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章 迎客松下昔日客
阮儿只是迷惑,怎刚来,就要有事离去?
可从城里追出来的女人,一见他要走,就如疯了一般,加急追来。
又呼又喊。
江陵见状,愈发不敢逗留。
无论是她们盛情如此,还是别有所图,这般情景,他自问是无福消受。
白鹤升空而远去,从城里追出来的女人也未做罢休,跟着在下面跑了起来。
“可要飞快点了,莫要被她们给追上了。”
白鹤声唳,振翅而过山岗。
地上女人,或骑骏马,或骑麋鹿,跋山涉水不在话下。
江陵飞过山岗,她们就追过山岗。
江陵飞过平原,她们就驰过平原。
锲而不舍,让人心中生畏。
白鹤终是画中之物,法术持久,不过柱香时间。
效力将到之时,白鹤身影开始虚幻,江陵于它背上,也开始坐不稳妥。
刚过平原,至一丘陵地带,白鹤终于散去。
江陵由天上落下,坠入陵中绿野。
那群女人,看着兴奋而叫,发出哦哦怪声,策马扬鞭,来得更急。
为首者,膀大腰圆,有力拔山兮气盖世之势。
其余者,也都身强体壮,胜过江陵以往所见任何男子。
他忽也想到,像阮儿那么年幼,尚可驱虎过涧,何谈这些成了年的女子。
大抵,等阮儿长大,也会是这般身强力壮,魁梧不屈。
‘这究竟是何种族?’
似她们这般想男人都想到疯狂了,若真去她们那儿做客,这副身体,怕是得被直接掏空!
“看来,无论是女儿国还是女儿城,都不是甚么好去处。”
眼看马蹄声近,江陵蓦然扭动手上指环。
四周空间扭转,下一瞬间,他就已在十数里外。
至此,也算终于摆脱了那些女子。
山林绿野,走兽遍地。
有白马生翅,有巨鸟生光。
看着生翅的白马,江陵自语道:“这恐怕就是天马了罢?”
那白马一路独行,食野之苹。
豺狼虎豹,遇之则避。
见它如此威风,江陵心甚喜之:“若骑上这马,那天上地下,也就都可去得了。”
念此,便快步逐去。
近了,翻身一跃,就要上马。
白马闻得动静,忽后腿双扬,竟奋朝后方踹来。
它一足之力,可分金断石。
若被踢中,必不好受。
江陵猛然后仰,避开它双腿,然后揪住马尾,一拉之下,借力就坐上了马背。
白马受惊,发足狂奔。
忽而上空,忽而入林,各般折腾,就是想将背上之人,摔落下去。
“如此暴躁作甚?送我一程可好?”
江陵轻拂马鬃,与之言说。
白马不听,去得更急。
风驰电掣之下,周围环境都让人看不真切。
如此,盏茶之后,也不知行了多远。
遥见一山,竟悬在空中。
白马振翅凌空,就要朝那山上飞去。
江陵远看山上似有人烟,不愿近之。
便中途下马,翻身落地。
白马脱了约束,望高空而走,回头瞪他,不复接近。
江陵则摇头而笑:“这般桀骜不驯,可就难招人喜欢了。”
白马气得吁吁有声,飞到他头上,就一泡马尿撒下。
江陵瞧得分明,眼看躲闪不开,他干脆指着白马,言出法随——【回去】!
白马撒下的尿,陡如画面倒转,落到一半,竟原路而归,又缩了回去。
白马下肢一抖,双目似有疑色。
怎刚尿完,又有尿意?
便又朝江陵头上飞来,又将尿液飞洒而下。
【回去】!
江陵遥指白马,又喝一声。
那飞出来的尿液,一滴不留,又一次原路而归,钻回了白马体内。
白马尿之不尽,也看得真切,心之骇然,夹着尾巴,就往那悬浮山奔逃了去。
江陵笑了两声,未再捉弄。
前边忽有清泉成潭,
潭之左侧,有松木一棵。其荫如盖,岁寿百年。
松木之下,黑石之上,卧有一人,身着黑衫,大腹便便。
其貌四方,光足无履,双目紧闭,卧在石上,动也不动。
多瞧得两眼,江陵忽儿认出,这大腹便便者,不正是数日之前,他曾在海边目睹的那位,跨界之者吗?
此人当初,凭空而步,直上云颠。
道行造诣,非同小可。
‘竟然是他!’
许是声有响动,那大腹者忽睁开眼来,见江陵在近,目光亦奇:“小友可是东土人氏?”
江陵一身打扮,自不必疑,与这边是迥然相异的。
大腹者笑道:“你怎来了此地?”
江陵笑容苦涩:“纯属意外。”
“意外?”大腹者将他重新打量,摇了摇头:“敢骑悬空山天马,这般能耐,恐怕不是意外罢?”
江陵微诧,原来这大腹者眼睛虽然闭着,可刚刚发生一切,他都知道。
大腹者与他比了一个大拇指,道:“但也不得不说小友好魄力,连天马都敢骑,这般胆量,在这长生界,可不多见。”
“那马不过桀骜了些,以阁下本事,定也骑得。”江陵说道。
大腹者却摆手道:“能骑是一回事,敢骑则是另一回事;真正而言,洒家是不敢骑的。”
江陵:“为何?”
大腹者笑道:“天马有主,未得许可,便擅自骑之,其主可是要怪罪的。”
江陵:“那天马主人,又是何人?”
大腹者笑容忽敛,再次审量,语又疑之:“小友连天马主人是谁都不知道?”
江陵摇头:“此番,真是意外至此,非是刻意而来。对这一切,尚不了解。”
大腹者颔首而笑,“原来如此,意外至此,能走到这,你倒也是有些能耐。”
说完,他指着西边:“若往那边去,则是巨人部落。黄金巨人,吃人不吐骨头。人若去之,九死一生。”
又指南边:“若往那边去,则是女儿城落,那的女人,啧啧……”
江陵见他对这熟络无比,也就好奇问他:“那女儿城的女人,又当如何?”
大腹者笑道:“女儿城,是容不得男人的。男人若至,她们会热情相邀,激情相待。可在盛情招待之后,她们便会将男人分而食之,分寸不留。”
江陵听得一震,庆幸那时走得果断:“为何如此?”
大腹者耸肩道:“你问我,我也不知。只能说习俗如此,如之奈何?”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