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江律磕磕绊绊的将事情全盘托出，然后提心吊胆的抬头去看太宰治的反应。
他以为太宰治说笑他以前蠢，然而太宰治却只是温和的看着他，叹息道：“你以前很辛苦啊。”
江律：“倒也没有……”就是原身很苦就是了。
异能发育迟缓被当成实验成功的产物，然后一直被同伴道德绑架到现在，也许死亡才是他的解脱吧。
太宰治对这种事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他只是想知道霜越律以前的生活而已，话锋一转，他提出了疑问。
“你去了现场却没有看见一个人，所以下意识认为那群人全死了，这件事不对的，任何一件事没有确凿证据前你要保持两点以上的疑问。”
太宰治借由这件事给霜越律上课，“尸体都有可能造假，更何况没见到的人。”
江律愣了一下，虽然太宰治说的有道理，但是没有普通人会在咒灵攻击下活下来的吧。
“不过你不用操心，剩下的由我来调查，我会将罪魁祸首押到你面前，让你来审判的。”太宰治慵懒的嗓音听着让人很舒服，江律心头一暖，不好意思道：“我的事就不麻烦太宰先生了，我会找人去调查的。”
太宰治笑眯眯的拒绝了他：“不要见外嘛，这点事我还是能为你做到的。”
江律不好意思的应了，同时提出疑问。
“太宰先生似乎笃定那个教授还活着，为什么这么肯定呢？”
太宰治：“如果我是他，我就不会让自己深入险境，以他以往的活动来看，他也不是一个蠢蛋。”
江律：你不要把你们的智商相提并论。
第二天白天，江律习惯性的找班主任请假，办公室内，赤司征十郎也在，正静静地看着他，抬手打了个招呼，江律一愣，明明就一段时间没见，他却觉得有好久没见过赤司了。
因此在赤司提出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他没有拒绝。
隐蔽的包厢内，江律静静地等赤司征十郎点完餐，他知道赤司肯定有事情想问他，他回忆了一下，除了简讯电话没及时回复外，好像也没别的重要的事了。
江律自动将原身的身世抛之脑后。
“你的那份我也替你点好了。”赤司征十郎抬眸说到：“都是这家店的特色菜。”
江律礼貌道谢，他就图个新鲜，实际上对日本的食物兴趣不大。
“赤司君有什么话想问我吗？”江律首先发出疑问。
赤司征十郎端茶的手顿了一下，然后轻笑的看他：“一段时间不见，你喜欢将话语权先抓在手里了，是和谁学的吗？”
江律脑海里想到太宰治，不自然的咳嗽一声，嘴上反驳：“没有，只是觉得这样进入话题快一点，不会浪费时间。”
赤司征十郎赞同他的话，也不追问，于是如他所愿的进入主题，将一个文件袋从书包里拿出来，递给了他。
“抱歉，我在收到这几张照片的时候，未经你的允许擅自调查了一点你的私事。”
赤司征十郎说着沉默了一下，把话题还给了霜越律。
江律无声的看着照片，他穿着严肃的黑西装，被芥川龙之介扛在肩上，手持枪支，正对着一个地方瞄准，目光冷静，这是芥川龙之介带他出任务那次，原来被拍下来了吗。
原来他那时是那副表情啊，冷静又透着杀气，看着与在学校内的他割裂的很。
赤司有所怀疑也是正常的吧。
江律没有翻照片下面的文件，他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了。
“是谁寄给你的？”江律问道。
赤司征十郎：“你不先解释一下吗？”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桌面上的照片。
江律露出困扰的神色：“嗯……差不多就是你看见的那样，我在混黑，这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没告诉你，而且我有不少仇家，赤司你最好离我远一点，会连累你的。”
江律不觉得这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就是说开了，朋友就做不成了，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
赤司征十郎抿了一口茶，呼出热气，“你会随便杀害普通人吗？”
江律正色：“当然不会。”普通人生活已经够艰难了，他要是仗着力量随便杀人，那不是跟恐怖袭击没两样吗。
“那不就行了，没什么好避开的，我知道你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就够了，况且，你也太小看赤司财阀了。”
赤司征十郎话音刚落，江律明显感觉到了从四面八方突然腾起的恐怖的杀气，压迫的仿佛包厢内的空间都凝固了。
只是一瞬，赤司征十郎敲了敲桌面，那些恐怖的杀意瞬间消失，仿佛从未有过似得。
江律看着桌面上裂了条缝正汩汩流水的玻璃杯，紧张的咽了口口水。
“如何，你只要回去，我就会给你安排同样的保镖。”赤司征十郎再次发出邀请。
“你父母那边也不用担心，都是很简单的事，你也不用看他们的脸色，港口黑手党那边也不用有顾忌，只要你想，我就会为你做到。”
江律深深的吐出一口气，不可否认，赤司的话太有诱惑性了，全部都在为他考虑，他非常感激，但是：“你为什么执意的想要我回去呢，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赤司征十郎和原身也不是一个爹妈出来的，顶多算是堂兄弟吧，为什么要对堂兄弟这么好，有钱人都是这么热心的吗。
赤司征十郎顿了一下，抬头看霜越律那副紧张中暗含警惕的模样，微微笑了出来，红宝石般的眼睛流淌着醉人的流光。
“可能是，寂寞吧……霜越君很合我的眼缘，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而已，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江律：懂了，你就是有钱人做慈善。
心头莫名轻松了一些，江律正色拒绝：“对不起，赤司君，要辜负你的好意了，我不想回去，以后也不想，那不是我的安身之所。”
赤司征十郎叹了口气：“你现在待着的地方，就是你认定的安身之所吗？”
江律：“那倒不是，只是那里有我尊敬的，不想让他失望的人。”
想到太宰治，霜越律脸上不由自主的浮出灿烂的笑容来。
赤司征十郎低叹：“……黑手党吗……”
两人气氛自然的吃完了这顿饭，心事解开了一部分，江律心情非常好，和赤司聊了他在港黑经历过的事，隐瞒了具体事件和人物，并抱怨了自己异能不听话的事。
因为赤司征十郎没有异能，所以也没有经验提供给霜越律，而且他发现了一件事，霜越律本人可能没察觉到，他对他也是毫无防备的。
赤司征十郎心想，他要是个坏人，这份信任可是能搞出很多事来。
因为下午赤司征十郎还要上学，江律没有多说废话，赤司征十郎起身就要离开，临走时，他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卡，放在霜越律的面前。
江律愣了一下，诶？
“至少在这方面，不要拒绝我吧，你就当是我替你父亲给的迟到的抚养费。”赤司征十郎说道。
赤司说完施施然的离开了，留下呆愣住的江律坐在原地。
愣了半响，江律这才反应过来，他迟疑的绑卡查看了一下，苦笑道：“什么嘛，五千万正正好，他是一早就打算好了吧。”
却顾忌着他的自尊心，说的这么委婉。
江律带着假条回到港黑，自觉的拐去训练室，如果有需要他去的任务的话，手机会收到简讯的。
更何况太宰先生不在，他出任务的可能性就大大减少了。
叩叩，门口有人敲门，江律随口一句进来，就看到他的同事娃娃脸开门进来了，一脸愧疚：“霜越君，昨天没来找你道歉，是因为昨天的工作太多了，今天有时间了，所以我就来了。”
江律茫然：“你道什么歉？你帮我查事我还没请客呢。”
娃娃脸尴尬的挠头：“啊，就是那个，你去贫民窟那事，太宰先生问我，我也不敢不说，就把你供出去了。”
江律：“哦，这不怪你，是我的问题，抱歉啊，害你被太宰先生盘问了。”
娃娃脸见他真心这么想，顿时松了口气，太宰先生他不敢得罪，但霜越律他也不想交恶。
“哦，对了，你知道隔壁是谁在训练吗？这力道有点大啊。”
声音砰砰直响，跟测试弹药似得。
娃娃脸：“隔壁是芥川先生在训练异能。”
江律两眼放光，训练异能啊，好东西，他还没摸到异能的门呢，去观摩一下说不定有成果。
娃娃脸见霜越律二话不说就要去隔壁看热闹，连忙拉住他：“芥川先生很讨厌训练时有人在旁边，还是别去了吧。”
江律正色道：“谁说我是去看笑话的了，我是去找他进行异能切磋的。”
是吗？可你的表情不是这么说的，娃娃脸手一松，霜越律飞一般的跑了过去。
江律也不想故意惹芥川生气，就只开了门缝，凑上去看里面的训练。
芥川龙之介正艰难的用罗生门形成盾牌防守，江律只听见一连串密集的枪声后，芥川龙之介半跪在地上，气喘吁吁，身边的罗生门的形状也若隐若现，仿佛下一秒就要溃散。
异能训练这么拼命的吗，江律心想，这也太拼了吧，要是芥川没能用罗生门形成盾牌防守，那些子弹就真的招呼到他身上了。
“谁？出来。”
芥川敏锐的感觉到一股视线，厉声喝道。
江律尴尬的摸了下鼻子，打开门走了进去：“我就是有点好奇，没有偷师的意思。”
芥川龙之介看到他，危险的神情放松下来，“是你啊，你偷了也没用，异能训练是针对异能每天制定的，你的异能，用不着训练吧。”
江律：“你这话怎么有点不对味？”
“没什么，你还有事吗？”芥川龙之介下了逐客令。
“我有点好奇，你的异能是怎么激发出来的？”江律问道。
芥川龙之介皱眉，目光如刀：“你问这个干什么？”
“好奇嘛。”江律又不能说自己有异能，却感觉不到，只好用拉仇恨的说法：“毕竟我的异能是睡一觉就有了，所以挺好奇别人异能怎么出来的。”
芥川龙之介狠狠瞪他一眼，“生死关头出现的……好了，你知道了，快滚吧。”
江律嘟囔着真没礼貌，乖乖退了出去。
“生死关头出现的吗……”江律一边往回走，一边深思，原身是死亡后他才过来的，伤口已经愈合了，所以原身治疗异能的治愈条件是死亡吗？这也太苛刻了吧。
江律努力回想他刚穿来的画面，最终发现，只有血变少了，其他没有别的不同之处。
所以治疗媒介是他体内的血吗？
江律抖了一下，好邪道的治疗异能。
回到训练室，江律闭上眼试图感受体内的异能，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的确感觉到体内有股奇怪的力量涌起。
异能果然是很玄学的东西。
江律睁开眼，他没在体内看到异能使用说明书，而是自然而然的知道了，异能要怎么施展。
治疗异能没有半点反应，但他发现自己的新异能，能召唤出穷凶极恶的亡灵，并以他的血液为媒介。
“听上去跟召唤兽似得。”
江律好奇的准备施展一下，拉开抽屉找出小刀，在指腹抹了一下，刀刚拆封，很锋利，还没用力，指腹就出现了一道红痕，眼看就要滴落，江律下意识在桌上画了一个圈，里面画了几道杠，充作召唤法阵。
因为没学过画画，所以画的歪歪扭扭的，江律画完就牢牢盯着，看有什么亡灵从里面冒出来。
很快，有个东西从巴掌大的阵法里冒出来，毛茸茸的，江律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猫狗亡灵，谁知道整个头显露出来时，他大叫一声卧槽。
好大一颗老鼠头啊！
头有大半张桌子大也就罢了，它居然还会喷火！
这不科学！
江律趁它还没完全钻出来，拔腿就往门外跑，他没本事解决这玩意，能解决这东西的隔壁就有一个。
幸好就在隔壁，他不用丢人了。
“芥川君——”
刚打开门，江律就要大声嚷嚷，然后看到门口站着谁时，声音突然卡壳。
“怎么了？这么惊慌的模样，叫芥川有事吗？”
中原中也疑惑的挑眉，黑色风衣挂在手臂上，显然是刚出差回来。
“中原先生！”江律仿佛看到了救命恩人，一下子将中原中也叫人监视他的事抛之脑后。
“怎么了，这么激动？”中原中也没好气的笑了一下，霜越律这幅看到他很激动的样子让他很受用，但他怎么急着往外跑，训练室里有什么东西吗？
中原中也偏头往里看去。
一只大概一米多高的老鼠沉默的和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