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请勿抄近路（3）
“我就知道他们会去围困我们的车子。”塞卡爬到屋顶上。
不远处的空地里，伯特摸了摸大象头：“真是可怜的孩子。”
被取下象头的人就躺在一边，他的面貌无法看清，因为从脖子开始，就有无数血管和大象头连接在一起，一旦被取下象头，就像剥除了面部皮肉一般。
不过他不会感到疼痛，因为他已经死了。
伯特把几个头颅收拢在一起，看了一眼小屋：“他们应该还没有举行仪式吧？”
塞卡摇头：“十个人才能举行仪式，这是伯莱族的传统，毕竟他们离这个世界太远，血祭不够根本无法开启能量传送带。”
伯特皱着眉，对于伯莱人而言，兽与人本来就是一体的，但是对于这个世界的人而言，二者的结合只会带来无尽的痛苦。人类通过出卖同类来获取无法接纳的兽类的力量，最终又陷入介于人与兽之间的混乱。在他所知的奉伯莱为主的世界中，最好的结局莫过于所有人变成了野兽，整个世界的进化线重启。
一切文明消亡，一切陷入混乱。所以在永恒殿堂中，伯莱人被归入“退引者”一类。
但是“阻止”一向不是他们的事，比起成为参与者和管理者，他们更习惯于成为旁观者与引导者，比如此刻，他们会救下受害者，并把选择权交给他们。
只是在一个呼吸间，兽头和人都腐烂地只剩下了骨头。骨头上斑驳地雕刻着异世界的特殊语言——一种劣质的种族改造手段。
“等一下，那个词是什么意思？”塞卡从屋顶上跳下来，把语言记录到随身笔记上。
“我猜是力量的意思？”伯特翻找了一下其他头颅，“只有这一个的文字不一样，也有可能是写错了，我们需要更多的佐证。”
“那就……”塞卡本想说一网打尽，但是她转头就看到了小木屋，“那就先救人吧。”骨头被侵蚀，从草地上渐渐消失。
木屋里，少女的力量不算大，但依然可以阻止爱丽丝的动作。亚当开始考虑咬舌自尽的可能性，但是这太漫长了，撞墙更不必说，被绑住的双脚根本没办法给予可行的加速度。
这时一声轻微的响动从壁炉传来。
壁炉里面没有木柴，只有被剔除出身体的骨头。此刻里面多了个钩子，以及随着钩子而来的绳子。
“呜呜！”红发女子连忙出声，赛特丝看了过去，眼睛一亮。
她马上站了起来，来到红发女子身边，把她挪到壁炉里。钩子勾住她脚上的绳子，把她倒立着提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四个人都通过烟囱离开了令人窒息的小木屋。
赛特丝立即可怜兮兮地抱住妈妈，把脸埋在她怀里。
爱丽丝和亚当惊讶地看向木屋外简易的省力装置，又看向完好无损只是衣服有点脏的塞卡伯特夫妇。
“爱丽丝姐姐是警察，亚当哥哥是十三号处理中心的人员。”赛特丝提醒他们。
塞卡：“……”
伯特：“……”
好麻烦的身份。
伯特咳嗽了一声：“我看他们都去围困我们的车子，然后这儿没人，就过来救你们了。”这是他们事先想好的说辞。
“真是万幸！”亚当长舒一口气，“不过我们先离开这儿，他们中有很多带着大型猛兽头套的，那几个比较危险。”
爱丽丝也开口：“你们车子那边是回不去了，我们先离开这儿，回到大路上，我会联系总局派遣大量警力的。”
泽洛坐在地上，精致的衣服上沾染了泥巴。他的手上拎着一个兔子头——不过不是把皮剥下来，他没有那个耐心，他只是很简单的，选择了拧断。
不知道是谁通知了tpc的人，不知道他们看到玩偶自己离开了车子会怎么做，泽洛想着。
他倚靠在树干上，抬手把身边的兔头扔得远远的。兔头落到了兽头人群中，他们立刻骚动起来，然后数不清麻醉子弹从四面八方打了过来，只有少数逃离。
“大家提高警惕，不要单独行动！刚才是有人提醒了他们，这个森林里面还有绿野教的人！”
绿野教？这是这个教派现在的名字？无所谓了，反正他一直知道这个教派很垃圾，不然这帮人也不敢傍晚的时候搞突袭。枪这种对玩偶一点用都没有的武器，对他们却能生效，足以说明问题了。泽洛心想，如果只是枪支的话，他们完全杀不死他。
有人走到了他身边：“队长，这里有个玩偶！”
“旧时代的玩偶？”泽洛见过这个人，就是他在那家商店买走了所有有灵魂的玩偶。那帮可怜的家伙，明明是作为“朋友”被制造出来的，现在估计是被看作潜在的危险，还不知道要面临什么样的惩罚。
柯尔特也发现泽洛眼熟，他又掏出了那个仪器——虽然那天在商店他是偷偷用仪器检测的，但是泽洛熟悉这个力量。
“没有反应吗？那他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如果是旧玩偶的话，绝对有能力杀死一个兔头人。”
“可是那是觉醒的玩偶，即便有灵魂也做不到……玩偶有没有可能脱离玩偶师的感知？”
两人讨论间，亚当跑了过来：“报告队长，没有发现大型兽头人！”
他也看到了地上的泽洛，脸色一变：“这是……”
“总不可能是绿野教的人喜欢玩玩偶吧？”发现泽洛的人开了个玩笑。
柯尔特却点点头：“也有这个可能，他们比我们更忌惮玩偶……这个玩偶我有印象，从来没有被检测出什么情况，而且他的玩偶师不知道是谁，原本的工艺确实不错，但是显然没有用心修复。”
“也就是说很大可能是因为对这个玩偶赋予重望，结果发现仍然是个死物？”
“嗯，那帮专家是这么说的。”
亚当面部抽搐了一下：“反正我受不了，难怪我看那个小女孩不是很害怕的样子，如果她有胆量抱着这种玩偶睡觉的话。”
“先收队回去，晚上不宜在树林里寻找大型猛兽。”
“是！”
树林外围很快被围上了警戒线，大路上的监控也有人实时查看。
但是他们没有在树林里安装监控，也没有破坏那个木屋里的祭坛。
他扯下身体上粘附的羽毛，褪下已经被改造了一半的皮肉，然后穿上被剔去骨头的身体。
人也是兽的一种，所以说，绿野教总是除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