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河畔
“终于赢了。”
脱掉眼罩，慕清竹声音微促，平缓着呼吸。
刚才的战斗太激烈了，以至于她娇俏的鼻尖上，都微微见汗。
“你还打不？我再续两个小时？”
旁边，苏觉也跟着脱了眼罩，看着明显有点累的慕清竹，笑着问。
不仅她热，自己也感觉有点热了。
“还是不了。”
看着手里的vr眼睛，慕清竹摇摇头。
“那行，走吧。”
大屏幕显示的时间，还有十几分钟。
风云二战，后面还有两个篇章，一个海战一个空战，全部通关差不多要六七个小时，今天肯定是来不及了。
走出vr厅，苏觉和慕清竹，回到了人流攒动的商业大厦里，嘈杂的声音，混着中央空调吹出来的冷气。
恍惚中，她有种眩晕感。
“出去走走吧。”
vr玩多了以后，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种不适应的感觉，苏觉看得出，慕清竹不太舒服。
两个人出了大厦以后，外面的城市灯火通明。
苏觉带着她，往两趟街的尽头走。
“苏觉，你们当年，就是这样打赢二战的吗？”
感觉好点以后，慕清竹开始和他闲聊。
刚才的感官触动太强，她现在还能清晰的回忆。
“现实情况，可能比游戏里还要惨烈…我们可以回血，可七十多年前的那些人不能…”
苏觉没深入的说下去。
在游戏里，他可以所向睥睨，利用规则，步兵硬刚坦克。
可在现实中呢？
十五天都没能往前推进一步的盟军，以及遍地的尸体，就是现实。
更别提亚洲战场。
“这样…”
慕清竹不知道，当年华夏和欧洲战场，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她感受得出，这个话题，有些沉重。
“以后，你看完华夏通史，再仔细看近代史时，就明白了。”
苏觉无奈，这又是一笔烂账。
华夏的近代史，所受得屈辱，和大宋比起来，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
慕清竹点头，她能明显感觉出，苏觉在提及这些事时，有点心情不好。
但她又无从劝解，只能应下。
两趟街走完，面前的楼消失，出现了宽阔的绿化带和人行道。
修剪的极其圆润，被生活磨平棱角的老树，立在花坛里。
凉风渐起，带着湿气，迎面吹来的同时，撩动着慕清竹的发丝。
夜色下，她能清楚的看到，眼前是条河，很宽，水波反射着两岸的灯光，星星点灯。
“你对它，还有印象吗？”
苏觉歪着头，看着慕清竹。
“没有。”
慕清竹摇头。
眼前这条河，堤坝修得很平整。
两岸除了楼房外，都在靠近河边的地方，种着不少树，还有凉亭。
和她记忆中，到处都是草，脚底下是黄泥的河道，完全不同。
“这是京杭大运河啊。”
苏觉在旁边，幽幽开口，转而道：
“想不到吧，八百年后，这条河还在…”
慕清竹茫然的看着苏觉，转而又看着这条波光粼粼的河。
从远处，货船发着突突声，从水面上开过，极其庞大，甚至带着种压迫感。
过往，无数的画面的回忆，在脑海中，和眼前的场景重叠。
这一瞬，她好像明白了，苏觉说的话。
“终究是物是人非了，不是吗？”
抬眼，慕清竹看着苏觉，像是在问他，也像是在问自己。
“可你不能总停留在过去，南栀…”
脚步停下。
苏觉转而，看着慕清竹倒映着微光的眼，那张好看的小脸上，多少写着一丝倔强。
“我没有…”
摇摇头，慕清竹躲开苏觉的目光。
她有种自己在想什么，总是被眼前的人，看透的感觉。
“带你来这里，是想让你散散心，就像是故地重游，虽然这里不是临安城，但运河确实还是那条河…”
苏觉无奈，仰着头，无限眺望往下延伸出去的古运河水面，再往前，就是早已点亮霓虹彩灯，变成旅游景点的运河古镇。
“苏觉…谢谢。”
心思微动，从那种略带伤感的情绪里，抽离出来。
慕清竹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她确实很感谢身边的人。
“谢什么啊，又不能当饭吃。”
苏觉无奈，他要的又不是这个。
“我…没什么能报答你的。”
慕清竹低下头，这也是她现在的窘境。
“为什么总说这个啊？”
苏觉脚步放缓，轻声道：
“那你要真想报答我，干脆以身相许算了。”
“不…不行！”
慕清竹俏脸微变，身体瞬间僵住，有点惶恐的抬头，看着苏觉。
黑夜下，她看不太清楚苏觉的脸，不知道他是不是认真的。
可即便，这是句玩笑话，在听到的瞬间，她的心，也不受控制的狂跳了起来。
此刻，她感觉自己的脸和耳朵，都在发烫。
“你看，这就是你和现代人的区别。”
苏觉翻翻白眼，转过身去。
“假设我们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你应该说，许你个大头鬼，或者说，你想得美哦。”
慕清竹反应的激烈程度，比他想象中还要强上一些。
“是…这样？”
苏觉话锋转变，几乎是证实，他刚才说的一切，就是在开玩笑。
慕清竹咬着嘴唇。
松了口气的同时，手掌又不受控制的微握了起来，白皙的指节，轻轻相抵。
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有一丝，不舒服的感觉。
“对啊。”
苏觉肯定的应着，步伐不快的继续往前走。
运河两岸有不少情侣，有的牵着手，有的在点仙女棒烟花。
更远处的石拱桥上，还有人在放孔明灯。
“那…我现在该怎么做啊？”
意识到问题的根本所在，是自己。
慕清竹深吸一口气，往前快走两步，凑到苏觉面前，逆着河岸的灯光，看着他。
不得不说，在这种朦胧的夜色下，他好像变得更好看了。
“怎么做？”
苏觉不知道慕清竹究竟想了些什么。
但看着眼前的人儿，他忍不住心头微热，想法不受控制的出现。
“嗯…要不我们，就像他们一样…”
苏觉抬眼，看向前面一对情侣。
“他们…？”
好奇不解，慕清竹回头。
苏觉心头微热，不等她回答，整个人靠了过去。
黑夜下，凉风中，他很自然的伸出右手，轻轻的握住了慕清竹的左手。
“你…！”
身体瞬间僵住。
慕清竹惊诧的回头，四目相对。
那原本骤然翻涌起的羞恼，转瞬淹没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