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王府风云（12）
“嘿嘿，其实学会了也不难。”
程欢得意洋洋地笑着，和阿寂击掌庆贺，宁和无心陪他们玩闹，转身就走，程欢本想喊住他，今天是自己第一天来工作，晚上和“同事们”聚餐，多好的机会笼络感情啊。
“宁…和。”还没等她说完，宁和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视线内，程欢撇撇嘴，他的脾气还真是太冷淡了。
当她清理好草料和粪便垃圾后，天色也渐渐暗淡无光，她喊出田嬷嬷几人，亲手做了几道小菜端上桌，这氛围别提有多融洽了。
宁和还是被田嬷嬷拉了过来，面无表情地坐在桌边，他和谈笑风生的程欢看起来简直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程欢举起从厨房顺来的酒，给他们每人倒了一小杯，她豪爽地双手举杯，起身后对着三位前辈，准备说一段开场白。
“首先，感谢大家接纳我，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工作，然后也要麻烦各位，如果我有什么做错的地方，请及时指正，我脸皮厚我不怕被说，我先干了，大家随意。”
她这慷慨激昂的话和其他三人有些格格不入，宁和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不过田嬷嬷倒是很欣赏她的性子，陪着她喝了好几杯，还领着大家灌了宁和几杯酒。
几人的笑声传遍后院，意识到这点时田嬷嬷做了嘘的手势，程欢他们心领神会，压低声音后继续玩起了划拳。
当然，宁和那位大哥一直静坐在旁边，一点没有想参与的意思。
田嬷嬷晚间还要去盘账，宁和烦透程欢了也借口离开，只剩下喝得上头的程欢和还在干饭的阿寂。
阿寂注意到程欢有些落寞的神色，一边夹菜塞进嘴里一边安慰道：“你别管宁和，他就那样，以前也是半天不说一句话，现在更糟了。”
“为什么现在更糟了呀？”
阿寂悄摸地环顾四周，悄声道：“前些日子他才向喜欢的姑娘告白，人家根本不想理他。回来后整个人消沉了好几天。”
什么，还有瓜吃？
程欢酒醒了一半，搬着小板凳蹭到阿寂身旁，八卦之心燃起火焰，她眨巴眨巴着眼睛好奇道：“宁和那冰块儿也有喜欢的姑娘，看不出来啊他竟然会表白。”
阿寂被她逗笑，“你才来不了解他，他就是外表冷漠，其实他待人都是极好的。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他喜欢一个人当然得说出来。”
程欢嘴角止不住地上扬，这么大的反差感让她觉得诧异，她脑袋一转，瞪大了眼睛惊呼道，“难道那个姑娘也在王府？”
阿寂将嘴里塞得满满的，说话都不利索，“是啊…那姑娘就是之前苏侧妃…苏侧妃身边的侍女…叫什么来着…”
苏容的侍女，兰芷？是她！
程欢很惊讶，吃瓜吃到了自己身边的人，也是，兰芷那般娇媚动人，哭起来更是惹人怜爱，她都喜欢的姑娘，男人怎么可能不喜欢。
兰芷之前倒是没提过宁和这个名字，也许是她俩不太熟，人家总不能事事告知。
她拒绝也能理解，兰芷现在一心为苏容找出凶手，哪有心思谈恋爱。
怪不得宁和今天的状态拒人于千里之外，原来是表白失败心里不好受，理解理解，处在青春期的男生有这种心理很正常。
一想到兰芷，程欢不免有些伤感，不知道后来徐侧妃有没有为难她，若是能有机会偷偷见她一面就好了，兰芷一心为主，这样的忠心就连程欢这样的外人看了都有所动容，如果苏容还在的话，她一定很欣慰。
这个游戏设定者还算有良心，创造出兰芷这样正派又正直的人物。
-
程欢来的饲马院的第二日就发现了一个难题。
她怎样才能不让其他人知道，曾经得罪徐侧妃又被赶出府的侍女程欢，又回来了。
特别是不能让赵景渊、徐欣然等人知道，不然以他俩同流合污的人设，岂不是分分钟要了她的小命？
“程欢，忘了和你说，我们这还有一件事要注意，就是主子们如果要骑马时，需要你牵马带过去，特别是王爷，王爷的坐骑就是那匹白马。”
“你一会就将马带出。”田嬷嬷在院内嘱咐着，手中的活忙得停不下来，程欢脑袋一时短路，如果她碰见了赵景渊可怎么办，想来想去不如找阿寂他们帮忙，可他们一早就去院子内驯马了，她紧张地搓着手，硬着头皮牵出那匹白马。
崎白的脾气很温顺，只要不惊着它一向不会出事，程欢抚摸着它的毛发，嘴里嘟囔道：“你主子的脾气很不好呢，跟着他你有没有受委屈啊。”
最让她没想到的是，刚走几步就碰到了凌远，程欢甚至想把马丢在半路自己跑开，可慌乱之下被凌远大声喊住。
“程姑娘？你怎么还在这？你不是应该…”
程欢跑过去紧张兮兮地捂住他的嘴，转头确认四周没人才放下心来，松开他后一脸委屈地说道：“你喊什么，你不怕被人听到，我怕，要是王爷和徐侧妃知道我又回来了，肯定会想法子把我赶出去…”
“徐侧妃那我不知道，但王爷一开始就没想赶你走…”
凌远还记得那晚程欢离开后，王爷还想去把她叫回来，王爷本以为徐侧妃只是简单惩罚一下她，谁知程欢直接被赶走了，王爷只能作罢。
“王爷他…不是很讨厌我吗？”
程欢不满地瞪着凌远，他就知道为主子辩解，连话的真实性都不考虑就脱口而出，谁信啊。
“没时间和你说了，把马给我，我牵出去，王爷一会要和陛下围猎。”
凌远牵着马急匆匆地走了，程欢觉得哪不对劲，赵景渊是皇帝的哥哥，那他们之间应该有竞争关系啊，竟然这么友好地去围猎。
算了算了，管他干嘛，程欢甩甩手回去喂马去了。
今日烈阳高照，树林里繁茂的树木挡住了刺目的阳光，马蹄踩着草地上发出声响，一只雪白的兔子受惊在草地上窜了窜去，突然被阴影里射来的一支箭贯穿心脏，倒地断气。
“陛下箭术又精湛了不少，一击即中。”
赵景渊清冷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树林里穿梭的风声，略有谄媚的话听起来让人心情舒畅。
赵宿配合地点了点头，树杈间渗过的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上，他抬头直视刺目的光，丹凤眼尾扬起一抹笑意，又故意谦虚地开了口：“朕的箭术可比不上二哥啊，以前父皇总夸二哥射艺精湛，连朕也甘拜下风呢。”
这话的敌意明显，赵景渊假装没听到般举起弓箭往远处射去，在没有人注意到时，手腕一偏，射出的箭斜插入了一旁的草丛中。
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传来，另一只兔子活蹦乱跳地钻了出来，它不知道的是，刚才那支箭离它的身体只有一寸。
“哈哈哈…”
赵宿爽朗的笑声传遍树林，他眼中浮现不屑之意却又很快消散，转头对着赵景渊笑道：“二哥现在怎么了，连只兔子都射不中，倒让朕白夸你了。”
“臣许久未练了，现在已经无法和陛下相比，若是日后陛下有空，臣能否请陛下亲自教教臣。”
赵景渊的低眉顺眼让赵宿很是满意，他很清楚自己这个弟弟的心机深沉，跋扈嚣张也只是他傲慢的一种体现。
身后的太监们紧紧跟在后方，一刻也不敢松懈，世人都觉得齐王心怀不轨，怕他在无人之处对陛下动手。
赵景渊虽不满皇帝的戒备，但也只能藏匿于心里，先前皇帝还派人在王府监视他，若不是人已死，怕是后患无穷。
两人骑在马上，一时间耳边只听得呼呼的风声，赵景渊正准备说些什么缓和气氛时，赵宿问道：“听说你府上的那位侧妃死了？”
这本是家事，可赵宿还是毫不顾忌地问了出来，他根本不在意赵景渊阴沉的脸色，问出这句话时还夹杂着笑意。
“是，没想到这事竟然传到陛下耳朵里，是臣没处理好，请陛下责罚。”
赵景渊自然猜出他的用意，问题就出在这苏容的身份，苏太傅的次女，先前还是皇帝在宴会上将她赐给了赵景渊做侧妃，现在人自裁了，常人看来她定是在王府受了委屈。
“一个女人而已，下次朕再挑个更好的给你。”
赵宿的眼中多了一丝惋惜，一闪而过的情绪没有逃过赵景渊的眼睛，他敏锐地扑捉到赵宿的愧疚之意。
赵景渊故意扯开话题，“说到苏容，臣倒是为苏太傅惋惜，两个女儿都香消玉殒，听闻苏太傅这些日子病倒了，也不知身体怎么样了。”
听到这话，赵宿脸上的笑意一顿，露出冷漠的神色，“二哥的消息也很灵通啊，连丽妃的死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臣本无心打探，实则是宫里的风言风语太多，是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赵宿目光愈冷，可嘴边却是挂着笑，“二哥太见外了，你可是朕的亲哥哥，哪来什么责罚不责罚的。”
赵景渊顺着他的话又奉承了几句，不知时间过了多久，这令人烦躁的客套话才结束。
回到王府后，凌远上前支支吾吾地半天也没说出来想说的话。
赵景渊奇怪地挑眉看着他，“有事？”
见他还在纠结中，赵景渊自顾自地坐下倒了杯茶，脑海里回忆着今日皇帝的一举一动，这小皇帝的脾气越来越古怪了，以后得更加小心才是。
凌远挣扎了一会，说道：“程姑娘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