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西奥多没有吱声，只是虚空中突然出现了一段加速的影像，那是昨晚整个睡姿变化的视频。伊利亚只看到自己从床垫上滚下来，各种睡姿在半个房间范围内活动。
普通人一天内的健身运动量也不过如此。
伊利亚：“……”
这是‘乔维克’不是我。
伊利亚很冷静，眼神没有丝毫动摇。
看完最后一个画面，伊利亚张口对着西奥多问道：“陛下，我的判决应该下来了吧。”
“没有造成恶劣的社会影响，加上充足的赔偿款表现了你的悔过之心，根据条令处以十五天的劳动改造。”西奥多回答道。
伊利亚点了点头，表示对这个判决没有任何意见后，对着西奥多伸出了手：“那麻烦陛下提供一下换洗的囚服。”
那个视频最后一个画面绝了好么！
皱巴巴的衣服，乱糟糟的头发！
这具身体的颜值很能打，即便是这个样子也蛮好看的，有一种凌乱美，但不会有人想要这幅模样和其他人说话的。
至于会不会有人想要穿着囚服和人聊天，伊利亚就不知道了，反正他不觉得西奥多作为皇帝，身上还会带一套囚服备着。
‘乔维克’语气重点落在‘换洗’两个字上，西奥多自然是知道对方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这做犯人找他要东西还挺理直气壮的。西奥多心里冷笑了下，打算看看这个家伙到底想要做什么，也就没有拒绝，从自己的次元空间里拿出一套自己少年时期穿的便服，丢了过去。
伊利亚已经有点习惯西奥多的态度，对这个举动倒也没感觉什么，接了衣服去了盥洗室略微洗漱了番，很快就出来了。
“好了，你带我去控制中枢吧。”浑身清爽的伊利亚心情也好了不少，语气轻快地说道。
“嗯？”西奥多没反应过来伊利亚的意思。
“不是劳动改造吗？”伊利亚说道。
西奥多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无言地看着‘乔维克’。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让你接触皇宫防护魔法阵的核心？”西奥多难以理解地问道，从他在宴会厅二楼抓获这家伙开始，这人就在证明，自己可以修伊利亚留下来的防护魔法阵。
但是想也知道，这不是能力不能力的问题。每次皇位更迭，宫廷首席魔法师和防护魔法阵都会进行迭代，因为这是关系到皇帝身家性命的问题，只有皇帝十分信任的人才能担任。
当然，以西奥多的魔法水平，防护魔法阵也就是个锦上添花的东西，这个世界上能伤害到他的人屈指可数。但这也不代表，就见过两次面，现在还是阶下囚身份的人就可以随意触碰的。
伊利亚一怔，脸上原本轻快的表情逐渐归于平和，默默地看着西奥多，眼神里透着些许明悟，语气平淡下来，应声道：“哦，那你是要我做什么？”
西奥多完全没有想到‘乔维克’对自己这句话是这样的反应，原本要说的话堵在喉咙口。
他原本是打算让‘乔维克’当场给他重新画几幅一模一样的烟花魔法卷轴的。魔法师的传承都是有迹可循的，他看着‘乔维克’绘制，自然是能够分析出来‘乔维克’到底是打哪里冒出来的。
调查出来送到西奥多手里那份‘乔维克’的身份经历，他是半点不信。那份资料上的人，除了相貌一模一样之外，哪里是同一个人。
现在……
去控制中枢也不是不行，更高端的魔法阵才能更好的让这家伙露出马脚。
“你要是一定想去控制中心维护魔法阵也不是不行。”西奥多镇定地说道，“我们得要签订一个契约。”
突然变成自己很想去控制中心的伊利亚：“……”
不过伊利亚倒也没有不给西奥多面子，出声问道：“什么样的契约？”
“灵魂契约，永远忠诚于赫里克帝国。”西奥多说道。
伊利亚没有吱声，倒不是他不愿意签订这个契约，他很早之前就签过了。这是每个帝国有魔法天赋的学生在入学之后，必须签订的契约。
但这个契约的效用也就是对帝国而言，并不代表就是忠诚于皇帝，只要他们并不是叛国，哪怕是刺杀皇帝，但只要这个行为并不是背叛国家，这个契约的束缚就不会起效。
西奥多也是魔法师，这点他自然是清楚的。
伊利亚如果对控制中心的防护魔法阵动手脚，其实对整个帝国是没有太大影响的，受到伤害的只可能是生活在这个防护魔法阵上的人。
没有了西奥多，赫里克家族也还有旁支存在。
伊利亚叹了口气：“陛下你应该多考虑一下自己的安危才是。”
西奥多对这个没有什么想法，反倒是看着‘乔维克’的眼神带上了点古怪：“你的水平，还能危害到我？”
是他错觉吗？伊利亚陷入沉思。总觉得他苏醒过来后见到的西奥多，格外的欠打。
伊利亚最后还是签订了契约，当然签的名字是原身的名字。伊利亚原本还有些担心这个契约能不能生效，但这个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几乎是在写完最后一笔的时候，这个契约就成立了。
看着自动消散于虚空中，和法则融为一体的契约，伊利亚心里却是一沉。
真名覆盖。
哪怕伊利亚已经从自己完全不受控制，无法对他人表达出自己并不是原身这点，就有感觉到，那个召唤魔法阵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现在看起来整个情况要比伊利亚预计的还要复杂。
只不过也不是没有好的一点，虽然真名覆盖，他可以顺利签订灵魂契约，但伊利亚并没有感觉到他的灵魂受到契约束缚。
也就是说……他好像可以随随便便和其他人签订灵魂契约了？
伊利亚在心里分析着，还没等他想好利弊，眼前场景一个转换，他就被西奥多带到了皇宫内最为隐蔽最为核心的位置。
魔力在这个房间里浓郁得仿佛凝结成实质，地面上很有规律的铺着一层七级魔核，每个魔核都往外散发着微微的光芒，不需要灯具这些光就足以将整个房间照得通亮。
整个房间最核心的位置悬浮着一座和皇宫完全一致的微缩模型。只是这个模型完全是由魔力通路构成的，对这个模型的魔力通路进行改动之后，皇宫内对应位置的魔力走向也会随之变动。
伊利亚的目光并没有落在那满地的魔核上，而是完全聚集在这个微缩模型上。
准确说，是这个微缩模型的某一处。
位于皇帝起居室旁边，东南侧的塔楼位置，那里是历代国师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