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学院小考
太学院的小考共有四场，前两场为文试，主考帖经墨义和数术。
池秧穿书前是理科生，数术要拿甲一不难，原本以为帖经和墨义会有些难度，结果考题正好出自她前两天看过的书。
这第二个甲一，基本也稳了。
文试过后，众人转移场地，前去校场准备接下来的骑射考试。
学院的校场分为靶场和跑马场。
两个场地周围都围了不少或观看，或等着上场考校的人，里头还时不时传来欢呼喝彩，宛如这不是考试现场，而是某个热闹的集会表演。
池秧环过一圈，随意找了个位置等待上场考校。
“池秧。”有谁唤了声。
池秧扭头看去，就见罗蓁穿着一袭浅白色的窄袖劲装，风姿飒爽地朝她走来。
“考完了吗？你家那庶女是不是被罚了？这些天都没见她来学院。”罗蓁靠近过来，双眸灼亮，毫不掩饰自己的兴致。
“嗯。”池秧平淡点头，“她被禁足了。”
“禁足？”罗蓁诧异，“她不仅暗算你落水，还勾引你未婚夫，坏你婚约，结果就只是禁足？”
罗蓁满是不可思议。
“没挨板子，没被打手掌或者罚跪祠堂什么的吗？”
“没有。”池秧对这已经看淡。
“不是吧？定国公这么偏心！”罗蓁惊呼，随即，眼里满满都是对她的同情，“难怪她一个庶女，还敢跑到你面前耀武扬威，啧啧，你可真惨啊！”
池秧：“……”
“你也别气！”罗蓁好姐妹般安慰道：“以后我们找机会收拾她就是了，一个庶女，还能上天了不成！”
她还真能上天。
池秧默默回了句，面上倒也放松下来。
想到罗蓁上次帮的忙以及书中结局，她提醒道：“你跟她也没多大仇怨，我爹有多偏心她你已经知道了，她手段有多令人防不胜防，那天你也看到了，往后没事，别主动去招惹她。”
当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这是让我避着她？”罗蓁不屑，“她配吗？”
池秧正要说，旁边又有一人过来。
“池二姑娘，罗姑娘……”
两人扭头看去。
严晚晴也穿着便于骑射的窄袖劲装，微笑走来，“今天的题目好难啊，我都没答对几道，不知二位考得如何？”
池秧眉梢微挑了下。
对方过来时，她闻到一股淡淡的异香。
那香味随着严晚晴飘来，又很快被风吹散。
“还好。”她随口答着。
罗蓁奇怪地瞟了她几眼，又看眼严晚晴。
颍川王等藩王留在京中的子嗣，名义上是在京学习修养，身份尊贵，地位超然，可实际上却是一群没权没势的质子。
这些郡主世子们自持身份，往常很少跟她们接触。
可今天竟然主动跟她们攀谈？
“池二姑娘谦虚了。”严晚晴脸上挂着笑，眼里隐约还有丝羡慕，“能得青柏山长看中收为弟子，这次文考怕是能拿甲一吧？”
“我才入山长门下，不敢托大。”池秧答着。
“怎么会……”严晚晴看了眼罗蓁，似要说什么，又有所顾忌的没能出口。
池秧顿时了然，对方找过来，可能是想要跟她说“鬼宅”的事。
“啊！有蛇！”
不待她找理由撇开罗蓁，人群中忽然响起惊叫。
众人一惊，赶忙看去。
一条两指粗的长蛇倏然游来，似早看准了猎物，扬起蛇头，对准池秧小腿，就是一口咬来！
那速度又急又快，几乎没给人反应的时间。
“小心！”远处有谁惊喝。
紧接着，一根断枝骤袭而来，正中那毒蛇的尾部。
与此同时，池秧仿佛没有听到惊喊，迅速抬起脚，往下一踩，不偏不倚，正好将那扬起的蛇头踩了下去。
还顺着轻轻一碾。
毒蛇顿时挣扎起来，可它尾部被人钉在地上，蛇头又被踩住，根本动弹不了。
“啊，蛇！蛇！”
严晚晴和罗蓁这才反应过来，吓得花容失色，赶忙往后退去。
池秧淡定收回脚，退开道：“已经是条死蛇了。”
那蛇头被她踩进土里，隐约还有血红渗出。
“你、你你……”罗蓁瞪眼看她，半会儿没能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严晚晴面色也是白了下，捂着胸口，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远处有人飞掠而来，却是淮王世子严景钰，刚刚那钉住毒蛇的断枝也是他射来的。
“你竟然把蛇给踩死了！”罗蓁终于吐出完整话语，又反应过来，“啊，不对！你踩了蛇，那蛇没咬到你？蛇头会不会有毒，你要不要立即去换双鞋？”
她拉住池秧，想要去看她鞋底。
池秧摇头道：“没被咬到，不会有毒。”
“当真？”罗蓁还不太敢信。
那可是毒蛇啊！
旁边站着的严晚晴也过来劝道：“这蛇怕是有毒，池二姑娘还是赶紧先去换双鞋吧。”
“对，去换鞋！”罗蓁扭头喊人，“助教，这里有条死蛇，快来处理了！”
早有负责维持纪律的助教朝这边走来。
池秧朝严景钰扫了眼。
那人剑眉拧着，隽美白皙的脸上稍有意外，视线也朝她看来。
池秧淡定行了一礼，“适才多谢严世子出手。”
罗蓁这才注意到严景钰也过了来，面上更惊。
严景钰嘴唇微抿，看着池秧的神色稍有怪异，但很快又沉稳下来，道：“举手之劳罢了，就算没有我出手，你也可以将这毒蛇解决。”
“蛇在哪儿，没人被咬到吧？”助教过来询问。
看到那被踩扁了头的毒蛇时，还惊吓了跳。
严景钰没等那助教再说什么，先一步对池秧道：“我有点事找你，过来下。”
池秧挑眉。
罗蓁和严晚晴立即看来。
上次在月湾湖边，严景钰护着薛落，被池秧当场退婚的消息，可是早就传遍了整个学院，现在他想单独找池秧说话……
“我们已经退婚了，严世子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池秧道。
严景钰面色微沉。
罗蓁和严晚晴同时感到一股凉意，从他身上散出。
“那天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我们可以单独谈谈。”严景钰忍着恼意，补充道：“看在我刚刚也算帮了你的份上。”
池秧往那死蛇上瞄了眼，心思转动。
虽说现在还没到深冬，有些蛇还会出来狩猎捕食，但正常而言，它们不会选择比自身大太多的猎物，况且……这蛇和严景钰出现的时机，也未免太巧了吧？
“行。”池秧收起想法，点了下头，“严世子如此言语，我倒也不好拒绝，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