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生离死别
异星府。
一清仙者在异星长的坟前长跪不起,膝盖前的黑水已然变成了清水,这代表异星长已经原谅了他。
他最近总是心神不安,为防不测,他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殉情之名,活身与异星长合棺。
他起身离开沐浴焚香,再来之时,已经换了一身行头,异星长的棺宫已经在地面之上,附近扶着地毯。
一清仙者穿着一身华丽的白色衣裳,赤着脚,走在地毯之上,衣摆开叉到腰间,光洁的腿若隐若现,据说,这是方便异星长接触到他的阳气而有复苏迹象,便能随时与他亲热,当然,这只是异星霜单方面要他履行的责任。
若干年后,一清仙者可能有三种结果,一者死人,二者同化成鬼,三者复活异星长,但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几率,便是同死鸳鸯了。
他赤着足,看着熟悉的面容,毫不犹豫的踏了进去,这是自己欠他的,他从容的躺在了异星长的身旁,看着头顶的棺材渐渐的合上,只剩下一片灰暗与死寂,慢慢的沉入地底,他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了。
异星长冰冷的触感,让他回想到过往,他以为自己能坦然躺在他的身边,但是不知为何,多年淡薄冷寂的心,有了律动,慢慢的感觉害怕,怕异星长死不瞑目,怕他指责自己,现在只躺在他的身旁是身心的煎熬。
“你当真以为我死了吗?”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不悲不喜不怒,没有多少的情绪,一清仙者浑身一颤,向着棺材边移了移。
一清仙者不语,是自己幻听了,他安慰着自己。
“你以为自己是狼,在我眼中,只是一只单纯的小白兔,月,通过这一次旅程,你明白了吗?”
“异星长?”
“你之所以对我痛下杀手,是因为我给你的爱不够,此处不亮,我与你不休。”沉睡的人,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侧过身去,手指朝着他的脸而去。
一清仙者怎么也没有想到,异星长竟然睁开双眼,甚至能动,他以为自己只是陪着一个死人睡觉,现在死人活了,心中愧疚淡薄,恐惧占了上风。
“阿长,你,你无死?”一清仙者蠕动着嘴唇,尽量淡定的问。
“因你而死,因你而活,月。”异星长的手在黑夜中,朝着他的脖子往着下面滑,到他腰下,很是轻松的的进去了。
一清仙者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感觉他的触感,他没有以前那么温柔,他果然是生自己的气,他侧着头,心下暗道不对,他的身上有着邪气,好像是他自己的怨念在操控着这具身体,那现在此番动作,那这一份怨念是属于他对自己的欲。
强如一清仙者,身体也忍不住瑟抖。
“阿长,对不起。”
异星长翻身在上,凑到他的耳边:“对不起之后呢,聪明的月,你感受到我手指的温度在何处,你该怎么弥补我,此时此刻。”
事到如今,一清仙者知道自己必然要为曾经付出代价,既然自己现在躲避不了,不由任由异星长发泄。
“请阿长深入我,以解百年相思之苦,请阿长在天之灵,保佑我们的孩子,平安度过死劫,月,永远陪你,与你同行。”
“月,我真欢喜,你回来了。”
异星长终于再一次与一清仙者融为一体,棺材晃动,黑暗窒息,恐惧刺激,爱与怨,情与欲,气温不断上升,黑天黑地,天长地久,永无天亮,此爱绵绵无绝期。
外头天色灰暗苍白,玉飘急急而奔,朝着白云山跑去。
背着朴方,一跃而起,朝着上山去,曾几何时,朴方一步一个脚印,背着自己上山,恍如昨日光景,今日便天人相隔,眼泪混着汉水,滴落了一路。
现在满心的希望,便是在自己师父的身上,他神通广大,一定能让朴方活过来。
来到山顶,口中喊着师父,释放自己的力量,寻找气息,脚上踏步不停,往着各处寻找。
师父从来不离开白云山,四下里都探查过了,一个人的气息也没有,他将朴方轻轻放在地上。
玉飘的鞋子已经磨坏了,身上一阵的酸疼,他疲累的坐在地上,躺在了朴方的身旁,看着灰蓝色的天空,泪从眼角流出,心中绝望悲痛。
他知道朴方已经没有气息了,可是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一刻不停的将他带回白云山,就算是他回天乏术救不活了,还是想要亲耳的听自己的师父说出来。
躺了一会,他半坐转身,微微颔首,看着紧闭着双目的朴方,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新皇已经放弃对自己的追杀,自己是安全的,也不会连累着其他人。
他有打算以后回白云山的退隐的,现在师父不知所踪,朴方又死了,他真的无依无靠,孤独一人,没有家可以回了。
玉飘想起朴方当初在太子府,跟自己开的玩笑,说是死后将他葬在白云山。
他将朴方抱起来,往着山洞里面去,将他放在一块大石头,静静的看着他,伸出自己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声音沙哑:“师兄。”
朴方像是沉睡过去了,第一次高冷的没有理会他。玉飘看着他周围无物,不由将他当初送给自己的锦囊拿了出来,脑海中又闪现他的话,如果想自己,就拿锦囊睹物思人。
睹物思人,已然物是人非,玉飘将他放在了朴方的身旁,又将手腕上黯淡的镯子摘了下来,与锦囊放在同一处。
玉飘向着身后退去,眼中带着不舍,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转身离开。
他站在洞口,移了一块石头,挡住洞口,竖着双指,想要刻碑,却是下不了手,半晌刻了“朴方安寝勿扰”然后在左下角留下自己的名字。
玉飘抬起一只胳膊,只见着张解提的念珠,像是多层手链一般,缠在他的手腕上,隐隐散发着圣洁的气息,无光自亮。
他转过身去,来时急忙,去时,沉重慢行,步伐越发坚定,他一定要改变张解提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