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抱歉。”
葵音礼貌的告诉祂。
“你必须去死。”
阿什露出绝望的表情，在这片土地上消散了。
玫阿什家族从历史的长河中彻底消失。
“有神陨落了。”
察觉到的人纷纷抬起头，看向神力传来的方向。
“不，这样大规模的震荡，是一个神明的家族陨落了。”
猎神集会的弑神者敲响集会塔顶端的大门：“会长！检测到属于玫阿什家族的神力波动，还请会长准许这次的猎神行动！”
身穿神父外衣的会长在黑暗中抬起头，允许了这次提议。
一名修女躲在走廊的拐弯处，将消息发送出去。
葵音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看了看时间，将扫帚变成超跑，催促伽文：“上车，我们离开这里。”
不用开车门，伽文立刻跳进去坐好。
还不忘系安全带。
杀死玫阿什家族最后一个神后，奥利斯陷入怔愣。
失去了供奉的神明，如今它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侍神。
之前癫狂的状态离他而去，嘴上说着要给葵音当奴仆的话再也不提。
葵音没在意，知道它本来就没想真的投靠她。
而且一个陌生侍神突然不求回报的要跟着她，让她很难多想，比如对方想从她这里得到更多的利益一类的。
还是有白纸黑字合约的伽文让她安心。
“我们要走了，你最好也快点离开这里。”
葵音提醒奥利斯，看在它杀了想杀她的神份上。
从阿什和族长身上汲取的神力，足够维持它的身体运转许多年，脱离了玫阿什的控制，以后想干什么都成。
奥利斯终于从大仇报得的精神世界里恍然醒来，它眨眨眼，带着一股迷茫的脆弱美感。
“离开这里？去哪里？”
它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葵音干脆翻了一个白眼：“上车。”
送佛送到西，就当她发善心了。
伽文看奥利斯笨拙的爬上车，偏头笑了一下。
没别的意思，单纯觉得奥利斯没意思。背主的戏码那么多，来来回回那几套，他早看腻了。
他这人性格就这样，对什么都容易提不起劲儿。
但如果有人安排他，他觉得有趣，会听话的尝试一下。
不过如果他突然觉得没意思，会立刻翻脸，就像上次一时兴起脱离黑帮一样。
目前伽文对神明兴趣正浓，暂时还没有跳槽的打算。
虽然神明也是一帮被欲望和执念支配的家伙，和人类本质没什么区别——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可以理解。
等奥利斯上了车，葵音一脚踩下油门，朝着大海飞冲过去。
“刚才的动静太大，我们吸引到了太多人的注意……”
葵音的头发被风凌乱的吹到脑后，露出额头，显出她皱起来的眉毛。
“能吸引到谁？”
伽文握着烟花放射器，胳膊肘支在车窗上。
窗外飞溅的海水打在玻璃上，逐渐淹没他们。
这还是海陆空三用跑车！
他们潜在水中前进，奥利斯终生囚禁在沙漠中，没见过这样的景色，被微微激起好奇心，姿势从躺在后座上，改成趴在车窗上，往外看。
“弑神者，猎神集会的那群疯狗。”
说到这些人，葵音脸色阴沉，显然对这些人和组织没什么好感。
事关自己老板，就是跟他的钱包有关。
伽文追问：“他们是怎么杀死神的？为什么要杀神？”
总不可能是由于无缘无故的恨吧。
“怎么说……”
葵音回忆了一下。
“陈年旧恨，老生常谈，吧啦吧啦。”
说起来太长，她懒得解释。
“总之，他们确实掌握了一些可以弑神的小技巧，但只对比较弱的旧神和新神有用，你就当他们是一群激进的无神主义支持者吧。”
伽文被这个形容逗得噗嗤一笑。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他擦掉眼尾笑出的眼泪。
“先搞定那家伙的事情。”
葵音看了一眼倒视镜，奥利斯还在看鱼。
“再去你家。”
伽文想起自己公寓里的武器。
不知道能不能也改成烟花放射器。
“怎么解决？”他问。
葵音吞吞吐吐的回答：“……我有一个朋友……”
葵音的朋友住北极圈。
身形圆润饱满，面相古典如画，气质温文尔雅，性格嘛……
“葵音！你又把麻烦抛给我！”
……嗯，比较火爆。
“不是不是。”
葵音开门下车，陪笑道。
“你看。”她让伽文扶着奥利斯下了车，“我知道你爱养东西，这不是专门给你送宠物来了嘛。”
收到葵音的暗示，伽文让奥利斯转了一圈，作为展示。
“我爱养？”
朋友怒火中烧，语速堪比机枪。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家里！不许！养！宠物！”
好的，妈。知道了，妈。
葵音在心里回她，然后小声解释了一下自己胡编乱造的奥利斯悲惨经历。
朋友果然被激起了同情心。
板着脸，上下打量奥利斯，嘴硬的回复：“只准暂住几天，如果让我不满意，我会赶他走！”
奥利斯看看葵音伽文，再看看这位女士。
本来身为侍神此时应该从容不迫、礼仪完美的感谢一下，可它着实厌倦了自己的以往，凭着真诚回答：“谢谢，谢谢你收留我。”
然后感谢葵音，让它不至于无家可归。
等伽文被吩咐着扶人进屋以后，葵音和她的朋友站在室外，顿时收敛起之前吵架的氛围，严肃下来。
“来的时候有追踪吗？”
“放心吧，西瓦。”
他们来的时候，中途换了不少人类交通工具，保证别人摸不到她的神力，追踪不过来的。
西瓦放心了一点，她可不想牵扯进复杂的纷争里。
“所以现在这个，就是你的结婚对象？”
“没错。”
葵音开心的向她介绍，像是展示自己橱窗里最新奇的玩具。
“如果头发再留长一些就好了，我喜欢长头发的男人。”
伽文出来就听到了这句话。
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发茬，还不够长吗？
见他出来，葵音招呼他上车，自己和西瓦告别。
风吹过，伽文没听清楚她们说了什么。
只见西瓦最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为了更美好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