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来访
“泥土，泥土，泥土……怎么都是泥土？哦，这个是养料。难以置信，居然这么久就看见一个养料，连一颗种子都没见着，简直是白来一趟！这个骗子！”一个上身穿着松松垮垮背心，下身穿着破破烂烂牛仔裤的刺猬头青年，用一种奇怪的方式在街上走着，边走边嘟嘟囔囔。
就在不远处，缓缓驶来一辆黑色轿车。这辆看起来昂贵的车，稳稳停在了这个摇摇晃晃的刺猬头旁边。
副驾驶的车窗被摇下来，青年歪头一看，主驾驶坐着一位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尊敬地对他说：“您好，我是闻晓月方面派来，负责接待mx-732星代表的接待员尤向诚。请上车，我现在带您去申月大厦。”
刺猬头青年略一沉吟：“闻晓月？哦对，就是这么个尘星人，跟我哥达利哆联系过。害我过来白跑一趟。她现在就在你说的这个什么申月大厦？”
尤向诚语气沉痛地回道：“很遗憾，闻晓月几个月前已经去世。不过她的儿子申御闻申总将代替她作为代表与您会面。只是因为闻晓月没有留下联系贵星的方式，申总不能及时告知人员变更。在此我代表申总表示诚挚的歉意。申总已在申月大厦的旋转餐厅，为您准备了丰盛的晚餐，为您接风洗尘。”
刺猬头青年听罢，不耐烦地摆摆手：“这样啊，我本来还想找这个闻晓月算算帐，不过死了就算了。至于那个什么申总，我没什么兴趣见。当初约定是闻晓月和达利哆做的，她死了约定就作废了。我现在要自己一个人逛逛，不要跟着我了。”
尤向诚依旧面色和善地说：“申总没有任何打扰您的意思。只不过您刚到尘星，人生地不熟。申总想帮您尽快熟悉尘星的风土人情，并且希望在经济上给您最大的支持。”
刺猬头冷笑一声：“你们这个星球确实和我们的大不相同。闻晓月的给我们的信息大部分对的上，但是有很重要的一小部分她却欺骗了我们。我现在要自己逛逛，不会相信你们任何尘星人了，别跟着我。钱的话，我这个身体有一些，够我花。不够的时候，大不了我再换一个身体。”
尤向诚听完，露出了严肃的表情：“请问您所说的这具身体，指的是尘星人的身体吗？这个不是您本身的身体？”
刺猬头理所当然地说：“废话，你难道觉得我们和你们尘星人长得一样吗？我刚来这，正好碰着这副身体，就直接用了。只不过需要点时间适应。说到这个，你们速度还真快。我刚到尘星，刚换好身体没多久，你们竟然直接就找到我了。”
尤向诚解释道：“闻晓月留下了一种方法，可以让我们在尘星快速定位到贵星人。只是我们没想到您会用尘星人的身体……如果您需要，我们可以为您提供机器人身体，也许操作起来会更加方便。可以告诉我，您现在的身体里的尘星人去哪了吗？”
刺猬头听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意味深长地一笑：“聊身体这些事没什么意思，我跟你们说点有意思的。你们尘星有一种职业叫做园丁。园丁会把种子埋进土里，然后施加养料。经过养料的滋养，种子渐渐长成植物。可能是花，可能是草，也可能是树。”
不等尤向诚提问，刺猬头接着说：“泥土，养料，种子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只有种子长成植物以后，才有资格真正和我对话。行了，我要走了，不要来找我了。被你们这些狡猾的尘星人骗过来，我现在的心情差得很。”
说完，刺猬头径直离开了，只留下尤向诚在车里不明所以。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朝着刺猬头远去的方向喊了句：“您是园丁吗？”
刺猬头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冷哼一声：“我至今没有见过园丁，本以为会在尘星，没想到这里这么荒芜，想来园丁也不会在这了。”
说完刺猬头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处。
尤向诚没有跟上去，而是调头，心事重重地开车来到申月大厦。他坐上总裁专用电梯到达顶层，在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打开了门。
申御闻正在和助理说着什么。看到尤向诚进来，申御闻便让助理先出去。助理出去后，申御闻起身向尤向诚走来。
“申总，你坐着就行。”尤向诚看了赶忙阻止。申御闻摆摆手，和他面对面坐在会客沙发上，还给他倒了杯茶，温声道：“尤叔，现在就咱们两个人，不用这么客套。还是像在家里一样，叫我御闻就行了。”
尤向诚摇摇头：“在公司你就是申总。”申御闻笑了，也没有过多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问道：“尤叔，你今天见到他了吗？”
尤向诚凝重地点点头，把刚才和刺猬头见面，包括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转述给了申御闻。
申御闻听完面色也有些沉重：“这么说来，当时我母亲发给他们的消息可能有误，导致他们觉得受骗，现在直接撕毁约定。母亲留下来的东西，在那场大火里损失得太多，也许她不想让我卷进来。可是今天mx-732星人真的来了，而且他们竟然可以完全掌握尘星人的身体，这点非常危险，我们必须小心应对。”
尤向诚表示赞同：“没错，所以我没有跟着他而是直接过来了。不过那人所说的关于园丁的一番话，让我觉得很费解。你觉得那人口中的‘园丁’会是‘它’吗？”
申御闻手抵在下巴上，思考片刻道：“很有可能，但是不确定。听了那个人的比喻，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但是现在信息还太少，没法验证。总之，这段时间，你还是跟下面吩咐一下，暗中监视那个人的一举一动，但是尽量不要发生直接接触。那人有什么特别之处立刻向我汇报，不要擅自行动。”
尤向诚点头答应，喝了口茶，然后看了眼门外。接着身体前倾，靠向申御闻，低声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换助理？我这边已经找好一个，你什么时候有空可以看看。”
申御闻露出狡黠的微笑：“不急，等我这个助理向那边递点有用的消息之后，再换不迟。他既然这么想跟对方投诚，咱们怎么能不送他一份大礼呢。”
尤向诚看他心里有数也就放心了，两人对接下来的计划继续商讨起来。
外面“轰”的一声惊雷响起，似乎预示着，务阑市这座小城的平静即将结束。
汤算生看着突来的暴雨，赶紧从背包里拿出雨伞撑开。再一看周围人都秒变落汤鸡，汤算生倍感庆幸，还好自己有随身带伞的好习惯，什么时候下雨都不怕。
在这瓢泼大雨中，申月大厦变得更加模糊不清，雨水像帘子一样盖住了这座威严高耸的大厦。汤算生透过伞沿，看着远处那朦胧的大厦，不禁心里感叹：“无论看几遍都觉得很震撼。这样一座大厦，居然是务阑这个小城市的一个地标建筑，和这座城一起建起来。就发展来说，这么多年务阑一直都是二线城市，不知道大厦的主人有没有感到后悔。当然，能建这种大厦想必也不差钱吧……”
胡思乱想着，汤算生回到了家。这一周虽然刘经理都没来公司，但是王主管暂时接管了她这个部门。这样一来也不好早下班了，没机会去图书馆查报纸。
等明天周六去吧，汤算生心里做下决定。
汤算生自己都想不到，查报纸这件事她竟然能心心念念一星期。不过等到周六，要是一整天再查不出什么，汤算生就不打算继续在一二七案上浪费时间了。
刺猬头此刻也来到了自己现在的身体的住处楼下，不过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雨里。
“这就是尘星的雨吗？下雨的空气真好闻，雨淋在身上也很舒服，不像母星的雨……”刺猬头难得露出些许伤感的表情。
不过没多久，刺猬头便重新恢复成吊儿郎当的模样：“好在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尘星这次要付出什么代价呢？真是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