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情姐妹花（三）
徐娅被带到警察局的时候脑子还是懵懵的。
审讯室。
一席红裙的徐娅坐在小桌子后面，纤细的双手拢了拢蓬松的卷发，满眼不屑。
刘璃坐在徐娅的对面，冷冷开口道：“吴娟死了。”
徐娅抬起眼皮，漫不经心地瞥了瞥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女警官，问道：“吴娟是谁？她死了关我什么事？”
刘璃敲了敲桌面，有点不可置信：“你不认识？你三天前才去找过她麻烦，你跟我说你不认识？”
徐娅眯起眼睛，努力思考着，嘴里喃喃道：“三天前……哦，我记起来了，你说的是艾美丽那个小三啊，她死了？那死的好啊！哈哈……”还没等她笑完，便猛然反应过来：“等等，不是吧警官，你们怀疑是我杀了她？”
刘璃盯着她的眼睛，也不说话，但是眼神却是在告诉她：“是的，我们怀疑你杀了她。”
此刻，徐娅才紧张起来。她坐直了身体，慌乱地解释道：“我是讨厌她，也去找过她麻烦，可是我是真的没有杀她啊。”
见对面几位警官都稳如泰山，徐娅更加慌张了：“我也就三天前才见过她一面，真不是我啊，警官，我是冤枉的。”
“冤枉不冤枉，我们自然会调查清楚，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老实配合我们。”一旁的小刘警官严肃地对徐娅说，不时用眼角的余光看几眼身边的刘璃。却见刘璃只是皱着眉头，像是没有注意到她，不由地有些失落，又暗自松了一口气。
此时的徐娅似乎已经彻底清醒过来，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点着头，甚至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我一定配合警官的调查，一定知无不言，不敢有半点隐瞒。”
见她态度倒是诚恳，刘璃开口问道：“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徐娅没有丝毫迟疑：“昨天是周五，我和几个朋友晚上去聚餐，完了我们就直接去打麻将，知道今天早上才结束，他们都可以替我作证。”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吴娟和你老公的事？”
“就周三才知道。那天我刚从云燕物流谈完生意回到公司，但是不太顺利，本来就心情不好。结果刚回到公司就收到前台给我的信，里面就是一些我老公和那小……吴娟的出轨照片，我当时就气急了，没忍住就直接去艾美丽找人了。”徐娅脸上露出的厌恶之情溢于言表，却又急速消散，“但是我真的只是想给她点教训，不至于杀害她啊。”
“谁给你寄的照片？”
“这……我记得，我当时没太注意看信封，但是前台给我信的时候，提到了是一封不知名的信件，上面只有收件地址和我的名字，其他什么信息也没有。”
“周三之后你就没再见过吴娟？”
“没见过了，她说让我给她三天时间，她会给我一个交代。之后我就没把她当一回事了，毕竟我知道我老公是不可能和我离婚的，去找她也纯粹是我心情不好，想要拿她撒撒气。”
“给你个什么交代？”
“我也不知道啊，这不还没到三天嘛。”徐娅似是抓到根救命稻草，“时间都还没到，我怎么可能杀了她呢。”
“你为什么说你老公一定不会和你离婚？”
“他啊，就是个窝囊废，还得靠我养着，他才舍不得离开我呢。”徐娅的语气里带着三分不屑。
鉴于徐娅的配合，讯问很快结束。再次看见外面的天空，徐娅甚至觉得天上的云都是如此洁白可爱，轻吐一口气，嘴里嘟囔着：“晦气！”却不耽误手里拿出手机，不知给谁拨了个电话：“哎，我给你说，那个小三，她死了……”
这边，结束问话的刘璃转头吩咐小刘警官：“去核实她说的每一句话。”
“是，刘队。”转身离开时的干净利落，很有刘璃的神韵。
刘璃看着这个背影，想到自己刚来警局时的样子，不禁弯了弯嘴角，又叫住了刘鑫：“小刘呀，你做得很好，即使没有我的认可，你也很好。”
闻言，刘鑫的背僵直了一瞬，回过头，双眼弯成了两道小月牙，声音洪亮地答道：“是！”
“徐娅老公呢？”看着刘鑫远去的背影，刘璃定了定神。
“在三号审讯室，梁良在问。”
单向透视玻璃那头，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他就是徐娅老公，名叫赵海昌，目前在娅衣服装公司担任总经理，就是徐娅的公司。”一旁的警员吴放开口解释道，“他听到吴娟死亡时的表情十分震惊，不像是故意伪装的反应。并且案发当晚他在朋友家也得到了证实，没有作案时间。”
赵海昌面前的小桌上还摆放着几张照片，俨然就是他和吴娟的出轨证明。
“但很奇怪，他承认他和吴娟的婚外情，却坚持说不认识吴娟。有没有可能是吴娟在骗这个赵海昌？”吴放说出在审讯过程中的奇怪之处。
“他说他不认识吴娟，但是照片也是事实？”刘璃听后觉得很是奇怪，“是这个人又不是这个人？”
吴放不知道刘璃在说什么，没有再接话。
玻璃那头的梁良显然是觉得赵海昌没有说实话，情绪显得有点激动，他站起来，双手撑在桌上，几乎是吼道：“我劝你老实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对面的赵海昌显得十分紧张，双手不停地搓着，一会儿摸摸鼻子，一会儿又捋捋头发，但始终坚持着说：“我说的都是实话。”
“那你告诉我照片上这个人是不是你的情妇？”
“是，可是她给我说她叫吴秀，是我在午夜酒吧认识的。我们从不过问对方的私事。所以她的死跟我没哟任何关系。”
“她是被你和你老婆逼得自杀的。”
梁良似乎是想诈出点有效信息，不料赵海昌听到这个推断，态度却是十分坚决：“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的反应引起了梁良的怀疑：“为什么不可能，你凭什么说不可能？”
赵海昌却没有开口了，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又再抬起头来：“也有可能，或者是被我老婆逼死的，谁知道呢。”
梁良显然不相信他的说辞，整个人都走到了赵海昌面前，弯下腰，试图直视着赵海昌，可后者却像是打定主意不再开口，只是喃喃自语：“她就是被徐娅逼死的，被她逼死的。”
刘璃审视着赵海昌，见暂时也审不出什么有用信息，转头对吴放说：“继续问，到点再放走，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再去查查吴秀。”说完便走了出去。
走出警局的大门，天已经暗下来了，一弯弦月朦朦胧胧挂在空中。路灯也亮起了昏黄的光，光下映着一个修长的身影。
“又见面了，刘警官，我们还真是有缘啊。”路灯下的褚辞半掩在光影中，迎面朝刘璃走来，还是那副笑模样。
“是啊，你说怎么会这么巧呢，褚侦探。”刘璃敷衍地回了一句，打算越过褚辞，径直离开。
不料，褚辞一个闪身反而迎了上去：“刘警官想必还没吃晚饭吧？我这里有个发现特别下饭，不知刘警官有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