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无情姐妹花（五）
吴娟就住在距离湖心公园不远的欣心苑。这是一个比较老旧的小区，铁铸的大门已经有几处生了绣，推动时会发出吱呀的声响；绿化花坛也已颓败，枝叶生长，肆无忌惮，几株迎春却呈现出一片繁荣的景象；路灯昏暗明灭，沿途一个人影也没看见。
刘璃和褚辞来到五栋四单元303室，这便是吴娟所住的地方，欣心苑最靠里的位置。
房间里干净整洁，陈设十分简单。一进门便可以看见餐桌上还摆放着一瓶红酒和一个酒杯，褚辞刚要拿起红酒瓶仔细端详，却被刘璃“啪”的一声打在手上：“别乱动，这些说不定都是有效证物，你可别在上面留下指纹了。”褚辞讪讪缩回手，笑嘻嘻地说：“你是在担心我吗？”
刘璃没有回答，只是给了他一个白眼。
褚辞弯下腰，仔细端详了一阵，说：“我只是好奇，这可是波士顿木桐酒庄的红酒，可不像是在美容院工作的吴娟的消费水准。”
听罢，刘璃也若有所思道：“也许是赵海昌——就是她的情夫，送给她的呢。”
“那他怎么不顺便送个配得上这酒的杯子？”
刘璃一时也想不出原因，抬脚便往卧室走去，又回过头小声说了句：“许是忘了。”
褚辞也在屋里转了一圈，来到窗户前。窗户正对着一片荒地，下方是影影绰绰的绿化树影，窗外更是一片漆黑，一丝灯光也无。突然一阵风吹来，夹带着寒气，让褚辞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下意识便要伸手把窗户关上，却灵光一现，举在半空中的手顿时愣住。只见他收回手在窗棂边寻找着什么。
“褚辞，你看这是什么。”身后传来刘璃的声音，同时，他也在窗沿边发现了一小块破碎的布条。
一回头，只见刘璃手里也举着一块相同布料相同花色的破碎布条。褚辞也向她摇了摇手里的“线索”，笑道：“看来咱们也不是一无所获啊。我在窗户边发现的。”
“我在沙发角落发现的。”
两人相顾沉默了半晌，异口同声道：“楼下。”
他们来到窗户正对的楼下仔细搜寻，久未修剪的绿化树有些杂乱，但不妨碍两人在一片绿化丛中找到一片凌乱的脚印。
“你来看这儿。”褚辞举着手机电筒，照着这一串脚印，“你觉不觉得这个脚印有点眼熟。”
“没错，跟今天早上在湖边发现的脚印是同一个。”刘璃有点激动，可是一想到那个跳湖的背影，刘璃又觉得有点奇怪。“既然她是被谋杀，那跳湖又是怎么回事？”
“刘警官难道没有想到双胞胎？”褚辞直直地看着刘璃，眼神中，是肯定。
刘璃沉默着，不再说话。
“这么拙劣的手段，相信真相很快就会水落石出，走吧，我送你回去。”
走出这个昏暗的小区，与街道闪烁的霓虹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还记得吗？再往前走，以前那里有个孤儿院。”褚辞漫不经心地说着。
刘璃却是立马想了起来：“记得，我很小的时候，经常跟着我父亲到孤儿院去看那些小朋友们。”
“可惜这几年城市发展太快，孤儿院也搬走了。”
“是啊，真怀念那时候。”刘璃有些难过，不知是为搬迁的孤儿院，还是为再也见不着的父亲。
很快便到了刘璃家楼下，刘璃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有些羞赧地说：“谢谢你送我回来，还有，今天也谢谢你的帮助。”
“为人民服务嘛。”
“那，我上去了，再见。”
“明天见。”
这次刘璃没有再反驳，转身上楼，捂住了心口，喃喃自语：“肯定是太累了，爬个楼梯心跳都这么快，什么时候该去做个心电图检查一下了。”
第二天，刘璃一大早就来到了警察局。
“刘队，吴娟的男朋友来了。”
“带他进来见我。”
来人自称是吴娟的男朋友，名叫叶文，在一家广告公司上班。这人身材瘦削，穿着休闲，看上去斯斯文文。但此时他显然有些激动。
“警官，我女朋友是不会自杀的。”
刘璃淡定地看着眼前这个眼底青黑的男人，给他倒了一杯水，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叶文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般地开口道：“因为我们已经在谈婚论嫁了，我们说好等她这边的事情了结了，我们就回老家去结婚。”
“什么事情？”
“具体什么事情，她没有和我细说，只是说等事情了结了，我们就会有一大笔钱，到时候我们就回去结婚。她既然有这样的打算，就不可能会自杀的。”
“哪里来的一大笔钱？”刘璃冷冷地看着叶文。
叶文急切地说：“我真的不知道。每次我问她，她都不肯告诉我。”
刘璃犹豫了一下，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赵海昌的照片，指着照片上那个男人，问道：“你认识他吗？”
叶文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又努力想了想，认真道：“不认识。他和吴娟的死有什么关系吗？”
刘璃没有回答他，又从抽屉里拿出赵海昌和吴娟的亲密照片递给叶文。
叶文接过照片，没有想象中的生气与愤怒，平静地说：“这不是吴娟，这是吴娟的姐姐，吴秀。”
“你如何确定？”
“我和吴娟在一起五年了，虽然她们姐妹俩长得一样，但是我能分得出来。”
显然这话并没有多少说服力，叶文指着照片上的人，继续说道：“吴娟从不穿高跟鞋。但是姐姐喜欢穿高跟鞋。”
刘璃想起昨晚在吴娟家的鞋柜里确没有看见一双高跟鞋。
“周五晚上你怎么没有和吴娟在一起？”
“吴娟告诉我，那天她和她姐姐有什么事，让我不要去打扰她们，谁知道就出事了呢。”说完，很是懊恼地叹了口气，“我早就说过，反正我们是要结婚的，干脆就住一起得了，她非说什么她们家有规定，没结婚就不能同住。都怪我，不坚定。”说着，叶文竟是哭了起来。
刘璃同情地看着这个越哭越伤心的男人，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干巴巴地安慰道：“请节哀。”
适时，一阵敲门声响起，叶文擦干眼泪，显然也不太希望被人看到这狼狈的模样。
“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我们一定会尽快查明真相的。”
刘璃送走了叶文，刘鑫才走进来，一脸严肃地说道：“吴秀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