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挑明
“你，比不上她们！”
韩旭的话掷地有声，让那出言不逊的官员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韩旭竟然说他堂堂一名三品大员，还比不上几个青楼女子。
这是何等的羞辱，甚至不用抬头，他也能感觉到四周有人在暗暗偷笑。
“请陛下为下官做主！”虽然气急，但他终究还是记着太子下达的任务，此刻依旧不忘想要利用武皇来打击韩旭。
对此，太子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心想此人还算懂事，值得栽培栽培。
“哈哈！”这时，却听见武皇大笑了起来。
接着，他便说道：“爱妃啊，你这位弟弟，还真是个性情中人。”
韩洛灵说道：“陛下说笑了，小孩子不懂事。”
“年轻人嘛，有点性格很正常，韩旭这小子的脾气，倒有些像朕年轻的时候。”武皇笑着说道，却让众人心中大惊。
显然没人料到，武皇对韩旭竟然是这种态度。
怎么看，韩旭今天带着三位花魁来春猎就已经不合礼仪，可来就来了吧，安置在不显眼的地方就好。
可韩旭偏偏还把她们带到了皇室的看台上，就站在距离陛下不远的地方。
武皇就像是没看见一样，没有责备，这也让之前更要拿此事做文章的人闭上了嘴。
刚才太子一党才想着利用四大花魁聚首的噱头来为难一下韩旭，如果韩旭同意让三人伴舞，紧接着就会有人利用她们的身份再来做文章。
但韩旭拒绝了，于是这些人又指责韩旭不识大体，想着这样一来，至少会让武皇心中不悦。
可武皇不但没有不悦，反而说他欣赏韩旭的性格。
这样一来，刚才的一切攻势都落到了空处。
百官不解，武皇平日里严谨刻板，怎么会纵容韩旭这样的行为。
只有爱屋及乌这一个解释，看来武皇对韩洛灵的宠爱，已经超出了大家的想象。
“谢陛下体谅！”见武皇给了个台阶，韩旭自然没有不顺着台阶下的道理，说完后，他就很自然地回到座位上。
台下的莺莺默默看着这一幕，努力保持着平静，但心里早已百感交集。
同为四花魁，其余三个有韩旭这般护持，为了维护她们的尊严，愿意出头，愿意撑腰，愿意得罪权贵。
可她呢？
只能站在众目睽睽之下，忍受旁人赤裸裸的目光。
甚至，还不得不接受别人对她命运的安排。
她清楚自己今天所扮演的角色，在那些大人物的计划之中，她是一枚棋子，是一枚弃子，是那根用来导火的引线。
她想着，如果今天她能够如青儿三人那般站在韩旭身后，命运会不会就不一样。
武皇发话维护韩旭，下面的官员自然识得好歹，鸣金收兵。
就在韩旭也认为这个小插曲就此翻篇的时候，太子说话了。
他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说道：“韩公子可真是为风流人物，我早就听说王城四大花魁，均倾心于韩公子一人，如今看来，的确名不虚传。”
“四花魁，韩公子一人就收了三个，不如将莺莺姑娘一并收了，想必将来也会成为一桩美谈。”
韩旭不知道太子现在站出来喊着要成人之美是什么居心，但想来不会是好事。
他说道：“在下倒是想，只是不知燕春阁愿不愿意放人。”
“殿下也知道，在下一介草民，无权无势，所以即便心中有想法，但行事也得谨小慎微，以免不小心得罪一些招惹不起的大人物。”
韩旭说这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一直观察着在场的几位皇子和权臣，按照他的推测，燕春阁后台必然也是位大人物。
其中他最为怀疑的，就是太子，不过现在看来，太子反而有些不像。
可在他观察的那几位，一个个都像是成精的人物，神态表情完全没有任何变化。
“让你们一个个演戏，我不妨来一个顺水推舟。”
想到这里，韩旭接着说道：“不过，如果太子殿下愿意帮个忙，在下就感激不尽了。”
只听太子说道：“这事倒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倒是我大武皇朝律法森严，如果燕春阁不愿意放手，我总不能强迫别人交出莺莺姑娘的卖身契。”
“还望太子殿下指一条明路，在下感激不尽。”韩旭拱手说道。
“哈哈！”太子突然笑着，对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五皇子说道，“五弟，我看韩公子确实有心，不知五弟你愿不愿意成人之美呢？”
五皇子？武修仁？
果然，燕春阁背后站着的真是一位皇子殿下。
韩旭心中恍然大悟，难怪燕春阁装修豪华，消费高得离谱，每一个细节之处都展现着无比的贵气，原来是有武修仁在背后支持。
要知道六部中支持五皇子的，可是掌管天下钱财的户部，这位殿下，恐怕是几位皇子中最富有的。
五皇子见太子在父皇面前直接就挑明春燕阁是他的产业，心中有些惊怒，只见他的胸口有些剧烈的起伏，太子这一招，不可为不狠。
春燕阁是他办的没错，而且对他来说意义非凡，那是他用来笼络心腹收集情报的重要手段。
被太子就这么点明，虽然武皇不至于为了这些小事降罪，但他心里难免会生出怀疑。
他们这位父皇陛下，最不喜欢的就是结党营私，暗中做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
想来今后，这燕春阁能够发挥的作用就十分有限了。
一念至此，五皇子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不过他很快就平复心情，当知道莺莺被安排来春猎演出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只是没想到这么突然。
武修仁心里恨极了，但却依旧笑着说道：“皇兄说笑了，既然皇兄都愿意送出霓裳姑娘，小弟自然也愿意成人之美。”
“韩公子，我会让人将莺莺姑娘的卖身契送到你府上，从今以后，她是你的人了。”
太子神色有些冷，没想到武修仁这么快就反攻与他。
本想拔掉武修仁的燕春阁，没想到却连自己的潇湘阁也赔了进去。
只是，潇湘阁与他的关系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武修仁又是如何得知？
太子默默将身边的人过了一遍，看来那些心腹之中，肯定有武修仁埋下的钉子。
韩旭笑呵呵地看着这一幕，心想今天果然有惊喜，潇湘阁，果然是太子的。
到此，四阁中的三阁都被韩旭知道了底细，剩下的就是凤轩阁，不过白依依已经到手，韩旭就不去费那个神调查了。
官员们静静地看着两位皇子针锋相对，虽然只是三言两语，但却流露出一股你来我往的肃杀之气。
皇子开一家青楼，本来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关键在于，武皇就在那看着，听着。
两位皇子一人一句说完后，就安静了下来，心里都有些忐忑。
终于，武皇还是打破了宁静，出乎众人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有任何的表态，只是说道：“你们这些小家伙，还真是有趣。”
“韩旭，你这艳福，还真不小。”
“陛下是羡慕了？”这时，韩洛灵却突然打断了武皇的话，表情，竟然有些愠怒。
“朕已经有了爱妃，有什么好羡慕的！”武皇赶紧说道，他那样子，让在场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这句话，意味深长啊。
“看来姐姐的家庭地位真是高。”韩旭悄悄竖起大拇指，然后就听太子说道：“莺莺姑娘，还不去韩公子身后服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