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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Chapter24.和平年代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好,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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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小平,”越水压着嗓子问,“活着出去的概率是多少?”

    “五成。”他警惕地看着周围慢慢靠近的黑衣人。

    “如果只有你一个人呢?”

    他迟疑了一下回答:

    “两成。”

    “我知道你说的是七,”她喘着粗气,“上吧。”

    “越水你……”察觉出她气息的不对,服部抽神瞥了她一眼,她纯色的礼服已经完全被染成血色,也不知是她的血或是其他人的,“还好?”

    “没关系,”她的声音颤抖,却又扭过头对他做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你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的了?”

    他没回嘴,楼下的警笛声已经响起,看来田中比他想象得来得快得多,他们只需要撑过这几分钟就能活命。背靠着的大门外已经传来交涉的声音,服部甚至在其中听到了用来喊话的扩音器和子弹上膛的声音。

    “啊!”

    身边的人传来一声惨叫,服部转过身时越水已经半跪在地上,膝盖处血流不止,看样子是被子弹擦伤留下的痕迹,一时半会儿人还站不起来。正当她表情痛苦地想要挣扎着站起,却被他直接挡在了身后,右手的匕首转得飞快,就像她刚刚那样做的直中黑衣男子的要害,丝毫不留余地。

    “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枪膛里的子弹瞬间射出两发,这么近的距离里想要脱靶都很难。他听见身后传来像是撕拉布料的刺啦一声,随后越水扯着他的西服站起来,脸上不只是汗水还是泪水混杂着滚落;他听见她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细小却又带着力量:

    “别看我,专注你眼前的东西。”

    话音未落,她的匕首又再一次插入来人的胸膛,角度和力道控制得刚刚好,再一抽出时,血腥味四溢。

    他的枪膛中还剩最后一枚子弹,在刚刚的混战中他已经大概分辨出那个最高的领导人,现在他要做的,不是杀他灭口,而是让他在田中到达之前动弹不得。

    “左肩…他是个左撇子。”

    她说的话也带着股腥味,声音越发地弱,他没有迟疑就扣动了扳机,砰地一声,他感觉自己身上本已结痂的伤口也被震开,现在留下的汗渗透进去,沙沙的疼痛感袭来。

    与此同时,另一处的出入口被人一脚踹开,警视厅的特别行动小组迅速冲了进来,一瞬间在人数和武器上占了优势,新鲜的空气也随之流入,还带着今晚外面的寒气一起袭来。

    “喂,小平,”越水踢掉脚上的高跟鞋,缓慢地向不远处的服部移动,“干得漂亮。”

    “你……”服部转身看她,却不得不避开眼睛,这才明白刚刚她为什么不让他回头看,脱下身上都是血迹的西装外头递给她,“先把它系在腰上吧。”

    越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刚刚扯布下来包扎膝盖上的伤时也没怎么注意,现在看来的确有点尴尬,本就不长的晚礼裙被她撕扯的破破烂烂,长度几乎只能盖住臀部,活脱脱像是被人羞辱过一般。

    “我还以为你不会介意的呢,”她迅速把他的西服系在腰上,“话说回来,哪有人把破破烂烂都是血的西服给女人穿,太不romantic了。”

    “也不会有女人自己把裙子撕成那个样子,”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背你去包扎。”

    “不必,楼下还有人在等我,”她摆摆手,拎起银白色的高跟鞋,赤脚走在满是玻璃碴的地毯上,倒也没喊一声疼,“是一个必须以fino的身份见的人。”

    他目送她的背影从宴会厅里消失,沉默了一会儿,却又迫不及待地追了出去,她还未走远,就听见他浑厚的喊声在走廊中回荡:

    “你上次不是说,再见面时,若是处在对立面,你不会手下留情的。”

    她蹒跚的脚步没有停下,右手捂住左腹的地方,拿着高跟鞋的左手按下电梯开关,这才回过头笑着看着他说:

    “那是那天的fino说的。”

    “那今天的你,”他停住脚步,远远地盯着她的眼睛,“又是谁?”

    “越水七槻,”她轻轻地说出,他并未听见,只能从她的口型中依稀分辨,“我才不管fino的那一套。”

    电梯门打开,她拖着右腿慢慢走进去,按下关门键,没再看他一眼。

    服部皱了皱眉,一低头却看见满地的鲜血,血迹一直拖到电梯门前。他来不及再思量什么,一把拉住身旁的酒店人员:

    “楼梯在哪里?”

    “这边下去就是…喂先生……”

    现在他在五层,越水虽是坐电梯下去但行动不便,应该还未走远。安全通道里黑漆漆的,老旧失修的日光灯一直闪烁不停;他恨不得攀着扶手飞下去,即使身上的伤口再次挣裂,也一定要截住那个嘴硬的女人。

    一楼大堂的血迹还在,密密麻麻落了一地,他庆幸着越水并未因躲他而走了岔路,想来她此时应该也没那个心思去想这些弯弯绕绕。

    “喂,越水!”

    他跑了出去,外面的温度好像比来时降了几度,让人不禁打了个寒战。她只穿件抹胸的礼服,加上身上有伤,他很快就在昏暗的室外停车场看见了瑟瑟发抖的她。

    越水正靠着越野车的车门,手搭在车门的把手上,听见他的声音却没有一丝反应,只是紧紧靠着,手上似乎没有力气去握紧把手。

    “越水七槻!”

    他又喊了一句,脚下的步伐越发得快;她咬了咬牙撑着车子站起,好不容易集中精神准备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右手却被他一把抓起:

    “你闹够了没有?”

    越水冲他笑笑,嘴里哈着白气,原本涂着艳红色口红的嘴唇已变得煞白,身体还打着晃;她无力地挣了挣他的手,也知道一切都是枉然,低头捂着腹部喃喃着:

    “你…还管不着我……”

    “喂,越水!”

    她眼睛一闭,身体失去重心向旁边一斜,整个人没了气力。他一下搂住她的肩,除了有衣物包裹的地方之外都冰冷得要命。他脸色沉了沉,暗暗对她说了声抱歉,右手探到她的膝盖弯曲处,左手托着她的上半身将她抱起。她腰间系着的他的西服因为这番折腾被刮下,雪白的大腿上全是鲜血流淌过的干涸的痕迹。只走了几步,他托着她左侧腰间的手已经一片黏腻,她温热的血顺着他的手指缝留下来滴落在地,最后缓缓渗入深色的土地里。

    距离救护车还有十几米的距离,她出于本能地往他怀里缩了缩,却引得他呼吸一滞,随后紧了紧双臂:

    “不解风情的女人。”

    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吵杂,各方的声音混杂一起,她微弱的回复瞬间被吞并:

    “哼…还轮不到你来评判…”

    凌晨两点

    杯户中央医院

    手术室的灯光终于暗下,医生揉着疲惫的双眼从手术室的大门走出来,身后跟着的护士递给他一份报告书,他强打着精神读完密密麻麻的几页纸,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无奈地点点头说知道了,走上前和一直等候在外面的男人谈话。

    “膝盖只是擦伤无大碍,在腰部的子弹我们已经取出来了,身上的外伤也都处理好了,只是失血过多,大概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另外,您交代的事情,我们已经完成了。”

    “不会出差错,对吧?”

    “自然,等病人出院你们就可以进行试验了,”医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位小姐在此住院的消息我们会完全封锁,请帮忙传达给田中长官。”

    “会的,”男人瞥了一眼正被从手术室推出来的女人,“今晚辛苦院长了。”

    “不辛苦,不辛苦……”医生明白他的意思,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她暂时还得在重症观察室待上一个晚上,之后我会将她转到顶层的单人病房的。”

    “嗯。”

    男人未回复他更多,跟着推车走进电梯,眼神自始至终没从病床上的女人身上移开;直到电梯门关闭,医生才真真正正松了口气,一旁的护士长见空荡荡的走廊已没别人,凑上前小声问着:

    “院长,那女人什么来头?”

    “警察厅送来的,”医生叹口气,“田中亲自下的文件,由他最信任的手下护送到底,想必不简单。”

    “护理的事情就交给我和夫人吧,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你去办吧,”医生打了个哈欠摆摆手,“我要回去了。”

    护士长帮他按下电梯,自己从楼梯走下去查看病房的状况。医生缓慢地按下一层的按键,然后回想起刚刚那个男人递给他那样东西时,曾对他说过的话:

    【有些事,是要烂在肚子里的。】

    是啊,是应该烂在肚子里。

    医生深吸了口气。

    若是被放在阳光下曝晒,只能变得腥臭,最终糜烂。

    清晨的阳光顺着窗帘的缝隙洒进屋子,身旁好像有什么人呼吸的声音,越水转了下头,眼皮像是被人用东西黏上了一般难以睁开,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体轻微的扭动却引得一阵刺痛,这才让她清醒了些,自己好像中弹了,大概两三枪?腰部的子弹貌似卡在了身体里,腿部的枪伤自己好像用布条止住了……

    之后呢?

    之后自己躲开公安的人,打算开车去找志保,请她帮忙做个小手术顺便包扎,可脑袋里好像没有驱车前往工藤宅的记忆了……

    “醒了?”

    耳边慵懒的男声响起,越水不由得愣了一下,胶着着的眼皮一下没了束缚,猛地睁开,映入眼帘的是在隔壁床坐着的服部平次。

    “你……”

    “别动,你腰上有伤。”

    明明是句关心的话,却被他讲得异常冷漠。越水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穿着医院提供的条纹病号服,胳膊上缠着白色的纱布,就连手指上的小伤口都被仔细地贴上了创口贴。

    “你已经睡了整整两天了,”他走下床调节了一下她床板的角度,“今天只能吃流食,没什么问题就洗漱一下吃饭吧。”

    “你怎么…”

    她的话还没问完,就被他递过来的纸杯堵住了嘴。

    “漱口。”

    她不情愿地瞥了瞥纸杯,乖乖拿过漱口水倒进嘴,然后再吐出来。

    “你……”

    “擦脸。”

    她像孩子似的撇了撇嘴,接过他手里温热的毛巾擦了擦脸和手,最后再递回去。

    “吃饭。”

    保温桶里倒出温热的米粥,还飘着热气,用勺子舀了舀似乎还很粘稠。她舀起一勺吹了吹,再慢条斯理地小口喝下,文雅的样子都让服部觉得根本不是她了。

    “喂,小平…”她只喝了两口,润了润嗓子后就放下碗,转头对收拾隔壁床铺的服部说,“你的伤怎么样了?”

    他的身体一僵,随后将叠好的被子放在床头:

    “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切,”她不屑地哼了声,“好心当成驴肝肺。”

    “快点吃,”他端起碗递到她面前,“吃完我们聊聊。”

    “聊什么?”嘴上虽这么说,越水还是接过瓷碗,“你都把大毒枭fino逮住了,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今天我们不聊fino,”他走到窗前,将窗帘一把拉开,外面明媚的阳光照进屋子,瞬间暖融融的,“我们聊聊----早就应该在围剿组织的任务里殉职的越水七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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