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也还行吧
神会不会感冒, 老克鲁斯不敢瞎猜。
但是神眷者会感冒，这还是地精老人第一次听说。
“老克鲁斯爷爷你就见过一个神眷者！当然不知道神眷者会感冒啊！”毛毛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神眷者大人教过我们, 想要总结地准确，就要加大什么样本数量。”
“对对, 羊本数量！啊呀，可是冬天就要到了，我们到哪里去找羊啊？”虎子晃了晃脑袋, 脑袋盯上的两只圆溜溜的小耳朵也跟着晃了晃。
“是样本！不是羊本！”毛毛叹了口气。
自己的小伙伴怎么傻夫夫的！
“是啊是啊羊本。神眷者大人的意思是不是未来我们都会养好多好多羊啊！我好喜欢吃羊哦！”虎子圆溜溜的脑袋亮亮的, 看上去十分期待。
虎子大概是有猫科的血统，具体是什么种类的虎和人类的混血幼崽，这一点没有人知道。不过猫科动物大部分都贴膘快, 只要一段时间吃得好一些，就会开始变得圆润起来。就像是虎子的脸, 圆嘟嘟的，看着就很好rua的样子。
洛聿律是没有心情rua任何毛茸茸了。
他觉得感冒快要了他的命。
倒不是说这感冒致命, 只是清水鼻涕不断流。如果不塞点什么到鼻子里去，那随便说几句话都有可能品尝到自己的鼻涕。那清水鼻涕流动的速度，比他感冒了以后的神经反射速度可快多了, 还没等他抬起手呢，就已经进嘴了qaq
用嘴深深吸了口气的洛聿律, 想到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鼻涕会流动的那么快？鼻涕本身就算是水滴吧，自身重量极小，只能是在鼻腔向下的过程中累积了重力势能所以……
啊……重力的公式是g=mg, g为比例系数应该是9……
洛聿律垂死病中惊坐起, 等等, 这个星球的重力和地球是一样的么？
找个机会做个测试吧？
洛聿律揉了揉鼻子，趴在一扇明亮地玻璃窗户边，望着窗外徐徐飘落地小雪花。
下雪了哎……原来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么？
不知道他的家人们在帝都怎么样了？
阿嚏。
一个喷嚏提醒着洛聿律，现在还不是什么功成名就怀念家乡的时候，还有一堆事儿等着他做呢！
在泰拉大陆的南方，有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在这冬日里显得有些奇特。
茂密的森林好像望不到尽头一样，无论绕多远的路，都好像能看到这一片森林。
伊格奈特就在这片森林的一端停了下来，平日里总是藏在夹缝世界里的身影也没有任何隐藏的显露了出来。
“止步。”
不远处走出来一个精灵，身后背着一把木制的长弓。
走出来的精灵拥有者一头金色的长发，只是用一根简单的袋子绑成了高高的马尾。
这位精灵只是用简单的布匹遮住了衣服，肩膀的地方有几片叶子作为装饰，腿上还有一些藤蔓。
虽然精灵的弓放在身后并没有拿在手里，更没有拉开，但是伊格奈特一点都不怀疑，只要他迈开一步就会被箭射中。甚至他只要一有潜入黑暗中的举动，那长弓也会瞬间拉开，用利箭来打断他的隐身。
“你……”来‘人’看着一动不动的伊格奈特，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作为一个隐居的精灵，格林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衣服。
黑色的劲装勾勒出黑暗精灵的好身材，长靴让伊格奈特的双腿显得愈发修长，那是格林说都说不上名字的布料制作而成的，充满着一种他说不上来的美感。
精灵向来是一种追寻美的生物。
他们歌颂自然他们热爱生命，他们也喜欢一切具有美的的东西。
哪怕眼前的，似乎是想要进入森林的入侵者是个他最讨厌的那个黑暗精灵，格林也必须承认，那黑暗精灵穿得真的很好看。
“你来做什么？”格林双手环抱在胸口，下巴微微抬起，一副看不上伊格奈特的样子。
不，他不只是看不上伊格奈特，他是最讨厌黑暗精灵了！
“求药。”伊格奈特的回答十分简单，并没有因为认识格林而多话。
“药？”格林上下打量了一下伊格奈特。
这个黑暗精灵在离开他们之后，看上去过得还挺好。
虽然人家黑，但是那气色确实还不错，整个精灵的精气神好像是回到了巅峰一样。回到了，他堕落成为黑暗精灵之前的巅峰。
格林在心底冷哼了一声，丢下一句“跟紧我”就跳到树上，眨眼间失去了踪影。
伊格奈特没有一丝迟疑地跟了上去。
“我的神眷者生病了，我来求药。”伊格奈特跪坐在树屋里，看着这片森林里的精灵长老，简单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因为有求于人，伊格奈特还稍微说得详细了一些。
“你的神眷者？你……有信仰的神灵了？”
精灵长老莱戈拉斯虽然已经当上了长老，但是他的年纪看着并不大，穿着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比其他精灵多了一个带在头上用花朵和枝叶编成的头环。
莱戈拉斯也是一头金发，顺直地披在肩膀上，碧绿色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伊格奈特。
用人类的眼光来看，这位精灵长老绝对是那些史诗里精灵貌美的形象由来。
莱戈拉斯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不敢相信曾经因为不相信神灵而堕落成黑暗精灵的伊格奈特，居然会有信奉神灵的那一天。
对于神灵的存在，伊格奈特相信是有的，毕竟随着他的四处游历，见过不少看上去极为真实的神迹。但是他所听说过的所有神灵，他都并没有信仰，包括洛聿律经常提到的‘赛恩斯冕下’在内。
神和普通人，普通精灵，有什么不同呢？如果说只是因为神能够做到普通人类和精灵做不到的事情，所以称之为神。
那么洛聿律，早就做到了，不是么？
在他出现之前，谁能这么轻而易举地就得到‘玻璃’？在他之前，又有谁会让普通百姓都能拥有掌心的光明？
与其说洛聿律神眷者，伊格奈特觉得做到了这一切的洛聿律，即将创造更多奇迹的洛聿律，可能未来会成为神吧。
但是这些话，伊格奈特并不想要告诉莱戈拉斯。
早在他选择堕落之前，伊格奈特就和莱戈拉斯争论过无数次了，关于神灵这个话题，他们已经不需要再争吵了，因为他们永远无法说服彼此。
如果有一天，莱戈拉斯愿意踏出这片森林，去泰拉大陆的各个地方看一看，再去鲸落村看一看，或许莱戈拉斯会明白伊格奈特的想法。
“是的，我的神眷者。”
伊格奈特坦坦荡荡地说着，并没有因为称呼神眷者大人的时候用上了‘我的’这种说法而感到羞愧。
洛聿律是老克鲁斯的神眷者，是毛毛的神眷者，是鲸落村的神眷者，也自然是他伊格奈特的神眷者。
就像是光明圣教很多祭司在称呼光明之神的时候，都会念叨一句‘我伟大的父亲啊’‘我内心的归属’之类的说法。
“神眷者还会生病？”莱戈拉斯的眉头紧蹙，这听上去好像有点儿奇怪。
神眷者作为被神灵宠爱的生命，别说有什么头疼脑热了，就连受伤也可以得到神明的祝福而痊愈得更快，这应该是整片大陆上通用的常识吧。
“嗯，我们的神灵，不管这一块。”伊格奈特回答得十分淡定。
莱戈拉斯想了想，也能理解。
光明之神和生命之神能够让他们的神眷者更少生病，但是像是火焰之神熔炼之神这样的神灵，应该就不太擅长愈合之类的神赐吧。
反正他见过的神眷者少，伊格奈特说什么他都不能反驳，只能接受。
幸好洛聿律不在这里，他要是听到伊格奈特的话，别说感冒了，就算是发烧三十九度八他都一定会跳起来拍桌子。
“谁说赛恩斯不管治疗！！只是医学、药剂学这一块我还没学！”
“没有什么是赛恩斯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也只是研究得还不到位！”
“赛恩斯无所不能！”
“所以你来求药。”莱戈拉斯点了点头，“你知道的，含有生命之树果实的药剂，就算在这里也是十分珍贵的，你要用什么来换？”
“用这个。”伊格奈特摊开了随身背着的布包，打开之后是一些颜色不同的，体积也不太大的玻璃。
“这是什么？”莱戈拉斯蹲下身子，捡起一块有色玻璃看了看，“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也没有魔法的气息，这是什么造物？”
伊格奈特没有说话，只是抱起自己的一包东西，然后拿出矮人德鲁克专门制作的玻璃粘合剂开始对着几块玻璃的边缘进行粘合，很快他就把手里的那几块玻璃给拼接在了一起。
莱戈拉斯在这个过程中一直就一手撑着脑袋歪着头看着伊格奈特，他不太懂，为什么伊格奈特会带着这些奇奇怪怪看不出一点用处的东西来。
等到伊格奈特直接用匕首把树屋那用特殊材质糊上的窗户给捅开了的时候，莱戈拉斯都只是把脑袋从一边歪到了另外一边，没有其他任何反应。
他倒要看看，这个伊格奈特说是来求药的，到底是来干嘛的。
伊格奈特也是个不喜欢废话的性子，他直接用手上拼成的彩色玻璃，装在了莱戈拉斯的树屋窗户上。
阳光透过彩色玻璃洒落在树屋里，那光线五彩斑斓。风吹过树枝，树枝的阴影时不时地遮住了一点阳光，让那透进来的光线，更是一会儿一个样子，像是调皮的小精灵正在树屋中舞蹈一样。
“这是什么？”莱戈拉斯站起身子来。
他活了七百多岁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阳光。
莱戈拉斯伸出手，想要把七彩的光线放在手心，却什么也握不住。
“好看？”伊格奈特看着这曾经的小伙伴。
莱戈拉斯和他的名字一点儿都不像，明明在精灵语言中莱戈拉斯是绿叶的意思，但是莱戈拉斯偏偏喜欢色彩缤纷的东西。小的时候，莱戈拉斯总是会把各种各样的花采摘下来放在一起，把家里堆得满满的，在用精灵独有的魔法让花朵的凋谢来的更晚一些。
每次走进莱戈拉斯的家，伊格奈特都觉得身为精灵的他可能要花粉过敏了。
哦，过敏这个词，还是神眷者大人提过的呢……
“这是神眷者大人的恩赐，叫做玻璃。”伊格奈特介绍道。
“如同梦幻一般的阳光……”莱戈拉斯走进了玻璃，那五彩的光线就落入了他的眼眸中，“你的神眷者居然会创造出这么美丽的造物，难怪你会信仰这位神灵。”
伊格奈特耸了耸肩，这个动作他经常看神眷者大人做，不由自主地就学了过来。
“也还行吧，这只是我们村做的失败品。”
洛聿律想要用透明的玻璃作为暖房玻璃，那自然而然这些在制作过程中不知道加入了什么金属元素导致颜色十分绚烂的玻璃就只能是所谓的‘失败品’了。
但是这话从伊格奈特的口中说出，听在了一个已经快要爱上彩色玻璃，想把自家所有窗户都装上彩色玻璃的精灵莱戈拉斯的耳朵里……
莱戈拉斯：……
或许未来的某一天，洛聿律会教会莱戈拉斯，这种说话的方式，很凡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