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完美的暴君
正常情况下，当一个人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遭到一大群人的围攻，一般来说会做出两种反应。
一个是立刻低头认怂，然后通过求饶、忏悔、装可怜等方式来博取同情，以便快速平息众怒让自己的损失降低到最少；
还有一个是死鸭子嘴硬，通过狡辩、颠倒黑白、推卸责任、拉更多人下水等手段，从而达到把局势搞得一团糟，让围攻者陷入内部纷争，没办法集中火力来对付自己。
但问题是，希瑞克目前的精神状态显然跟“正常”两个字不沾边。
他将自己视为整个托瑞尔唯一的真神，将其他的神视作比自己低级的伪神，所以第一项低头认怂肯定是不可能会去做的。
至于死鸭子嘴硬、狡辩、推卸责任、拉更多人下水，换成在还没有疯掉以前或许真能做得出来。
毕竟谎言、欺骗、挑起纷争原本就是希瑞克最擅长的事情。
如果夜之女神莎尔在暗中推上一把，这个左思好不容易才拉起来松散联盟说不定分分钟就会分崩离析。
要知道阵营和神职上的冲突，对于神这种生物来说是根本无法回避、妥协的根源性对立。
即便是脾气再好的神，在面对与自己神职和理念冲突的敌对神明时，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这一点从创世之初就相互敌视的莎尔和苏伦之间不死不休的紧张关系就能略窥一二。
所以左思目前最担心的事情就是在解决掉谎言王子这个“大患”之前，联盟内部之间的矛盾先一步爆发。
可接下来希瑞克的骚操作，彻底让他放下了悬着的心。
只见这个疯子在面对千夫所指的时候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反而勐地释放出全部神力，用近乎歇斯底里的声音咆孝道：“你们这些低贱的伪神居然妄图审判我这个唯一的真神？
别做梦了！
没谁有资格能够审判伟大的谎言之王！
哪怕是那个所谓的神上之神艾欧，也无法凌驾于我之上！
看着吧，世界上所有的凡人的必将拜倒在我的脚下！
而你们这些伪神的头颅也会成为至高王座上的最好的装饰品！
今天，我在此向你们所有人宣战。
如果不怕死的话就尽管来挑战我吧！
哈哈哈哈哈…”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刺耳的狂笑声便回荡在周围每一位神祇和凡人的耳边。
紧跟着，希瑞克的化身开始迅速膨胀、变大，令人不安的黑色神力就像失控了一样向四周扩散。
魔法女神午夜见到这一幕，立刻脸色大变，赶忙出言提醒道：“小心！这个疯子打算引爆自己的化身！”
“该死！快后退！”
盗贼之神马斯克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逃跑。
因为神职和性格的关系，他从来都不会跟敌人正面对抗，更不用提是面对这种强大神力化身自爆的情况。
是的！
在损失了纷争、暴政、憎恨、恐惧、死亡、谋杀、死者、衰败、腐化、疲惫、黄昏、秋季等一系列神职后，希瑞克仍旧没有掉出强大神力的范畴。
光凭这一点就不难看出，当年的远古死亡之神耶格有多么恐怖。
尽管在这些神职中，有不少都是死亡三神根据自己理解演化出来的相关附属，但向上追朔都可以清晰查到最初的根源。
“不！不能后退！身后那座城市里还有无辜的民众需要保护！”
关键时刻正义之神提尔站了出来，带领苦难之神尹尔玛特和忠诚与勇气之神托姆，竭尽所能的释放神力撑起一道屏障，打算保护身后散提尔堡的居民。
虽然这里是暴政之神班恩的主要信仰来源。
可哪怕只要还有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存在，他们就绝对不会坐视其被摧毁。
毕竟费伦的善神都是“真”善良，同时乐意无私奉献和自我牺牲。
当初动荡之年的时候，托姆就曾经为了阻止班恩与其约定进行一对一的单挑。
最终以牺牲为代价，跟这个远比自己强大许多倍的黑暗君王同归于尽。
后来神上之神艾欧看在其忠实履行了职责的分上，才又将其重新复活。
由此可见善良神祇在这方面绝对是值得信赖的。
不过保护散提尔堡的神并不只有三圣同盟，还有其他像知识之神、魔法女神、财富女神、新的死神等中立或倾向善良的神也都加入了其中，就连向来受到鄙视的晨曦之主也不例外。
暴政之神班恩更是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把整个散提尔堡用神力包裹了起来。
他们有的是出于善良的目的，有的则是出于神职的关系，还有的是为了在信徒面前展示自己的力量，反正都不希望一座如此重要的城市从地图上被抹掉。
知识之神欧格玛保护是城内的图书馆和学者，财富女神握金保护的则是一个重要的贸易枢纽跟市场，黑暗君主则是单纯为了保护自己的信仰圣地。
总之，在这些神明联手合作下，尽管城市大街小巷深陷混乱的泥潭中无法自拔，但一些饱受战争之苦的居民已经燃起了希望。
其中一名身穿重甲、佩戴者散提尔堡军官徽记的女战士，正踩着希瑞克信徒的尸体仰起头注视屹立在天空之上的提尔，满脸都是憧憬跟崇拜。
她的名字叫塞露尔，是这座邪恶城市中为数不多的圣武士。
作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异类，她厌恶这里环境和残忍邪恶的奴隶制，并渴望有朝一日能率领受到压迫的底层民众和奴隶们反抗上层冷酷无情的统治阶级，把散播动乱跟暴政思想的散塔林会连根拔起。
可是今天，这场由希瑞克及其追随者发动的圣战，彻底打破了塞露尔美好天真的幻想。
因为她第一次认识到，原来那些受到压迫的底层民众和奴隶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善良。
刚好相反！
他们在获得抗争的力量后，反而会如同失控的野兽那样去疯狂发泄，把原本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加倍返还给施暴者。
而这显然跟“正义”两个字沾不上边。
尤其是正在大街小巷发生针对贵族、商人和富裕平民阶级女性的罪行，早就已经远远超出了圣武士所能忍受的极限。
为此，塞露尔甚至不得不挥舞手中的剑，去斩杀那些之前还一起并肩作战的同伴。
那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痛苦，正在折磨吞噬着这个充满正义感的年轻女人内心。
此时此刻，圣武士身上的盔甲已经被鲜血染红，头盔早已不知所踪，一头金色的短发与血浆混合在一起，紧贴着头皮和脖子，手上的剑更是因为杀太多人的关系出现了卷刃、崩口的情况，眼神中充满了迷茫、无助。
她迫切想要从正义之神提尔那里获得指引，渴望搞清楚为什么自己率领反抗暴政的起义，最终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就在塞露尔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正义之神提尔身上的时候，突然看到整个天空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紧跟着，一条锁链从左思的手中飞出，直接铐在希瑞克化身的脚上，随后将其强行拖进那充斥着黑暗、混沌、扭曲、虚无的空间之中。
下一秒…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以及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震碎的剧烈颤抖，大量没办法形容的诡异物质从裂隙中喷涌而出，并且伴随着潮涌般的混乱能量。
两者混合到一起所产生的作用，甚至让附近的魔网彻底失去控制，就连魔法女神午夜本人都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将其修复。
除此之外，那原始且极度不稳定的乙太，也迅速与周围其他物质产生反应，塑造出一种无比壮丽的宏伟景象。
乍一眼看去，整个天空就像是闪烁着五彩斑斓的罩子。
而那些云层和空气，则因为融入和乙太物质变得仿佛有生命一样，在这个巨大的罩子内不断变化外形，并在月光照射下呈现出紫红色的亮彩。
正当诸神和地上的凡人都被这变化深深吸引时，左思举着一个被压缩成网球大小神力核心，从巨大的裂隙中缓缓走出，胸口火花闪烁着太阳般明亮刺眼的光芒。
不用问也知道，为避免希瑞克的化身自爆对脚下这片大陆造成太过严重的伤害，他刚才利用战神坦帕斯送给自己的神器——战争锁链，将前者拉进黑暗虚空之中进行“无害化”处理。
由于黑暗虚空扭曲、混乱和虚无的本质，使得类似神明这种纯粹精神体的生命进入后，立刻便会因为自身存在逻辑出现问题而自我崩溃。
甚至都不需要那些危险无比的熵力与随处可见的混乱法术力出手。
左思之所以知晓这一点，还是多亏了上次风暴之神和战神派遣化身进入黑暗虚空时，被他碰巧观察到的结果。
当然，换成平时，仅凭他现如今火花的力量，想要拉动一个强大神力的化身基本上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但希瑞克自己作死，放弃了对化身的控制，同时还让内部存储的神力急速膨胀，最终产生威力惊人的爆炸。
这也就意味着，该化身是处在一种完全失控的状态下，所以才会被轻易的拖进黑暗虚空。
至于左思手上拿着的黑色神力核心，正是搜集刚才爆炸产生的神力碎片汇聚而成。
千万不要小看了这玩意。
再怎么说也是一位强大神力战斗化身自爆后遗留下来的部分力量。
也许仅有原本化身的二分之一、三分之一乃至五分之一，其余部分都被黑暗虚空迅速吞噬，根本来不及全部搜集起来，但也足以打造一件可以用来弑神、爆星的超级神器。
就算不用来打造神器，作为一个强大稳定的能量源也是不错的。
要知道神力核心可不是密瑟拉之核、暗影能核这种需要不停从魔网或阴影魔网中抽取能量的炼金物品，其本身就是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能量源。
作为神明自身力量的一部分，只要希瑞克还没有躺尸星界，继续维持着在物质世界最低限度的信仰，那么这玩意就能源源不断的获得补充。
“感谢你康慨的馈赠，亲爱的谎言王子。”
左思翘起嘴角，用略带戏谑的语气向某位自称“唯一真神”的家伙表达了感谢。
因为希瑞克疯狂的行为不仅把自己“众神之敌”这个身份给坐实了，同时还留下了一件相当重量级的礼物。
要知道这玩意如果交给一个凡人，可以使其瞬间摆脱濒死状态，成为一名神力等级为零、没有任何神职、但却已经获得不朽跟永生的准神。
尤其是无视自身处境向诸神公然宣战的举动，让左思竟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就是不知道他被胖揍一顿之后，是不是也会快速滑跪，签下一大堆丧权辱神的协议。
随着危机的解除，降下化身的诸神很快便收回神力停止了对散提尔堡的庇护。
正义之神提尔更是愤愤不平的说道：“希瑞克做的越来越过火了！
如果说之前还仅仅是不履行自己神圣的职责，那么现在就是公开违反我们之间的潜规则，以神明之身对凡人下手。
如此严重的罪行，绝对不可饶恕。
他必须要受到审判和惩罚！”
“召集所有强大神力和其余诸神开会吧。
谎言之王是时候要为他的愚蠢跟狂妄付出代价了。
如果他不接受，那么我们唯有发动一场神战来打消他不切实际的野心与幻想。”
战争之神坦帕斯眼睛里闪烁着骇人的红光。
毫无疑问，身为战神他最喜欢看到的就是在诸神之间爆发大规模的战争。
而这次针对希瑞克的审判就是最好的机会。
魔法女神午夜也跟着附和道：“我也赞同！
疯狂的希瑞克和他的追随者已经给这个世界造成了太多的动荡、混乱、冲突和伤害。
尤其是狂妄宣称自己是唯一真神的行为，已经侵犯到了我们每一个人的底线，更触犯了艾欧陛下制定的规则。
否则诸神之间的默契，还有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秩序都将荡然无存。
不过我暂时对发动神战持保留意见。”
“死神克兰沃，你怎么说？”
坦帕斯把目光投向了这个浑身上下散发着战士气息的新神。
尽管才刚刚封神还不到十几分钟，可作为整个晶壁内死亡规则的掌控者，死神从诞生的那一刻就必然是强大神力，这是母庸置疑的事情。
所以即便是身为最古老、最强大的战神，他也表达出了足够的敬意。
克兰沃低着头沉思了片刻，很快回应道：“原则上我支持发起一场针对希瑞克的审判。不过具体要怎么操作，我想先回去请教一下最古老死神耶格前辈再做决定。”
“那你呢，刚刚战胜死亡归来的黑暗君主？”
坦帕斯继续向在场另外一位强大神力询问道。
班恩咧开嘴露出两颗锋利的犬齿，满脸都是狰狞的笑容：“这还用问吗？
我当然是站在你这一边，伟大的战争之王。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甚至会与你并肩作战，一起杀进这个狂妄无知小人的国度。
把他从王座上拉下来，聆听其临死前发出的痛苦哀嚎。”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坦帕斯顿时发出一阵开心的大笑。
在询问了一圈在场所有强大神力的意见后，他最终郑重其事的宣布道：“既然大家都不反对，那么我就正式宣布一周之后，将于万神殿召开会议商讨审判希瑞克的具体事宜。届时我希望所有神明都能到场，通过投票来决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没问题！不过我希望索斯到时候也能出现。因为这件事情原本就跟他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
欧格玛趁此机会提出了附加条件。
战神立刻不加思索的回应道：“当然没问题。索斯原本就被艾欧陛下赋予了与诸神同等的权力与地位，而且刚才还阻止了希瑞克的疯狂举动，理所当然可以出席并发表意见。”
“那就这么说定了。一周之后，我们在万神殿见。”
“希望这次能达成一致，让诸神联合起来给希瑞克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国度内唯一的真神？真亏他说得出口。”
一时之间，诸神的化身纷纷化作流光返回了自己的国度。
唯有午夜和克兰沃还在深情的对视，完全无视了周围还有其他人，仿佛眼中只有彼此。
就在气氛变得越来越暧昧时，左思用一声咳嗽打断了他们的二人世界。
“咳咳——两位，我觉得这里不太适合叙旧，也许你们应该考虑换个比较幽静的地方。”
瞬间！
身为魔法女神的午夜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同时用没好气的目光瞪了这个自己亲手赐予银火的年轻选民一眼，随后开口说道：“这件事情你干的很不错，甚至可以用漂亮来形容。希瑞克那个疯狂的蠢货完全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上。除了你和知识之王故意背着我隐瞒了关于新死神的部分。”
左思一脸无辜的耸了耸肩膀：“这可不能怨我，而是欧格玛担心您残留的凡人情感会在得知真相后做出不理智的举动。从现在的状况来看，他的担忧不无道理。”
“所以在你们看来，我就是个会为了爱情而冲昏头脑的凡人女子？”午夜故意摆出一副严厉的样子质问道。
“好了，我亲爱的魔法之母，您就不要再故作威严，还是好好去享受久别重逢的喜悦吧。”左思嗤笑着调侃道。
他又不是那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非常清楚这位第三代魔法女神对克兰沃的感情。
只可惜，两人注定是有缘无分。
无论午夜多么渴望能够将情侣的关系维持下去，两位神明之间神职的差异决定了他们之间的矛盾只会越来越多。
其中魔法女神的职责是鼓励和保护魔法发明，自然包括一些残忍、邪恶的死灵系魔法。
但新的死神克兰沃却对这种打乱死亡循环的做法充满了厌恶，甚至可以说是憎恨。
所以也许刚开始的时候矛盾还不会很严重，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位神的分歧会越来越大，最终导致彻底分道扬镳。
在左思看来，趁着现在彼此之间还没有发生分歧的时候，多重温一下过去的美好岁月，品尝回味那些甜蜜、美妙的滋味才是最重要的。
不然等有了分歧的时候在想要做这些事情，一切就都太迟了。
只可惜，午夜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觉得左思这是在拿自己开玩笑，所以再次风情万种的翻了个白眼，直接从那条象征魔网的腰带上掏出一个密封的盒子扔了过去。
“给，这是除了第一大章节之外剩下全套的耐瑟瑞尔卷轴，就送给你作为奖励吧。记得阅读的时候小心点，假如出现精神恍忽或思维混乱就要马上呼唤我。”
“万分感谢。正好我已经把第一大章节全部读完了，是时候继续深入阅读和研究剩下的部分。”
左思赶忙接过来，小心翼翼塞进自己随身携带的挎包。
要知道随着第一个大章节全部阅读完毕，他法师部分的总奥术施法等级已经达到了lv25，即lv6的法师、lv10的秘术师、lv5的大法师，以及lv4的虹彩学徒。
而且当整个关于魔法基础理论的部分阅读完毕之后，在魔法辨识和对抗方面要远比同级别其他传奇法师强太多。
就以法术辨识为例，一般传奇法师至少要听到对手吟唱出几个发音准确的咒语，以及一两个比较明显的施法动作，才能判断出该法术的类型、作用和名称。
可左思呢？
他甚至只需要通过魔法视觉瞅一眼目标周围魔网能量的变化，就能瞬间判断出对方正在施展的法术。
这就是阅读耐瑟瑞尔卷轴所带来的强化。
另外这套理论并不仅仅适用于费伦大陆乃至托瑞尔星球所在的宇宙，其中涉及到最原始魔法的部分，同样也适用于别的魔法体系。
不出意外的话，剩下四个大章节的内容应该分别是高阶造物，也就是讲述制作各种构装体、魔像之类的技术，阅读完毕后可以让自己作品比没有阅读过的人更强壮、有力、抗揍；
造物之法，记载无数魔法物品、卷轴和药剂的制造原理，据说大奥术师们制作魔法物品消耗的自身法力，仅有现代法师的四分之一；
界域机制，听名字就知道肯定是关于异界传送、召唤等咒法系魔法知识，精通这一领域的大奥术师甚至可以让自己处于位面之间的夹缝中，从而避免被某些位面恶劣的环境伤害到；
神器制造，里边教导施法者如何制造包括密瑟拉之核在内所有威力惊人的神器。
当然，随着深层魔网被魔法女神关闭，很多东西光知道制作方法也没办法做得出来。
不过对于旅法师来说，这些知识依然十分宝贵，并且可以在其他世界尝试制作，亦或是自己抽调法术力来替代深层魔网的作用。
将剩下的四十张卷轴交给左思之后，午夜立刻便跟克兰沃一起消失在夜空之中。
至于他们俩会去什么地方约会，在约会过程中又会干些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左思对这两位神的私生活并不感兴趣。
正当他打算去把已经杀疯了的魅魔萝莉和抢劫抢到手软的维尔梅斯召回来时，突然看到塔洛娜正在冲自己挥手，脸上还挂着宛如恋爱中少女一样甜美的笑容。
也不知道是因为特地准备的关系，还是因为阵营和神职正在发生变化，这位女神今天居然换上了一件镂空且半透明的长裙。
其中膝盖以下的鞋子和袜子都象征死亡的黑色，但到膝盖以上就开始渐渐变澹，等到胸部以上的位置已经完全呈现出白色，头发上更是插着一朵代表生命的鲜花，花朵旁边还点缀了两片绿色的叶子。
整体上给人一种神秘、幽静的感觉。
也许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彻底变成一名自然之神。
在这其中，孢子神职可以说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您叫我有什么事情吗？”
左思径直走到近前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
“怎么，没事我就不能关心一下自己的选民和瘟疫之子吗？”
塔洛娜笑着伸出双手捧起左思的脸颊，先是在其额头上亲吻了一下，紧跟着又在其嘴唇上亲吻了一下，随后将其整个人抱在怀中，过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松开。
“我觉得您的关心似乎有些过了头…”
左思赶忙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躁动的内心冷静下来。
对于女神这种过度亲密的举动，他显然早就已经开始有点习惯了。
更何况在神力与银火的作用下，根本不需要呼吸来维持生命，所以也不怕被“凶器”闷杀。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随着身体发育成熟，他遭受外界刺激时可是会有生理反应的。
可塔洛娜显然很喜欢左思刚才的反应，伸出舌头用充满诱惑的动作舔了舔嘴唇，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完全没有必要压抑自己的欲望。毕竟神祇跟自己的选民发生点什么，在费伦大陆简直再平常不过了。如果你不反对，我甚至愿意为你生下几个神之子。”
“不，谢谢，我暂时还没有想要生育后代的打算。如果您有什么事情就赶紧说，为了能一棍子将希瑞克彻底打倒，我可是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完成呢。”
左思毫不犹豫拒绝了女神发出的邀请。
因为他知道这种事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之分。
一旦自己松了口，那么天知道眼前这位会搞出什么麻烦的事情来。
最重要的是，左思真的怕几年乃至十几年之后，突然有个不认识的孩子找上门来管自己叫父亲。
那画面想想都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另外，作为一个有强烈守序倾向的人，他最反感的就是那些打着“追求真爱”名义四处乱搞，然后对无意之中生下的孩子既不养也不教的人渣。
虽然这种现象在费伦大陆可以说是相当的普遍，就连尹尔明斯特本人都有个自己不知道的私生女。
塔洛娜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唉——你为什么总是如此无趣且不解风情。
据我所知，你到现在连一个发生过关系的情人都没有，每天把所有的时间都花费在学习、研究和推进自己的计划上。
这种苦行僧的生活并不健康。
有时候你需要稍微放松、发泄一下，来让自己感受生活的美好。
算了，既然你不想谈论这个话题，那就让我们来谈谈正事好了。
你知道虐待女神劳薇塔已经成为我的从神这件事情吧？”
“嗯，知道。她怎么了？”左思用略带好奇的语气问。
“她现在想要得到损耗、衰败、疲惫这几个被新上任死神拒绝的神职，不知道你有没有办法？”
塔洛娜直截了当说出了自己等候在这里的真正目的。
毫无疑问，在亲眼目睹了曾经跟自己处在同一档次上的剧毒与疾病女神完成转变和提升后，这位虐待女神终于也坐不住了。
而且损耗、衰败、疲惫这几个神职，都与她现在所拥有的疼痛、伤害、痛苦、折磨、苦难、酷刑神职非常贴近。
稍加整理融合就能衍生出更强大、更容易对凡人产生影响力的新神职。
左思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很快抬起头询问道：“虐待女神应该知道，获取这些神职可能会引发其他一些邪恶神明的嫉妒跟怨恨，对吧？”
塔洛娜不假思索的点了下头：“是的，她显然非常清楚，并且考虑到了可能引发的后果。”
“既然如此，那我就待会儿去跟耶格谈谈，看看这位远古的死神是否同意。
不过我觉得问题不大。
毕竟损耗、衰败、疲惫都有一定的邪恶倾向，新死神克兰沃肯定是不会要的。
既然放着也是浪费，我想他一定不介意拿出来做个交易。”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左思眼睛里闪烁着无比深邃的幽光。
他准备利用这次机会，好好试探一下耶格究竟想要干什么，又会提出怎么样的要求跟交换条件。
“别太勉强。如果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你完全可以选择放弃。”
说罢，塔洛娜再次在左思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随后也返回了自己的国度。
后者目送女神离开之后，立刻对等候在一旁的自然神侍说道：“走吧，尼米多娜，是时候让我们来完成计划的第二部分，消灭散塔林会和散提尔堡的首领——曼松了。”
“父亲，我已经锁定了他的位置，要立刻动手吗？”尼米多娜眼睛里闪过一抹翠绿色的光芒，面无表情的询问。
“不，不急，我要先去跟傅左尔·钱伯瑞打个招呼。”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左思直接施展短距离传送魔法，出现在这位暴政之神选民的身边。
好巧不巧的是，班恩也在这里。
“啊！索斯，我亲爱的朋友，你来的真是太及时了。知道吗？伟大的黑暗君主刚才还提到你呢。”
傅左尔·钱伯瑞立刻满脸喜悦的张开双臂以示欢迎。
“谈论我？那还真是令我受宠若惊。”
左思单手抚胸向站在祭坛之上的班恩鞠了一躬。
别的不说，就凭暴政之神今天先后两次把希瑞克狠狠打翻在地这一点，他就要向对方表达敬意。
尤其是最后打在脸上的那一拳，看着实在是太过瘾了。
暴政之神饶有兴致打量着左思，足足过了半分钟才开口问道：“我听傅左尔说，你正在谋划着将整个费伦西海岸都纳入自己的掌控，然后建立一个史无前例的庞大帝国？”
“算是吧。不过这件事情可不是我谋划的，主要还是夏恩七世的想法。
他想要恢复夏恩帝国昔日的荣光，但又不想被困在皇帝的宝座上。
因此打算让我来搞定北方，而他自己搞定南方。
最终再通过联姻，把原本分散的土地捏合成一个国家。
不出意外的话，也就是最近几年了。”
左思没有隐瞒什么，大大方方说出了实情。
因为压根没有隐瞒的必要。
身为暴政之神，班恩对于这种带有扩张性质的行为原本就报以支持的态度。
越是规模庞大的帝国就越需要强制手段来压制各地的分裂倾向。
而这种压制本身就是暴政的一种，同样也是其麾下教会最喜欢干的事情。
“那你打算怎么统治如此庞大的帝国呢？”班恩似笑非笑的继续追问。
左思不动声色的反问道：“您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想从我的嘴里得知新成立的帝国是打算实行善政还是暴政，它是和平的还是拥有强烈对外扩倾向，对吧？”
“你果然如传闻中的一样敏锐、聪明。没错，这就是我想要知道的。”
班恩非常干脆的给出了肯定答复。
他需要确认眼前的年轻人是否像傅左尔·钱伯瑞形容的那样，是个近乎完美无缺的暴君。
“那要取决于您如何定义暴政这个概念了。”
左思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笑容。
班恩微微愣了一下，紧跟着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说说看，在你的理解中暴政是什么？暴君又是什么？”
“在我的理解中，暴君就是以强制手段迫使别人服从自己意志的君主。
无论这个君主创造了一个怎样强大繁荣的国度，又被学者们描述的又多么英明神武。
而暴政更是普遍存在于几乎所有的秩序形态中。
它的本质是阶级之间的对立、剥削与压迫，同时也是权力分配过程中所必然产生的结果。
只要还有阶级，还有权力分配的过程，那么暴政就永远也不可能被消灭。
在封建制度下，暴政是君主和贵族对底层民众的压榨；
在以商人为主体的议会制下，暴政是掌握巨大财富的资本阶层对普通人的物化；
在奴隶制度下，暴政是奴隶主对奴隶的残酷剥削；
甚至就连银月城那种开明的选举制度，不也同样是官僚体系对于民众的压迫吗？
所以这个世界乃至整个宇宙，暴政实际上无处不在。
拥有森严等级和秩序的天堂山是暴政！
代表终极秩序的机械境是暴政！
地狱魔鬼的统治也同样是暴政！
甚至就连神明与凡人之间的信仰关系，也可以被归类到暴政的一种。
想想看，当一个人决定信仰某个神，不仅活着的时候要践行这位神的理念，死了之后还要以祈并者的姿态继续为神服务，根本没有任何拒绝跟重新选择的机会。
这难道不是某种程度上最极致的剥削与压迫吗？
因此它也是暴政！”
左思用一种冰冷的口吻说出了自己对于“暴政”概念的理解。
而头一次听到这种“暴论”的傅左尔·钱伯瑞难以置信张大了嘴巴，满脸都是被震撼到的神情。
他简直无法想象，如果刚才这番话散播出去将会掀起多么可怕的惊涛骇浪。
同样的，暴政之神班恩的力量跟影响力也会呈指数级增长。
最重要的是，它极大打击了那些守序善良神祇试图营造的所谓“完美社会”理论。
如果一个社会存在阶级和权力分配就等同于暴政，那么他们现在塑造的东西就会变得像沙滩上的城堡一样，轻轻一冲就垮了。
兴奋！
激动！
恐惧！
傅左尔·钱伯瑞第一次认识到左思脑子里装着的思想有多么骇人听闻，眼神更是像在看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相比起他的惊慌失措，班恩的眼睛里则闪烁着绿色的幽光，两只手死死攥着拳头，过了良久才咧开嘴用兴奋的语气称赞道：“你很好！非常好！比我想象中还要好一万倍！
尤其是对于暴政和暴君的理解，为我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甚至将其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傅左尔说的果然没错！
你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完美暴君！
难怪阿斯摩蒂尔斯会如此看重你，甚至不惜亲自出马招揽你加入地狱阵营。
现在，我开始有点期待你会建立一个怎样的帝国。”
“感谢夸奖。以上那些只是我一点浅薄的见解，不值得您如此盛赞。”左思十分谦逊的笑了。
“不，这可不是什么浅薄的见解，而是重新定义了暴政与暴君的概念。
很显然，比起单纯的暴力，你更喜欢以比较隐晦的方式来让别人服从与自己。
但本质上，
这仍旧在实行一种看不见的暴政，而且更不容易激起被压迫者强烈的反抗。
作为奖赏，我郑重宣布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选民，世界上最完美的暴君。
我赐予你王冠，它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我赐予你手套，它代表着强大的力量，可以用来镇压一切反抗和叛乱！
我赐予你权杖，它代表着绝对的服从！”
伴随着暴政之神班恩那铿锵有力的声音，左思的头顶、右手和左手分别出现了三样闪烁着刺眼灵光的神器。
它们的名字分别是暴君的王冠、暴君的铁拳和暴君的节杖，简称暴君三件套。
第一个的效果是会产生一种暴君光环，让所有进入该范围内的人产生强烈的敬畏情绪。
如果是敌人的话，那么还有可能瞬间被击溃意志拜倒在佩戴者的脚下，成为其忠心耿耿的奴仆。
佩戴者控制的土地、军队和民众数量越多，光环造成的影响就会越惊人。
第二个的效果则是可以让所有攻击所产生的效果、伤害跟破坏，无论物理还是魔法，都自动达到最高上限。
第三个的效果是命中之后无视除神力和类神力之外的一切豁免，直接控制对方的思维和意志。
并且这种控制的效果是永久性的，并且没有数量上限。
除非使用九环许愿术或奇迹术，否则根本无法解除。
除此之外，它还是一根6的权杖，可以施展一些高环神术。
当暴君三件套同时穿戴，还会获得死亡凝视能力，只要与目标对视一下，对方就有可能会被瞬间秒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