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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丽娘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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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耦园发生的事,晏萩没往心里去,不过太子妃送来的东西,她也不可能退回去,让甘草登记在册,收进了库房。南平郡主有些奇怪,好好的东宫怎么送东西过来?

    “今儿出什么事了?”南平郡主把晏萩叫过去问话。

    晏萩笑着把事情说了,南平郡主嗤笑一声,道:“还真是像足了她那个娘。”

    “朱芬芳的娘和太子妃舅母是一母姐妹,这教养怎么会差这么多?”晏萩好奇地问道。太子妃的品行、为人都很值得人称道,否则也不会被余皇后选中做太子妃,她的妹妹按理说,就算不及她,也应该差不太远才是呀。

    “这些往事,你不用知道。”南平郡主不爱说别人家的闲话。

    “娘,左右没什么事,就说来听听嘛,我又不会到外面说。”晏萩眸光一转,“娘,你要不告诉我,我就去请祖母说,祖母知道的肯定比你还清楚。”

    “那你去呀。”南平郡主笑道。

    “娘啊。”晏萩钻进南平郡主怀里,使出撒娇神功。

    南平郡主拍拍女儿,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沈清猗不是沈老太太教养长大的,沈老太太生她时,大出血,险些没救过来,身子亏损了;沈清猗就被她的继祖母给抱去养了,等沈老太太调理好身体,腾出手来管女儿时,才发现人让继婆婆给被教养歪了。沈老太太花了十来年的功夫,也没能把她教转过来。她做了一些事,把名声败坏的,那怕涟猗被选为了太子妃,也没人愿意娶她。沈家没法子只得把她远嫁去了齐州,没想到才过了十来年,她又回京来了。还教出了一个和她如出一辙的女儿出来,真是作孽。”

    晏萩噗哧一笑,“远着她就是了。”

    既然说起了往事,南平郡主索性把事说全了,“远着是不行了,沈清猗欺软怕硬,她的女儿想来也是,她要是敢来招惹你,你就狠狠地教训她,让她怕你,以后就不敢来招惹你了,知道了吗?”

    “知了。”晏萩点头,听这话,她怀疑南平郡主曾狠狠地教训过沈清猗。

    次日一大早,这位闺名清猗,如今被人称之为朱沈氏的,就带着女儿朱芬芳来东宫,求见太子妃;太子妃一听是这对母女,就直揉太阳穴,昨晚睡得还不错呀,怎么头隐隐作痛呢?

    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和亲外甥女儿,太子妃不好由着性子,将人拒之门外,叹了口气道:“请她们进来吧。”

    朱沈氏还没进门,就喊道:“大姐,你可得为芬芳作主啊!”

    太子妃的头更痛了,“有话就坐下来说,你别大喊大叫的。”

    朱沈氏拉着女儿坐下,“大姐,昨儿芬芳被三个死丫头欺负了,那三个死丫头……”

    死丫头!

    太子妃顿时就恼了,沉声道:“住口,你知道不知道你口中的死丫头都是什么人?”

    朱沈氏一愣,“是什么人?”朱芬芳没有把合宜郡主三人的身份说出来。

    “一个是秦王的长女合宜郡主,秦王,你该知道是谁吧?”太子妃冷声问道。

    “知道。”朱沈氏当然知道秦王,那可是太子的一母兄弟,当年她还曾想姐妹俩嫁兄弟俩呢,长姐做太子妃,她当秦王妃,可惜皇后没看中她。

    “还有一个是南平郡主的女儿,南平郡主打你那几耳光,你是不是不记得了?”太子妃一点都不想在朱芬芳面前给朱沈氏这个当母亲的留面子。

    “南平郡主的女儿。”朱沈氏皱起了眉头,突然觉得脸火辣辣的疼。

    “最后一个是母后娘家的侄孙女,她们三个都是知书达理、与人为善的好孩子。”太子妃目光一转,盯着朱芬芳,“芬芳,你到是说说看,她们是怎么欺负你的?”

    朱芬芳不敢与太子妃对视,低头道:“她们、她们瞧不起我。”

    太子妃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原本还想为这外甥女寻一门好亲事,现在她是不想费这心思了,朱家的人就由朱家人去操心吧;太子妃嗤笑道:“昨儿的发生的事,阿祉一回来就告诉我了。小妹,阿济也在场的,你回去问问,别芬芳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没什么事,你们就回去吧。”

    “大姐这是撵我走?”朱沈氏质问道。

    太子妃看了眼朱芬芳,刚才已扫了一次朱沈氏的面子了,再扫一次,似乎不太好,耐着性子道:“我一会要进宫去给母后请安。”

    朱沈氏听她这么说,才没发火,带着朱芬芳离开。在垂花门,遇到了要出门的唐祉。朱芬芳娇声唤道:“祉表哥。”

    唐祉本不想理她,可看到旁边的朱沈氏,只得过去行礼,“外甥给姨母请安。”

    “阿祉快不要多礼。”朱沈氏笑眯眯的亲手扶起唐祉。她嫁不进皇家,她女儿可以;可惜女儿年纪太小了,要不嫁给太孙,日后,她就是皇帝的岳母。

    “祉表哥,你要去哪里?带我一起,好不好?”朱芬芳扯着唐祉锦袍道。

    “我们男女有别,你不要拉拉扯扯的,你这样太不庄重了。”唐祉把袍子扯出来,义正言辞地道。

    朱芬芳噘嘴,“那你昨天和那个潇潇在拉拉扯扯。”

    “那不一样,我和潇潇是青梅竹马,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感情可好了。”唐祉认真地道。

    “潇潇是谁?是哪家的丫头?”朱沈氏紧张地问道,唐祉可是她的女婿,绝不能让别人抢走。

    “三公子,马备好了。”小厮过来禀报道。

    “姨母,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唐祉拔脚就跑。

    “阿祉,阿祉。”

    “祉表哥,祉表哥。”

    朱家母女在后面喊,唐祉头也不回,还跑得更快了。

    “那个潇潇姓什么?”朱沈氏问女儿。

    “姓晏,潇潇是她的小名,她的大名叫晏萩。”朱芬芳答道。

    朱沈氏记住了,回去就让下人去打听,这一打,就知道晏萩正是打她耳光,给她深刻教训,让她畏惧的南平郡主之女。于是她告诫女儿,“那个姓晏的丫头,她娘是个泼辣货,教出来的女儿想来跟她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以后不要招惹她。”

    “那她要是把祉表哥抢走了怎么办?”朱芬芳着急地道。

    “抢不走,那丫头是早产的,身体不好,有碍子嗣,你那姨母难道会要这样一个儿媳不成?放心吧,你没事就多去东宫,多和阿祉相处,多讨好一下你姨母。”朱沈氏给女儿出主意道。

    “我知道。”朱芬芳笑道。

    晏萩还在为晏三太太守那三个月的孝,暂时不好出门做客,和朱芬芳也接触不到。

    这天下午,晏萩从学堂回来,刚进院子坐下,艾叶就进来道:“小姐,豆子跟奴婢说了一事,奴婢觉得有些奇怪。”

    “什么事?说来听听。”晏萩接过杏仁递来的红枣银耳莲子羹,拿舀了一勺放进嘴里。

    “表小姐的奶娘,这些天一直在京里各大私塾里找长相俊秀的穷书生,不知道要做什么?”艾叶蹙眉道。

    晏萩沉吟片刻,猜测道:“是在找什么亲戚吧?”

    “瞧着不像是在找亲戚。”艾叶否定她的猜测。

    “不是找亲戚的话……”晏萩一边吃着红枣银耳莲子羹,一边琢磨,突然想到今年是大比之年,难道郁芳菲是在帮唐衸找那些还在低层,尚未飞黄腾达的人?可郁芳菲不是重生之人,她应该不知道才对,难道是晏芗写了什么,让她得到了?

    这样猜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晏萩也不费神了,搁下碗,道:“让人继续盯着,凡是她奶娘攀谈过的,就记下来,让忍冬的三哥找人都给我查清底细。”

    “奴婢知道了。”艾叶应道。

    打发走艾叶,晏萩练了会字,等到酉时初,就带着耳草和雀麦去春晖堂,去陪晏老夫人吃晚饭。

    到了春晖堂东居室外,被香缘给拦住了,“十二小姐,二太太和老夫人在里面说事。”

    “那我去偏厅坐会”晏萩知趣的道。

    其实晏二太太和晏老夫人说的也不是什么避人的事,她们说的是晏同华的婚事,原本亲迎的日子是定在四月十九,但现在要为晏三太太守孝,这婚事就不好办了。

    “我请人重新为同华选了吉日,一个是八月初六,一个是九月初十,母亲,您看哪一个比较好?”晏二太太问道。

    晏老夫人想了想,道:“九月初十好了,八月初九,同华要进场。若是初六成亲,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刚娶了新媳妇,怕是会日夜贪欢,到时候误了秋闱,又要等三年。”

    “母亲说的是。”晏二太太也倾向于九月初十,只是还是想询问一下婆婆的意见。

    日子决定好了,晏二太太亲自去陈家商谈改期的事。晏同华成亲的日子改了,韦丽娘出嫁的日子却不好改,包荣兴在京城逗留的时间够长了,虽说边关太平,但他得回边关去驻守了。

    四月初二,韦丽娘出嫁的大喜日子;红白喜事相冲,晏家人没能去喝喜酒,不过晏家女眷们的添妆都早早的送去了韦家。

    三日后,韦家摆了回门酒,韦丽娘就要随包荣兴去边关了,当然,韦丽娘会住在稍微安全的后方小镇。可是韦晏氏还是舍不得呀,“边关寒苦,你如何受得住哟?”

    “母亲,嫁夫随夫,包大哥在那,我就去那,边关再苦,也苦不过两地分居。”韦丽娘不同于一般的闺阁女子,她早就向往着过边关那种生活。

    这么说也对,可当娘的还是舍不得女儿,韦晏氏搂着韦丽娘哭了一场,然后送女儿女婿离京,这一别也不知道再见是什么时候?

    晏萩也跟着三个兄长来送行,“表姐夫,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表姐,等有小外甥了,记得要写信回来报喜哟。”叮嘱完包荣兴,又搂着韦丽娘,“大表姐,多蹭蹭,蹭多点福气,好快点给我生个小外甥。”

    韦丽娘搂着小表妹,“潇潇,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只能嫁给那些文弱书生,困在后宅,一世都不得开颜。”她虽性格爽朗,但若不是晏萩问起她,她就没有机会说出自己想嫁给什么样的人。

    “不谢不谢,这是应该的,表姐得到了幸福,潇潇好高兴。”晏萩认真地道。

    目送包荣兴伴着韦丽娘坐的马车远去,晏萩鼻子一酸,眼泪落了下来,她不喜欢这种生离;旁边递过来一块白绢帕,看着拿着帕子的那只修长的手,晏萩往上看去,讶然问道:“傅表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傅知行把帕子塞到她的手中,其实他更想亲手为她拭泪,但是这里人太多,他不能败坏她的闺誉。

    “傅表哥,我心里很难过。”晏萩吸吸鼻子道。

    “我会陪着你的。”傅知行抬手扶正了晏萩头上的小凤簪。

    “永远?”晏萩看着他的眼睛,幽深的墨瞳有个小小的人儿。

    傅知行坚定地道:“永远。”

    晏萩弯眉一笑,拿帕子擦去眼泪,今天她抹了脂粉,白帕上沾染上了,“这帕子等我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好。”傅知行浅笑应道。

    不远处晏家三兄弟也在说话,晏同烛看着这边道:“我感觉以后有可能要叫傅表哥叫妹夫了。”

    晏同亮惊愕地道:“四哥,你别吓我,傅表哥比小妹大八九岁,怎么可能凑一对儿?”

    “只要傅表哥肯等小妹长大,凑成一对挺好的。”晏同明并不反对有一个比自己年长许多的妹夫。

    “万一过两年傅表哥娶妻了,小妹要怎么办?”晏同亮忧心地道。

    “我会去找傅表哥谈谈,若是他没有娶小妹的心思,我会让他离小妹远一些的。”晏同烛严肃地道。

    “还得问小妹的意思,要是小妹不愿嫁,就让他离远点。”晏同亮赶紧道。

    “这是自然,一切以小妹的意愿为主。”晏同烛沉声道,他绝不会让妹妹受到伤害。

    兄弟仨做好决定了,晏同明就扬声唤道:“小妹,上马车,该回城了。”

    进了城,晏同烛拍马到傅知行的马边,“傅表哥,我有一事要向你讨教,去茶楼坐坐。”

    傅知行答应了,晏同烛回头吩咐两个弟弟,“小六、小九,你们护着妹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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