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与金碧辉煌的吉纳瑟思相比，玫阿什家族充满野生趣味，建筑物遍布时间留下的痕迹。
他们走过长长的、满是藤蔓和昏暗的高耸石柱走廊，前往主事大厅。
葵音深吸一口气。
憋闷、干燥、充满沙土和灰尘的空气，无比死寂。
她和伽文手牵手走在领路人右侧身后，行走时带动空气流动，脚下行成阵阵微风。
领路人披着斗篷，宽大的帽檐遮挡住祂的面容，有蜂巢般破洞的卷边长尾拖在破败的地板上，没激起一丝微尘，留下丝毫痕迹。
……糟糕。
非常糟糕。
已经连现实都不能影响到了吗？
葵音习惯性的扬起唇角，攥紧伽文的手，试图暗示什么。
“说起来，还没自我介绍。”她轻快的说道，“我以前很叛逆，没怎么露过面，您可能不认得我吧？”
“怎么会？”
玫阿什的神明回头对他们笑了一声。
“葵音小姐作为二百年内诞生的新神，您的名气并不小。”
“哪有哪有。”葵音和祂客气。
“要说有名还是电子科技那些神明吧，据说现在的能力可以和古神比肩了。”
她见神说神话：“像我这样籍籍无名的小卒能被您知道，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您太谦虚了。”
玫阿什家族的走廊外，昏黄的光芒照射，角度一直没变过。
“听说您和那些科技神玩得好，在人间界赚了不少钱。”
对她了解的一清二楚。
葵音摸摸自己手上的戒指，不好意思似的笑笑：“所以才说他们厉害嘛，我什么都不会，还能带我赢钱。”
玫阿什的神不着痕迹的问：“那您参加试神会，与您要好的新神会来观看吗？”
试神会是旧神家族的斗争，电子科技作为新生神明家族，还不够格参赛。
“我还没有问过祂们。”葵音摇摇头。
“玫阿什与我们吉纳瑟思关系最甚，拿到请柬后，应当为您们送来第一份请柬。”
这句话取悦了领路神，祂的态度柔软了一些，停住脚步，侧过身。
“这里是客房，天色不早，还请在这休息一晚，明天我们族长会亲自接待你们。”
玫阿什的客房还好一点，家具物品和墙壁地板比较完整。
勉强可以当做地方特色，安慰自己旅游正是为了体验不同的风景。
送走玫阿什家族的神，关上房门刹那，葵音立刻沉下脸色。
“糟糕了啊！”她抓狂的锤打伽文的胸膛发泄，不忘压低声音。
“什么糟糕了？”
伽文鼓起自己胸大肌，任她为所欲为。
反正也不痛，过后应该能换到零花钱。
葵音在空中伸手一抹，放监控的神技释放出去。
她收回手，撩起刘海，笑容消失不见。
“这个家族。”
葵音回答，沮丧的用力坐到床上。
“玫阿什，死定了。”
“什么？”
伽文什么都不懂。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神明死亡的事情吗？”
伽文抱胸靠在墙上，点头。
“神明这种东西，越强越能影响现实，强大如古神，呼风唤雨、地动天灾，无所不能。”
“换而言之，越是弱小的神，存在感越弱。别说影响现实，祂们和水中月镜中花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一道虚影。”
葵音把他们走过走廊引起堂风，对方却没有的事说了。
“到了这种程度，直接等死吧。”
“他们要死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哪里糟糕了。”
看她心情不好，伽文很有眼色的为她脱掉鞋子，帮她捶腿。
“人类为了活下去，可以抓住一切机会。”
葵音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告诉他。
“神明也一样。”
按照国际惯例，他们应该连夜逃跑以示求生欲。
如果不是该死的第二天还要和什么族长见面的话。
葵音咬着牙从睡梦中醒来。
好在伽文的怀抱十分温暖，让她睡得很好，心情没那么不爽。
俩人用她神力凝造出来的东西洗漱。
伽文睡眼惺忪的对着镜子刮胡子，葵音喜欢他光洁的下巴，所以命令他保持。
他们周围环绕漂浮着自己制作自己的早餐，充满童话般的魔幻感。
“吉纳瑟思你已经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葵音擦干脸上的水。
“玫阿什你能猜到吗？”
伽文掀起眼皮，对镜左右打量自己下巴。
“玫阿什（mirage）……海市蜃楼？”
“没错。”
诞生于人类对海市蜃楼各种想法的家族，擅长创造和使用幻象。哪怕衰弱到如今地步，依然不容小觑。
海市蜃楼家族擅长用幻觉？
伽文看了一眼葵音。
一个名为起源的家族，擅长什么？
葵音注意到他的目光，横眉一竖。
“你想问我擅长什么？”
伽文点头：“互相了解有利于接下来的攻防。”
比如他，擅长格斗和放烟花。
“绝育。”
葵音露出不怀好意的体贴笑容。
“我可以帮你。”
伽文知情知趣的摇摇头。
难得动用自己吃顿的脑筋，将起源和绝育关联到一起。
所以吉纳瑟思，是关于孕育的家族吗？
不过，是什么都跟他没关系。
吃完早餐，玫阿什的神准点敲响房门。
葵音收回屏蔽窥探的神力，伽文走过去打开门。
“早上好，二位。”
托葵音的福，伽文也受到了尊待。
玫阿什的神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我们已经为你们准备了早餐，请随我来。”
“谢谢，不用了。”
葵音灵动地眨下右眼，含情脉脉的看向伽文。
“我的丈夫为我做了早餐，非常美味。”
伽文配合的走过去，揽住她的肩膀，与她靠在一起。
虽然没有说话，看起来甜蜜十足。
玫阿什的神目光巡视一圈：“原来如此，那我这就带你们去见族长。”
葵音和伽文起身跟上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