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不行
周清和问萧白天，萧白天还记着他向周曳和告状偷喝酒的仇，卖关子不愿说。
周清和不明所以，又实在好奇，找了个空挡，坐在角落给楚空青发消息。
小麻烦[楚老板，你恐吓收买剧组里的工作人员了？]
收到消息时，楚空青正在会议室里开会。
他坐在最后边的位置，正前方有项目组的人在汇报工作进度，会议桌的两侧坐满了各个部门的经理和部长。
手机亮起来，楚空青下意识想无视，瞟到是‘小麻烦’发来的后，还是抓起了手机，放在桌子底下悄悄解锁手机回复。
楚空青[我没那闲工夫。]
小麻烦[那我长得很吓人吗？为什么大家都躲着我走？]
周清和活了22年，第一次对自己的外貌产生了怀疑，但马上他又自己打破了这份怀疑。
小麻烦[不可能啊，我就没见过比我长的还好看的alpha。]
说完又觉得不对，补充了句[你除外。]
汇报工作的人语调突然激昂起来，楚空青桌下抓着手机的手抖了一下，他抬头快速看了一眼目前的汇报进度，又低下头回复起了周清和。
[……有事说事]
过了好几分钟，周清和都没再发来新消息。
楚空青虽重新听起了工作汇报，但眼神却没有聚焦在上边，思绪也飞到了别处。
周清和是在剧组里受欺负了？还是遭了剧组里的人的冷落？
可剧组里除了萧白天有可能压周清和一头，还有谁能欺负到他？
“楚哥，楚哥？楚哥！”
楚空青回过神。
“项目组的汇报已经结束了。”张怀说。
一时之间，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楚空青身上，带着点探究好奇的意味。
楚空青在他们眼里是只要工作干不死人，就往死里干的超级工作狂，有朝一日居然能看见工作狂在开会的时候发呆。
楚空青强装镇定，“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其他组的工作汇报表直接发到我邮箱，散会。”
留在会议室的人面面相觑。
楚空青回到办公室之后，坐在椅子上。
周清和还是没有发来新消息，他不免有些担心。
说到底，周清和会进组，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他，现在受了欺负，他得负责才是。
楚空青匆匆起身，对张怀交待了些事情，开车去往了剧组。
走过一次的路，楚空青能记得很清楚，但他没有走和上次一样的路去往剧组，反倒选择了一条路程较远，但不限速的偏僻路。
硬生生把原本需要的路程时间由一个小时压缩到了半个小时。
剧组正在拍摄，工作人员都在忙，楚空青低调地站在一旁等待，没有引起注意。
楚空青前些天看过剧本，现在剧组在拍摄的场景是男三和女二的感情戏，他还有些印象。
此时，饰演女二的萱萱躺着贵妃椅上熟睡，周清和神情极其温柔地抚摸着女二的脸庞。
顺着脸颊，周清和手指卷上一缕女生的头发，低头凑近，在上边烙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起码周清和现在的状态看上去还不错，楚空青稍微放心了些。
周清和在他面前多数时候是只狡黠、臭屁的小狐狸，这副爱着人时的情深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些新鲜。
“觉得周清和演得怎么样？”萧白天突然出现在身侧说道，“我专门开小灶教学的成果。”
“挺好的。”楚空青说。
远处眼里装着另一个人的周清和实在是陌生，也算是萧白天教学成功的最好证明。
萧白天玩着腰间别着的佩剑，给楚空青讲解起来，“演戏光靠一个人是撑不起对手戏的，得靠两个人之间碰撞出化学反应，他们俩的氛围是到位了，就是还缺点东西。”
“缺什么？”楚空青问。
“爱着一个人的时候，看她的眼神不会是周清和现在那种，他面上虽然演出来了我很爱她，但从眼神里，我看见周清和迫切想要收工的心情。”
萧白天试图让楚空青从自身的感情经历中理解，但发现好友楚空青是一个单身了整整二十五年的单身狗，“算了，跟你说你也理解不了，你个老单身狗。”
楚空青推搡了一下萧白天，“禁止已婚人士进行人身攻击。”
一场拍完之后，剧组进入了短暂的休息。
萧白天拽着楚空青去到监视器那边。
“沈清嘉，空空来了。”萧白天指着楚空青对导演沈清嘉说。
沈清嘉，楚空青和萧白天的共同好友，也是高中、大学都在一所学校的同学，目前担任着公上元白的导演一职，在临时更换演员一事上也帮忙助推了一把。
沈清嘉放下手上的对讲机，欣喜地站起身，“百年难见的大忙人啊，还单着吗？”
每次和老朋友见面，必被念叨婚恋状况，似乎已经成为了定律。
楚空青对于好友的调侃，无力反驳，像少年时代一样，打闹似的揉了一下沈清嘉的发顶。
“不是吧，我孩子都一岁了，你还单着，你不行啊，空空。”沈清嘉说。
“他确实不行。”萧白天接话。
“够了啊。”楚空青笑着说。
几人还没叙完旧，副导演就来说下一幕的拍摄工作已经准备好了。
萧白天被叫走补妆，沈清嘉招呼楚空青一同坐在监视器后边，重新投入了工作。
从监视器中看周清和，和在远处看的效果完全不同，高清摄像机连脸上的小绒毛都能拍得一清二楚。
这一幕是男三给女二喂药的情节，通过监视器，楚空青真切感受到了萧白天所说的缺点东西和迫切想要下班收工的心情。
还是他所熟悉的小狐狸。
沈清嘉一边盯着监视器，一边和楚空青唠嗑上了，“你一个负责给钱的，今天来剧组有什么事？”
“小……”楚空青脱口而出想说小狐狸，及时止住，换了个称呼，“小朋友好像受委屈了，来看看。”
“小朋友？”沈清嘉顺着楚空青的视线看见了周清和，他指了指监控器，“周清和？”
楚空青点头，“周老爷子的小孙子，不就是个小朋友吗？”
沈清嘉了解楚空青，楚空青此时看着周清和的眼神实在算不上单纯。
他话还没过脑，下意识就问：“你喜欢他？”
楚空青很快否认，瞪了沈清嘉一眼，“你有毛病？”
从楚空青的反应来看，沈清嘉能够百分之七十确认了，楚空青对周清和不一般，就算不是喜欢，也多半是有好感。
但凡他和楚空青之间的交情少个一两年，他铁定信了楚空青的话。不过他们已经是将近十年的好友了，喜欢口是心非的楚空青的话不能信，有时候还得颠倒意思来听。
“行行行，不喜欢。”沈清嘉敷衍道，凑近了些楚空青，“那要给你的小朋友加个戏吗？原剧本里缺少一些对这个角色的经历描述，加上的话，没那么不讨喜，观众缘能上来点。”
加戏本就是和编剧商量好的，沈清嘉故意用这试探着楚空青。
“……如果剧情需要的话。”楚空青说。
这相当于变相默许了。
沈清嘉憋笑，他百分之九十确定了，楚空青对周清和有意思。
喊‘cut’之后，沈清嘉用对讲机把周清和叫了过来。
周清和本以为是哪里出了问题，需要调整再来一条，有些闷闷不乐，然而在看见监视器后边坐着的楚空青后，颓然的神态一瞬间消散不见。
他小跑向楚空青，绣有暗红花纹的衣摆和背后的长发都随着跑动小幅度飘了起来。
周清和紧挨着楚空青坐下，目光炯炯，“来探我班的吗？”
楚空青不太愿意承认他是因为担心周清和才放下手头积压的工作，开快车赶到了现场只为了确认周清和没事。
如果被周清和知道，他的尾巴要翘上天了。
“来找沈导演商量事情的。”楚空青说。
沈清嘉被好友拉出来当盾牌使，默默在心里吐槽了几句，随后拿着剧本对周清和讲起了戏，“清和，你扶人和搂人的动作要更温柔一点，不能像抱着根木头一样，还有……”
周清和收回想要一探究竟的想法，认真听着沈清嘉的讲解，时不时点点头。
楚空青在一旁无事，四处观察着现场，发觉有道视线一直在盯着他和周清和这边，顺着感觉找过去后，那道灼热的视线又消失在人群之中。
楚空青皱起眉头，沉默思考着。
“强势又带着极尽温柔，充满柔情爱意的拥抱？”周清和问。
“没错。”沈清嘉说。
周清和思索片刻，突然伸出手揽过一旁发着呆的楚空青，另一只手从下边绕过楚空青的双腿，将人一把抱起，放在了腿上。
楚空青好歹也是身高一米八的alpha，周清和却抱得很轻松，动作又快又稳。
原本在监视器上看到的周清和白皙的脸，如今距离他只有一个手掌的距离，楚空青吓了一大跳，惊诧地瞠大了眼睛，迟迟没有回过神。
周清和得意地看向沈清嘉，笑着问：“导演，是这样抱吗？”
片场里其他的工作人员偷摸往他们这边瞟了几眼，看清前些天空降的男三号把制片方爸爸抱着放在腿上之后，不约而同地扭头装无事发生。
沈清嘉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欣慰地笑了，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