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气
“本姑娘是……黄花大闺女，怎么会生了明芜！明芜是爹的那个贱妾生的！”明莜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羞辱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家生过孩子，这在凡间可是奇耻大辱。
明芜右手紧紧地握住筷子，眼神能杀人。欺侮她可以，可是欺侮母亲不行。
明父和大奶奶脸色阴沉，直勾勾地盯着彦川，不知他此言何意。
彦川仍然风平浪静：“哦？原来如此。我只知子女侍奉父母高堂乃天经地义，方才见大姐叫阿芜盛饭，以为大姐是阿芜的母亲，是妹夫糊涂，还请大姐赎罪。”一脸诚恳的样子，让人很难责怪他。
原来在这等着呢！明芜沉着的脸上浮起一丝轻笑，这书生还是能派得上用场的。
明莜气得胸口直起伏，小脸憋的通红，可是外男在这她又不好撒泼，便生生咽下了这口气。
大奶奶一脸深意地看着彦川，复杂的眼神中不知在思忖着什么。
“如今明芜嫁人了，有人能护着她了。”大奶奶笑吟吟地看着彦川和明芜，这笑眼里仔细看是没有任何感情的。
“哎，可惜你家境贫寒又一身疾病，我们明芜是从小养尊处优的二小姐，跟着你可吃了苦了。”
明芜心里轻蔑地笑了一声，养尊处优？她可跟这四个字毫无关系。
彦川看了眼明芜温和地说道：“阿芜能嫁与我为妻实在三生有幸，我为了阿芜也要养好身体，尽我所能让阿芜过上好日子，定不辜负岳母大人的期盼。”
明芜看着眼前真诚的彦川，嘴角不经意地微扬。
大奶奶轻哼一声：“口气还不小，那我要看看你以后怎么让明芜过上好日子。”
“多谢岳母大人给彦川机会。”彦川说完，明莜只觉酸涩无比，便提前退了席。
回家的路上，明芜难得心情大好，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从小到大她第一次尝到了被人护着的滋味，也第一次看见明莜被气成那个样子，她怎能不高兴？
“你不必将大奶奶的话放在心上，我在明府并没有那么娇贵。”
明芜和彦川悠哉地走在回家的小路上，彦川拉着明芜的手，明芜也未拒绝，让谁一看都是幸福的小两口。
彦川停下来认真地看着明芜：“我方才的话不只是为了应付大奶奶，我是认真的。”彦川看向明芜的眼睛里总是平和且温柔：“阿芜，我会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
明芜眼神有些躲闪，她还不太习惯有人对她这么好，心中有一些异样。
“我问你，当初大奶奶托媒人向你提亲，你为何直接就答应了？你那时并没有见过我。”
彦川笑了笑，伸手在明芜的鼻尖点了点：“谁说我没有见过你，那天在街上你去买菜，与我擦肩而过，不过那时你一心只顾着挑菜，没有看我一眼而已。”
明芜想了想尴尬地说：“我确实没有见过你。”后来提亲的人太多，明莜就不让自己再抛头露面了，所以自己一直呆在家里没有出过门。
“我后来寻你几天你都没再露过面，托人打听才知道你是明家的二小姐。”彦川说着叹了一声：“我当时想那完了，我这穷书生怎么能配得上明家的二小姐呢！”
明芜笑道：“所以那天大奶奶一提亲你就答应了。”
彦川眼里闪着光：“那可不！喜从天降，我一口答应了！”彦川说着握着明芜的手也紧了紧，目光灼热地看着明芜：“我没想到上天这么眷顾我，让你嫁给了我，阿芜。”
明芜被那目光烫得脸红，只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那你没有想过为什么大奶奶要把我嫁给你吗？”
彦川思忖了片刻：“我当时也确实怀疑过。毕竟我这条件谁能看得上呢，况且你还是明家的二小姐。”彦川眼神暗下来：“不过能娶到你，就是再坏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也愿意承受。”
明芜脸上红晕渐渐散去，怅然说道：“我娘是明府的妾，去世得早，我在明家只是名义上的二小姐，其实也不过跟个粗使丫头差不多。明莜看不过我被一些公子哥提亲，便想出这个法子把我嫁了。”
想起不愉快的往事，明芜眼中多了一抹无奈，却也异常平静，没有丝毫怨天尤人。
两人慢慢走在田野上，漫野不知名小花开着，衬映着两人的背影如画。
虽然早已经料到，但是听明芜亲口说出来彦川心中还是有一些心疼，看向明芜的眼神越柔和了些。
天宫。
鱼灵懒懒地靠在星月宫的琉璃石阶上，手中的抹布轻轻擦着地面。
“这小殿下一走，星月宫冷冷清清的，无聊死了。”
“谁在这偷懒啊？”一声清脆的女声从殿门外传过来，盈盈然走过来一个明艳的女君，面带笑意，灿若桃花。
鱼灵连忙站起身来行礼：“云池仙君。”
云池扫了眼空荡荡的宫殿，微蹙了眉头：“怎么？灼月还没历劫回来？”
鱼灵叹了叹气：“是呀，小殿下一走，这殿里也跟着冷清了许多。”
以往灼月在的时候这星月宫人来人往，欢声笑语，可谓是这天界最有仙气的地方。
“好久没人陪我逗乐了，我也寂寞的很。”云池垂了垂眼，又看向鱼灵：“此刻她在何处历劫？我去瞧瞧她。”
鱼灵紧张起来，连忙说道：“司……司命星君说小殿下历经六万年才能飞升上仙，此次历劫万不可大意，不让我们去看她，要不然她历劫失败定是要怪我们的……”
要是云池知道灼月化成她的样子在凡间历劫，恐怕这天宫百年来都不得安宁了。
云池想想也对，灼月那脾气，如果谁打断了她来之不易的历劫，后半神生定不会好过。
于是便摆摆手：“罢了罢了，我去西山游历了，等她历劫回来我再来找她。”说完便转身不见了。
鱼灵舒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事能瞒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