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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满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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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夜沉沉,玉兰生香,掉落一地的花瓣像是在院中铺上了一层柔软的绢布,宁朝书手持一把墨玉长剑,正站在树下等他。

    “过来。”宁朝书向宗静山招手,此刻他的脸上不再是平日里嬉笑狡黠的神情,而是庄严和肃穆。

    “师尊。”

    “静山,你跪下。”

    宗静山郑重的跪下,等待着宁朝书的发话。

    宁朝书将剑横立身前,满怀珍惜的仔细摩挲着上面的花纹,蓦地他拔剑出鞘,剑身漆黑如夜,点点星光却若银河倒悬,似永夜中的微光,美不胜收。

    “你拜入我门下,为师还未送过你什么,此剑名为沉璧,是你师祖飞升前亲手所铸的最后一把剑,沉璧有灵,现在我将它赠与你作命剑,愿你来日如你师祖那般得证大道,护佑苍生。”

    “谢师尊赐剑!”

    沉璧交到宗静山的手中,似有千钧之重,而剑身所散发的灵气迅速游走遍他全身的灵脉,好似坠落沉渊,无数星辰散落其中,忽隐忽现,忽远忽近,长夜难明,群星之间化众生苦海,有人一剑划破永夜,持剑者生于黑暗,剑意所至却皆为光明。

    大道为何而成,由己身,化众生,为这星辰永悬于夜,纵然长夜漫漫,曙光之前仍有星汉灿烂。

    宗静山于静夜玉兰之下再入修途,天机子看着眼前这一幕,满意地点头,终究是道子,即便数度坎坷磨挫,仍守琉璃心。

    屋内一灯如豆,罗帐低垂,江河看着那一星灯火,良久才闭目沉沉睡去。

    宗静山再睁开眼时,已是天光熹微,可与他而言却似乎已经度过了漫长的一生,宁朝书含笑看向他,“静山,可有准备好迎击筑基雷劫?”

    宗静山微微一笑,沉璧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半圆,满树玉兰随剑意而起,却生机不减,愈发蓬勃,紫雷深邃如墨,狰狞咆哮着朝宗静山袭去,却被一场春落雨包裹,一剑之后,满城落英缤纷。

    劫云散去,江河从屋内走出,少商已经变成了一座花城,极尽的生之后便是千万的死,她怔怔地看着这一幕,美丽却又残忍,宗静山收起剑,落在她眼前。

    “阿江,吵醒你了吗?”

    玉兰院中被宁朝书设下了结界,里面的动静不会被外面知晓,院中的人却难免要受到波及。

    “放心吧,她没事。”宁朝书看不得徒弟对着女魔头献殷勤,酸溜溜地说道。

    宗静山看着他笑道:“多谢师尊。”

    “不错,炼化沉璧后你已是筑基中期,这还要得益于你原先就已经是筑基行将圆满的基础,之后便不会如此一步登天了,以后须得好好修行,为师就在行止涯等你们前来。”

    说完,宁朝书的身影就于风中消逝,他早于昨夜就已御剑回止澜洲,留在这里的不过是个幻影。

    宗静山对着残影行了一礼,感受到灵脉中再度充斥的灵力,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转而看向江河温柔笑道:

    “阿江,我为你描眉可好。”

    坐在铜镜前,宗静山认真地看着江河,却不动作,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怎么了,不是说要为我画眉吗。”

    宗静山的指尖轻轻描过江河的眉毛,这本是他想象过许多次的场景,从前目盲时常遗憾不能如寻常夫妻那般为妻子执笔画眉,可如今他又觉得自己此举太过多余。

    “阿江的眉即使不画也是最好看的。”

    他放下眉笔,转而拿起一只朱笔,轻轻描在江河的眉心,好像那里本就该有这样一个印记。

    江河睁开眼,看见自己眉心的红痕与她隐藏的胎记无异,不着痕迹地抚上眉间,掩去了眼中的杀意。

    “这是什么。”江河轻声问道。

    “总觉得这里就该有这样一点印记。”宗静山也有些惊讶自己为何会画出这样一个图案。

    “阿江不喜欢吗?”他察觉出江河话中的冷淡,便问道。

    江河随手抹去额间朱砂,“不大习惯而已。”

    宗静山闻言笑道:“阿江本就是倾国之色,又何须再行添妆。”

    江河面上仍是淡淡道:“怎比得静山好颜色。”

    本是玩笑话,宗静山却红了脸,靠近江河脸颊亲昵地蹭着,“能得阿江喜欢,静山这副皮囊便不是毫无可取之处。”

    “”

    江河拎着宗静山的后领将他往后拉了拉,宗静山顿时湿润着眼睛委屈地看着她,江河不自在的咳了一声:“不是说今日要去街上买些糕点路上带着吗。我们该走了。”

    宗静山笑道:“昨日我与小南的爷爷约好,今日带她一起去买些东西带着。”

    “哦?许元忠找你了?”

    宗静山点点头,“此去路途遥远,小南孤身一人,自当多照拂些。”

    许元忠今日也要登上渡仙舟,只不过与他们所去的不是一个地方,他要去的是十方狱,修士犯禁受戒之所,因为担心许图南年幼无人照拂,一直带着罪狱枷跪在在玉兰院外等候,宗静山出去时正好遇见了他。

    对于这个当初要帮着徐天逸带走江河金丹修士,宗静山心中并无多少同情之意,他既做出了选择,后果亦需自行承担,只是止澜洲路途遥远,他不忍心许图南小小年纪就孤身飘零,也不放心一个孩子在无人看顾的情况下乘坐渡仙舟。

    “走吧,不出意外,她日后还需叫你一声师叔祖,照拂小辈,理所应当。”

    宗静山轻笑,江河看似冷漠,其实对于孩子十分纵容宽和,之前的小冬瓜如此,徐图南亦是如此,就连骗过他们的冬生,江河也总是十分的耐心温和。

    他们去接许图南时,徐复青也在,看见宗静山,徐复青楞了楞:“见过小师叔。”

    只是一夜就踏入筑基中期,这样的天赋是何等可怖。

    “泽青君。”宗静山拱手回礼,至于江河,她从不会向任何人行礼。

    许元忠托付的显然不止宗静山一人,徐复青虽是徐洪之子,性子却刚正不阿,绝不会因为父辈的恩怨而苛待许图南,若能得他一个承诺,即便宗静山是徐复青的师叔也为难不了许图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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