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是考验？
池秧站着没动。
书里面，丁姝玉跟薛落最初的矛盾，就是因为薛落成了青柏山长的弟子，丁姝玉心生嫉妒，从而开始针对薛落。
现在她成了青柏山长的弟子，所以这丁姝玉找茬的对象，就变成她了？
丁姝玉不知池秧所想，见她站着没动，面色又是一沉，恼道：“本小姐让你过来给我擦干净手，没听见吗？”
周围整理花圃的仆从里，有不少粗使婆子。
眼看这两位大小姐冲突将起，离得近的婆子匆忙掏出手帕，讨好笑着要过去帮忙擦手。
“池姑娘要给水仙花上药，空不出手来，小人……”
“滚！”丁姝玉一脚将那婆子踹开，秀眉冷横，“别拿你那脏东西来碰本小姐！”
“诶呀！”婆子被踹得踉跄了下，差点摔倒。
丁姝玉全不在意，傲慢刮向池秧，命令道：“你，过来亲自来给本小姐擦手！”
“你自己想踹我才弄得满手泥，我为什么要给你擦手？”池秧早在她踹婆子时，眸光就凉了下来。
丁姝玉昂起头颅，傲道：“就凭我是姑祖父最疼爱的孙女！你不过来，信不信我回头就让姑祖父将你逐出师门！”
“我不信。”池秧甩下三字，让周围人远离这大小姐，继续处理花圃里的水仙叶。
“你……”丁姝玉没想到池秧敢这样无视她，心头更怒，当即几步过去，想抓住池秧头发将人扯过来，甩上一巴掌。
池秧早防着她动手，等她一靠近，手里端着的药碗先泼了过去。
“啊！”丁姝玉大惊。
褐色药水迎面而来，淋了她一身。
那药水是用来治理枯叶病的，味道有些难闻，像中药混着消毒水。
丁姝玉被这药水一泼，当场熏吐了。
“呕！”
“小姐！”后方跟着的丫鬟这才匆匆过来，一边帮忙擦拭药渍，一边帮着主子指责池秧。
池秧冷眼看着，“这药水要是不尽快清理干净，会使皮肤发红起疹子，不想被毁容，就尽快去换衣服。”
“你，呕……”丁姝玉一时说不出话来。
池秧扭头吩咐仆从，“把地面清理干净，别污染了花圃。”
“你！”丁姝玉大怒，又害怕这难闻的药水真有毒，顾不得继续找池秧麻烦。
“呕，你、你给本小姐等着，我这就告诉姑祖父，让姑祖父把你逐出师门！”她含着哭腔撂下话语，匆匆去洗漱换衣了。
池秧根本没将她这话放在心上，继续处理水仙。
有婆子担忧道：“池姑娘，表小姐记仇，你泼她药水，老爷要是责怪下来……”
“老师明辨是非，他老人家若真要因此罚我，那我也认了。”池秧另接过一碗药水，给水仙叶上药。
青柏山长要是敢罚她，她不介意让这满院子的水仙当场枯死！
“等等！”池秧陡然记起一事，“先前丁姝玉说这花圃里的水仙，是她种的？”
“是。”那粗使婆子答着：“夫人生前喜欢养花，最爱水仙，这片花圃就是夫人还在是开拓的，表小姐听说后，就命人在这花圃里种上了水仙，只是……她不大会打理，又不准花匠们碰，这些水仙还没到花期，就先……这样了。”
池秧明白过来。
原来这些水仙，是丁姝玉想要讨好青柏山长才种的，难怪看到她在花圃里，反应会这样大。
不过……
池秧眼瞳深幽。
既然这水仙是丁姝玉种的，青柏山长又为什么要她来治理？
是想借丁姝玉的手来考验她，还是想借她来赶跑丁姝玉？
“老师很宠爱丁大小姐吗？”池秧随口问。
婆子答道：“宠，老爷膝下无子，大小姐又远嫁，表小姐过来后，就跟老爷亲孙女似的。”
池秧眉梢动了下。
那这是想要考验她？
池秧面上不动声色，开始细想书里面薛落和丁姝玉的交锋……
上午很快过去，那丁姝玉不知是去告状被安抚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竟没再找过来。
青柏山长也只让人送来午餐，没来打搅。
等日头偏西，池秧处理完整个花圃里的水仙后，青柏山长才派来仆童，交给她一串长长的书单。
“山长说，让您回去将这书单上的书都看上一遍，他虽然不能教你习武，但其他学识还是得交的，以免您将来丢他面子。”仆童微笑传话。
池秧：“……”
敢情她不仅要做苦力当花匠，还要当个好学生乖乖背书？
仆童笑着继续道：“山长说，他明日会为您找好武学师傅，希望您能在一个月内，将书单上的书都读上一遍，届时他会亲自抽查。”
“多谢老师厚爱！”池秧咬牙。
仆童保持着微笑，“若是池姑娘没有其他疑问，那小人带您出去？您府里的马车和丫鬟还等在外头呢。”
“请带路。”池秧收起书单。
扑童领着她，穿过庭院，掠过走廊，很快出到外头。
“小姐，国公爷离开前，让奴婢提醒您，让您别忘了带上二公子回府。”秋夕迎上来。
夏末掀开马车遮帘。
池秧踩着小凳子上到车里，“知道了，让卫十三去通知小焕，我们回国公府。”
“是。”
……
定国公府。
池秧才下马车还没进府，就先听到有马蹄声急行而来。
她顺着看去。
“吁！”马上少年一把勒住缰绳，矫健跃下马来，“姐！”
池小焕面有急色，匆匆过来，附耳在池秧身边说了句什么，末了出声询问，“我们现在是进还是不进？”
池秧也为这个消息愣了下。
“当然是进。”她很快回过神来，嘴角不觉弯出笑来，“这是我们家，今晚就不回侯府了。秋夕，你去知会一声。”
“啊？”池焕一脸不解，“可是娘都……”
“嘘！先回府。”池秧制止弟弟说下去。
“哦。”池小焕只得乖乖听话地跟着进府。
定国公记挂着家里，今日比往常更早回府，他一进府，就见除了长女外，其他仨都坐在前院正厅里。
长子池墨正一脸无奈地低哄着池秧，池秧却扭头不理他，只拉着双胞胎弟弟冷声教训。
池小焕蔫啦吧唧地缩在位置上，不敢还嘴。
定国公有些诧异，“这是怎么了？”
三人扭头看了他一眼。
池秧收回视线，吩咐道：“父亲回来了，可以上菜了。”
“嗯？”定国公立即发觉不对，“你们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