方要比再写一个困难多了,沈崇每日换班之时才会拿着研究一番,进展缓慢,他一度都想放弃,但心中总有着莫名的坚持叫他撑了下来。
“这些药物都是有记载的,四公子没有用错,证明他应该不是随口一说,而是经过研究的……”
沈崇便这样坚持着坚持着,坚持到了张御医等人来。
张御医和沈老不愧都是老牌御医,他们本来听说沈崇痴迷于研究小说里的药物而皱眉,结果拿过来一看,仔细推敲了数遍,终于判断出这是改良的的哪个药方。
找到药方就好办事一些了,这古方正巧也是他们打算用来治瘟疫的,先用,再从使用效果来判断药物的增改消减。
便是在这样的笨办法下,他们终于在加入了好几种药物将写出了这两张有效的药方。
周承弋看了一眼,虽然基础药物以他说的那些占主要,但很明显这是两张新的药方,跟他脑子里模糊的印象无法匹配。
但甭管白猫黑猫能抓住耗子的就是好猫,周承弋对这事感到由衷的高兴。
皇帝后来也问他是怎么想出药方的,周承弋自然不敢回答是未来的,只道,“我知道的所有能清瘟清热的药物都被我写上了,我不过是误打误撞,是御医们的功劳。”
皇帝用手帕掩住唇神色莫辨,也不知道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但到底没有再问什么。
皇帝是想到了能光明正大不被人学阀诟病的扫盲教育的方法,“疫情必然是长期之事,这种药理应推广到民众手里。”
“是啊,毕竟一个人感染就可以传染给很多人,防治手段科普下去的话,会有效的阻碍传播。”这个防治手段除了药物还有其他种种。
周承弋感概般的说完,突然心念一动反应过来,“父皇,你的意思是?”
皇帝投去赞赏的眼神,好
整以暇的道,“想要科普总要他们听得懂看得懂吧?药可以去药房抓,可是防疫急救手段,光是言传身教怎么够?总有忘记的时候,册子必不可少。”
有了册子不识字那也是白搭,所以还是得教。
皇帝这个理由并不是天衣无缝,仔细推敲一番还有点牵强,但他扯了防疫这面大旗,便是世家学阀都得先掂量斟酌一二再开口。
皇帝要的只是一个能够正大光明强制执行的理由,没有比这个更合适了。
周承弋恨不得连脚都举起来的赞成。
皇帝还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咳的有些停不下,喉咙口血腥翻涌,在王贺担忧的目光中,他平静的拿手帕掩盖住。
皇帝从上次被气昏倒之后,就一直身体不太好,周承弋听他咳嗽都习惯了,所以一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他的目光落在龙案的另一奏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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