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害我又护我,真是可笑
严御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对待别人心中或许还存在着仁慈,可对待唐云瑶,他从来都只有占有欲。他不愿意看到唐云瑶和别人在一起,更不想看到唐云瑶高高在上的样子,他的爱扭曲又自私。
为了得到唐云瑶,亲手将唐云瑶送进了这样的一个地方,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自己是个好人,不是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呢?
“严都知若是没别的事,便请离开,这教坊司是开了门做生意的地方,你如此大的官威,要别人怎么尽兴呢?”唐云瑶根本不给严御丝毫的面子,做出了邀请的收拾,让严御离开。
严御有些气急败坏,可也不好多说什么,收起了刀,站在青坊主的面前,“我警告你若是要我知道你让他一身接客,我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严都知可别狂妄,这教坊司的姑娘谁又不是个大小姐出生,能到这里来的,该守的那自然是我教坊司的规矩,若严都知要改了这规矩,那还请求得圣旨来。”
青坊主混迹教坊司这么多年,那什么人是没有见过的,根本就不在怕的,让出了路来,让严御离开。
唐云瑶转身上楼,完全不把任何一个人看在眼中,便是对待青坊主也没有丝毫的礼节规矩。
“姑娘,这为了您掷千金的公子还为来,如此便睡下了,怕是不好吧?”梅儿看着唐云瑶褪掉外衣上床歇息,难免有些担忧。
“他不会来的,掷下千金也不过是为了守住我的清白罢了,歇着吧!无需担心。”
那人是唐泽弘身边的侍卫,一出现唐云瑶便全然明白了,要不然还真的想想今夜怎么度过了。
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原本准备睡下的唐云瑶又坐立了起来,披上了外衣,吩咐梅儿前去开门。
原本以为是自己的哥哥冒险前来看望自己,可开门看到的却是青坊主,唐云瑶的脸上随见布满了失落。
“怎的?瞧着是我心中不喜?那七娘心中期待的是何人呢?”青坊主找了一个凳子坐下,将一把琴放在了唐云瑶的面前。
看着那琴,唐云瑶的眼中泪水打转,偏偏还有不争气的泪珠溢出了眼眶,从脸颊滑落。
唐云瑶起身走到了桌案边,伸手抚摸上琴弦,指尖轻挑,嘴角扬起了微笑,“是他。”满满的回忆跑出脑海,浮现在眼前。
初见时薛孤一袭青衣身处梅林之中,手中拿的便是这把古琴,琴音婉转优美,让唐云瑶一眼沦陷。
不顾身份的阻隔义无反顾的走到了薛孤的身边,谈天说地,志趣相投,好像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一样。
他舞剑,唐云瑶就会在一般弹琴,那样的日子夫复何求呢?只是薛孤执着想要在配得上唐云瑶的时候在恳求皇上赐婚。
没关系,因为爱着这个人,唐云瑶愿意等待,哪怕三年五载又如何呢?只是御花园中与严御相撞,原本所有的没有都扑灭了,到现在却是想见上薛孤一面都难了。
“此琴坊主何来?”唐云瑶有些哽咽的说出来几个字,强忍着泪水和自己即将破防的情绪,手迟迟不愿离开琴弦。
“方才在门口,一位道人托我拿给你的。”青坊主看了看唐云瑶的神色,从进教坊司到现在,还是第一次看到唐云瑶柔软的样子,“瞧来是七娘的旧相识啊!难不成这边是七娘不惜一切亦要包庇之人?”
唐云瑶抹去了脸上的泪水,看向了青坊主,带着一丝的恳求,“我能见他吗?”却并没有多余的解释。
青坊主没有说话,唐云瑶将自己手上的镯子交到了青坊主的手中,“只是道个别,若坊主怕我跑了,大可以由坊主安排,差人看着就是。”
“又是个痴情的女子,这是何必呢?”青坊主摇头,将镯子还到了唐云瑶的手中,“这怕是你身上唯一属于你物件了,留着吧!”
青坊主离开,唐云瑶将梅儿也赶了出去,自己瘫坐在地上,死死的抱着那一把琴,绝望的苦处声来,却没有丝毫的抱怨。
哭过,痛过也笑过,唐云瑶将琴放好,芊芊玉手拨弄琴弦,悲苦又凄凉,好一个欢乐的场所,现下却传着幽凉的曲子。
唐云瑶知道薛孤一定在某一个角落看着的,她想要用琴声来告诉薛孤自己现在是平安的,让薛孤不要担心自己。
可是心不由己,拨弄出来的曲调,听着让人想要落泪,谁听了都忍不住叹息,怜悯。
薛孤躲在房梁之上,看着屋中唐云瑶一颗颗的眼泪滑落,他伸出了手,想要去触碰,可是他摸不到,转身想要跳窗进入唐云瑶的房间,却停下了脚步,他不敢去见唐云瑶,亦不敢面对现在的唐云瑶。
除了能在这样漆黑的夜空中,透着瓦片看着唐云瑶意外,薛孤不敢在做任何的事情,哪怕站在唐云瑶的面前。
唐云瑶的琴声一夜为停,等到教坊司的人都散场了,等到所有的灯火都熄灭了,唐云瑶也没有等到薛孤。
薛孤在屋顶待了一夜,静静的看着唐云瑶,陪着唐云瑶,却始终没有那一份的勇气去面对。
身上的包袱太多,枷锁太多,让薛孤望而止步,让唐云瑶伤痕累累。
“姑娘,你别在弾了,你这手指都破了,琴弦都染红了。”梅儿端着早餐进来,看着唐云瑶还在不停的拨弄琴弦,很是担心唐云瑶的身子。
看着唐云瑶手指红红的,立马拿来了药箱,将唐云瑶的手从琴弦上拿开,将琴放在了一边,为唐云瑶上药。
“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这日子咱还是要过得,何苦为难了自己。”
唐云瑶的眼神是涣散的,好像并没有听见梅儿的话一样,任由着梅儿给自己上药,却什么也没有说。
一滴眼泪从眼眶中滑落,原本就已经红透的眼眶,现在更红了一些。“我知道他在,可他为何不出现?他可是在嫌弃我如今这身份?我这琴音一夜未断,便是告诉他,我为他守着清白,可他却连瞧都不敢来瞧我一眼了吗?”
“姑娘你可别伤心了,你这样子瞧了让人心疼。”梅儿将唐云瑶的十个手指都裹了起来,将药箱放好,扶着唐云瑶坐在了床榻之上。
“姑娘你歇息下吧!这一夜未眠,哪里还有精神,姑娘便不为自己,也该为了在意的人。”
梅儿扶着唐云瑶躺下,为唐云瑶盖好了被子,唐云瑶只是乖巧的闭上了眼睛,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放下了床幔,梅儿端着东西走出了房间,薛孤将瓦片盖好,确认没有人的情况下,从窗户跳入了唐云瑶的房间,掀开床幔,看着唐云瑶那满脸忧伤的样子,脸上却也忍不住的心疼。
将唐云瑶紧蹙的而峨眉苏展开来,拉起唐云瑶的手,为其按摩,“这手哪能这么弾,酸的是你自己。”好像在责怪,却又能感受到一股爱意。
薛孤在唐云瑶的旁边做了许久,临走的时候伸出手想要再一次触及唐云瑶的脸庞,最后却犹豫了,停在半空,最后手握紧成了拳头收了回来。
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将一块玉佩放在了桌子上,跳窗离开。
唐云瑶醒来的时候,眼角还带着一滴泪珠,看到梳妆台的玉佩时,便全然明白薛孤是来过的,可为什么不等自己醒来呢?
退还自己送出去的玉佩,这是要和自己断绝了关系了吗?要放下这一段感情吗?难道自己就这么不堪了吗?
唐云瑶伸手抚摸上自己的后背,黥邢的印记便只是触碰都能感受得清清楚楚,抓住剪刀的手,有那么一刻真的想要扎进黥邢的位置,将整个皮肉全部割掉。
可割掉了又能如何呢?那是用墨汁浸过的,便是割去一层皮肉,那侮辱的字样依旧会存在。
手中的剪刀慢慢的松掉,闭上的眼睛也舒缓开来,解下手指上缠绕的纱布,这样傻的举动,在也不会有下一次了。
提笔描眉,带上耳坠子,再也看不出脸上出现过的忧伤,看了一眼玉佩,将它收到了收纳盒之中,“你是盼着我能好过些对吗?”
房门被打开了,青坊主出现在了唐云瑶的身后,看到唐云瑶那张清冷绝艳的脸,眼神冷到让人发寒,“瞧来昨晚一夜悲凉琴音后,这今日的气色不错。”
“坊主不就想瞧着我如今的样子吗?若萎靡不振的样子,坊主怕是对我非打即骂了吧!”唐云瑶将收纳盒放了起来,将一支步摇戴在头上。
“你倒是与旁人不样,那些个小姐到了我这教坊司前几日总是哭哭啼啼,怨声载道,你却没有半分哭闹的意思。”
唐云瑶转身看着青坊主,低头浅笑,“坊主可莫要拿着我与她们比,若这哭有用的话,在皇上的面前我不知道能哭多少回,既然这哭没用,那何必浪费自己的眼泪。”
哪怕心中在痛,在难过,唐云瑶也不乐意在外人的面前示弱,就是要装,那也一定要装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来,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哪怕背地里面委屈到想要杀了自己,偷偷躲起来,那在外人的面前也不要表露半分。
“很好,既然如此,晚间你便开始接客吧!若不愿意卖身,便从艺起。若来人不规矩,便拉动铃铛。”青坊主指了指床沿上挂着的绳索,脸上依旧带着笑意。
原来这教坊司还有这么一出,看起来这青坊主还是有些能耐的。
唐云瑶点了点头示意,却没有做出任何的回答。
“这教坊司其他姑娘可都是浓妆艳抹,花枝招展,你这模样太素了些。”青坊主看了看唐云瑶的打扮,虽然是清丽可人,但并不适合这样的风月场所。
唐云瑶转过身,摸上了胭脂,“坊主莫不是忘了,昨晚我便是一袭素衣,让你这教坊司有了超往期的高价。这全教坊司都是一样的姿态谁瞧了又能不厌倦呢?偶尔换换倒是更让他们欣喜才对。再言这教坊司谁人翻风七娘的牌子不是因为此前帝姬的名头,穿什么哪有那么重要。”
青坊主微微一笑,“在接客前让你见一个人,安排在城外的醉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