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中午吃了饭, 收拾食材的收拾食材,陪老太太打麻将的陪老太太打,常年在外的就走走街坊联络下感情。
赵妍作为小女儿, 从小娇惯着长大,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别说现在当了领导, 就算只是个普通打工人, 她也不会动手做这些。
她领着陈雨轩上了二楼,那里还保留着她学生时代的卧室, 卧室已经粗糙打扫过,没什么灰尘,床上盖着单子,床边是一张学习桌,桌下一把木椅子,除此之外,整个屋子就只剩下床尾的书架,再没有其他。
卧室不大, 家具一放, 剩下的空间只能勉强转个身。
赵妍撩开单子, 推开窗子,扫了扫床, 这才示意陈雨轩坐下。
正午时分,阳光还算不错, 屋外寒气重,屋里开着水暖,暖烘烘的,透过窗子可以清楚看到院子里忙碌的人群, 楼下的只要一抬脸,也能看到屋里的人。
陈雨轩放心地坐在床边,看着赵妍也坐了下来。
赵妍道:“谢谢你刚才给我留面子,我那就是为了堵他们的嘴,没办法才拉你出来当挡箭牌的。”
陈雨轩哪里是给赵妍留面子?只不过是她说不过满院子那么多张嘴,想插句话都插不进去,赵妍又一直给她使眼色,她这才没开口。
陈雨轩想起自己被催婚的事,心里也是烦得很,对赵妍多少带上了一点同病相怜的怜悯。
“就算我帮你挡了这一回,总还有下一回,到时候你怎么办?”
赵妍叹气:“到时候就说你还没答应我,他们总不能逼着你答应吧?再说他们就算想逼也找不到你。”
“可这总不是办法。”
赵妍苦笑:“那怎么办?我又不能随便找个人就结婚。”
这倒也是实话。
赵妍又说了两句闲话,楼下有老同学找她,她让陈雨轩在这儿歇着,想睡午觉就直接睡,关了窗户就行,自己下楼跟几个老同学一块儿出了门。
陈雨轩夜里没睡好,确实有些犯困,可在这样陌生的环境,又是赵妍的房间,她怎么
可能睡得着?
赵妍拿她当挡箭牌,她心里也不是完全没有怀疑,可赵妍都这么说了,她也只能相信,总归赵妍也没做什么。
陈雨轩眯着黑瞳靠在床头,晒着窗外不怎么暖的冬阳,点开了陈歆沫的定位。
——嗯?位置变了?
早上陈歆沫明明还在隆德广场的,这会儿竟然跑出了市区,还上了高速,看那运行速度,显然是坐了车的。
陈雨轩缩小地图,看了眼高速走向,并不是来义县的,她这是去哪儿?
陈雨轩忍了忍,想到陈歆沫脖子上还有牙印,穿得又不是高领毛衣,让别人看了去确实是有些暧昧,万一被人发现它是ai,会不会不安全
——早知道就不跟它怄气,起码把买的衣服什么都给它,里面有高领的。
——说起衣服,它可是到现在都还没穿内衣。
不想还好,越想陈雨轩越心浮气躁。
她盯着地图上的小红人,看着那小短腿交替扑闪着,一盯就盯了半个小时。
——这眼看都要进北河省了,它到底是要去哪儿?
——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陈雨轩闭了闭眼,这会儿也顾不得震慑不震慑,翻出陈歆沫的手机号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关机了?还是压根就没充电?
——对了,它身上还有pestilence,直接在自己身上充电的话,手机会被感染。
陈雨轩想了下,又翻回ai专用app,斟酌了下语言,给陈歆沫发了消息。
【主人:反省够了就回家。】
等了片刻,没有回复。
——难道是怕pestilence传给她的手机?
陈雨轩犹豫着要不要再发条信息,地图上的小红人下高速停了下来。
陈雨轩松了口气,看来是收到信息打算回来了。
她又等了会儿,小红人一直在原地没有动。
陈雨轩放大地图仔细定位了下陈歆沫的位置,这才明白过来。
陈歆沫下车下得很不是地方,附近
除了一个垃圾填埋场,几乎没有住户,更别提城际公交站了,陈歆沫想回来,只能蹲在路边等过路车。
——不过……陈歆沫手机没电,它是怎么付得车钱?
——是……身上带了现金?
陈雨轩有在鞋柜抽屉放现金的习惯,虽然电子支付已经非常普遍,可偶尔也有用到现金的时候,放一点有备无患。
放现金的位置她跟陈歆沫说过,也说了陈歆沫可以用,陈歆沫拿走也正常。
看到小红人终于不继续南下了,陈雨轩也没那么担心了,再想想陈歆沫都敢卸掉罗金的胳膊,别人想欺负她也没那么容易,陈雨轩就更放心了。
陈雨轩不喜欢吵闹,也不想被一大家子人围着问东问西,就一直没下楼,刷了会儿手机就趴在桌上小憩了片刻。
赵妍这一去,直到傍晚才回来,晚饭时,赵妍提议喝酒助兴,被老太太一句话堵了回来。
“你个懒丫头,什么活儿都不干,想怎么怎么,明儿一大早你哥嫂们还得起床做饭待客,喝酒误了事,你给做饭给迎客去?”
赵妍辩驳了两句,一众人都是向着老太太的,她双拳难敌众手,最后只得作罢。
吃了饭牌桌支了起来,赵妍带着陈雨轩跟嫂子们一块儿斗了会儿地主,热热闹闹到十点多才起身送陈雨轩去酒店。
二嫂笑着吆喝:“就在这儿住不就行了?小五的床可不小,够你俩躺了。”
陈雨轩只当没听见,快步出了院子,屋子里一片嬉笑声。
酒店就在不远处,这附近就这一家快捷酒店,其余都是旅社之类,不卫生也不安全。
来之前陈雨轩就已经在网上定好了房间,就在老太太家不远,步行五分钟左右。
两人步行过去,远远就见酒店黑灯瞎火,只有大厅吧台亮着灯。
陈雨轩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快走两步过去,还没进门,保安就吆喝道:“没房了,换一家吧。”
陈雨轩道:“我在网上订了房间。”
保安摆手道:“订了也不管事,派出所严查,刚把老总都
带走了,今晚谁来也不管住。”
陈雨轩看了眼昏暗的大厅,确实不是开门营业的样子,无奈只得转身问赵妍。
“这附近还有酒店吗?”
赵妍叹了口气道:“真是的,难得你来一趟,怎么这么不赶巧?整个县城就这一家酒店,不然我领你去旅社问问。”
也只能这样了。
赵妍领着她去了不远处的旅社,敲了半天才敲开门,老板举着手机正在看直播,不耐烦道:“满了满了,没地方了。”
又换了一家,门倒是开着的,可服务员并不在前台,只有一个客满的牌子摆在正中间。
赵妍蹙眉道:“有人吗?怎么又客满?”
没人理会。
这里虽然隶属义县,实际却只是义县下属的庄子,要不是沾了离帝都近的光,庄子里又有个勉强算得上是景点的鹿王墓,一个庄子是不可能有快捷酒店的,旅社也不可能这么多
可即便这样,陈雨轩还是没能找到一家可住的。
赵妍解释道:“可能是酒店突然不能住,其他来旅游的只能住旅社,就住满了。”
——会这么巧吗?
不管是真巧还是怎样,没地方住却是事实。
赵妍道:“不然就先回家,你睡我房间,我跟我妈挤挤。”
陈雨轩道:“还是别了,我开车去县城,明天早点过来就是来。”
赵妍点头,“那也行。”
冬夜寒冷,尤其是少了林立高楼的遮挡就更冷了,幸而两人是步行,走一走身上还暖一些。
赵妍的车就在家门口停着,离开时还在,等她们到家却没了。
赵妍看着空荡荡的大门口,纳罕道:“这谁给我开走了?”
进了屋里,牌桌已经撤了,老太太正在洗脚,床上已经铺好了两床被子,赵妍三岁的侄孙女躺在里侧,只等老太太洗好了拉灯睡觉。
赵妍问:“妈,我的车呢?谁开走了?”
老太太还没答,侄孙女奶呼呼道:“爷爷开走了。”
赵妍问:“这么晚了,大哥开车干嘛?”
老太太道:“他接了个电话,也不知道什么事,拿了你的钥匙就急匆匆走了,还说晚上不回来了,明早回来。”
车没了,这还怎么去县城?
老太太的床本来就不大,现在侄孙女又占了一半,赵妍也不好再跟她们挤,示意陈雨轩先出来,顺手帮老太太关了门。
打开手机手电,照着漆黑的院子先到北屋抱了床被子,这才上到西屋二楼,赵妍的房间。
赵妍摸黑把被子放到床上,这才按开了床头的开关。
赵妍搓了搓冰凉的手,也不看陈雨轩,绕过她伸手先关了房门,这才道:“你看这事闹的,我大哥真是,也不说一声就把车开走。村里人睡得早,这么晚了我也不好再去别人家借,再者,开夜车我也不放心。你就睡我这屋,我再去抱一床被子,咱们铺两个被窝。”
赵妍边说边自然而然地转身铺床。
陈雨轩看着赵妍忙碌的背影,她不想随便以恶意去揣测别人,可她也不会毫无防备。
她摸出手机,翻了翻dd打车,淡淡道:“没事,我叫辆车来,不耽误多少时间。”
赵妍铺床的身影顿了下,回头道:“这dd上的车上随便能信的?现在这么晚了,路上又偏僻,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
“我会在公安公众号拍照备注信息,备注的时候会让司机知道,也会跟司机解释,相信他会理解。”
有了提前备注的信息,一旦出事,司机绝对跑不了。
赵妍深吸了口气,蹙眉道:“就算这样我也不放心,毕竟这么晚了,到了县城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你要坚持要去,那我陪你。”
陈雨轩又按了几下手机,这才抬起头来,手机屏幕反过来对着赵妍。
“你看,我已经叫好车了,酒店也定好了,直接到酒店下车,不会有事。”
“可是……”
赵妍还想再说,陈雨轩却转身开了门,径直走了出去。
赵妍不甘地攥了攥拳,只能追了出来。
“陈雨轩!你干嘛非要这样?跟我睡一个屋子就这么让你难以接受?”
赵妍声音不小,刚刚躺下的一大家子都还没睡踏实,有的甚至又打开了灯,陈雨轩走出小院的时候,大嫂已经裹着羽绒服跑出屋子,冲她们喊着。
“怎么了这是?小两口吵架了?哎呦,这两口子哪儿有隔夜仇?床头打来床位和,赶紧回屋睡去吧,这半夜三更的再闹到外面去,咱妈可一夜都别想合眼了。”
赵妍紧追几步拉住陈雨轩,低声带着几分哀求道:“已经过了十二点了,我妈今天的八十大寿,不看僧面看佛门,别让我妈再跟着操心行吗?”
陈雨轩抿了抿唇,心头是压抑不住的烦躁,又觉得自己反应过度,又觉得防人之心不可无,迟疑了片刻,转身重新回了院子。
赵妍心头大喜,刚想栓上院门,就听陈雨轩站在院子中央,以满院子人都能听见的音量,扬声道:“赵老师是我很尊敬的老师,尊师重道的道理我还是懂的,绝对不会跟老师吵架。只是家里住不下,我又不习惯跟别人一起睡,所以想出去住酒店,赵老师担心我才出来送送我而已。”
说罢,也不等大嫂再啰嗦什么,陈雨轩转身重新拉开门,沿着高低不平的土路,走上了水泥大道。
赵妍攥着门栓猛甩了一下,当啷的撞击声如同她此刻的心情,烦躁且愤怒,却又不能发泄出来。
——陈雨轩这到底是中了什么邪?以前她明明那么好说话,就算不愿意也从不会轻易拒绝别人,怎么今天她都做到这种地步了,她还这么坚持要走?!
——她真就这么讨厌她?!
陈雨轩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拒绝的这么坚决,换做以前,她肯定瞻前顾后,最后一个“不”字也说不出来,可今天……她拒绝的时候,脑海里唯一闪过的是陈歆沫脖子上的痕迹。
只要一想到赵妍是个在洗手间就控制不住对她的ai动手动脚的人,九年前也曾对自己做过那样的事,她就忍不住火往上撞,这些年来一直维持的温柔表象,差点就这么当场分崩离析。
她根本没空去瞻前顾后,也没
空去纠结那个“不”字能不能说出口,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用算得上很直白的话语响亮地告诉了所有人,赵妍只是她的老师,仅此而已。
这种想说就说的畅快感,让她走出去足有五百米,心脏都还是雀跃的。
噗通,噗通。
心跳声仿佛就在耳边。
她几乎可以想象,如果陈歆沫听到她那么果断地拒绝别人,一定会说:“主人的讨好型人格开始瓦解,心理健康逐步提升,恭喜主人。”
就算原话不是这样,意思也是差不多的。
冬夜的村庄,不见半个人影,路灯昏黄,拖着她拉长的身影,长街空荡,脚步声清晰回荡,还有远处不知谁家的狗叫了两声,再远处公路上偶尔的车辆疾驰声。
——陈歆沫这会儿应该到家了吧?应该给手机充电了吧?怎么也不给她打个电话?怕她还在生气,不敢打?
陈雨轩摸出手机,刚想再看一眼陈歆沫的定位,就听身后一阵车轮碾压声。
赵妍开着邻居的面包车追了上来,摇下车窗跟着她的脚步缓慢行驶。
“上车,我送你。”
“不用麻烦,我已经叫了dd,一会儿就到。”
“dd不安全,再说我车都借来了,快上来。”
“真的不用了老师。”
这一声“老师”不知怎么惹恼了赵妍,赵妍突然一个急刹车,拉开车门跳了下来,上前拽住了她的胳膊,陈雨轩正抬手撩开挡眼的碎发,地上交错的两道人影,乍一看像是在打架。
赵妍银牙咬碎,大约是急着追她,平时十分注意形象的她,毛呢大衣上蹭了白墙灰居然都没注意到,只顾着赤红着眼眶瞪着她。
“你什么意思陈雨轩?你到底要逼我到什么程度才甘心?!”
这话问得莫名其妙,陈雨轩还是第1次见到赵妍这么失态,可竟然不觉得意外,滞了一下的手继续慢条斯理地撩开碎发。
“我不懂老师在说什么。”
她是真不懂,也懒得去懂。
赵妍眼眶愈发红得滴血,这么昏暗的路灯都
能窥见那猩色,她攥紧陈雨轩的手腕,恨不得将她纤细的腕骨一点点碾碎,只有让她疼,她才能真切感受到自己此刻的心情。
“这么多年了,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就非揪着九年前那点破事,死活不肯原谅我是吧?”
陈雨轩垂眸一言不发。
赵妍自嘲地仰头笑了,再低头,呲眉瞪目,咬牙切齿,原本还算不错的脸,显得有些的狰狞。
“我贱!我真踏马的贱!我好好的人上人不当,非要上赶着当自己学生的舔狗!落得今天这个下场我活该!”
“我踏马就不该把我唯一的保硕名额给你!更不该求爷爷告奶奶,把全校唯一的硕博连读指标给你!”
“要不是我!你这会儿还在学校读博,还拿着可怜的津贴被导师卡论文,还为了能按时毕业跪|舔导师!而不是现在这样,刚研一就被我推荐签了讯智联科!刚博一就成了教授!刚毕业就成了基地骨干!刚工作就能在帝都华庭那样的高档小区买二百多平的复式公寓!”
“陈雨轩!你拍拍自己的良心,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九年了!当初那点儿破事就翻不过去了是吧?!”
陈雨轩一直垂着的眼帘终于抬了起来,路灯下,她神色平静,眉眼温和,乍一看仿佛还是那个见谁都笑,别人说什么也不会生气不会拒绝的陈雨轩。
可仔细再看,那温和的眉眼下浮出了潜藏多年的冰冷,那抿紧的红唇透着赤|裸裸的讥讽与嘲笑。
“那点儿破事?原来在老师眼里,掠夺他人的研究成果,只是那点儿破事而已。”
赵妍脸色变了变,只一瞬间,再度恢复了愤懑与不甘。
“是!我承认!我的确不该先你一步发表论文,可我是你的老师,你敢说你编写的程序没有一点儿是跟我学的?你敢说你的制作过程没有参考我的意见?你敢说你从没找我问过相关问题?!”
这么不要脸的话,陈雨轩都听笑了。
渐起的夜风带来酷寒,吹动陈雨轩那不听话的几缕碎发,半遮半掩着她唇角飘渺的笑意,那笑,很美,哪怕是
充满嘲讽与不屑,只要她肯笑,就能让她原本不易亲近的五官整个柔和起来,像是被春风吻过一般,美得夺目。
可这一切的前提是……不要与她对视。
陈雨轩的眼型狭长,不笑的时候疏离又冰冷,平时她一笑就会藏起这份冰冷,可今天,那冰冷疏离已浮出眼底,丝毫不遮掩地冷视着赵妍,哪怕唇角的笑再怎么春风化雨,都入不了那冰封似的眼底。
“老师这话的意思该不会是……梵高的《向日葵》其实是他绘画老师的,鲁迅的《狂人日记》其实是他语文老师的吧?毕竟……梵高是跟他的绘画老师学的画,鲁迅也是跟他的语文老师学的字,而我,也的的确确是跟着老师在学信息工程。”
赵妍的红唇明显抖颤了下,像是受了极大的侮辱,又像是被逼得哑口无言,好半天才道:“我也没说那全部都是我的,我也不想跟你争论这些已经过去的陈芝麻烂谷子,我只想说,就算我的确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可我现在给你的,已经足够弥补那些对不起。”
陈雨轩冷笑了声,没有说话。
赵妍强忍着翻涌的情绪,死死攥着陈雨轩的手,也不管攥疼了没有,只管自己发泄着不满。
“你要想想当时的情况,即便你先我一步发表了论文,你是智能仿生ai的创始人,那又怎样?你当时才大二,一个刚满二十的学生,你真以为自己能独当一面?
以你当时的社会经验和背景,随便一家公司就能把你啃得渣滓都不剩,即便没有讯智联科,还有联智讯科、科联讯智,你根本就保不住自己的研究成果,甚至一不小心命都会丢了!
而我就不一样了,我有资历有背景,我还能拉来国家给我撑腰,没有我牵头,实验基地怎么可能建的起来?又怎么可能发展到世界领先水平?
可即便这样,我不还是没当上所长?我不还是被更老资历的压了一头,拱手把所长的位置让了出去?更何况是还是学生的你!你不要把这个社会想的太简单了!
我承认我做得不够体面,可我的出发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