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末日回响（1）
“梓夜，如今这种情况我也觉得很遗憾，但你也知道我们公司的现状，我们没办法维持那么多程序员，必须要裁员了。”经理满脸的歉意，“你放心，该你的赔偿金一分都不会少。”
“我在公司的程序员里虽然不敢说排第一，但也是前几名。我只想问你一件事，为什么是我被裁员，而不是其他能力不如我的同事。”
“这个，也是我们综合考虑的，你实力强，年纪又轻，离开我们你还可以去更好的公司应……”在梓夜略显嘲讽的目光中，经理缓缓闭上了嘴，很半晌他才叹了口气，“梓夜啊，你要相信公司是没有恶意的，我们也都是为你好。”
“你看啊，你明年就三十岁了，你看看外面那些三十岁的老码农，工资都用在了植发上，大部分都是单身狗。你平日里的工作状态你自己也清楚，忙起来是真的连洗脸洗头的时间都没有，住在公司那是常事。我们这些大老爷们不怕霍霍，可不能连着你一起啊！”
“你如今没有谈恋爱没有结婚，可你不能总不结婚吧！你未来还要有小孩，公司总不能一直耽误你。”
“行了，难为你了经理。”梓夜阻止了经理一直努力组织语言的行为，“我今天就会把工作交接完的。”
“唉唉。”经理松了口气，“你放心，我会跟财务交代，你的补偿金和工资这两天就会打到你的账户！”
“好，多谢。”
人到三十，一个程序媛被辞退。
没什么好争辩的，世界上各种各样的歧视每时每刻都存在着，她与其进行无意义的争辩，不如确定接下来要走哪条路。
“师父，经理叫您是干嘛啊？”小姑娘年轻靓丽，才刚入行的她还没有染上程序媛不修边幅的恶习，如今俨然是办公室的一大风景。
“我一会儿会把工作交接给你，好好干。”梓夜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毕竟这孩子实习期的时候就是由她带着。
“师父你不干了吗？”还没有被职场浸染的小姑娘眼神还清亮着。
“嗯。”梓夜点点头。
“是，是因为我吗？”因为她来应聘所以顶了师父的位置？可从经验上，她完全无法比拟啊！
“不是，别瞎想，去工作。”梓夜看得开，若是这种职场歧视一直存在，那么即便不是她亲手带出来的实习生也会有别人来顶替她。“我把东西整理一下一会给你。”
眼看着梓夜似乎没什么心情说话，小姑娘咬了咬唇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梓夜最后一次检查自己写出来的代码有没有bug，却突然屏幕全黑，如鲜血一般的字迹映入屏幕。
【你想感受真实吗？】
有病。
梓夜神情不变，直接关掉自己的系统。
【你想感受真实吗？】
无法关闭电脑，也无法书写代码，她的屏幕死死的锁在界面上。
这是什么新型的病毒吗？没听说过啊！
“老刘，你看看这个。”梓夜招呼了一声。
“什么？”因为地中海所以干脆把头发全剃掉的中年男人走过来，他仔细大量之后道：“很完美，没有什么bug，你看这里……”
男人所说的正是她所写的代码，而且是刚刚才写完。所以，这个男人看到的不是血淋淋的文字，而是她刚刚还在编写的页面吗？
“嗯，我叫你过来就是跟你说，这个我已经写完了，我这徒弟你多看着点，要是之后再出bug可别找我。”
“行，你放心。”老刘叹了口气，拍了拍梓夜的肩膀。
老刘离开，梓夜也把视线转回屏幕。
在旁人的眼里，电脑是正常的。但在她的眼里，却是这副恐怖片的场面。
梓夜有些无奈的看着那个鲜红明亮的“yes”和灰暗的几乎找不着的“no”
在点击了n下no依旧毫无反应之后，她非常无奈的点中了yes。反正就是除了yes没有其他选项对吧！
来吧来吧！管它是什么病毒！反正她都离职了，瘫痪就瘫痪吧！
【契约成立】
从电脑屏幕里散发出的极为强烈的光芒几乎闪瞎她的眼睛。
光芒褪去后，周围的同事忽然静止，仿佛像是时空停滞了一般。
她做梦了吧！
完了完了，她熬夜太久出现幻觉了。
“嘶。”右耳垂的刺痛感传来，在桌面的镜子上她清楚的看见那是一枚黑色的耳钉。
耳钉莫名其妙的出现，明明是被穿透了耳垂却连一滴鲜血都没有流出来。
【宿主编码：307410238，代号：梓夜，绑定系统成功。】
【生成初始数据，小世界生成完整。】
从耳钉处传来的机械音让梓夜皱起眉头，这莫名其妙的什么玩意！
【初次末日空间已生成，系天灾型末日，星级难度为一星，进入末日空间时间为周一零点整，目前时间倒计时7天，请宿主做好准备。】
机械声音说完就直接消散，而周围原本静止的人群也开始行动起来。
梓夜狠掐了自己一下，疼痛反而让她更茫然了。
梓夜侧过头，电脑屏幕此时已然恢复正常，而在右下角，此时的时间正好为周一零点。
她还是回家好好睡个觉吧，临近中年被辞退什么的都不重要。
她都要走火入魔了。
这么说起来，她是在加班途中被人辞退了啊！
捧着纸箱子的梓夜一愣，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算了，不重要。
她现在只想回家睡个天昏地暗，总好过熬夜熬出幻觉。
电梯叮铃的声音过后，双门打开后，展现在梓夜面前的却并不是日常所见的电梯仓，而是……一个马桶间。
为什么？
因为震惊，梓夜站在电梯门口许久，也不见它自动关闭，马桶间就这样展现在梓夜面前，偏生看着还略有些眼熟。
好半天梓夜才想起来这个有些眼熟的卫生间是在哪里见过。
在她大学刚毕业时，贫穷的她只能住得起一间非常老旧的单房，那间狭小简陋的房间就有着这样一间闭塞狭小的布局毫不合理的卫生间。
所以这又是什么情况？她做梦也就算了，为什么偏偏梦到一间卫生间。
【小世界已开启，与宿主进行绑定，宿主只需要心中默念小世界就能在任意门中开启小世界。小世界开启时周围空间为静止状态，小世界空间不开启时可以意念控制小世界中物品出现与消失。】
【另外，小世界无法保存生命体，须知。】
小世界？保存？异度空间吗？
【可以这么解释，进入小世界的非生命体将同样维持静止状态。】
通过意念，梓夜怀里抱着的纸箱子凭空消失，下一秒，出现在了卫生间里。
·
梓夜的家并不凌乱，反正极为整洁，简约大气的装修风格里有很多撞色的设计，这些色彩彰显着她本人的个性。
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的梓夜伸着懒腰，人生还不到一半的女人骨头架子却已经开始嘎吱作响。
睡意渐渐消失，大脑渐渐清醒后她才回忆起昨天的梦。
“真的是有够离谱的，我都脱离中二多少年了，竟然做了这种梦。”
梓夜坐在自己那张超大的摆了三台显示屏的桌椅上，然后愣了愣，“我的笔记呢？”
凭空出现在手上的笔记本让梓夜愣了愣，下意识的脱手，又在笔记即将碰触地面时伸手抓住。
那不是梦！是真实的？
或者说她如今依旧在梦中？
【宿主，你还有六天的时候可以用来准备，作为系统，我并不建议你把时间浪费在怀疑我真实性上。】
“你能读取我的思维是吗？”看一些中二满满的文学作品也就算了，这种事情突然出现在自身身上，那可真是突破了她的三观。
毕竟，程序员本质上是逻辑问题啊！
【与系统相关的思维可以读取到。】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是真实的，而非存在于我的意识里或者梦境里。”
【宿主可以回想昨天的经历，并没有不符合逻辑的存在。】
“不！你的存在本身就不符合逻辑！”
【并非逻辑存在万物才存在，而是有了现象逻辑才合理。】
很好，老码农承认她被说服了。
“行，我们假设你的存在是合理的。那么，你是什么？小世界是什么？所谓的末日空间又是什么？你给了我七天的准备时间，下周一零点我会发生什么？”
【我是系统。小世界用宿主的语言来形容就是异度空间。末日空间是宿主将要前往的世界。每周一零点宿主会前往末日空间里完成任务，任务达成宿主即可回来。】
“每周一，也就是说末日空间不止一次，这是个无限流是吗？”
【……】
系统明显卡顿，然后梓夜的余光就看到她打开的电脑屏幕突然飞快的闪烁起来，眼力极好的梓夜能看到对方是在浏览网页。
【用宿主世界的语言，是的，这是个无限流的任务。】
……
……
她该怎么吐槽？
这还带与时俱进的。
“那么我要进入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存在，真实的？虚幻的？末日空间指得是我周一要前往的世界与末日有关，还是一个代词。”
【末日空间是一个代词，宿主前往的世界都与末日有关。宿主在每一个末日空间死亡都代表着真正的死亡。】
虽然回避了些问题。
“那我下一个要前往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所谓的天灾也有很多种类。”
【宿主没有查询权限。】
“那我的任务是什么？”
【进入末日空间后自然会发布任务。】
“你说小世界不可以存放活物，而我也可以凭借意念操控空间里的物体，那么任意门打开它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进去，如果其他生命体进入会如何？”
【宿主可以进入，生命体无法进入也无法看见，会被小世界弹出。】
“小世界可以存储物资，那么我在自己的世界购买存放的东西，是否可以带到末日空间里。”
【可以。】
根据系统的指示，梓夜利用卧室房门打开了小世界的门，原本的客厅瞬间被覆盖，那个她已经很多年没有使用过的卫生间展现在眼前。
所以，为什么是卫生间！
【小世界是根据宿主记忆中存在的空间进行覆盖。】
“所以，为什么是卫生间？我租过的房子多了，就现在这个不好吗？就算退一万步讲必须是我第一间租房，那换个其他地方不行？厨房也行啊！”
【……卫生间有水源可以保证宿主不缺水源问题。】
厨房也有水！
大约也是因为知道自己争辩不过，她也没抓着这个问题不放，只是迈步进入。
打开水龙头，里面一滴水都没有。
“说好的水呢？”
【小世界升级到相应等级后就可以使用该水源。】
“……”
“我可以解绑系统吗？你换个人吧！”
【可以，只要宿主死亡系统自可以切换下一个宿主进行绑定。】
“……”
马桶间关闭的门声震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