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难道，是尊上
暗夜里只剩下轻微的喘息声。
转眼过去了一月多，再有几天便是花千骨的生辰了，白子画想着究竟是去凡间好还是在长留好，不过没等他得出结果，花千骨就问起他了。
“你总为我庆生，那你的生辰什么时候？”
白子画被问住了，略微思考后回道：“我也不知道。”
嗯？花千骨眨了眨眼，很是不可思议。
“我是被师尊带回来的，此后忙于修炼，从未过过生辰，时间久了就忘了。”
听他的话，花千骨有些心疼。她虽说上一世悲惨收场，但幼时好歹尝过父爱的滋味，过生辰的事也被她一直延续到现在。可是，她的夫君居然连自己的生辰都不知道，估计也是个从小无父无母的。
这样出色的他，怎能连生辰都没过过呢？
打定主意，花千骨一个起身，直接从凳子上坐到白子画腿上，揽着他的脖颈道：“既然你不知道，那不如和我一天好了，咱们一起庆生。”
白子画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的温柔，抱着她额头抵着她的，“好。”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一天早上，藏书阁刚刚开门，一个穿着灰色衣袍，白发白须的老者伸着懒腰走了出来。他是负责管理藏书阁的叶老夫子，性情温和，实力也不弱，当年花千骨他们那帮弟子闲暇时没少往藏书阁跑。
打着哈欠坐在柜台后，叶夫子懒懒地端起一杯茶喝着。
“叶夫子，近来可好？”
突如其来的声音直接把叶老夫子吓得一个激灵，滚烫的茶水跟着就入了嘴，一时又痛又烫。
花千骨抽了抽眼角，赶忙一个封识术打过去。
等味觉消失舌头没那么烫后，叶老夫子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摸着胡子看向花千骨。
看到果然是她，他笑了笑，慈眉善目地问道：“小骨一大早的不陪着尊上，怎么有空来藏书阁了？”
花千骨耳垂红了红，立刻又恢复过来，“他还睡着呢，我就是看天色还早，想抽空查点东西而已，劳烦夫子了。”
叶老夫子点了点头，“想找什么书？”。
“医书和史书”
片刻后，花千骨拿着两块玉牌上了楼，二楼入口处她把其中一块牌子甩出，瞬间到了总放医书那层。
长留的藏书阁历经数千年，藏书无数，面积也极大，往上看全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书架，花千骨在一排又一排书架前走过，神识扫过那些书。
走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找到了一本，书本自动飞出落到她的手上。
这本书的内容都是有关女子的，花千骨找了个地方坐下，慢慢看了起来。
一本书看完，她又另外找了几本，看的差不多后又去了史书层。
此时楼下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弟子，他们和叶老夫子登记后各自上楼。
史书层的藏书比医书层要多一些，花千骨找了本描写仙界的，另外又拿了几本人物传记和六界志。
她看的认真的时候，史书层又来了位弟子。
莫薇缓慢走在书架中，视线紧紧顶着架子上图书的名字，一大排转完后，她又转身打算去另外一个区域。
恰在此时，花千骨合起一本书，余光里发现有人在看她。她皱了皱眉，转头便看见了一个熟人。
莫薇显然没想到她也在这，看着那张倾城绝世的脸，她心中烧起一股名为嫉妒的火。
好好的长老不做，为什么摇身一变就成了尊上夫人？明明只能算清秀可人的容貌，为什么转眼就成了现在这样？分明只是个长老，为何刹那就成了六界唯一的神君？她想着曾经和花千骨的种种过节，气的手指都攥紧了。
不过，她显然还没丧失理智，收回内心的气愤后她快走几步，端端正正行了个礼。
“弟子见过神君。”
花千骨颔首，随后又拿起另一本来看。
莫薇有些恼怒，可如今只能憋屈着，自个儿拐到另一边找书去了。
两人各看各的，倒也有些安静。
楼下。
叶老夫子刚登记完最后一个上楼弟子的信息，转头时眼角余光却看见了一抹素白，他懵了片刻，而后忙直起身行礼。
“老夫见过尊上。”
白子画的声音淡淡的，“小骨可是在楼上？”
她离开时他是知道的，却不成想竟然来了藏书阁，近日除了生辰外再无其他重要事务，小骨为何来这儿？
叶老夫子忙规规矩矩答道：“夫人在医书层和史书层。”
“嗯。”点了点头，白子画瞬间消失。
等没声音了，叶老夫子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确定人走后才又坐下，只是比之前更精神了，腰也挺得笔直。
白子画回来后，虽未再掌掌门宫羽，但摩严常会约他议事，文书也是每天都有送去，无论他愿不愿意做掌门，实权那是绝对有的，底下的各层长老和夫子生怕做错什么事被逮着了。尤其，现在的尊上虽看着还是从前那般淡漠不多言，但内里早变了，惩罚起人来那是半点不带手软的，怒极杀人什么的也很正常。
花千骨是神君，但在长留还有个身份：尊上夫人。大多数人见了她基本都称夫人，这是大家心里默认的事，也是白子画许可并乐意的事。
空气波动了一下，白子画出现在史书层。他感受了一下，在西北角发现了花千骨的气息，走过去后却只看见了书架上刚放上去的书，眉头一皱，下一秒便打算观微。
“啪嗒——”
清晰的声响传来，他转头看去。后面一排书架旁，莫薇正站在梯子上呆愣地看着他，手里的书掉落在地也浑然不觉。
白子画想起了她，目光不由得凉了，只是他还要找小骨，懒得处理她。
莫薇看见他就要离开，心里一急想要追去，却忘了自己正在高空的梯子上，瞬间一脚踏空摔了下去。
“啊——”
眼看着就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她心里焦急又害怕，脑子灵光一闪赶忙掐诀，这才缓缓落在了地上。
站起来后，她抬头找白子画的身影，缺发现早消失不见，顿时失望地垂下了头。
这还是她入长留以来头一次看见这样的男子。记忆中儒尊笙箫默已足够温润风雅，却不想还有个这样的他。
一身白底绣银纹的白衣暗含精致与奢华，长发一半扎着一半披散，白玉簪挽着的发丝顺滑如丝绸，透着黑亮的光。五官惊为天人，特别是那双眼，既淡漠又深邃，看过来的时候感觉时间都沉寂了。气质更是强大，明明没做什么却自带一种久居高位的威严和凛然，雪莲一样的冰冷和孤绝让人根本生不出一丝亵渎之心。
她想着这么多年自己见过的人，却发现一个都对不上，又想了想方才男子的容貌和气质，心里渐渐有了个不可置信又极有可能的猜测：难道，是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