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9.人之所以会撒谎，是为了隐藏内心的脆
“听着，无论你们这次加入行动还是袖手旁观，都得派出人来跟我们走一趟。”
再一次的作战会议中，越水拍着桌子，桌对面的另外两方代表分成两派，一种负责目瞪口呆，另一种负责沉思不语。
“我会派一个新人过去，”赤井秀一没卸掉冲矢昴的伪装，以一种极其奇怪的口吻说着，“送kir回组织的时候，曾留在日本的警官都与他们打了照面，若是派他们过去，随时有暴露的危险。”
“很好，”越水点点头不多看他，“cia呢？”
“既然fbi派了人，我们自然也会，”cia那边的美国人操着不流利的日语，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份文件，“这是我们的新人，是个日裔美国人。”
越水打开文件随意翻动着，背后的服部却在看到照片后震惊了一下，左手拍了怕越水的肩，示意她把文件给赤井秀一看。
“认识？”越水又多看了几眼那个男孩的照片，“好像有点眼熟。”
“他？”朱蒂和卡迈尔随即摇摇头，“不可能，他明明还在fbi的保护范围之内。”
“可就像赤井家一样，本堂家也是一直效忠于cia的，既然他的父亲伊森已经去世，姐姐在卧底任务中，这个效力的好机会自然是留给他了。”
“只有我是，其他人都谈不上。”赤井盯着资料冷冰冰地回应着。
“哦？你敢说你妹妹接近降谷先生不是为了给你套取情报吗？”
“够了！”越水再一次拍响桌子，“我不想听你们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本堂瑛祐是吧？kir的弟弟，现在既然是cia的成员，fbi就没必要插嘴了。任务定在这个月31号星期六，每个星期六组织都会有人出去采买，那个时候警戒会松一些，但具体情形尚不清楚。新人过来了就立刻带到这里和我们汇合，我们需要时间筛选合适的队员。好了，下一个问题……”
“赤井先生，请先等一下。”
会议结束再一次是半夜两点多，柯南却一脸深沉地喊住正在卸下伪装的赤井秀一。
“最近有什么人见过灰原吗？”
赤井摘下项圈型变声器，声音恢复过来：
“没有。”
“真的么……”柯南略有些失望，“那还麻烦你多留意些。”
“越水七槻，”赤井洗着脸，再睁开眼时墨绿的瞳孔散发着危险的光芒，“你怎么看她？”
“不简单却也说不出什么，但有点古怪，”柯南靠在门边，用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托住下颌，“可能只是作为侦探的直觉作祟，别当真。服部对她可是很信任的样子。”
“别被眼前的事物所蒙蔽，”赤井脱下深蓝的高领衫，换上挂在一旁的白衬衫，“好运，小鬼。”
“那人发送了密码，不知道对你们下次行动有没有帮助？”
灰原扯下一张便条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各种字符，足够让人眼花缭乱。越水吐了吐舌头，第一次觉得自己无能为力：
“志保，只是一部分密码便要这么多，要都背下来，强人所难了吧。”
“无论如何都要试一下，现在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你我和服部，让他帮助你。如果能找到对应的主机机箱就再好不过，不行的话，可别再打草惊蛇了；”灰原也在犹豫，“我怕我们瞒不了其他人太久了，所以你要尽快，哪怕拿出一点数据也好。aptx4869的事情，除了暂时知情的这些人，其他人，尤其是那些对组织科研成果虎视眈眈的人，对我和工藤都会是个巨大的威胁。”
“放心，我会赌上性命去拿出aptx4869的资料，”越水握了握灰原冰凉瘦弱的双手，右嘴角微微上扬，“相信我。”
“本堂瑛祐是吧？”
三天后，在工藤宅，越水第一次见到那个叫瑛祐的男孩子。与照片相比，他的头发剃得短短的，圆框的眼镜已经摘掉，皮肤也不那么白皙，肩膀粗壮，一脸的阳刚气；若不是那和水无怜奈一模一样的眉眼，怕是站在一旁的服部和赤井也不敢认他了。
越水拿着简历上的照片来回打量了几番，有些不确定地看向服部：
“图片与实物不符啊。”
“那你给cia发个差评吧。”服部耸耸肩。
赤井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这个沉默寡言的男孩身上，自从kir拜托他照顾瑛祐后，他就将他送回美国参加证人保护计划，这也是他两年以来第一次见到本堂瑛祐；虽只有两年，眼前神情冷漠的男孩让他陌生，那个在病房里那个穿着病服喊着姐姐的小迷糊已经不见了，而他为什么会逃出fbi的庇护转而投向cia的怀抱，也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很聪明，本应负责管教你的john和ken至今还被蒙在鼓里呢，”赤井走到瑛祐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是因为太瘦而去健身，可我看不出来你哪里瘦弱了。”
“事到如今，你也没资格教训我了，赤井先生，”男孩水蓝色如猫般的眼睛直盯着他，“当初姐姐会选择fbi保护我，是因为她被你们控制在手中动弹不得。那时你们断送她来之不易的那点成绩，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我们是在保护你和你姐姐，你不要轻信cia方面的一面之词，”赤井叹口气别开他倔强的眼睛，抬起左手想像临走时那样摸摸他乱七八糟的长发，却想起他的头发如同他现在的性格一样坚硬扎人，只好拍拍他的肩，“那就别辜负你姐姐的一片苦心吧。这位是越水七槻，这次行动的总指挥，其他事听她就好。”
越水点点头，让服部带着他回厅里。临走站在工藤宅门外向里看，二楼的那个房间窗帘动了动，阳光投射进屋中一个黑影一晃而过。越水盯着看了一会儿，还是在服部的催促声中上了车，转眼便消失在了街尾。
若是说几天前服部还对本堂瑛祐还着些许怀疑，这次任务之后这种怀疑已经消失殆尽，他真的觉得cia是不是给这家伙直接换了个脑子。越水只是默默在一旁观察着瑛祐，在出击时并未分配给他任务，但他天天在训练场的训练她也看在眼里。服部看不出越水的想法，想问她还觉得开不了口；白马却告诉他，那种眼神，只有她在瞄准猎物的时候才会露出。
服部想转身问白马为什么，却看见他对着越水耳语一阵，越水的表情迷离，随后大步向田中的办公室走去。
“叩叩。”
“请进。”
越水这次倒是规规矩矩地敲了门进屋，屋子里的田中却坐在沙发上品着热茶，像是等她很久的样子。
“白马说，山口组那边不消停，内部发生权利分化，”越水锁好门以免中途有人闯进来，坐在田中对面，“倒是个削弱他们势力的好时机。”
“上面说，想要好好利用这次机会，”田中将桌上的文件袋推给她，“我们肯定不能把他们从根本上除掉，这也不是政府的目的；但是我们可以趁此机会往里面安□□们的人手，若是日后起了冲突也好办事。”
“卧底？”越水没有看文件，而是压低声音问他，“上面需要卧底，对吧？”
“还谈不上卧底，”田中摆摆手，“只是能在关键时候说得上话的自己人。”
“真这么简单？”越水哼了一声，盯着他的眼睛，“你是想我选人，还是想要我组里的人，或者说……想要我去？”
“你来决定人选，只是服部和白马不行，”田中站起身，从水壶中倒出热茶，“我需要身世背景空缺，各方面能力过人，与社会没有紧密联系，最好能做到无牵无挂的人。”
“哎呦，说的真像是我，”越水也站起身，“那就……这么定了？”
“你很清楚，如果派过去做卧底，你的社会关系要在人为操控下重新建立，而且你也必须放弃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如果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除了我，没有任何人能证明你的身份；”田中忍不住叹口气，“我最不想让你去做，可偏偏，你又是最合适的人选。”
“嘁！又不是第一次装成别人演戏了，有什么可害臊的？我呢，也没什么好牵挂的，这事就按你说的办吧，”越水歪嘴一笑却语气坚定，“你不是一直对小平感兴趣嘛，把他托付给你，我也不算违背对他父母的承诺。”
“三个月时间，我要求你结束组织方面的工作，”田中拍拍她的肩膀，有一种深切的无力感，“你我都清楚，无论是组织，还是山口组、住吉会、稻川会，其存在都有其存在的道理。我们无法抹灭他们，只能恰到好处地去削弱他们的实力；这个道理，我希望你临走之时能清楚明白地告诉你们组的其他六人，不要让他们再带着仇恨活下去。”
“看来，我们这群见不得光的老鼠要解散了？”越水嗅出一点点微妙的感觉，双眼微眯，“所以你要我去当卧底，小平和白马自有人保他们平安，可剩下四个人又该何去何从？你们这群老谋深算的家伙，从来不打无准备之战，所以想必，是已经为他们找好去处了？”
“等组织任务一结束，就说各自有功，无论现在有无警衔，都让他们转文职到外交部工作，之后再分派到几个小国的大使馆去，永远不会再踏进警察厅一步。”田中闭上眼，咬牙说出上面的决定。
“……哦？”越水愣了愣，深吸了口气，“是么？”
即使是意料之中的安排，听起来也不那么顺耳。她抿了抿嘴，努力睁大眼睛，用力控制住面部肌肉的抽动，在田中以为她撑不住的下一刻点了点头：
“那就…这么办吧。”
“越水，”田中知道她心里不好受，只能拍拍她的肩膀，“我想，他们如果明白的话，一定会理解你为他们做出的安排的。”
“田中，你说，我这个代理组长是不是当得忒窝囊点？”越水的泪水已经从眼眶溢出，又被她迅速抹去，“我总说，我们不在乎那点功名利禄，那点可怜又可悲的玩意儿让大家争得整天勾心斗角，这种生活是我们不屑一顾的。可现在，我连最后一次为他们争取名誉、争取鲜花掌声、争取生活在阳光下的机会都抹去了----这不公平。”
田中不知应该说什么好，他不是第一次见面前的这个女孩哭，却第一次觉得他应该心疼一次她。现在这个七人组里，和她认识时间最长的已经近十年，除去白马和服部的那四人是最初计划成立这个组时便在的。他们五人因为黑暗组织而被聚集在一起，因为他们有太多相像的地方；也正因为有共同的经历，这个仅有七人的小组才能具有如此强大的力量；现在，说解散就解散，然后大家天各一方很难再见上一面，对她来说，无疑是最残酷的。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越水，”田中轻轻拥抱了下这个满脸倔强不甘的姑娘，“相比他们，我更担心你的处境。”
“我自有安排，不过，请先不要告诉那六个人解散的事情，可以吗？”越水平复了下情绪，“小平拜托你了，他可是会成为最锋利的匕首，所以…请别亏待了他。”
“你还是放心不下他，”田中有些复杂的眼神刺激着越水，“他也不再是与你初见面时的那个男孩子了，他经历过一些事情，比同龄人更成熟些。”
“…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