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暴力破围,血雨并肉沫齐飞。
秋诗随意捏了个手势,狂风平地而起,尖啸着席卷一切,将挤得层层叠叠的沙皇蛇尽数抛空、搅碎。
红红白白的肉沫,雨点一般急打而下,还伴随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儿。
“哎?”云轻狂一见这漫天飞雨,面色当即难看了几分,连忙抱头要躲,却被花夙夜一把拽入了怀中。
少年的胸膛单薄却不羸弱,强而有力的心跳如同鼓点般,一下又一下地敲打在云轻狂的耳侧。
“哥哥。”花夙夜尾调微扬,慵懒的声线透出几分勾人的性感。
云轻狂心尖一颤,下意识地抬目,骤然撞入了一汪深潭似的黑眸之中。
花夙夜微微偏头,乌发滑落肩头,发梢暧昧地扫过云轻狂的鼻尖,带起一阵过电般的酥麻感。
红伞之下,花夙夜唇红齿白,乌发如墨,就那么歪头一笑,端的是邪魅无双又天真无邪。
云轻狂的心“咚咚”狂跳了几下:勾引,这就是赤裸裸的勾引!
“夙九有伞,哥哥莫怕。”花夙夜凤目潋滟,话中隐含笑意。
“啊?哦……”云轻狂跟个傻子一样,好半天才憋出两个单音节。
方才被美色迷花了眼,云轻狂不曾注意到,这番细细看了下,怵然发觉——这伞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正寻思着在哪里见过,却听得秋诗一字一顿地咬牙到:“我、说……”
“嗯?”云轻狂斜目看去,登时如同雷劈般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素来高贵冷艳、行走带风的秋诗,此刻脸上红白相间,整个人仿佛被糊住了一般钉在原地,面上的神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你俩,能别在这,时候,谈情说……吧唧。”秋诗咬牙切齿的话还未说完,一滩烂肉精准无比地砸落在了秋诗的额角上,顺着眼角滑下,又留下了一道红白相间的濡湿印子。
云轻狂皱了皱眉:呕,这也太恶心了吧?
云轻狂下意识地抬目去乜一旁的花夙夜,但见他嘴角微勾,黑眸沉沉,似乎看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云轻狂默了:这么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真的好吗?
秋诗面部抽了抽,忍无可忍地崩溃大叫:“他妈的老子在杀敌你俩倒是雨中漫步谈情说爱好会享受!”
秋诗气急之下,索性连句也不断了。
云轻狂被秋诗可怖的面色吓得心尖颤了颤,违心地建议道:“要不,你也来伞下躲躲?”
“不要!”
秋诗和花夙夜几乎是同时拒绝出声。
云轻狂无奈地耸了下肩,满脸同情地看向秋诗,促狭道,“秋大美人儿……”
甫一开口,云轻狂便感觉掐在自己腰上的手用力了几分。
云轻狂连忙机灵地调转话头,风度翩翩地说到,“秋诗姑娘,那只有多多委屈你了。”
“……”秋诗面部扭曲,指节捏得咔嚓作响。
她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没良心!嘴又欠!人又怂!的缺货的,啊?!
秋诗心念一动,狂风大作,满地的黑蛇顿时一阵乱飞。
风沙迷眼中,云轻狂耳边一阵雨打伞面的‘噼里啪啦’声。
不用想也知道,那所谓的“雨”是些什么恶心玩意儿。
看着不远处的秋诗被淋成了个血人儿,云轻狂不忍直视地别开了眼睛:美人儿呐美人儿,你何弃疗!
云轻狂正故作姿态地摇头叹气时,一条黑影迅疾如电地直朝她面门疾射而来。
云轻狂反应快,有人却比她反应更快。
纤细苍白的手指凌空一弹,空气仿佛被撕裂般荡开一圈波纹,横扫而去,不过眨眼间,就将四周围攻而来的蛇群化于无形之中。
云轻狂惊得下巴都要掉了:这等手笔,好像在哪里见过?
云轻狂下意识地看向那少年的黑皮靴,但见上面并无她记忆中的银铃铛,而且这年龄和相貌,也确实同某个神经病大不一样。
想来,是她多虑了?
云轻狂正心念急转间,又听得花夙夜担忧地问道:“哥哥,可有受伤?”
云轻狂摇了摇头,笑眯眯地回道,“夙九身法精妙,我又怎么会受伤?只是……”云轻狂适时地顿住话头,故作漫不经心地继续问道,“夙九可否告知,你,到底是谁呢?”
花夙夜微微狭目,似笑非笑地反问,“哥哥这话,不觉得问晚了些么?”
“……”云轻狂面上的笑,有些绷不住了。
“傻哥哥。”花夙夜眼波潋滟地横了云轻狂一眼,端的是风华无双,“你只需记住,我永不会害你。”
花夙夜语气认真,望着云轻狂的眼神,复杂得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云轻狂连忙错开目光,正眼神乱飘间,她突然发现,有条蛇正悄悄地从伞面上倒挂而下,蛇身突扬,尖牙对准花夙夜的后颈,直直咬去——
电光火石间,云轻狂来不及多做思考,下意识地伸手去捉。
所谓打蛇打七寸,云轻狂快准狠地一把捏住了那蛇的七寸,却万万没想到,它尾巴突然反折,尾里的毒针“哧”一下扎进了云轻狂的肉里。
剧痛之后,云轻狂整条手臂都麻了,手背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肿起,很快就肿成了个大沙包。
“哥哥!”
花夙夜面色惊变,袖袍拂动间,云轻狂手中的蛇顷刻间就化为了粉末,随风飘散。
“我……”云轻狂刚想张嘴说自己没事,目光触及花夙夜的面色,她当即傻住了。
素来言笑晏晏、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红衣少年,此刻的神情,真的不是用可怕能够形容的!
花夙夜动作迅速地撕下衣摆,在云轻狂的手腕处打了个死紧的结,锁住了毒血的倒涌。然后拿过‘不祥’弯刀,又轻又快地在云轻狂的伤口处划了个十字,就要俯下身来。
云轻狂下意识地想往后缩手,奈何手被花夙夜攥得紧,她硬是没能抽出半分。
然后,手背一凉,却是花夙夜将唇覆了上去。
刹那间,云轻狂感觉自己被捉住的手臂微微发抖。
“活该!”秋诗满身狼狈地走至近前,冷嗤出声,“他本就,不会被,咬中,要你多事!”
云轻狂“呵呵”讪笑了两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秋诗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讥讽道,“适才,怎没见你,像这般,好心?”
看来,秋诗还记着刚才那茬呢,呵,真是个小气又记仇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