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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消失的故友(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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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一鸣忍无可忍地掐断了通话。

    他死死攥着手机, 狠狠地往地上一摔——由于对金钱的不舍,他没把手机砸出去,只是做了个泄愤的假动作。

    池一鸣的鼻子里呼呼地出着气,转头看到姜霁北, 脸色一沉:“既然你在这里, 那就你在这等着吧。”

    姜霁北自然不会与这被攀比之心逼得两眼发红的人一般见识。

    在他眼里, 池一鸣只是个可怜的过客。

    “你要去哪里?现在自己去外边玩很危险。”念在池闲的分上, 他好言提醒。

    姜霁北心里清楚,自己走到哪儿, 事情就出到哪儿, 和他见过面的,大半不是倒霉蛋就是妖魔鬼怪。

    池一鸣可别一去不回, 变成一桩供邻里谈笑的竹林悬案了。

    “干你屁事?”姜霁北身上一瞬间泛出的长辈气质让池一鸣怔了怔。

    随后他恼羞成怒, 觉得自己被区区一个初中生羞辱了:“手术一两个小时, 你爱等我可不等,我反正要回家了。”

    回家挺好, 别乱跑就成。

    姜霁北微微颔首:“好, 那就赶紧回家, 别绕路去别的地方玩。”

    面前初中生眼里的担心不假,语气也颇为关怀。

    也许是太久没被人这般宽慰过,池一鸣好像一头撞进棉花中, 想发作也不知从何发起,原本火气冲冲的步子走得歪歪扭扭:“有毛病!跟池闲一样有毛病!”

    目送他和他纠结的背影离开后, 姜霁北在等候区候了一小时,终于等来了匆匆赶到的池闲妈妈。

    恰好,池闲也被推出来了,医生们欢声笑语, 一看就是“手术很成功”。

    池闲的妈妈风风火火,刚给姜霁北堆了个感谢的笑容,就随着医生的交代,下楼给自己的宝贝儿子办理住院手续去了。

    姜霁北则跟着护士走进了病房。

    护士挥舞夹板和医疗巾的动作让人眼花缭乱,池闲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脖子上固定着护具,脑袋缠了厚厚的白纱,打着石膏的腿如蚕茧一般。

    毫无往日活蹦乱跳的风采,看起来可怜得很。

    姜霁北抱着实践的心态,轻轻按了按池闲的石膏腿。

    池闲的脸皱都没有皱一下,石膏把姜霁北本来就轻的力道化得彻底。

    蔚蓝色的眼眸随着姜霁北的动作而转,姜霁北的动作到哪儿,就跟到哪儿。

    见姜霁北终于朝自己的脸看过来,池闲微微张开没有血色的唇:“嗨。”

    “怎么回事?”姜霁北在病床边坐下,担忧的心情被那句俏皮的招呼冲散了大半,“电梯怎么会突然掉下来?”

    “我不知道。”池闲面色苍白地看着他,“应该是出故障了,它突然停在半空中不动,我和老师连应急按钮都没来得及按,电梯就往下坠了。”

    这故障出得够彻底,理论上说,在电梯突然下滑的时候,制动器总该发挥一些作用。

    姜霁北来回扫视着池闲身上的伤,突然问:“真的吗?”

    他下意识觉得是池闲在作妖,但无法验证自己的记忆和池闲的说辞哪个更为真实。

    再说,池闲半身不遂地躺在这里,是整个医院都可以做证的事实。

    背脊突然传来一阵寒意,姜霁北感觉到,池闲也在打量自己。

    他偏过脸,和池闲的视线直直对上。

    “太突然了,我不知道。”对上视线,池闲眯了眯眼,试图把眼睛弯成微笑的弧度,但眉头却皱了起来。

    他求助般地望着姜霁北:“阿霁,我的腿,麻药好像要过了……”

    姜霁北:“……”

    真痛也好,回避话题也好,卖惨的池闲简直是世界第九大奇观。

    “你没事。”池闲一只手搭在床边输液,姜霁北把手轻轻搭上去,试图给那冰冷的手背带来温暖,“医生很骄傲,我听到他在科室里说‘这是我这周打得最完美的钢钉’。”

    池闲被姜霁北逗得全身一抖。

    护士把病床的上半截给摇了起来,因此现在的他其实是背靠着支起来的床板,坐躺在病床上。

    池闲抬起另一只空闲的手,轻轻地抚了抚姜霁北的发顶,语气轻柔地说:“那你也别担心了。”

    这倒不是池闲能左右的事情,姜霁北担心的事情可太多了。

    直到刚才,他才排除池闲能快速恢复伤势的嫌疑,甚至还在怀疑对方在搞苦肉计。

    但姜霁北左想右想,也想不通所见与所闻之中的池闲在图什么。

    “要是我坚持让你跟我一起回去拿就好了。”他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

    说着,姜霁北把手伸进口袋里,拿出那枚校徽,把它轻轻地放到床头柜上。

    池闲收回手,微微偏过脸,静静地看向那枚校徽:“不关你的事。”

    姜霁北在病床边坐了会儿,觉得这样也不是事儿,于是站起身来。

    他一动,池闲的视线立刻追了过去:“你要走了吗?”

    “没有,我不走。”姜霁北伸手去够床头边的呼叫按钮,“疼的话,我让医生来打点麻药?”

    “麻药药效总会过去的。”池闲一口拒绝。

    “我给你点一些吃的?”

    “医生说先不要进食。”

    “喝点水?”

    “不渴。”

    “那你想怎么样?”来回拉锯一番后,姜霁北在病床边坐下。

    他心里明白了池闲的算盘,嘴上却还故意要问。

    池闲不回答,对着天花板数灰尘。

    姜霁北扯了扯池闲身上的被子,将暴露在外的正在输液的胳膊轻轻挪了进去,然后半撑着被子,在床边半蹲下来。

    他将自己温热的手探进了被子里,握住了池闲的胳膊。

    池闲注视着姜霁北的一举一动。

    姜霁北开始用自己的手轻轻搓揉池闲跟冰块一样的胳膊,嘴上不忘调侃:“叫声哥,给你暖暖。”

    听到这句话,池闲的眼终于忍不住弯出了笑意,叫得干脆:“哥。”

    次日七点整,姜霁北准时地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离开医院回家后,他一夜没有好眠,眼下黑了一片。

    教室里窃窃私语的学生错过了昨天傍晚的大场面,见到当事人来了,“哗啦”一下,蹿成了沙丁鱼风暴,把姜霁北裹在人海里。

    “我和你说,那个自然老师啊……”

    “有照片吗?你拍了照吗?”

    “池闲还好吧?要不要全班去探望一下?”

    姜霁北好不容易才跋山涉水地蹚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不管他愿不愿意,他不在场时的电梯坠楼后续被同学们一股脑地塞了过来。

    姜霁北刚才听到,有人挤在他的耳边,说载着自然老师和池闲的电梯里,发现了池闲被撕碎的画。

    自然老师……

    如果他根本没有拼好画的话,那给池闲证明清白的说辞也就成了彻头彻尾的谎言。

    但学校保洁员已经清理了现场,他无法得知这样的说法是真是假。

    姜霁北把这件事情和之前的事件一起记在笔记本上。

    列出所有涉事人员的名字后,他用箭头标向了池闲。

    课堂上,班主任宣布,池闲需要静养,请了一个月的假。

    学生们各有各的神通,上午才过去,学校里就流传着“那个老师”的消息。

    “那个老师”连请假的机会都没有了,他摔断了脊椎,这辈子吃喝拉撒都只能在一张床上了。

    池闲不能上学,姜霁北在放学的时候把整理好的讲义和作业带到医院。

    等池闲出院,他就把讲义和作业带到池闲家里。

    时间平静地流逝着,半个月过去,姜霁北的身边没有再出现怪事。

    他甚至有些习惯了每日去找池闲的初中生活,因此不得不每天提醒自己,要注意池闲消失的原因。

    毕竟,自己是为此才被笔仙带到初中时期的。

    每次去找池闲的时候,姜霁北总会遇到池一鸣,或者说是不得不遇到。

    池闲母亲在医院里电话那头说的话竟然不是气话,池一鸣真的留在了家里,没有回外地的大学,不情不愿地照顾着弟弟。

    依照池闲父母的说法,他们要工作挣钱,自然不可能守在床边照顾他,工厂里的机器只要还在运转,就一天都离不了人。

    照顾弟弟的重任,哥哥天经地义要背着。

    尽管池一鸣上的是一个水得不能再水的末流学校,成天在学校里混日子,不是待在宿舍里睡大觉,就是熬夜打游戏,连课也不去上。

    但现在,连学校都去不成,他心里怨气极大,一下子就变得“爱好学习”起来,每天都抱怨着自己跟不上课了。

    因为怨恨池闲,池一鸣自然也不会给姜霁北好脸色看。

    姜霁北在池闲房间里给他讲题目时,客厅里的池一鸣要么把电视音量开到震天响,要么就故意制造出各种其他噪音,企图干扰两人的学习。

    姜霁北根本不搭理他,完全将他视作空气。

    周五的傍晚普通而平常。

    放学后,姜霁北把这周的讲义和作业整理好,例行去往池闲家。

    礼貌地敲门之后,姜霁北站在门口等待。

    须臾,屋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年轻男人不耐烦的“来了”。

    门被拉开了一条缝。

    一张与池闲八分相似,但眉宇间满是怨气的脸出现在了门后。

    一双一看就是通宵打游戏后无精打采的眼睛来来回回扫了姜霁北几圈,眼睛的主人明知故问地刁难:“怎么又是你?”

    “你好,我给池闲送家庭作业。”姜霁北保持着公式化的笑容。

    池一鸣没有马上开门,而是用并不友善的视线又扫了他几眼,才把门拉开点,不乐意地说:“进。”

    他一边往回走,一边说:“换鞋——算了,你直接进来吧,别乱踩。”

    虽然表面上在照顾池闲,但实际上池一鸣更多的是在家里玩。

    玩电脑玩手机,玩累了就睡觉,等父母回家了才装模作样地倒倒水。

    池闲从没指望过自己的哥哥,除了一开始请哥哥帮助他移动,等订做的轮椅到了,他就在家里自己照顾起自己来。

    除了池一鸣偶尔会制造噪音干扰池闲学习,平时兄弟俩谁也不理谁。

    见了半个月的面,姜霁北心中对这位池闲的兄长充满了不悦的情绪。

    但一想到对方那离奇到不可思议的未来,他没有把这种不悦表现出来。

    进了池闲家,站在玄关处的姜霁北把门带上。

    客厅没有开灯,窗外透进来的暮光映着暗色的地板砖,与老旧的家具交相辉映,整个屋子显得死气沉沉的。

    姜霁北正要朝池闲的房间走去,却被池一鸣拦住:“等下,池闲不在那间。”

    “那他在哪?”他转过头,蹙起眉。

    “他在我房间。”池一鸣顿了顿,面色不善地指了指自己的房间,“他屋里的空调坏了,我爸妈让我和他换房间睡。”

    这确实是池闲父母能干出来的事,随着池闲日渐展现出优越的学习天赋,他们对小儿子也越来越偏爱,把哥哥原有的东西都给弟弟,对他们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姜霁北将信将疑地走向池一鸣的房间。

    房门半掩着,屋内没有开灯,窗帘也紧紧拉着,连一丝光亮都没有。

    “池闲?”姜霁北没有进去,而是在房间门口停下脚步,“我给你带作业来了。”

    没有人回应。

    池闲并不在这个房间里。

    来不及判断池一鸣撒谎的动机,姜霁北刚要退开,突然,有人从身后用力推了他一把!

    姜霁北一个趔趄,身体不由自主地冲进了房内。

    与此同时,“啪嗒”一声,房门被人关上了。

    稳住脚步,姜霁北立即转身,便看到池一鸣靠着门框站着。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留意到池一鸣背在身后的右手,冷静地问,“池闲在哪?”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知道我不管他的吗?”池一鸣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将话题转到奇怪的方向,“你天天来给他送什么书啊作业啊,你俩感情一定很好吧。”

    说到这里,他忽然朝姜霁北走了几步。

    他一动,姜霁北也立刻跟着后退。

    池一鸣停下脚步,阴鸷的目光落到姜霁北的脸上,眼神更显愤恨:“你的头发为什么是金棕色的?有钱人家的孩子初中就能染头发上学了吗?哼……恶心的权贵!”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左手,朝姜霁北的脸颊袭来。

    姜霁北当即后退一步,脑袋一偏,避开了池一鸣的手,但还是被对方碰到了扬起来的发丝。

    “池一鸣,”姜霁北冷冷地盯着池一鸣,“这不太好吧。”

    “躲什么?”他的躲避让池一鸣更显愤怒,“池闲的少爷朋友,金贵到头发丝儿都不能碰了?”

    姜霁北没回答。

    他转过眼睛,目光落到了自己的斜后方。

    斜后方是一张书桌,桌上有一个保温杯。

    如果池一鸣打算对他做些什么,他将用这个杯子砸碎对方的脑袋。

    下一秒,池一鸣果然朝他扑了过来!

    姜霁北顺势后退一步,撞到了书桌上,同时把手伸到身后,一把捞过那个保温杯,胳膊猛地一挥,将保温杯狠狠地砸到了池一鸣的头上!

    “哐”的一声,池一鸣倏地停下脚步,伸手捂住了头。

    姜霁北侧身移动,试图越过他,朝门口奔去。

    “别动!”见他要逃,池一鸣猛地抬起头,把一直背着的右手转到身前,手上寒芒闪烁。

    姜霁北这才发现,他的手中有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

    他疯了吗?

    他到底要做什么?

    为了稳住池一鸣,姜霁北不得不停下脚步。

    “我没有得罪你吧?”他盯着池一鸣手里的刀,提防着对方随时动作,“为什么要拿刀对着我呢?”

    “从我回家以后,我爸妈没有一天给过我好脸色!”姜霁北问到点子上了,池一鸣愤怒起来,“骂我!每天骂我!不让我去学校,还让我照顾池闲!凭什么?!”

    “那是你爸妈的问题,你应该跟他们摊开聊。”姜霁北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但池一鸣的思维显然已经歪了:“如果没有池闲,我就是这个家唯一的儿子!我爸妈怎么可能会偏心?!我什么都要跟他比……什么都要跟他比……只要池闲消失……哈哈哈哈!”

    “那关我什么事?我就是一个送作业的。”姜霁北的目光落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你?你更可恶!”没想到,姜霁北的话反而让池一鸣的怨气更重了,“每天都在我眼前晃,嘻嘻哈哈的,我知道,你们都在屋子里嘲笑我!”

    不等姜霁北说话,池一鸣便举起了手里的刀。

    他一步步逼近姜霁北,脸上的笑容越发狰狞:“关系这么好,那你们两个死在一起好了!”

    就在池一鸣举着刀朝自己扎来时,姜霁北迅速扔下保温杯,操起一旁的椅子,用力往池一鸣身上砸!

    池一鸣却躲开了姜霁北的攻击,椅子落到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姜霁北的反抗彻底激怒了池一鸣,他朝姜霁北扑去,两人奋力搏斗起来。

    十五岁的少年身体素质跟二十岁的成年人的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姜霁北很快就落到下风。

    池一鸣把姜霁北踩到地上,一只手死死地卡着他的脖子,眼睛血红地狞笑道:“等我先杀了你,再杀池闲,你们两个谁也跑不掉!”

    姜霁北整个人被压着,几乎喘不过气来。

    池一鸣高高地举起水果刀,冷锐的光芒在姜霁北的眼中闪烁。

    就在挣扎的时候,姜霁北突然用余光瞥见,房门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打开了!

    同一时间,池一鸣的动作像定格般卡住。

    他睁大眼睛,嘴张开,像是中邪了一样,卡在姜霁北脖子上的手也渐渐松了。

    姜霁北趁机摆脱了池一鸣的钳制,抓起滚到地上的保温杯,用力砸到了他的头上!

    池一鸣“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脑袋贴着地面,一动不动地睁着眼睛,瞳孔涣散。

    姜霁北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脖子,喘着粗气,抬头望向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池闲。

    池闲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地盯着倒在地上的池一鸣,在没有开灯的阴暗里,他的眼神像结了冰的刀子。

    看到池闲的眼神,姜霁北忽然感到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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