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雪桃酒
玉飘现在是身娇体弱,没有跑多久,就已经大汗淋淋,气喘吁吁。
他一直往前跑,四处察看,发现四周都是可疑的人。
有和王府那群装扮一样未蒙面的人,有穿着黑衣手中握剑神情严肃的人,有的穿着淡紫绣花衣裳拿着各式武器的人,他们眼神犀利,四处探查,四、六、十人一组。
其中手中还有拿着画像的。
他很快就和他们之一撞上了。
黑衣人一看见他,立即反应,眉头一皱,杀气腾腾,大喝一声,声如洪钟,想来附近的同伙都听见了。
他觉得还不如和冷亿殊在一起比较有安全。
再看后方的路已经被黑衣人挡住,他一动,势必让这群人蜂拥而上,他现在实在是跑不动了。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玉飘面上佯装淡定,眼神冷冷。
黑衣人没有讲话,其中一个黑衣人提刀上前,朝着他砍去,玉飘费力一躲,侥幸躲过。
那黑衣人皱眉,没有想到眼前着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宠能躲过。
他眼神变得认真,示意其他黑衣人不许插手,他要自己亲手杀他。
没有内力,身体虚弱的玉飘,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面上依旧镇定。
他知道打不过,但是他不想要束手就戮,想要奋力一拼自己的生机。
他用着套路剑法,兔子搏狮般,在黑衣人刀下求生。
他知如何破招,心有余力而气不足,速度力量完全被对方碾压。
黑衣人的刀砍在他的大臂上,痛感刺激全身,血呼呼直流。
黑衣人特地停下来,观赏着他痛苦无力的模样,眉眼颇为得意。
他捂着伤口,脸上再也绷不住,直流虚汗,捂着自己的伤口,身体微微摇晃。
“我可以写遗书吗?”玉飘面色平淡,一副从容赴死,想到自己客死异乡,自己的家人还不知道,他突然想给他们留下几句话。
“你可以留遗言。”黑衣人呵道,他从未见过临死之人,跟陌生杀手提出这种要求,他一定是想要趁着写遗书的时候逃走,果真是狡猾之人。
“我不是玉飘,我是……”他还在纠结,自己要不要把自己真实的身份告诉他们。
忽然,一道强大的力量逼近。
众黑衣人一怔,抬眼间,槐王已然闪到玉飘身旁。
槐王手中刀一转,眨眼间,众人人头落地。
槐王如血池中走出来的帝王,长身伫立,身上的杀戾之气让人胆颤。
玉飘满眼都是红色,滚滚人头,脚底发凉,第一次感觉恐惧,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逃。
心中久久不能平复,心惊肉跳,槐王口中突然呕红,简单的擦了一下,转身看向玉飘:“是我让你受伤了。”
玉飘微微启唇,呼出一口气,他看着那张染血平静熟悉的脸,暗暗道,不足为惧,面上不以为然,像是见惯这种场面,语气随意满不在乎道:“小伤。”
槐王收了手上的刀,抬起自己的袖子,鲜红的血滴答在地上,就像是穿了一件还未拧干的血衣。
他手中发着浑浊的绿光,朝着他的手臂上飞去,很快的他手臂上的血止住了,伤口却是没有愈合。
玉飘怔了一下,细细的看,血衣已经破烂不堪,能清晰看见他身上数十不一的伤口,道:“你受伤了”
槐王“嗯”了一声,看了看自己身上,没有一块地方的布是干净的,便扯过玉飘的袖子,撕了一块下来,包在他的臂上。
“这是什么情况?”玉飘问。
“是皇上与罂帮部下 北区杀手,瑚霓宫联手,要杀你我。”
“为什么?”槐王是当今圣上的第四个儿子,虎毒不食子,为何要联合别人杀他。
“他们怕我。”槐王简单明了。
“我呢?”玉飘带着一丝疑惑,他应该是被殃及的。
槐王眼中如刀子一般,架在玉飘的脖子上,声音沙哑:“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玉飘理直气壮道,他怎么会知道呢,也可能真的知道,但他不是真正的玉飘,他岔开话题,声音缓和一点:“你先换一身衣裳。”
槐王直接走到一家卖成衣的店里,就开始把衣裳脱掉换。
槐王久经沙场,应该有很多伤才对,却是一点伤也没有,脖子上挂着一颗木头片子,皮肤偏向月牙色的,不见一丝的赘肉,全是分布均匀的肌肉,充满很强的力量感,与他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换了上衣,才脱下面,什么情况,他没有看见,只看见他的腿修长,结实有力。
“必须尽快出城,走吧。”槐王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裳,走到他的身旁,没有过多的停留。
玉飘鬼使神差走在他的旁边,槐王强大霸道的气势给人一种安全感,同时给他一种压迫感,让他不适应,心中不免计较,以他身魂合一的实力,能打过他吗。
答案,自己一定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不是他的风格。
只要换回身体,就能与他大战,心情瞬间愉悦了。
“你来的路上看见冷亿殊了吗?”玉飘问道,冷亿殊绝对不可以出事,不单纯是自己的身体,还有一点友情夹杂在其中。
“他身受重伤,我吩咐属下,将他送到安全所在疗伤,你不用担心。”槐王眼神冷沉,声音微微严肃,说到最后不由温和了一点。
“我们先与他汇合吧。”身体不在他身边,心中莫名不安。
“他现在应该去沧城的路上,也就是我们出城的目的地。”槐王道。
慕白城本就是人烟稀疏,现在一个平常百姓都没有,街上有的收摊,有的开张无人。
来来往往的都是寻找槐王与他的人,槐王看起来不像是会躲的人。
果然,他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走着,手中握着一柄刀,谁挡杀人,神挡杀神,一路横行霸道。
他能顾前难以全面顾后,玉飘势必就处于危险中,也成了他的弱点,与众人攻击的对象。
“烦。”玉飘看着这些人怎么也杀不完,自己要跳来跳去,躲来躲去,心下不由觉得有些厌烦。
“我抱你冲出去。”槐王收了刀,将玉飘抱了起来,身上释放强大的内功气劲,将附近的人震开震飞,距离近的人,当场毙命。
玉飘张口,还没有讲出话来,只觉得自己腾空,风驰电掣,一路疾驰。
玉飘无奈,只好调整舒适的姿势,紧紧的抱抓着他的腰背。
槐王身上带着一股很强大的戾气,那种让人感觉自己身体里被装了炸弹一般。
但是自他的胸间,弥漫着一股让人舒服的气息,莫名心安。
跑到城门口,大门紧闭,槐王丝毫没有缓步停步的打算,手拍在上面,硬生生的将门打开了,门口站着许多的士兵,立即将团团围住。
槐王不想玉飘染血,将他放了下来,拿出刀来,
槐王气势一变,转着圈削人,随即如杀神俯身,快的不及眨眼,势不可挡,将周围的人杀的七七八八,剩余的几个人,颤颤巍巍,眼神惊恐,向着后边退。
槐王不将他们放在眼中,收了大刀,朝着玉飘走去,欲将他抱起来。
玉飘伸手阻止了他:“我没你想象中那般娇弱,我想自己走。”说完,就踩着干净的地方往前。
槐王三步两步,便跟上了他,走在他的侧前面。
玉飘心里较着劲,想要比他快一步,不想,他加快速度,槐王的速度更快。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远离了慕白城,道路宽广,却是山路,崎岖难走,石头也非常的硌脚。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玉飘的身体实在不争气,已经出现各种不良症状。
身上酸软无力,脚一阵一阵的疼,嗓子毛毛的,想要咳嗽。
看着亦如常态,如履平地的槐王,他的好胜心又出来了,忍着咳嗽不适,脸色被憋得通红。
他尽力了,实在是走不快,槐王放慢脚步,似在迁就照顾他,让他的脸更加羞红。
槐王侧头朝着他看去,玉飘忙别过脸去,不想他看见自己的异状。
脚下坑坑洼洼,走的快走的急,绊到了石头块,整个人都朝着前面摔去。
槐王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将他扶正后,撇着那块石头,一脚把他踩得粉碎。
玉飘愣了一下,不自在的说了一声“谢了。”
“休息一会。”槐王没等他回答,就扶着他走到旁边,按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拿出水壶递给他。
玉飘看着那水壶上画着桃花枝,槐王低头看了一眼,冷静自如的收了回来,换了一壶没有任何图案的水壶,递给他。
“我想喝画着桃花的那一壶。”玉飘盯着他的胸。
“那是我的。”槐王冷肃着一张脸,面无表情道。
“那只水壶精致美丽,这只水壶平淡普通,看来玉飘还比不上槐王一只水壶。”杀人如麻的槐王竟然用着画着粉红桃花的水壶,他抓住了就要放大。
槐王沉默半晌,掏出那桃花水壶,没有立即递给他,而是放在他的脸边:“你和桃花很像。”
玉飘伸手抢过桃花水壶端详了,这个桃花水壶十分精致,上面的桃花栩栩如生,看着就给人一种春风拂面的温柔感觉。
“想不到你还有这般的爱好。”玉飘心情愉悦,嘴角止不住上扬,似笑非笑。
槐王的脸冷冷的,目光注视着他的手,无时无刻不在强调,那是他的。
玉飘拿着桃花酒壶在手中把玩,就是不还给他,时间长了就变得有点刻意欺负人。
他打开塞子,一股香味扑鼻而来,桃香,花香,酒香。
满满的一壶,未从动过,他举着酒,浅浅的尝了一口,清甜宜人,无限韵味。
一股清冷的酸甜在他的脸上荡漾开来,一时间心旷神怡,飘飘欲仙,面如桃花。
“不错,这酒除了桃花,还加了什么?”玉飘道。
“雪水。”槐王道。
玉飘的脸带着淡淡的桃色,一脸正经道“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叫杀人不饮酒,朋友泪两行,所以你喝水,我喝酒。”
“你喜欢就好。”槐王沉思了一会,没有想出什么头道。
听了这话,玉飘就将雪桃酿收到自己的怀中,生怕他反悔。
他这一休息就像一直休息下去,丝毫不想再走路,只感觉自己的脚一动就疼。
槐王看着他这一副娇弱的样子,想来是不能再长途奔波了,于是陪着他安静的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