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生日宴
刚从洗手间出门,就看到徐婉从会客厅出来,像是在寻她。
“怎么这么久?”
徐婉可惜道:“我刚遇见谢董和谢少过去,你要是在场还能提前认识一下。要是能让谢少相中你,比我在李太面前说多少好话都管用。”
说罢,两人一前一后返回会场。
陆理理微笑地和人打完招呼,从端着托盘走过的服务生手里接了杯红酒,在丈夫身边柔柔的坐下,似是不经意间开口:
“谢董刚刚带着谢家的那个谢延今进来了。”
沈南和听完,转头看向会场的正中间的桌席。
谢又清与谢致礼坐在一起,谢延今乖巧地站在旁边,矮身听着谢老说什么,身边并未有其他人在。
“听说阿姨要把南风嫁去谢家,不过谢家门第那么高,政商都涉猎颇深,不知道南风嫁过去日子难不难过。”
陆理理说完瞥了自己丈夫一眼,这时看见谢又清上台致辞。
主桌这边,谢又清上台的功夫,谢延今舔着脸向谢致礼:“爷爷,南城那块地”。
谢致礼板着脸打断:“今日是你母亲的生日,不谈正事。”
正苦于如何开口,谢延今的母亲李秀走过来,身后跟着徐婉和沈南风母女。
“爸,这是我跟您说过的沈太太,江老太太的儿媳。”
谢致礼微笑点头:“江老太太身体还好?”
许婉连忙上前:“托您的福,老太太身体还算康健。也让我问候您。”
“也是多年未见了,有空可以多带着孩子过来走动,想当年家父和沈老先生也是故交。”
沈道山的父亲沈严,是谢致礼父亲的部下,当年为救谢致礼的父亲失去了一双腿。
谢致礼父亲去世之后,嘱咐谢致礼以后对沈严以及沈氏多为照拂。
所以这些年,谢致礼和沈老太太江翠萍还有些联系,沈道山偶尔也会借着这份关系,向谢致礼和谢家谋求一些资源。
至于往下的小辈倒是见的不多。
“这是那我儿子,谢延今,惯是没个行的。若不是今儿我生日,可见不到这大忙人儿。”李秀嗔怪道。
徐婉笑着打趣:“怎么会?谢少爷这气质样貌一看就是随了您,做生意的人哪有不忙的。”
说罢,轻拍了一下沈南风的手说:“我这女儿可不是随了我,一点经商的头脑都没有,还在上学呢。”
谢延今看到沈南风时眼前一亮。
“在哪所大学?”
“在a大念经济。”
李秀瞧了瞧沈南风,乖乖巧巧地站在一边不说话,气质很是温婉。
“很好啊,除了清北,a大算是排名前三的了,
据我所知,重点专业就是经济。”
徐婉顿时眉眼一笑:“您夸赞。”
谢又清从台上下来,注意到沈南风站在谢延今旁边,深邃的眼神不由得停住。
在谢致礼旁边坐下来,就听谢延今说:“我请沈小姐跳一支舞吧?不知可否赏脸?”
李秀嘱咐了两句,谢延今便带着沈南风向舞池里走去。
谢致礼侧头跟二儿子说道:“南城那片地你怎么看?”
谢又清拿了支烟,在手掌心磕了磕:“延今想要自己留着。不过,上次去沈家,看意思是也想要。听说大哥有参与,沈南临有意把盘子做大。”
谢伟国包了个年轻的女大学生,据说是在沈南临的夜总会里认识的,把谢伟国缠的五迷三道。
“你大嫂知不知道?”
谢又清看了舞池旁边的李秀一眼,摇了摇头:
“是外头那个和沈南临一起劝说大哥投的资。据说数目还不小,沈南临那个公司最近资金不稳。”
谢致礼“哼”了一声:“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家里带!集团的事倒算了,倒是哄女人会用心思。谢氏的钱那么好拿的?!”
“你大哥这些年和沈家那个走的很近,我不放心,这事儿你去办。”
因为谢家和沈家祖辈的渊源,沈南临和谢伟国经常在一起做生意,接触比较多。
谢又清不多言:“是。”
一边望着舞池中间相拥的一对璧人。
陆理理也看见了沈南风,她心中一凛,扭过头看身边的男人,目光专注的盯着舞池里的人。
比起在场的其他人,沈南风腰身轻摆,红裙摇曳,模样比几年前看起来更加娇媚动人,举手投足间无不牵动着在场男人的心弦。
当年初到沈家便和沈南和交往过密。
“和延今跳舞的女孩是谁?”
谢伟国步履匆忙地从外头赶来,看向舞池。问话的时候,眼神在女孩身上上下打量。
原本陪他的小情儿在逛街,谢致礼一个电话把他找回来,语气甚是严厉:
“今天延今母亲生日,你这个做丈夫的不在场像什么话?整日在外面厮混,没半点做丈夫做父亲的样子。”
“二十分钟之内赶不到,以后你就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一起滚!”
吓得谢伟国屁股尿流的赶回来,额头此时一层薄汗。
虽然他对给李秀过生日没多大兴趣,念及谢致礼的威压,想过来走个过场了事。
直到他不经意的抬头,看见舞池里的女孩,顿时惊艳,眼中逐渐有了兴味。
李秀顺势说:“是沈太太的女儿。”
“舞跳得不错。”
此时,旁边围观的男士也是一阵艳羡,目光流连在女孩的腰肢和腿上。
“这腰肢身段真是不错,是不是舞蹈学校的,握在手里肯定软。”
刚说完,几个男人在一起小声议论,不怀好意的笑。
然而,这话也落入了主桌人的耳里。
谢伟国盯着那抹倩影,拿起桌上的红酒喝了一口,余光瞥了眼旁边。
自己那个不显山不漏水的弟弟,此时背靠椅子,眼眉低垂,抽了一口手里的卷烟,无声地将烟卷捻熄在手边的烟灰缸里。
一首曲子结束,跳舞的人也停下来看向主桌,周围掌声响起热烈。
谢致礼和蔼地笑了笑,看着谢延今和沈南风走到身边,招了招手要留他们在主桌用餐。
陆理理看见这个情形,手指握的发白。碍于沈南和在身边,脸上到底是没露起伏。
沈南风被谢老留下来,和谢延今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像是一对璧人。
沈南风撩人的功力真是见涨。
沈南风坐在谢延今身边,却对他说的话不感兴趣,一边应付他,一边分神余光扫着在谢老身边的谢又清。
男人手指间随意地夹着一支烟,并未点燃。
身上穿的黑色衬衫低调深沉,脸上淡然不惊的表情,成年男人的韵味彰显。
不是没感觉到谢伟国投射在她身上炽热的眼神,但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过了一会儿,她歪了歪头,站起身,目不斜视的从谢伟国的身后走过,轻轻得在谢又清身边站定。
这一时间,又将周围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沈南风捏着红酒杯轻轻碰了碰谢又清的杯沿。
她绕过很多人,单独给谢又清敬酒,像是习惯了名利场的女人,贪恋财富和权势最盛的那个男人,又做的如此明目张胆。
一时间,周围人的表情各有不同。
沈南风恍若未觉,一脸微笑地看着主位旁边的谢又清:“上次在我二哥的酒桌上相识,这次有幸能在李太的生日宴上再遇见您,特地过来敬您一杯。”
灯光下,沈南风语气格外温柔,一身v领红裙显出无声的风情。
陆理理看着急于表现的沈南风,心中一阵嘲讽。
她一直知道沈南风有手段,太知道在男人面前如何不动声色的展现魅力,甚至觉得沈南风的每一个笑容都是对自己无声的讽刺。
谢延今此时表情也很不爽。
他怎么也没想到沈南风会主动去敬酒,而且对象还是自己的二叔。
他确实惊艳于沈南风的美貌,但既然谢致礼安排他们坐在一起,自然是有意,谁会拒绝这样的好意?
但如今这样绕过他,不合常理的出风头,简直是变相下他的脸面。
沈南风没去看谢延今的眼神,她略带歉意的望着谢老,只说:“还希望你不要觉得我这样失礼。”
谢致礼看着沈南风一脸真诚,随即和蔼地说:“哪的话?老二比你们都年长,照顾你们这些小辈是应该的。你和你母亲今天能来,我很开心,不用说这些见外的话。”
谢伟国笑着接话:“还是老二有心,知道父亲与沈家关系好,主动去照顾小辈。”
说着,他侧头看向身边的沈南风,“要我说啊,这敬酒也是有个先后,回头延今跟他二叔可有的闹。”
一番话看似说者无心,实则听者难道无意?
众人看破不说破。
沈南风没去理会谢伟国话中暗藏的深意,大大方方地说:“除了谢少,在座的我皆要尊称长辈。先敬谢董,完全是感谢那日他在酒桌上的照拂,心里十分感激,别无他意。”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划清了界限。
此时,谢又清没有回头,左手的烟卷随意点了点,右手的中指和无名指夹着红酒杯的杯脚轻微晃动,目光直视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须臾,他捏起杯脚,红酒入喉,沈南风看见他借着这个间隙,眼睛往后带到她的目光。
这是今夜里两人的第一次直白的对视。
与谢伟国看向她时有窥测猎物的感觉不同,谢又清很平静,轻轻的凝视,不带任何延伸的深意,温和地像是真当她是自己的晚辈。
然而,只有沈南风看到他眼睛里有自己的倒影,心中一动。
刚想找理由返回座位,谢老就直言:“都坐下吧。”
沈南风这就施施然的返回谢延今身边。
刚一落座,就感觉到谢延今身体靠过来,低头时气息在她耳边嬉笑:“怎么?看上我二叔了?”
“也是,我二叔的权势地位在这个地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谢延今继续讽刺她:“但我怎么听说你是要和我联姻啊。没看上我不要紧,想要荣华富贵,去爬我二叔的床,就怕你还没成为谢太太,就被玩腻了一脚踢开。他可没我这么好对付。”
谢延今怒极反笑,对沈南风话语间极尽羞辱。
沈南风并不生气:“你二叔久在商场,想必历经风月,对我这样的女人怕是瞧不进眼里去。”
谢延今笑着说:“那可未必。你今晚跟我走,明天我就能把你送上他的床。怎么样?”
沈南风闻言看着他淡淡一笑,看了谢伟国一眼。
你倒是想的美,就是不知道你那个风流的老爸会不会也是这样的想法呢?
随即想到什么,侧头对着谢延今的耳廓:“我在学校也是听说过谢少的情史,谢老都知道吗?”
“你在威胁我?”谢严今眼神不善。
“谢少多虑了,我可什么都没说。”
说完,沈南风坐正。
谢延今突然伸手,一把将她拉回来,手指捏着她的手腕,低声警告道:“今天这个场合,你最好知道点分寸。嗯?”
沈南风沉默。须臾,将手腕从他手里轻轻转出来。
“既然如此,两家的事虽然没有摆上台面,但长辈之间今天算是过了个眼,谢少想必心里也是有数的了。”
谢延今眯眼,没说话。这些事万不可能让爷爷知道,被沈南风知道了用来要挟他,心中非常不爽。
只不过,想和他斗,谁吃亏还不知道呢?!
李秀看着两人在一起交头接耳,甚是亲密,面露微笑:“两人在一起看起来挺般配。”
两人年龄相当,沈南风温婉和顺,沈家又和谢家渊源颇深。
谢老闻言:“年轻人自己喜欢要紧。”
李秀笑意更深:“您说的是,延今难得遇见个这么喜欢的,两人看来是有缘分的,能安心定下来再好不过了。”
李秀终归也是个平凡的母亲。
谢伟国听着父亲和妻子的话,静静地看着两人的互动,心里一阵气血翻涌。
谢又清坐在一众人中间,听着他们交谈闲聊,全程很安静,侧脸在烟雾后忽暗忽明,侧头吸了一口烟。
沈南风看见他吸烟的时候,两侧脸颊一瞬凹陷,眼神不明,只有手中的烟卷燃烧着,火星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