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诈骗”是一门技术
夏天的清晨，是一天之中为数不多的凉爽的时候。
两个人走出大院，径直往路口走去。
记忆中的早餐摊就支在路边，一个滚烫的油锅，一个铺着铁皮的摊子，几张破旧的桌子。
老板正在铁皮上面擀面，剁剂子，剁好的面团用两只长长的筷子在空中挽了几个圈圈，抻长，直接放入油锅。
滚烫的热油很快就把面炸的金黄酥脆。
这就是炸油条的过程，他们这边，也叫大果子。
离老远就闻到这个记忆中的味道，张焱之咽了咽口水，后面的白锁锁却依旧不依不饶，“不管，你得补偿我，我看见不干净的东西，都长针眼了！”
“我可没叫你看，是你非要自己看的。”
张焱之笑嘻嘻的摆摆手，“先不说这个，先去吃饭。”
两个人走到早餐摊，七点多钟，人并不多了，只有寥寥几人闷头吃着。
“老板，一碗豆浆，四根大果子。”
张焱之找了个桌子坐下，“你呢，吃啥？”
“我喝一碗豆浆就好了。”白锁锁轻声说道。
“你和老板说啊，你和我说干啥？”
“你说你说。”白锁锁推了推他的胳膊。
愣了好一会，张焱之才想起来，小时候的白锁锁还不是完全体，只会窝里横。
简单的意思就是，和熟人，怎么打闹都行，但是一到外面，就像嘴上装了封条一样，不是必须说话的时候，肯定一声不吭。
用现在的词语总结，就俩字，社恐。
“老板，再来一碗豆浆！”
“得勒！”
没过多久，热乎乎的豆浆油条上桌，张焱之直接把油条扔进了豆浆里，泡了泡才扔进嘴里，那叫一个香。
是记忆中的味道。
“张焱之”
“食不言，寝不语。”
张焱之做了个嘘的手势，他是绝对不会假扮白锁锁男朋友的！
惨痛的经历就在昨天。
白锁锁翻了个好看的白眼，她脑袋里快速运转想找一个合适的借口让张焱之就范。
不过她却丝毫没注意到张焱之偷偷后退，“老板，多少钱啊？”
“两块。”
“钱先给你。”
张焱之掏出两块钱递了过去，随后叼着牙签回到座位，小声问道。“吃完了吧？”
“那好，我数一二三，咱俩就跑，头也不回的那种。”
白锁锁眨了眨眼睛，里面都是疑惑，“为什么要跑啊？”
“我没带钱出来，不跑怎么办。”
张焱之一脸理所当然的耸耸肩，“要不，你帮我付？”
“我才不帮”
白锁锁话说一半，眼珠转了几圈，嘴角微微上扬，“我帮你付钱，你答应我那件事，怎么样？”
“不帮。”张焱之拒绝。
“那我不管你了，反正是你要请我吃的。”
白锁锁紧绷着小脸威胁道，“我不信你还真敢跑，你要是跑了我就去告诉程姨和张叔。”
张焱之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白锁锁以为他害怕了，脸上充满了得意的笑容，小虎牙也露了出来，“怎么样，帮不帮？你点头我马上去付钱。”
“不帮。”
张焱之依旧斩钉截铁。
“哼，那我走了，你自己在这呆着吧。”
白锁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甩着高马尾转身就走，不过她故意走的很慢，给足了张焱之反悔的时间。
可惜，都快走出早餐摊了，还没听见张焱之的声音。
她悄悄扭头看了一眼，张焱之正惬意的喝着豆浆，还对她摆摆手。
不过就在她走到街角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回头，正是张焱之。
“你真跑了？”
白锁锁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昂，没想到你还真会演戏。”
张焱之竖起大拇指，笑嘻嘻的说道，“知道我带你跑的慢，所以你先跑，我一开始怎么就没想到呢，厉害厉害。”
“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白锁锁连忙摇头，“我没有配合你演戏啊张焱之！”
“行了，别演了，我都已经跑出来了，老板又看不到。”
张焱之看着她慌乱的表情嘿嘿一笑，“只不过可惜，那家豆浆那么好喝，下次没办法去了。”
“我真的没有演戏。”
白锁锁委屈的都要哭了，“是你请我吃饭的，况且我豆浆都没喝一口，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不说你了行了吧，回家了。”
张焱之刚要走，却被身后的女孩一把拉住胳膊，“不行，你不能走，你去把钱给了！”
“可我没有钱啊。”
“我借你！”
就这样，张焱之被女孩冷着脸强拉着回到了早餐摊，不过她脸皮薄，走到一个距离之后就不动了，“你去问问老板刚才吃饭我们花了多少钱。”
张焱之撇撇嘴，还是照做了，回来后，他说，“一共十块钱。”
白锁锁惊呼了一声，“十块钱？怎么这么多？这都够我吃一个礼拜的早饭了！”
“老板说，这是惩罚我们吃饭不给钱，要是下一次，他就要报警了，让警察叔叔教育我们。”
张焱之不耐烦的抠抠耳朵，“快点的吧，难不成你还想和警察叔叔说说心里话？”
白锁锁满脸心痛之色从粉色的小钱包里掏出十块钱，这个月她才攒了二十块钱，一下就要花出去一半。
不过在张焱之的催促之下还是把钱递了过去。
张焱之点点头，随即跑过去，不过因为他是背对着的，所以白锁锁没看到张焱之满脸笑容。
“小伙子，你怎么又来了？”老板看着小伙子跑过来好几趟了，疑惑的问道。
“没啥事，主要我女朋友夸你家豆浆好喝，我明天再来！”
“呵呵，你女朋友真俊，小伙子有福气。”老板笑呵呵的回答。
在白锁锁看不见的角度，张焱之点着头，悄悄把钱塞进自己兜里。
两块钱换十块钱，百分之四百的利润，稳赚不赔！
“谢谢你的早餐啊，我打算回家睡个回笼觉，拜拜！”
看着张焱之满脸笑容的样子，白锁锁越想越不对。
一个早餐摊而已，怎么可能还罚款呢，而且两个人吃的东西满打满算就两块钱，怎么也不能要十块钱吧。
为了解开真相，白锁锁豁出去了。
给自己打气之后，她慢腾腾的走过去，站在油锅前。
“咦，小姑娘，你怎么又来了？”
对于眼前这个漂亮的姑娘，老板可是记的很清楚，“明天你和你男朋友再来喝豆浆，我免费赠送一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