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Chapter54.回忆只是回忆,回忆什么力量也没有
“哈?”电话线那边传来年轻职员的声音,“福冈第三制药厂?那是个啥?”
正逢红灯,服部降下车速,有些头疼地听着蓝牙耳机里乱糟糟的动静,不由地提高了声调和接线员确认:
“对,建于昭和三十年…这么说吧,建于1955年的福冈第三制药厂……”
“哈?”即使服部这么解释,那边质疑的口气也一点都没减弱,“福冈真的有这么个东西的存在吗?”
虽然隔着耳机,他这么一喊,愣是把原本坐在副驾驶座上昏昏欲睡的柯南给吵醒了。他茫然地看了看脸色不大对劲的服部,比了个“怎么了?”的口型。
“你等一下,我问一下!”
耳机那边又呜呜地发出奇怪的声音,貌似那人捂住了听筒。服部长叹了口气,有些烦躁地翻看着平板电脑上的资料。
“喂!那个,没有人听说过啊,你是不是弄错了?”在一阵儿滋啦滋啦的响声过后,那边终于回应,“哪儿有这么个地方啊喂……”
“不好意思,可能需要换一位年龄较大的警官才能……”
“嘟、嘟、嘟……”
还没等服部说完,那边就已经撂了电话,这次电话里的忙音柯南听的一清二楚。他放下遮阳板,捏了捏被眼镜框压得通红的鼻梁,随口问着:
“怎么?查无此人?”
“真是有够伤脑筋的……”服部懊恼地摘下耳机,“满福冈警察本部难道就找不出一个知道这个制药厂的人吗?”
“1998年闭厂的啊…”柯南瞥了一眼服部的电脑,“也很难讲,是不是真的在1998年才…”
“但真的有够奇怪的,福冈警察本部年龄最小的也是90年的吧,怎么可能完全不知道?”
“放轻松点,服部,”柯南低下声,“反过来想,作为九几年就能和那个组织有关联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让人找到他当年的藏身之地?”
“我只是觉得,我们到现在都还反复地在水原诚身上绕圈子,却什么也查不出。他和组织是否真的有关、有关的话连接他和组织的关键点是什么,甚至说当年白马的上级为什么会想要调查水原诚----这些全都让人摸不到头脑。”
“话说回来,你认识水原智夫吗?”
“水原智夫?”服部迟疑了一下,“是水原诚的……”
“外孙,”柯南吐了口气,“他现在应该在某个特殊的、警视厅成员找不到他的地方……”
“你是说,公安的安全屋?”
“或许你应该问问降谷先生,他应该比较清楚。”
“降谷零?”
服部皱了皱眉。
“在宫野志保和水原诚交往之后,我跟踪过一段宫野志保…”
“也许是知道了我经常骇入她的行车记录仪,她这次特别谨慎,一直都选择没有监控摄像的公交出行。”
“所以当那女人消失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地方,却没想到,会遇见水原智夫。”
“他拿着枪对着我,却似乎对我有什么误解。”
“误解?”服部将车靠边停下,“说来听听。”
“他似乎认为造成水原制药出事的那名黑客,是我,”柯南嗤笑一声,“不过他搞错了,我和他都是被无辜卷进来的好事者罢了。”
“你,该不会用麻醉针把他弄昏了?”
“嗯,”柯南顿了顿,“本来想把他扔在宫野的秘密基地门口引她出来,可没想到,来开门的人,竟然会是降谷先生。”
“你是说,降谷和宫野志保一直有联系?”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降谷先生怎么会参与进有关aptx4869的研发中来…”
“等一下。”
服部忽然解开安全带,起身从后座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材料,翻查着什么。
“白马前两天也因为水原制药的事情来了一次东京,他当时给我提供的情报是他的教官曾经让他调查过水原诚这个人。”
“那他的教官?”
“据白马自己说,人已经不在了,”服部解释道,“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我进入最后一批零组的时候,白马就已经担任降谷的单线联系人很多年了。”
“你是想说,白马的教官是彼时正在卧底的降谷?”话说出口,柯南随即否定,“怎么可能?”
“…不,等等…我总觉得我们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服部焦躁地揉了揉头发,五官紧皱成一团。
该死,明明刚才想到了什么,怎么会……
在他无限纠结的时候,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打断了两人的思路。服部看了眼来电提醒的备注,和柯南对视一眼,接通,打开免提:
“喂,你好。”
“您好,服部学长,我是东京海关的滨松,我们之前见过面的,”那边是一个年轻的男声,“您之前让我帮忙比对的那张照片上的女士,现在有结果了。”
“在名古屋中部国际机场四楼的小卖店的监控摄像里显示,这位女士曾经在这家店买过一袋葡萄味的口袋果冻,时间是…3月20日下午2:32。”
名古屋?
两人听过后都略有些诧异。
“视频里她只出现了不到三十秒,看起来像是随手抓起一个东西去结账的…”滨松那边迟疑了一下,又说道,“或者说,她更像是个游客,为了坐车,所以才十分着急地去便利店破开一万元的纸币。”
“其他监控呢?”
“我顺着这附近所有有她可能经过的道路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实没有再看到这位女士,”滨松的语气十分笃定,“我已经把名古屋中部机场3月20日所有的监控视频压缩打包给您发到工作邮箱里了,您可以再确认一遍。”
“好的,辛苦你了。”
“那个,服部学长,”滨松忽然压低声音,“我之前被中部机场借调过一阵子,没记错的话那个小商店附近是有卫生间和那种半开放式的餐厅的。如果是早就调查过监控摄像的位置的话,想要完全避开摄像头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这也仅仅是我个人的猜测,您真的想要弄明白的话,可能亲自去一次会比较合适。”
“嗯,这次多谢你费心了,”服部看了眼已经在解压缩的文件,“有空联系。”
“服部,”柯南双眼紧盯着电脑屏幕,熟练地按下加速键,“3月16日那天,宫野的确亲口和越水七槻说过,她17日会去英国,对吧?在那之前,她应该会去小泉红子那里躲一晚…”
“可我记得,宫野志保明明否认过,她和小泉红子认识。”
“所以,她们之间联系的桥梁,应该就是越水了。”
“也就是说,宫野是找越水寻求庇护,而越水因为被我监控所以无法行动,所以委托小泉红子,准备将宫野送到英国?”
“但是这条线应该是由于某些突发状况,由宫野单方面断掉了,所以无论是在小泉红子这边,还是在越水七槻那边,我们都一无所获。”
“你觉得,”服部犹豫了一下,说道,“越水和小泉,对这件事了解多少?”
“竹内先生猜得没错,你果然会在这儿。”
emily手上的动作一顿,回过头,被她扎成马尾的卷发随着她的动作来回摆动,在夕阳的照射下呈现出金黄色的偏光。听到声儿,她眯了眯眼仔细辨认了一下,才拍拍黑色西装裤上的土,转过身面对这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日本男人。
“被埋在这儿了吗?”fino将用来花束放在emily身前用来临时祭奠的物件旁,脸上却没有吊唁的凝重和悲伤,单手插兜,仿佛就是来走个过场,“请节哀。”
“竹内先生又有什么事需要我吗?”
就他们二人,emily也懒得再做什么多余的表情,回过身和fino并肩站在一起,但两眼就那么直直地看着正在浇筑水泥的工地,语气淡淡。
“有,”fino同她一起望着远处的工人,“意大利那边来了新的接头人。”
“…呵,”emily轻哼了一声,“来代替samuel的吗?”
samuel是那天被浅川一枪打死的那个意大利男人,现在被彻底封存在这片即将建造新商圈的地基之下。
“samuel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多嘴,”fino毫不在乎emily对自己不屑一顾地态度,继续说,“竹内先生的意思是,就当他这个人,从来就没存在过----能做到的话,意大利那边的生意,还会是你的。”
“哦?”emily扭头盯他看了几秒,忽地嗤笑一声,“那你的如意算盘,岂不是要落空了?”
“我知道你是因为吞不下这笔买卖才来找我,也不用在这儿狐假虎威,我椎名里奈可没浅川那么愚蠢,”她也不管fino是何反应,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你fino不过是这几年才崭露头角,不过是个偶得竹内青睐的投机者,怎么那么嚣张?”
“我想你误会了,”fino微微一笑,“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碰属于椎名家的东西…”
emily,或者说,椎名里奈对他来来回回的圈话再无兴趣,蹲下身,收拾起地上的东西时,却又听到fino那沙哑的声音:
“更何况是您才应该是竹内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椎名里奈正拿着香坛的手顿时一颤,那釉色极佳的香坛随之摔落在乱石之中,清脆一响,四分五裂。
“…我的修司呢?”
她缓缓直起身,企图用深呼吸来平复自己的情绪,可一张嘴就全都暴露在fino面前。这个男人不仅知道了她的真实姓名,而且竟查出自己同竹内家的关系,无论是真有证据,还是在诈她,她刚才的反应,就足以印证这一说法。
“雅子小姐在陪着他,您不用太担心,”fino没继续去揭穿她的不堪,反倒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她,“竹内先生总归不会放着不管的。”
“呵,”椎名理奈忽然笑出声,随后摇摇头,“老家伙真是引狼入室。”
“谬赞了。”
“你回去告诉他吧,就说我做不到。”
fino侧过脸瞥向她。
“意大利那边的生意,你若想要,便拿去吧,”椎名理奈双手插兜,转身向外走去,“趁你在他那儿还算新鲜,赶紧捞一笔吧……”
“有宫野志保的消息了?”
还是fino装扮的越水风尘仆仆地推门进入酒吧后厨,正在清点库存的黑羽快斗抬头看向她,突然凑近嗅了嗅:
“你哪儿来这么大的烟尘味儿?难不成又被竹内那老家伙抓去做监工了?”
“不是,去新开的商圈那儿见了个人,”越水摆摆手,“说正事儿。”
“不是找到她了,只算是给你提供些新线索吧,”黑羽把账单放下,严肃起来,“昨天,也就是22日,在东京的成田机场,有一个偶像团体的接机视频里,出现了两秒宫野志保的影像。”
“就两秒?”越水皱了皱眉,“你确定那是她?”
“因为她露了正脸,确实是她没错。”
“你把视频给我看一下。”
“娱乐新闻搜索第一名,点进去就是。”
视频本身没什么特别,因为接机的粉丝过多,媒体的镜头都有些晃,只是在机场门口的时候镜头边缘有扫到一个女人,穿着打扮均与宫野志保失联时一致;虽然仅仅两秒,但因是正对镜头,能清晰地看到她的正脸。
“另外,我在回查她办公室电脑时,发现她曾经删除过一个隐藏的通话程序,根据后台记录来看,她一共使用过这个程序十二次,第一次的通话时间是2月21日。”
“能否追踪到对端的ip地址?”
“这个恐怕做不到,对方做事也很谨慎,再追查下去怕是会打草惊蛇。”
越水看着手机上的新闻视频沉默了一会儿,叹口气,揉了揉眉心的位置。
“那服部最近有找过你吗?宫野志保失踪的话,那个江户川不可能不去找服部帮忙。”
“在16日晚上,那个侦探小朋友曾在我的酒吧待到17日凌晨一点多,”黑羽挥挥手,示意越水跟上,“以我的直觉判断,那时他并没有识破我们的计划。”
“可我们也被宫野志保用同样的招式摆了一道,”越水有些烦闷地带上仓库门,跟随黑羽的脚步继续下楼,“是我对她太信任了。”
“相比起这个,你难道不更应该担心,她手里的掌握着的秘密吗?”
“总之,这件事,一定要在惊动田中之前彻底解决,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对了,你最近还是不要回福冈比较好,最近水原家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加上水原诚的旧事和宫野志保的失踪,服部平次肯定会加强对你的监控,这时候回福冈,怕是正中他下怀。”
“那回收设备的工作就要完全靠你和红子了。”
“还是什么也没查出来吗?”
“也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吧,”越水倒不觉得如何,弯腰进了前台给自己倒了杯冰水,“办事干净利落,一直都是他们的风格,要是真的能用传统的方式解决他们……你我今天就不必坐在这里了。”
“话说,干完这一票,你有想好怎么离开日本吗?这次要是再不跟公安那伙人彻底了断的话,你怕是会有危险。”
“已经着手准备了,”越水并不想再继续这一话题,敷衍地点了点头,“如果运气好的话,你和红子或许还能继续在那面破镜子里偷窥我。”
黑羽闻言尴尬地笑了笑,随手拿起饲料投喂起鸽子来。
“服部那边,最近有找过你吗?”
“如果是生意的话,没有。”
“这么说应该是有别的?”
“他让我私下查了一个很特别的熟人……”黑羽眯起了眼,“白马探。”
“哦?”越水挑了挑眉,“查他什么?”
“查他2004年到2005年的行踪…这件事儿讲起来还真是莫名其妙的,他竟然让我查你们零组的事情?”
“……他大概是在诈你,看你对零组到底渗透了多少,”越水想了想,嗤笑一声,“关于这件事,你如实和他汇报就行,因为据我所知,他在白马那边什么也没问出来,于是想从你我这边套到当年的细节。”
“这么说来,白马对水原家还有一定的了解?可他人不是已经到了东京借助调查了么,那服部为什么私下还要单独查他?”
“大概是把白马给当成犯罪嫌疑人了吧。”越水自顾自地嘿嘿一笑,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